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安在唐门中已经停留了七天了。
养伤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完成的,苏长安这些天只做两件事。彻底开始研制温香暖玉的解药,和练习纵横剑。
前半天练剑,中午睡一觉,下午起来后半天炼药。
有些药材是叶鼎之帮她采回来的。所以叶鼎之这几天经常在锦城跑,有些地方还是特意拜托唐怜月带他去的。
但除此之外这么多天过去了,叶鼎之却一点没有发现苏暮雨出现的踪迹。甚至就连之前无处不在的暗河杀手,似乎也完全消失了痕迹。
有一次。
叶鼎之想了几天之后,郑重的在院子里把自己的想法跟苏长安说起。
苏长安坐在院中石凳上,撑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哥哥,应该是在刻意延迟跟我见面。”
苏长安这样说道。
她最近挑拣着唐门这边丰富的药材毒草,尝试着以毒破毒,解开温香暖玉的限制。这些天来,身上好似都沾染上了一抹药材的清苦味道。
她一直在准备着解毒,而思索外面的局势,她也有着一些猜测。
“如今我一直在唐门不出,而我哥也就正好有理由不打破这份平静。嘶,既然这么说。那也许还代表了一件事。我哥哥的任务跟我关系更大啊?保持这一种猜测。那暗河也许当真就有着两个不一样的任务。”
“一个是直接对接影宗的,杀我们两个。另外一个就是结合暗河自身的需求,重新演变的任务……”
叶鼎之抬手摸了摸下巴,尝试着用自己的思维去分析这些局面可能出现的原因。但是他对暗河不了解啊!嗯,试着代入一下。想着苏长安的话,也在不断思考着各种可能。
“既然如此。就先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吧。”
自那日院中交谈后,又平静地过了几日,直到第七日。
锦城这边也下起了小雪。
叶鼎之躺在靠窗的美人榻上,仰头睡的正香,双眼紧闭着,嘴角微微含笑,嘴巴时不时砸吧几下,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令人轻松愉悦的美梦。
香炉中的香安安静静的放着,一直没有点燃。
苏长安很反感熏香,主是在炼毒制药的时候。若有什么扰乱了嗅觉,她会失去一定的敏锐度,整个人都会很烦躁很烦躁。
屋里暖烘烘的放了两个银丝炭盆,苏长安开窗开了一点缝隙,看得到飘落的细雪。
屋外还架着一个火炉,闷头咕嘟咕嘟的煮着一不知是药是毒的东西。
“叶鼎之。”
唐怜月敲敲门,在门外喊着。冒雪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装着药材的盒子。
叶鼎之皱皱眉头,翻了个身,却依旧被吵醒了。但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苏长安已经走到门口开了门。
“唐怜月?”苏长安向他点了点头,侧身让开门口,“叶鼎之在睡。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唐怜月心道:他去叶鼎之的屋子没找到叶鼎之,那果然就是在苏长安屋里。一点些许鄙视,大白天睡什么觉?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没管叶鼎之醒没醒,把带来的药材递给苏长安。
“找他没什么事。跟你说也一样。”
“听说你在忙着研究一味毒药。叶鼎之前几天让我带他几乎跑遍了锦城内外,也找了不少药材毒草。这一味,是我在唐门中找出来的。不知道你用不用的上。”
苏长安接到手里,打开一看:“千珏草?千珏草,也叫碧观音。听闻生长条件是非苛刻,非高山不居,非流水不长。”
唐怜月没有否认:“是。茎叶有剧毒,倾刻而死。而根系则犹如老参,入药更可提纯药力。一株千珏草,可救人可杀人。只看用法。”
“那可真是太有用了。”苏长安毫不推辞的收到怀中,满心感慨。并毫不吝啬的表达了感谢。
“有了这一味奇药,我对于解开温香暖玉就更有把握了。”
唐怜月道:“对苏姑娘有空便好。”
药送到了,唐怜月便要告辞。却忽然想到另一件可以顺便询问的事。他忽然转身。
“说起来,还有一个问题想顺便请教一下苏姑娘。”
苏长安微微疑惑,想不出唐怜月有什么能让她请教的?又不是唐老太爷那样对天启局势感兴趣的掌权人。
“你问。”
唐怜月点了点头,然后稍作思考问道:“苏姑娘在试毒大会那天,在毒混合之时做出了爆炸的效果…… 不知那真的是毒造成的效果吗?”
苏长安随口答道:“那这要看毒的定义是什么了。”
她转身往里走,带着唐怜月来到她制毒的桌案旁,从中拿出了三盏琉璃盏。
“这三盏每一盏都是一种毒,其中两种或多种液体混合后瞬间产生大量气体并释放大量热,就会导致气体体积急剧膨胀,发生爆炸。”
“不过爆炸也同样只是一种下毒强硬的手段,致命的还是毒,爆炸对于武功高手其实算不了什么。我个人还是喜欢无声无息的下毒方氏,非一般不会动用。”
苏长安脸上带起了一丝微笑,直接就把那三盏琉璃盏送给了唐怜月。
“你要是感兴趣,自己带回去研究研究。注意安全就好。”
叶鼎之靠在窗边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坐起来,目光看向跟唐怜月说话的苏长安,慢腾腾的喊了一声。
“哎,唐怜月。我觉得在唐门值得信任的人,你算一个。苏长安若是解毒的药炼好了,我也要从旁辅助。你要是有空的话,能帮我们护法吗?”
唐怜月闻声看向刚睡醒的叶鼎之,没有多说什么,只问:“什么时候。”
叶鼎之好像懵了一懵。
他挠了挠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炼好啊!
“今天。”是苏长安的声音回答道。
“今天我就能炼制好。今晚亥时前来,还是这里。不知可方便?”
唐怜月应下:“好。”
等到亥时。
风一刮呼的一声打了起来,雪好像也大了几分。夜色如墨般研磨渐浓。
苏长安终于宣布她要开始解毒了。
三份不同的备选方案被她整整齐齐的放在桌案上。门窗紧闭,隔绝了风雪。令人惊讶的是,她并不是只准备了一份解药。而是用不同的方法,研制了三份不同的解药。
唐怜月坐在外间,闭上眼睛开始为里面的两人护法。
远处的屋瓦勾芡着浅浅的雪线,灯火慢吞吞在雪天里透出去,将唐门建筑特有的飞檐翘角衬得愈发肃穆。
叶鼎之坐在苏长安的背后,早已准备好了,抬手运气。
苏长安轻舒一口气,端起一只小巧的白瓷碗,仰头一饮而尽。然后便偏头向叶鼎之点了点头。叶鼎之缓缓把双手抵在苏长安的后背上,浑厚的内力缓缓度入苏长安的体内。不过片刻,苏长安体内的药效便已蔓延到全身,她头顶渐渐蒸气缭绕,整个人气息有些不稳。
叶鼎之闭着眼睛,此刻能清晰的感受到苏长安体内的情况。真气运行,寸寸谨慎。按照苏长安的说法,药是起作用了。然后就是祛毒。
至此,与卓长安的一场赌约也正式开始。
“我们就真的什么都不做吗?”在唐门之外锦城之中,那些被叫停了任务的暗河杀手忍不住感慨。
就算进了唐门,他们又不是没有杀过唐门的人。
一个刀客擦着自己手中雪亮的长刀,一下又一下的擦着。他的动作顿了顿,闷闷的开口:“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那个被迫赏着雪的杀手疑惑,凑过来:“什么?”
擦着刀的刀客抬起头,抬手铮的一声弹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刀,脸上极轻极淡的露出了一抹像是笑的表情。他看向那个杀手:“苏长安是苏暮雨的妹妹。你就真的没有听说?”
那个杀手神色一愣,他是当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流言:“你又是从哪儿听说的?不至于吧?”
那刀手重新低下了头,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那你就不觉得,苏长安长的很像苏暮雨?尤其是,两个人都会在打斗时撑起一把伞。撑伞的时候,你也看不出来相似吗?”
一柄打着旋儿的匕首忽然“噌”一下子划到了那刀手的脖颈。
刀手整个人一僵,浑身都僵硬了。不敢回过头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一凉,怕自己一动脖子上的头颅就会骨碌碌滚下去。
苏昌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两人身旁。
指间一把抓住自己的匕首,嗤笑一声。
“若不是同门不能相残,你的脑袋,已经掉了。”
苏昌河拍了拍这刀手的肩膀。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抓了一把坚果剥着壳,然后往自己扔一颗,自顾自说道:
“你说这话,是想指责苏暮雨徇私?或者是想引起我们暗河这群出任务的人对苏暮雨的各种猜测和质疑?”
唐门之中。
有一个唐门弟子打扮的人趁着夜黑风高,遛出了唐门。一路找到了一家客栈。
听到汇报的人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同时离锦城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在向锦城而来。
低调的马车缓缓行驶。
风吹起白色斗笠垂下的轻纱一角,露出一只秀美优雅的手指。易文君默默把轻纱再拉下来了一些,心惊胆战的遮住自己的脸。
祛毒了,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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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赌约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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