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步平一脸笑意,忍不住调侃道:“你舅舅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不用管他。”
百里东君淡淡地“哦”了一声。
“秀儿,回来。”一个蒙着面的中年女子站在十步之外,沉声唤道。那中年女子手中拄着一根金色拐杖,拐杖之上爬着五条颜色各异的长蛇,煞是恐怖。
温壶酒脸色微微一变,温步平倒是憨厚地笑了笑:“温壶酒,来的是那小柳的姐姐欸……”
林秀点了点头,转身便要离去,可又猛地一回头,望向百里东君:“对了。你叫百里东君是吧?你方才说到我可能会嫁给你的时候,为什么一脸惊恐?”
百里东君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不喜欢我?”林秀秀眉一翘。
百里东君猛地连连点头。
林秀猛地一气,作势就要拉下自己的面纱:“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容貌,看你还喜不喜欢我!”
“不可。”温壶酒急忙一把捂住百里东君的眼睛。
“舅舅……”百里东君惑道。
“你若看了她的容貌,就真的要娶他了。这次是真的。”温壶酒低声喝道。
闻言叶鼎之也连忙背过了身,拿手捂住了自己眼睛。苏长安低笑一声,拉着林秀,拍了拍她的手,温声劝了几句,把人送回去。
接着,苏长安和叶鼎之都眼含笑意的向这边走了过来,打起招呼来:
“温前辈。”
“哎。”“哎。”
温壶酒和温步平一前一后答应了一声,随后两人都互相对视了一眼,转头看向叶鼎之和苏长安。
“你俩竟然还认识这个人?”
温壶酒和温步平都简单向对方说了一下,自己跟苏长安和叶鼎之之间的交集。几人便站在了一块儿,继续等着下一个敢上台出手的人。
随着五毒门林秀的探路,已经一个接着一个门派跑到台上进行挑战。但那面具人却一直稳稳地站着,凡是想用兵器伤他再下毒的,都根本无法近他的身,而以水为毒、以气为毒的,则都被面具人一股脑地都吞到了肚子里。
“难怪一个面具严严实实的,唯独露出一张嘴巴,原来是个吃毒的。”温步平依然笑得憨憨厚厚,似乎并不着急。
“一下子吃了十几种毒药,还站得那么稳,唐门若真能炼出这样的怪物,那对于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事。”温壶酒眉头微皱。
苏长安也下意识皱了皱眉,轻喃一句:“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苏长安望着台上那人的身形,有些闲适的放松着自己的思绪,一手环胸,一手摸了摸下巴。
“只是药人,能达到这样的程度吗?”
苏长安想到了鬼医夜鸦手中,后来那些堪称是强悍可怖的药人。那样大的乱子,所产生的源源不断的药人,也是要依靠药人本身的实力的。
叶鼎之听着苏长安的喃喃自语,也微微眯起眼睛,认真打量向着台上的那个药人。有些注意看着那人的一招一式。叶鼎之也慢慢皱起了眉头。
坐在高台上的唐怜月嘴唇微动,发出极轻的声音:“大师兄……”
唐灵皇的眉头也是越皱越紧:“我自有分寸。”
苏长安忽然低头开始在自己身上翻着什么了。
“应该打不赢。”
百里东君接了一句:“你是说台上的那个云中派少掌门吗?”
苏长安一愣,扯了扯嘴角:“我是说我。”
她还没有到能随意评判一派少掌门的地步。
百里东君闻言也愣了一下,心道:没事想这干嘛?
“那这云中派少掌门能打赢吗?”他伸着脑袋转了转,然后目光停留在一个能解答的人的身上,清澈的眼神看向温壶酒。嘴里这才补上两个字。
“舅舅。”
“打不赢。云中派下毒讲究虚无缥缈间,你别看他就是傻站着不动,但其实已经下了三道毒了,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温壶酒解释道。
“哦。”百里东君点头。
他瞧着云中派的少掌门在台上站了许久,与面具人相隔六步之远,不进也不退,只是默默地站着,最后果然长叹了一口气,从台上走了下来。
然后——
惊到百里东君的却是苏长安,她忽然动了。
苏长安往前走去,一只素手闲适的往后一伸,转了转刚从背上取下来的青伞,淡然拎在手中。动作干净利落。就像是要往那台上走去。
“啊!苏长安这是做什么!”百里东君震惊。
苏长安是不会回头回答他的,容易破坏强者气氛。
叶鼎之也惊了一下,但表情早就收了回来,他接受良好的抱了抱手臂,好笑的看向百里东君揶揄道:“很明显啊,挑战呐!”
“但,但但……她刚不是说她打不赢了吗?”百里东君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叶鼎之嘿笑了一声,老神在在:“打不赢。跟打不打。这不是两回事嘛?”
他唇角含笑,悠然看向百里东君,说的慢条斯理,“再说了。还没有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百里东君翻了个白眼:“搞得全天下就你了解苏长安一样。”
叶鼎之挑起眉梢,扫了百里东君一眼。
“那我自然是得更了解一些的。”
从台上走下来的云中派少掌门与苏长安错身而过,他也看见了苏长安的动作,更能感受到苏长安的气息很弱。弱到他有些忍不住侧目的程度。他停下了脚步。
回头看来。
“姑娘,这药人怕是有古怪。你还敢上?”
苏长安也同样停下脚步,淡笑着向他回头来。
“我从不喜欢给自己设限。”
云中派少掌门神色微微有些古怪和拿不准的回到自己门派的位置,被勾出一丝探寻欲来,迫切的想看看这位姑娘会怎么打?
而听到这句话,本来还震惊的百里东君的已经很认同的从腰间举起酒壶,仰头畅饮一口。他啊了一声,赞叹道:“我们少年人,就该如此意气风发啊!”
随着苏长安一步一步走到台上,叶鼎之抱着手臂的动作也慢慢变得凝重了,他眼神无比郑重的看向台上的唐门药人,好像一有什么变故,便能随时跃上台去。
苏长安那句极淡然的话也响在叶鼎之心底。
心头竟也更加一动,涌现出一股敬佩的自豪来。一种果然如此与意料之外的感觉交杂。
苏长安,可不是觉得自己赢不了就什么都不做的人。
温壶酒和温步平的目光也都认真了起来。一齐看向台上,想看看苏长安到底想要怎样挑战这一个唐门药人。
台上。
苏长安一步一步走到台上。停下。然后很是慎重的看向了那位药人脸上带着的青铜面具。她忽然问了一句很不相干的话。
“唐门说你是江洋大盗,但为什么要给你带上一个面具。还是青铜的。”
苏长安用的是陈述语气,虽然是问话,但并没有一点需要人回答的意思。她似乎只是在梳理。
她将合起的青伞扬起,搭在了另一只小臂上,微微晃动着。然后她也开始了走动。
“唐门是想要抹除你作为一个人的身份。还是说,要隐藏你面具下的身份?”
那青铜面具下药人露出的一双眼睛依旧混浊迷茫。
苏长安走到这里,手中轻轻旋转着的青伞一顿。
素手一转,青伞一收一弹,就在苏长安侧身一转间骤然出手,在空中如同一朵青幽色的花儿一般绽开。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便向那药人袭来。
那药人一抬手,就接住了苏长安的青伞。
台下有人摇了摇头,失望道:“只是这样吗?用水为毒,用气为毒对这药人可都没什么用。”
那云中派少掌门却开口了:“再看看。应该不只是这样。”
他暗暗腹诽,要是这样的程度,可白瞎了刚刚说的那句那样通透的话。
只见苏长安手中青伞伞柄骤然在她手中旋转了起来,她白净的右手执着伞,整个人往前竟是逼近了一步。那药人后退,却依旧站的很稳。
叶鼎之暗暗思索着什么,苏长安的那把青灰色的伞他可注意好多回了。但他却是从来没破解过苏长安那把伞的用法和秘密。
只知道苏长安伞上有一种毒药叫乌徐子,可以剧烈放大她调配出来的毒药。
苏长安再次往前踏上一步,那药人却是不后退了。苏长安咬了咬牙,一挥袖,一身蓝衣被透体而出的真气鼓动起来,一股寒意通身就这么沁了出来。
“她也破不了防。”一只关注着台上的林秀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紧接着就见苏长安左手指尖捻起,穿花一般动作。一道液体一挥湿了那药人的一片袍袖,然后便是一片白霜般的凝结物簌簌从药人周身落下。
那药人依旧是稳稳的站着,好似苏长安的攻击也依旧没有一丝效力。甚至都不需要他出手去挡。苏长安骤然一握伞柄,攻击落下,在那药人出手的前一刻,便拉着伞一转身远离了四五步。
青伞拖出一道逶迤好看的剪影。
那面具人也后退了一步,张开嘴来,似乎想把空气中留下来的一片毒同样吸到肚子里。
就见苏长安的手忽然从背后伸出。
“啪~”
一盏琉璃盏骤然碎在面具人的面前。
“啪!”“啪!!”
第二盏。第三盏。
盏中液体碎出,却好像一遇到空气就发生了什么变化一样,三道不同颜色的气体剧烈升腾而起。
“嘭——”
别急别急,还有一章。这两章是连贯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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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赢不了就什么也不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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