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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群而不党[番外]

巴斯坦家和花夏家的关系并不是一直那么亲密的,两家结交为朋友,要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说起。

巴斯坦家位于东大陆中部,周围有许多混乱、常常挑起冲突争端的其他家族。而巴斯坦家的工业、经济并不强大到可以完全无视他们。巴铁尔身为族长为这个家族焦头烂额。

而当时的都城域,正如前文提到过,是梅利卡家与酥家二分天下,扞格不入的时代。这样弱小的巴铁尔除了站队,别无选择。而作为金球链城灵拥有者,只能选择站在梅利卡家这一边。

可梅利卡家最后的行为却让他心酸——商业上下圈套打击家族经济,再巨额借款导致债务,这样一来,巴斯坦家更加贫困了。

但这远不是梅利卡家干的最过分的事。巴铁尔在南方有一个家族,叫“陀渡家”。陀渡家是一个以牧牛为生,侍奉牛为神,常年戴着鼻环的神秘家族。但这个家族在战争之事上极其野蛮,不仅曾多次骚扰花夏家的藏洛桑和艾尔肯·新,也曾与巴斯坦家战斗过。

而梅利卡家,居然借了他们3.8亿用来买军火?这不是纯纯欺负巴斯坦家吗?

巴铁尔终于醒悟了,不能只是依靠梅利卡家。站队,看似稳定,实则将整个家族置于更加危险的处境。

后来在1961年都城域联合组织会议上,他遇到了华晏安。

那场会议,华晏安是在为花夏家申请重返都城域联合组织。

这个提议他已经申请了好几年了,酥家等家族也常常在联合会议上提起,可以算是老生常谈了。一直通过不了,其实大家都清楚,就是梅利卡家在不停设置障碍。

那场会议上,华晏安穿着还算整齐的灰色西装——只能说算是一件正装吧,和在场的众多家族族长身上昂贵的制服相比实在是一便宜货。他上台的时候,脚步都不太稳,毕竟花夏家穷得根本吃不饱饭。鼻子上还贴了个创口贴,把本来应该帅气的脸弄得有点奇怪。旁边还有一个黑发小男孩——十二岁的京廷钧,正手足无措地捏着一打文件。

于是,华晏安一上台,几个发达家族的族长开始忍不住发笑。整片会场嘲笑声“嗡嗡”作响。

“安静!”主持那场会议的程序法灵师用权杖敲了下地面。

出人意料的是,如此尴尬的场合,华晏安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表现。他微笑了一下,鞠了一躬,然后开始娓娓道来花夏家概况、要加入联合组织的原因、愿意承担的权利义务等。词句如水般从他的口中流利地吐露出,清晰又抑扬顿挫。

巴铁尔回想自己和花夏家的过往——虽为邻居,但交往甚少。大概上次接触是和艾尔肯·新分家族边界。他对花夏家的了解——好像和陀渡家关系不太好,那和巴斯坦家没准能处呢?目前看来,他们的族长是一个和善又有体面的人。

一眨眼,华晏安的演讲结束了,众家族要进入投票环节。

“讲了啥,我没听。”梅利卡家北面的减拿家族长似乎刚醒。

“没事儿,反正我们也不可能投赞成票。”日子家族长日苯圭子说道,并看向了美音。

真的都不投吗?巴铁尔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花夏家要加入真的很难。大家都是只跟着自己跟的“老大”投,一部分跟酥家族长苏维儿,一部分跟美音。

等等,我也跟美音吗?

巴铁尔仿佛忽然惊醒了。

我们巴斯坦是一个独立的家族啊!按照自己的意愿投票,这是我的权力!

可是……美音,就坐在前面。

“下面开始投票,请支持花夏家加入都城域联合组织的家族代表举手。”

聊聊几只手举了起来,果不其然,没有到达一半。

华晏安眼里的光,一瞬间暗淡了下去。他的头缓缓低下。

“巴铁尔,你也举手了是吗?”法灵师问道。

霎时间,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了巴铁尔身上。

“嗯,没错。”巴铁尔点了点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举手,有可能,他下意识想重新点亮华晏安眼里希望的光,所以就举起了手。但最主要的是,他想用这手中的权力,不只是去拯救花夏家这样一个同样平凡的家族的命运,也是改变曾经那个盲目听从大家族,随波逐流的自己。

有时候,一个家族一但有一次盲从,就会有无数次盲从,直至它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而存在。

一个独立的家族,不应该成为别人的附属品,人云亦云。

他的巴斯坦家,和别的家族本来就应该不一样。

华晏安抬起头,投来感激的目光。

“哈哈哈……”美音笑了,笑声背后不知藏着什么阴谋。墨镜的反光冰冷地投射过来,巴铁尔看不清他的眼睛。

“请问各位法灵师,迎接新成员这样的大事,联合组织还是把它与别的一般事项同等对待吗?我觉得要求可以更高一点,比如,三分之二赞同才通过?”

本来赞成票就连一半都达不到,若是要改成三分之二,花夏家几乎不可能再加入了。

苏维儿反驳道:“我们应当依法办事吧,条约不是你写的。”

法灵师正要开口:“美音,很抱歉……”却忽然被美音打断了。

“三分之二迎接新成员,多少人反对?”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仅有极少数举手了。

“哈哈哈哈……”美音又开始狂笑。

华晏安怒视着他,许久,缓缓说道:“三分之二就三分之二,我们早晚会加入都城域联合组织的,小京,我们走。”

厚重的大门大开,华晏安牵着京廷钧的手,迈着坚定的步伐,昂首离去。两人的背影在夕阳中愈来愈远。

又过了一年,陀渡家进犯了花夏家的西面,那里是藏洛桑和艾尔肯·新的住所。

虽然当时花夏家没什么经济实力,但作战上真的很强。

“小藏小新,现在是考验我们的时候了,时刻记住,花夏家,寸土不让!”华晏安郑重地宣布道。

“是,族长!”小藏和小新敬了一个礼。

在花夏家准备反击之前,陀渡家极其猖狂地霸占了西面的大量土地,还宣称“打到花夏家最后一个人,最后一寸地”。

结果小藏的藏羚羊城灵和小新的城灵烈焰狂沙在华晏安的红星镰刀加持下变得无比强大。面对蜂拥而来的敌人,他们没有丝毫畏惧,便一头扎进战争。三人利用对花夏家的熟悉设置陷阱,用精巧的战术与敌人周旋,小新先用烈焰狂沙第二技能沙尘迷使敌人看不清,藏洛桑附身成羚羊后,灵敏地在敌方窜跳,趁其不备一脚踢中要害,敌人直接骨脉寸断,嗷嗷大哭。

这一战,虽然敌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小新小藏都在战斗中受了点伤,但总体上,花夏家是用了极快的速度夺取了胜利。

又过了几年,野蛮的陀渡家大举进攻了巴斯坦家族。

可那时候,巴斯坦家已经因为之前梅利卡家布下的经济陷阱而变得贫弱了。怀着对梅利卡家聚沙成塔的恨意,巴铁尔不再配合美音参与各种军事行动,因此,美音断供了所有的灵芯器。

因此,没有武器,没有工程,只能纯粹靠城灵战斗的巴斯坦家在和陀渡家的战争中不堪一击。

都城域都是现实的。以前巴斯坦家安稳富足的时候,任何人都可以和他们做朋友。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甚至连鱼肉也不是,谁也不会去理睬一个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家族了。这个道理巴铁尔很清楚。

但炮火满天,哀鸿遍野,血红色的彼岸花开满了沙漠。没有一个族长能忍心自己的家族落到今天这个局面。

病急乱投医的心态下,巴铁尔不抱任何希望地,求助了花夏家。

丝路会客厅中,华晏安把其他弟妹们都支开了。

“华晏安,真的不好意思打扰花夏家了,我想……”巴铁尔有点说不下去了,他低下了头——他认为自己没有让花夏家帮助自己的理由呀,让对方怎么同意?

华晏安投来温暖的目光,他轻轻地握住了巴铁尔的手。

“你想邀请我们去巴斯坦家,对吗?”

巴铁尔一愣:“没有,我是求您,只要给我们一点点武器就可以了。我知道这很麻烦你们,所以,您不给也没有关系……”

“我若能去巴斯坦家,肯定要带一点礼物的。”说着,他眼神扫射向门外,“小京,去把灵芯炮和其他灵芯器准备好。”

巴铁尔焕然大悟——五千多岁的华晏安把人情世故了解得早就无比透彻了,经历过花夏家落寞的他怎会不知道自己是来求什么的?但是华晏安之所以用这种表达,是因为在他眼里,哪怕巴斯坦家再怎么衰败,都是一个平等的家族,他巴铁尔都是一家之主。在门外偷听的孩子们面前,华晏安维护了他身为一个族长的体面。

之后,华晏安带着艾尔肯·新和藏洛桑,还有一堆武器在和陀渡家的分界线上。

三人站在山崖上,背后是一堆崭新的灵芯器。华晏安对着山下的敌人喊话道:“你们要是再不对巴斯坦家停手,花夏家就要动手了哈。”

前两年被打的记忆还历历在目,陀渡家人只得悻悻地溜了。

战后的巴斯坦家百废待兴,花夏家又派来了几个兄弟姐妹过来和巴斯坦家一起研究农业,还共同进行公路建设。

巴铁尔其实不明白,为什么巴斯坦家被全都城域抛弃的时候,花夏家愿意帮助他们。可每当他试探地问华晏安这个问题的时候,华晏安只是笑笑:“别讲这些,好好学习!咱可别与时代脱节了。”

很多年以后,当他被邀请去朝阳集市的夫子学院听花夏家的讲座的时候,了解到了一个词,叫“群而不党”,他才似乎摸清了这个答案。

“党”,在千年前的花夏家和如今意思不同,意味着为了利益而勾心斗角,可花夏家向往的是“群”——寻志同道合之人,合群共处。

“求同存异,才是真正的合群。”巴斯坦家和花夏家始终是两个独立家族,但他们都有不畏惧强权的勇气、帮助弱小的温情和奋发向上的激情,或许这就是他们能走到一起的原因吧。

巴铁尔微笑着望向窗外,远处,湛蓝的天空中白云如丝,似是飘浮的和平鸽的羽翼。

这是真,以前写的存货,虚拟的都是,不要瞎联想哈[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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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群而不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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