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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前方的谈笑声和身影逐渐远去,融入了坡顶那片更为茂盛的樱云之中。

如月遥的脚步彻底停了下来。

她站在青石板路中段一块稍显平坦的地方,微微垂着眼,看着自己那双显然与登山无缘的黑漆木屐。

“不走了。”她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带着干脆利落的放弃,像是在宣布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决定。

忍足立刻停下,侧身看她:“怎么了?”

“脚疼。”她言简意赅,语气平淡,听不出抱怨,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穿着这身束缚人的行头爬这种坡,显然超出了她的忍耐限度。

忍足抬眼望了望已经消失在坡顶花丛中的人群,又看了看她微蹙的眉心,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

确实,没必要去追赶了。

“如月小姐不上去吗?”他顺着她的话问,语气寻常,“上面的景致应该更好。”

如月遥终于抬起眼,目光清凌凌地落在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直白的审视:“你是今天的主角之一,不去可以吗?”

她平铺直叙,“刚才那些谈话,我听得出是什么意思。”

相亲局。

她毫不避讳地戳破了那层华丽的窗户纸。

忍足猝不及防被她如此直白地点破,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几分自嘲和了然:“主角?”

他摇了摇头,语气轻松下来,“迹部和幸村才是真正的‘主角’,足够吸引所有目光了。我嘛……”

他微微耸肩,看了一眼她身上那身极具压迫感的黑色和服,“乐得清闲,没必要去凑那个热闹。”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点明了现状,又巧妙地将自己从“被挑选”的位置上摘了出来,更隐隐将两人划到了同一阵营。

你和我,都是这场“热闹”的旁观者。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只有风过樱枝的细微沙沙声。

忍足看着她,看着她又长又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浅浅阴影,看着那身浓黑将她肤色衬得愈发冷白。

胸腔里那股自认出她后就未曾平息的心潮,再次涌动起来。

他收敛了方才玩笑的神色,声音沉静下来,带着一种他自己才懂的、缓慢而郑重的力度:

“又见面了,如月小姐。”

这句话里包裹着太多未言明的意味——音乐厅的惊鸿一瞥,后台短暂的对话,那首《诀别书》,还有这半个月来的搜寻与萦绕不散的影子。

如月遥抬起头,目光再次与他对上。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里,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什么,像是冰层下终于有鱼尾摆动了一下,但速度太快,无从捕捉。

她当然记得他。

那个在后台指路,又试图搭讪请她喝茶的、拉小提琴的俊美青年。

她沉默地看着他,像是在确认什么,几秒后,才微微动了一下唇瓣,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地确认:“忍足侑士。”

没有称呼,没有敬语,只是清晰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忍足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随即一种近乎幼稚的满足感迅速充盈了胸腔。

她记住了,不仅仅是这张脸,还有他的名字。

他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个清晰的弧度,这次的笑容里少了惯常的伪装,多了几分真实的愉悦。

他指了指不远处山坡斜刺里延伸出去的一条小径,尽头有一个小巧的、红漆斑驳的六角凉亭,隐在几株晚开的八重樱后面,看起来清静无人。

“他们在上面的赏花会,估计至少要半小时。”

他语气自然地提议,带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感,“要不要去那边亭子里坐一会儿?”

“总比站在这里,或者硬撑着爬上去要舒服些。”

如月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安静的凉亭,又低头瞥了一眼自己备受折磨的脚,几乎没有犹豫。

“好。”她干脆地答应道,率先转身,朝着凉亭的方向走去,步伐似乎因为有了明确的目标而轻快了一丝丝。

忍足看着她利落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快步跟了上去。

稀疏的樱花花瓣,静静飘落在他们一前一后的身影之间。

凉亭小巧却古朴,红漆有些剥落,反而更添了几分幽静。

石桌石凳冰凉,却正好驱散了步行带来的些许燥热。几瓣晚开的八重樱被风吹着,打着旋儿飘进亭内,落在石桌上。

如月遥几乎是立刻在石凳上坐下,微不可察地轻轻吁出一口气。

木屐里的双脚终于得到片刻解放,脚趾在足袋里悄悄动了动,缓解着被挤压的酸痛。

她其实很想直接把木屐脱了,但残存的理智和对面还坐着个忍足侑士的事实,让她勉强维持住了最后的风度,只是将双脚稍稍往回收了收。

微风拂过,带来远处隐约的笑语和更清晰的草木气息,冲淡了那恼人的甜腻花香。

忍足在她对面坐下,姿态放松,却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他看着眼前的人,觉得此刻褪去了人群注视的她,似乎比刚才那尊冰冷的“如月家二小姐”雕像要真实柔软一点点,虽然也只有一点点。

“如月小姐是东大文学部的?”他找了个安全的话题开端,声音温和。

“嗯。”如月遥应了一声,视线落在亭外被风吹得摇曳的樱枝上,“古典文学方向。”

忍足想起主家的介绍,顺势道:“那确实很巧。我是医学部的。”

他补充了一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医学部和文学部的研究栋,离得并不算远。”

如月遥闻言,目光收回,落在他脸上,似乎也才将“忍足侑士”和“东大医学部”这两个信息点完全重合起来。

她点了点头,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情绪:“确实很巧。”

她顿了顿,像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这是第二次和忍足君见面了。”

她用了“忍足君”这个称呼,不再是生硬的连名带姓,但也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忍足的心跳因为这个称呼和“第二次见面”的确认而微微加速。

他正想顺势说点什么,或许可以稍稍解释一下上次在音乐厅分别时那略显仓促的邀请并非轻浮,试图扭转一下自己可能被定性为“搭讪者”的不良印象。

然而,就在他组织语言的间隙——

一阵极其轻微、但在寂静凉亭里却显得格外清晰的“咕噜”声,突兀地从对面传来。

声音的来源,显然是如月遥的腹部。

空气瞬间凝固了。

如月遥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其明显的窘迫。

虽然她立刻强行压了下去,重新板起脸,甚至刻意将视线投向更远的虚空,仿佛刚才发出声音的不是她自己。

忍足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好在强大的表情管理能力让他只是嘴角极轻微地抽搐了一下,迅速转化为一个关切的表情,语气自然地问道:“没吃早饭吗?”

如月遥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似乎都绷紧了。

静默了两秒,大概是觉得否认也无济于事,反而更显欲盖弥彰,她破罐子破摔般地回答:“想吃。但是为了穿和服好看,早乙女不给吃。”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丝不苟的腰带部位,“今天连水都没怎么喝,怕上厕所麻烦。”

她一口气说完,语气平平,但那股被强行压抑的、对于食物和水的渴望,以及对于这种变态要求的无声控诉,却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忍足听着,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是该同情她,还是该吐槽如月家或者说那位早乙女管家对于“体面”的苛刻要求?

他看着对方那副明明很郁闷却还要强装冷静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伸手探进自己和服袖子的内袋里摸了摸,这是他的习惯,长时间实验或者集中学习时,总会备几颗糖防止低血糖。

指尖触碰到一颗独立包装的硬糖。

他拿出来,递到如月遥面前的石桌上,透明的糖纸包裹着一颗淡黄色的糖果。

“补充点糖分,会舒服些。”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却很温和,没有半点嘲笑的意思。

如月遥的目光落在那个颗糖上,又抬眼看了看忍足,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腹部的空虚感最终战胜了矜持。

她低声道了句“谢谢”,伸出白皙的手指,拿起了那颗糖。利落地剥开糖纸,将那颗柠檬味的硬糖放入口中。

瞬间,酸酸甜甜的滋味在舌尖弥漫开来,刺激着唾液分泌,也稍微压下了那阵恼人的饥饿感。

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像是被那突如其来的酸味激了一下,但紧抿的唇角却似乎不易察觉地放松了一丝丝。

忍足看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变得很软。

安静的凉亭里,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她口中糖果轻轻滚动时,发出的极细微的、甜腻的声响。

当主家终于宣布午宴开始,移步至宴会厅时,如月遥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

下山的路,她走得比上山时快得多,带着一种奔向解放区的决绝。

然而,被束缚的双脚和恼人的木屐再次成为了最大的阻碍。下坡时重力前倾,光滑的木屐底在石阶上更加不稳,她一个趔趄,身体一晃。

一直跟在她身侧,注意力其实大半都放在她脚下的忍足,几乎是下意识地迅速伸出手臂,稳稳地托住了她的手肘。

“小心。”他的声音及时响起,温和而镇定。

如月遥惊魂未定地抓住他的小臂,隔着和服布料,依然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坚实稳重的力量。

这一次,她没有立刻松开,略扣紧了些他的胳膊,借助他的支撑来对抗这该死的下坡路和木屐。

“谢谢。”她的声音有点闷,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是对这身打扮,也是对这不方便的路。

“不客气。”忍足的声音里含着清晰的笑意,却并非嘲笑,更像是一种愉悦。

他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更省力地借力,同时不忘温声提醒,“慢点走,下坡路更容易摔。”

他任由她扣着自己的手臂,那力道确实不轻,指甲甚至无意间隔着布料掐了他一下,但他甘之如饴,只觉得那一点点轻微的痛感也带着奇妙的甜意。

他配合着她的步调,一步步走得极稳,仿佛不是在走一段普通的石阶,而是在完成一项重要的护卫任务。

迹部景吾偶然看到这一幕。

忍足微微侧着头,专注地看着身旁穿着漆黑和服的女子,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带着某种真实温度的东西。

迹部眉梢微挑,指尖抚过泪痣,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嗯?有意思。

午宴是极其标准的怀石料理。

一道道小巧精美的碗碟被穿着和服的女侍依次奉上,摆盘如同艺术品,色彩搭配和谐,充满了季节感。

然后……分量少得令人发指。

如月遥看着眼前那个巴掌大的漆碗里,漂浮着两片花瓣、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豆腐、以及一两根不知名野菜的“先付”,感觉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

怨念几乎化为实质的黑气,从她周身散发出来。

每一次抬头,那冰冷的目光扫过侍立在不远处的早乙女管家。

管家都觉得脖颈一凉,仿佛被无形的刀刃架住了喉咙,冷汗涔涔地低下头,内心疯狂祈祷这位祖宗能再忍耐一下。

当女侍端上“向付”时,精美的瓷盘里摆放着薄如蝉翼、宛如花瓣的几种刺身。

邻座穿着粉色樱吹雪纹和服的小姐,好奇地瞥了一眼如月遥的桌面,发现她面前没有这道菜,取而代之的是一小碟炙烤过的、同样分量少得可怜的牛肉片。

小姐忍不住轻声问道:“如月小姐不喜欢刺身吗?”

早乙女管家躬身代为回答,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失礼了。我家小姐不用鱼类及生食,海鲜类也甚少碰触。”

“这些忌口早已提前告知贵府,真是给您们添麻烦了。”

他解释得滴水不漏,将责任全揽到了自家这边。

如月遥没说话,只是默默拿起筷子,夹起面前那一片薄得几乎透光的烤牛肉,放入口中。

牛肉烤得火候恰到好处,调味也精致。

但是。

薄,少。

根本吃不出味道。

她在心里愤怒,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只是咀嚼的动作稍微用力了一点,仿佛在啃咬某个看不见的敌人的骨头。

忍足坐在斜对面,将她所有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看着她对着那点少得可怜的食物眼神发怒,看着她偷偷按了一下应该是饿得有点发疼的胃部,看着她每次抬头看管家时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他强忍着笑意,忽然觉得这场无聊至极的赏花宴,变得前所未有的生动有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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