吕布大吼了一声,用自己腰间的配剑将那车帘掀开。
帘子后面露出的是平儿惊惶的脸。
吕布第一反应是这小妞也真漂亮。
不过他很快又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昨天救的那个女人吗?
虽然当时天有些黑,看不清楚。但她脸上的伤还在呢。
因为平儿被掳走的时候,反抗的太厉害,她的脸上被那人狠狠来了一下。
吕布虽然没有亲见,但他是经常打人的,自然门儿清。
吕布朝平儿的身后张望了一下,似乎没有人了:“你在这里头干什么?”
平儿垂下了眼帘,似乎很难过:“我在这里哭呢。”
吕布没想到平儿这么说,愣了一下。
但她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似乎找个地方躲起来哭也是合情合理的。
吕布缓缓将自己的配剑收回了剑鞘。
他望向王熙凤的眼神有些变了:这年轻妇人生得十分精明,没想到性格也这么厉害。她的丫鬟刚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却不敢在屋里哭,只能躲在马车里。
王熙凤哪里知道勇冠天下的吕布已经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标签“凶狠”。
她也使劲往平儿身后张望,曹操真的不见了。
王熙凤心里一边庆幸他没有被吕布发现,一边还是担心不已。
曹操去哪里了?
他还会回来吗?
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吗?
那个念头又冒了出来:她可以告发曹操!
不不不!
她的目光要长远一点!
况且曹操已经失踪了,要是她出面告发,却没有找到人,白惹一身骚!
吕布又走了。
他们一时半刻还不能动身,既然这样,该吃吃,该喝喝。
他又去找乐子了。
王熙凤和蔡邕四处寻找了一下,又等了许久,也没见到曹操出现。
王熙凤还去推了推那辆马车的门板。
这辆马车看着是从后头开门的,但前头的门板其实是可以推开的。
这也就不奇怪曹操是怎么逃走的了。
王熙凤的心里满是疑虑,却还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外面实在太冷了。
跨进门槛的时候,她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有一瞬间她以为又有一个拿着匕首的凶狠男人会将自己劫持过去。
但没有。
房间里是空的。
凤姐在那里呆坐着。
丰儿将那驾车的老尼打发走,告诉她她们一时半刻还走不了。
要来服侍王熙凤的其他小丫鬟也被她打发走了。
她们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凤姐一向雷厉风行,不容置疑。
平儿脸上的淤血看着更吓人了,凤姐本来想问问曹操的事情的,见了她的脸一时间也忘了:“她们这庵堂里也有伤药吧,咱们先要点来凑活着用,等回了家再好好医治。”
平儿也摸着自己的右脸,一会儿火辣辣的疼,一会儿又觉得半边脸都木了,也实在是折磨人。
但她怕凤姐担心,还说:“不要紧,过几日就好了,都是皮外伤。”
丰儿又被凤姐打发去取药了。
平儿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净虚,幸而这屋里暖和,不然在地上睡一夜不得冻死。
平儿问凤姐:“是不是给净虚喝点水,吃点东西?”这也大半天了。
虽然大半天饿不死人,但她们跟净虚也没仇啊。
算起来净虚还帮她们赶走了凉州兵。
凤姐自然同意:“一会儿找智能儿她们要午饭来,我也饿了。”
平儿答应了,她把茶壶拿起来倒了杯水,是温的。
她便低下身子,要去解开净虚嘴上绑着的汗巾子:“你可别乱叫,我喂你喝水。”
王熙凤也走到这边来,她得好好跟净虚谈谈这一晚的事情,净虚可不能到处乱说啊,会害了她们所有人的。
谁知平儿又推了推净虚,她还没醒。
这是怎么了?
被绑着睡得这么舒服吗?
平儿又推了推她——
静虚的脖子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无力地向后仰去。
平儿意识到什么,缓缓的后退……
凤姐也过来了,她问:“怎么了?”
平儿的声音里满是恐惧:“她好像……死了……”
凤姐这么厉害的人也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主仆二人的心一起狂跳。
她怎么会死了呢?
到底还是王熙凤胆大,她又踮着脚走过来,好像怕惊动睡熟了的人似的。
她试了试净虚的鼻息,又拉过她的手,摸了摸脉搏。
真的死了!
这可怎么办?
平儿把王熙凤拉起来,不想让她碰死人:“奶奶,这可怎么办?不如咱们回家去吧。”
她们有自己的马车,说走就能走的,大不了路上让车夫慢一点。
眼下曹操又不见了,她们自由了,还不赶紧快点回家,万一又被人困住了怎么办?
王熙凤也想这样啊。
但是——
“净虚就在我们住的客房里,咱们怎么脱得了干息?”
平儿知道凤姐说得对:“那咱们把她弄出去?”
平儿的大脑飞速转动着:“昨天那群凶神来,弄得跟打家劫舍似的,咱们就说他们弄死的,这水月庵的人也没有人敢跟他们算账的。”
王熙凤知道这是个好主意,就说那群凉州兵弄死的。
刚好他们走后,净虚就没再出现过,时间都对得上。
凤姐还想起来曹操踢了她脊椎骨一脚,净虚当时就爬不起来了,难道是那一脚害死了她?
这一踢居然有这么厉害吗?
凤姐平常生气,最多让下人罚跪和掌嘴,她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杀伤力。
想到这里,她的头又开始昏沉沉的疼了。
她是从什么样的人手里死里逃生?
她要回家去,再也不要来这个水月庵了!
凤姐浑身充满了干劲:“咱们把她丢到哪里合适?外头大雪地里冻死也很正常,就是会留下脚印。”
昨天曹操也是这么说的,懂行的人很容易根据这些痕迹破案的。
虽然她们觉得没人在乎一个老尼姑的死,尤其是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但万一呢?
况且这寮房距离后面的树林还有一段距离,怎么做到不让人发现?
她们这几个女人怎么把人拖过去?
跟着她的几个粗使婆子更有力气,但凤姐却不想让她们知道。
她和平儿、丰儿能拖得动这个死人吗?
平儿说:“不如丢到空客房里吧。”
这是最好的选择。
客房离得近,被人发现的机率更小。
到时候净虚死不死,怎么死的,也跟她们没关系了。
凤姐已经下定了决心:“咱们就说雪大,再住一晚。”
晚上小尼姑们也不来这边伺候,贵客们自然带着自己家服侍的人。
她们只有晚上动手才最稳妥。
“今天这一天怎么糊弄过去?”平儿问。
净虚昨天一晚上不出现也就罢了,今天一整天也不见人影吗?
怕什么来什么。
不一会儿净虚的徒弟智善就来敲门了。
平儿想要去应门,但被凤姐拉住了。
凤姐指指她的脸上,还是别让人看见吧。
平儿告诉王熙凤:“奶奶放心,我省的。”
要是服侍的人全不在,让主子去应门,这也很可疑啊。
平儿把门开了一条缝,只露出她没受伤的左半边脸:“我们奶奶休息呢,什么事?”
智善小心地放低了声音:“打扰奶奶了。只是外头又来了客人,不知道我们师父去哪里了,她还在奶奶房里吗?”
平儿说:“你们师父早走了。”
智善顿了一下,好像还打算说什么,但她到底没说。
智善转身要离去,平儿心下一动,又叫住智善:“你说的客人是谁?我们家认识吗?”
智善说:“是什么皇甫家的公子,我们以前也没来往过。”
平儿哦了一声,又提醒智善:“别什么人都乱哄哄地往里面放。这水月庵清净之地,什么时候接待过这么多男客。等你们师父回来了一定要骂你的。”
平儿虽然也不认识什么皇甫家,但是这里的人越少越好。
智善答应了一声走了。
平儿关上房门。
凤姐又更加忧心忡忡了:“这雪大路滑,怕不是有不少人困在路上,要来这里借宿。”
水月庵这个位置还是挺好的,方圆十里内有这么多房间的住处不多。
铁槛寺倒是更大,不过贾家送殡的人大都留在了铁槛寺,主仆上下得有百人,住得满满当当的。
况且水月庵离大路更近,他们更加就近来这里了。
平儿安抚着王熙凤:“横竖咱们这边是女客的住处。谁家女眷大晚上不睡觉出去吹冷风呢。奶奶别担心,晚上咱们一定能把事儿办成。”
丰儿回来了,手里托着浅绿色的药膏,展示给凤姐和平儿看:“智能儿说她们自家常用的。”
她们有时候被师父责罚,身上也是带伤的。
丰儿把药给平儿涂上,又问王熙凤要不要。
王熙凤说:“算了吧。我这也没什么大事。”她本来伤的不重,却弄得一身药味,干什么都不方便。
丰儿把药膏在旁边的案几上放好,预备着一会儿再用。
凤姐叫丰儿过来:“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别害怕。”
丰儿哪里能不害怕,这一天一夜过得可太惊险了。
凤姐还没把净虚死的事情说出来,却听到外面又吵嚷起来。
主仆三人都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这又是什么事?
水月庵门口,同样打扮的一队凉州兵跟着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凶狠、满脸胡须的大汉走进来:“奉董相国令,搜查逃犯。”
仔细看时,那人身上背着至少三把长短不一的刀子,手里还握着一把刀,一只鞭子,活脱脱一个行走的兵器架。
那鞭子通体漆黑,鞭身上却仿佛缠绕着几缕干枯的暗红,让人心惊这颜色的来历。
铜制的鞭梢磨得锃亮,在阳光下闪着蛇信子似的冷光。
每一节铁环衔接处都卡着倒刺,密密麻麻如蜈蚣的脚,稍一晃动便发出 “咔啦咔啦” 的脆响,像是骨头在齿间被嚼碎的声音。
水月庵的小尼姑们四散逃命:又来了!又来了!恶鬼又来了!
[橙心]《水月庵风雪杀人夜》
[橙心]谁懂“皇甫”这个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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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净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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