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又雪把霍舒青请走了,并严词拒绝了霍舒青提议的“要不要再陪着你练会儿琴”的友好建议。
霍舒青走之前又看了眼苗又雪。他似乎还挺失望。
苗又雪把门用力关上了。
他努力地把自己的头发复原成稍微柔顺的样子,发现毫无成果之后,无能狂怒地挠着门嗷嗷干嚎了几声,随后很快就因为情绪大起大落,沾上枕头一下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很困倦。
苗又雪做了个噩梦。
也许是霍桐拨弄了他精神网图的缘故,导致他神思有些混乱。
他难得梦见了那条无数蛇盘旋蜿蜒着的沟渠。
上一次,他一跃远离了那可怖的现场。可在梦中不同的是,这次他被身边的人一把重重地推了进去,彻底落入那湿黏蠕动的蛇群当中。
冰凉粗糙的蛇皮贴在皮肉上,一下子将他淹没在深处。苗又雪浑身发冷,可是那些蛇已经感到温热体温而迫不及待地凑近过来,亲密无间地、欢喜而愉悦地接纳他做巢穴,贴着他的身体交尾,按压着他的皮肤,留下细密鳞片的形状。
“——”“——”“——”
苗又雪**地、黏糊糊地在蛇潮里挣扎,手心滑过蛇类柔软的舌信,他难耐地叫出了声,就感到一条过分兴奋的蛇盘亘而过,一下拧紧了他的颈子。
然后他猛地弓起腰醒来,颈环正在感应他的情绪而疯狂地收拢,他陷入窒息,微微张开了嘴。
恍惚间,苗又雪看见一双蛇一般的眼睛。过电间,束缚如水般一下溶化了,苗又雪得以跌回床上去,劫后余生地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原来是霍湛扬来了,苗又雪的颈环感应到之后十分抗拒,就硬是把苗又雪给勒醒了。
“醒了?”
霍湛扬说,“听说你去见了霍桐。”
苗又雪皱起眉头。
“你怎么又来了。”
他口音黏糊,才睡醒于是更为明显,没有察觉出自己语气里那种自然而然的嗔怪。
霍湛扬说:“听起来,你不欢迎我。”
苗又雪直白地点头,理直气壮道,“对,当然不欢迎,每次你一来我就开始难受。而且你上次很过分,我还在生气。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等会一定一脚踹在你的脸上,让你的脸开花。”
霍湛扬笑了。
说实话,他还挺期待被苗又雪一脚踹在脸上的。
苗又雪发毛地看着霍湛扬,像是在看一个可怕的变态:“……不是,你笑什么。”
霍湛扬说:“可我觉得你很喜欢啊。你也一点都不难受,你只是在逃避而已,逃避你越来越依赖我的事实。”
苗又雪感觉和变态讲不清楚,索性扭过头去。
但很快他就手脚发软,气喘吁吁地化开了。
猫一样黑白分明的眼睛,一旦沾染水色,散开焦点,失去灵动的神态,便显得有种模糊的、歇斯底里的妩媚。
他的出热率一直在缓慢地上升,已经到了戴着颈环都十分可怕的59%,一旦摘下止热器,瞬间就会攀顶。他会失去一切理智,变成索求精神结合的怪物,用他强大的精神力俘获心仪的哨兵,如母蜘蛛般牢牢攀紧猎物,布下**的天罗地网,直到他自己亦被狂风骤雨吞噬殆尽——
小灵通在锁起来的保险柜里徒劳地发出听不清的警报声。
“听舒青说你拒绝了霍桐。”
霍湛扬可惜道:“她是个很有风情的女人,这些年,无数哨兵栽在她的手里。我以为,她能让你感到喜爱。”
苗又雪哼哼起来:“不包括我。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不喜欢你们冷召白的人。男的女的都不喜欢。”
霍湛扬说:“那你哭什么?”
沉溺——
苗又雪眯缝着眼睛被人折起四肢,舒服。
舒服。舒服。真的,哨兵的触碰让他感到了快乐。
他竟然有种奇异的错觉,好像自己变成了圆圆,在被人手法极好地抚摸着。
苗又雪的眼睛如丝般震颤:“我没哭。——你别揉我。我不哭。我才不……”
“摘掉好不好?”
霍湛扬细密地亲他,“你的脖子需要上药。不能再拖了。我不希望你留疤。”
这些时候,反复的搓揉、束缚、紧勒,新伤叠着旧伤,又无法上药,破开的豁口不停磨蹭在皮革与金属上,让苗又雪的脖颈一圈留下了不少伤痕。
那么干净雪白的皮肉,留疤也是一种遗憾啊。
苗又雪茫然地看着霍湛扬。
霍湛扬的下颔顶起苗又雪柔软的侧颈。
“你答应过我,下次见面,要主动摘的。”
“我……”
“而且你也是想摘掉的……你想更舒服一点,是吗?”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我是个向导,喜欢哨兵是我的天性——
霍湛扬低低道:“我承认是我让霍桐去的。你也知道我很在意匹配度的事,我觉得你也许会更喜欢女人。霍桐是我觉得合适的人选。”
霍桐是个向导,注定不能和苗又雪结合,而且霍桐的血脉里流淌着和他相同的东西,如果苗又雪选择霍桐,一样也是选择了霍湛扬,他依然会完整地、在身体与心理上地完全属于霍家,属于冷召白。
苗又雪一听炸了,控诉道:“……雾草,你搞美人计钓鱼执法?你丫的——有病吧!”
但是他很快又呜呜地软下去了。徒留不痛不痒的轻哼声。
霍湛扬自顾自道:
“可你并没有看上她,我很高兴。既然你让我高兴,我想我也应该适度地做出妥协。”
苗又雪没忍住问:“……什么?我听不懂。”
霍湛扬的眼睛瞳孔几乎变作了一道竖线:“你是最接近我想要的,我喜欢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你让我……从没有过的动摇。”
苗又雪似乎是无法忍受地呼出了一口气。
什么都听不懂,搞不明白,为什么?只记得一件事情,就是不能摘颈环。
对了,颈环。
颈环还在吗?……他的指尖被抠得发白,颤巍巍地想摸上自己的脖子,判断自己的颈环是否还在原处,却没摸准,摸上了哨兵的脸庞。
一瞬间,被向导所依赖的哨兵皮肤触觉,一下子如同过电般自指尖传导到精神深处去,刺激了向导的脊背。
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主导权,再也无法推拒霍湛扬的触碰,失神地晃荡,在被霍湛扬握着手指拢上颈环的时候,毫无防备地就摸上了颈环的开关。
咔哒。
一瞬间什么东西滚落在地上的声音。
不对……为什么?
苗又雪的眼睛睁大了,他一下子感觉到危险的到来。
实在是太晚了点。
霍湛扬已经捏着他的脖子,短暂地笑了笑,接着一下重重地咬了下去。
外面突然一阵地搔动。
霍湛扬脸色没变,仔细地理着苗又雪的头发,动作里竟然有温情的味道,甚至是有些不舍的。
他头也不回地说:“怎么?”
来的人是霍舒青,脸上沾了血,手上的枪还在冒烟。
“白塔。”
霍舒青短促地回道。
霍湛扬并不意外:“为了一个向导。这么早就撕破脸?”
霍舒青却摇了摇头,“也不算是白塔。就来了一个人。”
“哦?”
霍湛扬道:“周闫么。他可不是这种单枪直入的风格啊。”
霍舒青道:“是沈与青。”
霍湛扬的神色终于略微变了。
他把苗又雪放下来,走出房间,不可置信道:“姓沈的不是还在六区么?”
沈与青是从天台上突然跃下的。
不过几句话间,他已经一连悄无声息地撂倒了十几个冷召白的高级哨兵,侧过脸庞,在此起彼伏的警报声中堪堪擦过飞起的子弹。
墙壁上于是砰砰留下一连串的弹痕,发出可怖的巨大声响,他却连无声耳塞都没带,面色不变,微微摇晃了下脑袋,直直地朝霍湛扬所在的楼层看来。
只需要极短的时间,甚至只是一瞥,沈与青已经规划好了最快到达这片楼层的全部路线。
一个高级向导试图对沈与青释放精神干扰,那是个极为老练的向导,一刹那爆发出的威压,就连站在他干扰范围之外的霍舒青都不由皱了皱眉头。沈与青置身其中,却只是略微一顿,他转动腰部,先是躲过暗处袭来的一记冷枪,接着立马换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微型迷醉枪,甩了甩手腕,撬开安全栓,一下对准高级向导的眉间,只听得啪嗒一声轻响,精准无比地击穿了他的脑袋。
冷召白里绝不缺乏战力上乘的战士,沈与青却甚至连自己的精神体都没有释放出来,就这样如入无人之境地完成了绝大多数精妙绝伦的击杀。
“苗又雪,”
霍湛扬眼前一晃,沈与青手中的枪支已经抵住了霍舒青的太阳穴。
他冷漠的眼神扫过房内蜷缩成一团人事不知的向导。
向导的脖颈上空空如也,颈环落在地上,只留下脖颈上那一片青青紫紫,夹杂鲜红的牙印。
他无意识地把自己窝在霍湛扬留下的衣物里,除了气息里并没有沾上其他的味道,昭示着结合并没有进入核心的环节,除此之外,已经看起来完完全全是一位属于霍湛扬的向导了。
沈与青的神色毫无波动。
他收回视线,淡淡道:“还给我。”
水了n章老沈终于出场了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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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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