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一条门缝,池宿带着麻绳一起偷偷探出头。
本来他是打算让那两只乌鸦帮自己盯梢,但球一样的笨蛋乌鸦根本就飞不起来,只能让乌鸦女士留下来照顾。
眼神停留锁定在左边拐角;那个矮个子女人拿着资料进去的地方。
当时,池宿余光中隐约瞥到那资料上写着“魔法契约……一次性”。于是他猜,只要得到了这张纸就可以直接获得一位仙女教母。
踮起脚尖,他溜到那间房门口,试探性地往门把手上一按。
门开了。
没有锁。
有些警惕地眯起了眼,他打开一个缝悄悄往里面望。里面是一片漆黑,唯有窗外的月光撒进,柔柔地照亮了桌。
似乎,没有什么危险。
侧身溜进房间,池宿直直走到桌前,小心开始翻找着。一次又一次拿起桌上的东西又归位,他始终没有找到那沓文件。
但在打开一个抽屉时,他隐约看见了一抹金闪闪的光。
拿出压在上面的一黑一白两个玩偶。那两个玩偶的大小一模一样,只是白的那个缝得很松垮,脑袋歪歪斜斜的吊着,好像一下子就要掉下来似的。
捧着它们放到桌面,池宿看清底下是一把钥匙。
通体是黄金做的,柄上镶嵌着晶莹的蓝宝石,旁边还精细地雕刻着极小的蝴蝶图案,飞舞围绕着那几颗宝石。
柄的中心留了一块空白,上面隐约能看出一个像是“C”的字母,但剩下的都被划掉了。
C?
难道是Cinderella?
摸着上面粗糙的划痕,这把钥匙显然和这间破旧的孤儿院格格不入。
他的意思是,就算是这真的是孤儿院的东西……为什么不卖掉它呢?
这明显能改善生计,就算不用在孤儿身上,那两个女人也能潇洒一阵子了。
意识到这把钥匙的不寻常,池宿果断选择把它揣进兜里,准备带回去。
双手拿起那两个玩偶想要把它们两个放回去。即将松手的那一刻,他隐约望见缝在黑玩偶脸上的纽扣好像突然放大了些。
动作顿住,池宿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黑玩偶的双手便抱住了他的指尖。
线缝的嘴咧起,惊喜地说:“我找到你了!”
被吓了一激灵,他下意识就开始甩手想要把它弄下去。可那小黑玩偶偏偏缠得紧,胶水一样粘在池宿食指上,他“舞动”了半天都没把它弄下去。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停下动作仔细听,是那两个女人在叫骂,嘟囔着什么“小鬼……该死的……杀了他”之类的话。
此地不宜久留。
果断放弃了摆脱这只小黑玩偶,他把它往怀里一藏,也顾不上复原现场,急匆匆地就冲出门往自己房间赶。
这孤儿院的隔音很烂,他奔跑时传来的巨大响动明显刺激了那两个女人的神经,于是里面穿衣服的声音和骂声越发激烈起来。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他听到尖锐的叫喊:
“是谁半夜不睡觉,敢偷东西了是吧!乖乖给我站出来,还想不想活命了!”
紧接着重叠的脚步声响起,矮个女人转身进了放资料的房间,高个女人则快步走到玩家们住的那一侧,一个一个去踢门。
留给池宿的时间不多。女人检查房间的速度很快,踢房门的间隔时间短,他需要尽快处理掉这两样赃物。
用没被缠住的另一只手去拽那个娃娃。这一次它倒是听话地放开了手,任由池宿把自己和钥匙一起丢进绵羊包里。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随便揉了揉头发,池宿皱着眉做出一副被吵醒的样子,打开一条门缝观察。
“出来!”女人只是用棍子顶开了门,一脚把他踹到走廊,走进了他的房间。
池宿转头,看见和自己一样的玩家都站在走廊里,脸上的表情要么是惊恐要么是不解,全都不敢看女人。
女人拿着提灯在他的房间内扫了一圈,眼神停留在那几只动物和崭新的床铺上。
抬着下巴回头,她冷冷地问:“我可不知道我们孤儿院什么时候有这么新的床,有这些动物了?”
她那眼睛里淬着冰,任何人看了都应该感到恐惧,可池宿偏偏却露出一个笑,腼腆地解释道:
“女士,我认为和动物们说话有助于我成为一名更好的公主,床上的东西也是它们好心帮我做的。”
这回答听起来十分荒谬,但偏偏放在这个童话世界里就是很合理。
女人好像被噎住了。狠狠瞪了一眼池宿,她掀开被子,扯掉床单,把这个地方翻了个底朝天。
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找到,最后她的眼神落在了那只缩在角落的小羊上。
池宿的手握紧了。
“呵,我知道这只羊。”见他这反应,女人更是确定了,“非常好用的储藏工具,皇室的人就喜欢养这种羊。”
缓缓走上前一手钳住想要逃跑的小羊,它的四只小短腿螺旋桨一样上下晃动着,眼睛害怕地闭起。
伸出手在它侧面摸索,直到找到那个微微凸起的按钮时,女人笑了。
在打开盖子前,她说:“你现在还有机会承认。”
见池宿只是低着头沉默,女人哼了一声,手指猛地一按,小羊的背一下子弹开。
棉白的盒子内部展现在了她面前。
那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身份卡和由三根羽毛组成的乌鸦家徽。
不信邪地用手去把那两样东西翻了又翻,甚至扒开毛绒,直到确认真的只有这两样东西才回头。
她望见了一张虚伪至极的脸。
池宿嘴角再一次勾起笑。那无辜的表情挂在恶毒的脸上,突兀得像是白画纸上的墨点,“是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我保证我没有偷。”
5分钟前。
在敲门声响起时,池宿正准备合拢绵羊背上的盖子。
柜子上的乌鸦女士被吓得直拍翅膀。听到这声音,他看着窗外,有了个新主意。
叫绳子把这两样东西绑好。得了工资的绳子格外讨人喜欢,三下五除二就把娃娃和钥匙捆在自己体内,自己飘去塞进了乌鸦女士喙里。
乌鸦女士不满地反抗了两下,最后在池宿轻声的两句“去外面,一会回来”后,无奈地顶开窗往外飞去。
急切地上前关上窗,整理好表情,他上前打开了门……
果然,东西还是藏在外面最保险。
心情总算愉悦起来,池宿维持着无辜的模样不动,心里却已经开始哼歌。
眼神对峙间,那个矮个子女人小跑了过来,脸色惨白,“我刚才去看了,是那个不见了!”
“哪个?”高个女人不耐烦,她现在的心情很糟,“你打什么谜语呢。”
“就是……就是那把钥匙啊!”眼神在她和池宿之间犹豫,矮个子女人还是咬着牙说。
听到这个词,高个女人的脸色也变了。
她双手扶着矮个女人的肩膀,“你说的是真的,那把钥匙不见了?”
“当然是真的,我还会拿这事骗你不成!”矮个女人颤抖着说。
“好……好。我们必须得去报告。”
没心情再管池宿了,高个修女用棍子敲了敲地板,强作镇定,“我们两个要出去一趟,明天中午回来。你们好好待在孤儿院里,谁再乱跑我就关谁的禁闭!”
说完,手指指着池宿的鼻子,她一字一句地继续:“尤其是你,你最好别让我给逮到。”
“当然。”池宿眨着眼回答。
整理了一下衣服,两个女人拿着提灯朝楼下走去,匆忙离开了孤儿院。
至于她们说的话嘛……反正池宿是一个字都没有听。
正准备回房间休息,明早就偷溜出门,程司远却不知何时窜过来抓住了他的衣袖,十分害怕的样子。
“怎么会有人偷东西啊……万一她们真的不给我们分配教母了怎么办?”语气十分惊恐,他咬着手指问。
池宿心知肚明偷东西的就是自己,但他可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安心啦,要是王子进舞会的时候,发现一个候选人都没有,你猜他会不会生气?”
“他肯定会的……”程司远低声点头,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下我就安心了。”
“你安心就好,问你个问题,你一般几点钟起床?”池宿问。
程司远有些疑惑,但还是歪着头回答,“一般7:30左右吧,怎么了?”
“很好,帮我个忙,你醒来的时候来敲我的门,如果我没醒就把我喊到醒为止。”
见程司远又想要问,池宿连忙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止住他的话头,“别问为什么,我现在累了,要去睡觉了。”
得到了对面懵懵地点头,他满意地回到房间打开窗户朝外面吹了个口哨。
一脸怨气的乌鸦女士飞了回来,她停在桌上,一把吐出嘴里粉红色的绳子。绳子也自动解开,露出了内部的娃娃和钥匙。
“辛苦你了。”摸摸她的头,池宿安抚道。
乌鸦女士哼了一声,傲娇地偏过脑袋梳理着羽毛,还不忘用翅膀拍了拍旁边的笨蛋乌鸦,确认他还没死。
见她没生气,池宿又跟脑海里的燕清温交代早上叫自己起床
那人问他:“你都有人叫了,还让我叫你做什么?”
“双重保险,你知道我有多难叫的。”池宿假笑回答。
拿起被子枕头重新铺好床,那个可恶的黑色小娃娃缠着他不放,偏要抱着他的手跟着一起躺在床上。
没办法,池宿也只好抱着它睡。
努力催眠自己这是个普通的布偶,他闭上眼睛,逐渐陷入了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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