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听筒里传来压抑的、带着剧烈电流杂音的啜泣声，一个男人恐惧到极致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消息…消息传给你了…首领…首领会派红叶干部来…我已经按您说的做了…求求您…放过我的女儿…她还小…她什么都不知道…”
乔伊一手拿着听筒，另一只手翻看着费奥多尔传来的武器清单与活动资金，海蓝色的眼睛里平静至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然，”他的声音透过电流，显得平稳得堪称温和，“我答应你。你的任务完成了，你的女儿会很安全。”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因为这句承诺而获得了片刻的喘息，呜咽着重复道：“谢谢…谢谢您…”
乔伊轻轻挂断了电话。
听筒扣回座机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安全屋里格外清晰。他当然知道这个暴露的线人很快就会被港口黑手党内部处理掉，无声无息地消失。至于女儿......
他的女儿没有任何价值，等他死了，自然就不用再管了。
这次故意的挑衅，本就是为了迫使森鸥外派出足够分量的角色前来会面。得知是红叶前来，他反而省心了不少。
红叶的软肋相当明显。这样的话，伊凡就可以安排去接应武器了。他将武器清单交给伊凡，叮嘱了几句藏匿的安排。
到了约定的时间，雨水淅沥沥地下着，敲打着仓库锈蚀的铁皮顶棚，发出单调而残败的声响。仓库内部空旷而阴暗，只有几缕惨淡的天光从高处的破窗漏下。
尾崎红叶早已在此等候。她撑着一把精致的和伞，身着华美的和服，身姿优雅地立于仓库中央，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约定的时间刚到，仓库另一端的阴影里，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乔伊缓缓走了出来，雨水打湿了他的发梢，几缕黑发贴在额角，但他脸上却挂着一丝轻松的笑意，海蓝色的眼睛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明亮。他看了一眼独自一人的红叶，故作惊讶地微微挑眉：
“哦？只有尾崎干部一个人来吗？”
红叶并未转身，只是微微侧过头，美眸中寒光流转，声音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对于不懂规矩的无礼之徒，港口黑手党自有招待的方式。”她缓缓收起纸伞，伞身顺着滑落，露出了锐利的刀刃，
空气骤然撕裂，寒光闪过，甚至看不清刀身，乔伊脸颊上便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一缕鲜红的血线在他脸颊上缓缓渗出。
“在你身首分离之前，说说看吧，是什么给了你那份挑衅港口黑手党的胆量。”
乔伊抬手，用指尖轻轻擦过脸颊，看到那抹血色。他非但没有恐惧，脸上的笑容反而加深了些许，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目光毫不畏惧地迎上红叶的视线，“不论所属哪一方，那个孩子都很难有个好下场吧？”
“镜花——”
这个名字被轻轻吐出，如毒蛇吐信一般。
尾崎红叶周身危险的气质更甚，杀意不再收敛，刀刃转至乔伊的脖颈，“你在威胁我？”
乔伊甚至没有瞥一眼那柄随时可以取他性命的利刃。“威胁？不。”他迎上红叶几乎要将他洞穿的目光，“我只是比别人多知道一些。为了展现我的诚意，我可以为您送上当年那件事的全貌。”
夜叉“白雪”杀死夫妻的真相。
红叶私下去看过镜花，远远地观望。她的脸上多了笑容。虽然手段依旧不算干净，但那份向往阳光的心情，没有作假。
这份情报将成为减刑的证据。
要放手吗？让镜花生活在阳光下。
空气死寂。只有雨水敲打铁皮的声音。红叶的目光闪烁。
乔伊已经赢了。
良久，“锵”的一声，长刀归鞘。红叶抿唇，周身杀气未散，反而更添几分冰冷的审度。“你要什么。”
“一批侦测设备，另外，”乔伊清晰吐出目的，“一个与港口黑手党‘合作’的机会”前者是与尾崎红叶的私下交易，而后者——
红叶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首领可不会为几句空话买单。想要合作，你得证明自己有上桌的资格。”
关于镜花的情报足以证明他的能力和价值，但这并不是能够拿上台面的事。
乔伊像是早等着这句话，拿出一份牛皮纸包着的文件，“这是‘组合’主要成员的异能构成，不知能否换一张□□的入场券？”
红叶并未查看，她静默片刻，忽然极淡地笑了一下，这种被算计得死死的感觉，倒是让她想起了四年前还没叛逃的某个黑泥干部，
她收起文件，重新撑伞，转身步入雨幕，声音远远传来，冰冷而清晰：
“东西会送到。合作与否，看首领心情。至于你承诺的事……不论是戏弄黑手党还是戏弄我，代价你都承受不起。”
乔伊笑着目送红叶离开，真正的报酬，他自己拿了。
报酬当然不止这些，费劲吧啦挑衅是为了拿更多有价值的情报，乔伊趁着红叶挣扎的时候读过脑子了，小魔人真是又贪又黑又算计。
等做完前置准备工作，宰就要上手教育乔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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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魔人又贪又黑又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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