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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东京时间八点整,谢云流出门去上班。

日本的办公族已经沉闷出了一种特色,不论是装束还是面容,都带着明天世界毁灭也无所谓的稳定情绪。谢云流却穿得过分显眼,身量又高在地铁里头鹤立鸡群,引来不少女高中生回望。

媚眼自然抛给瞎子看,谢云流一个没理,两眼紧盯着手机里的直播界面,捏着有线耳机的调控把声音开大。

不再是熟悉的那个虚拟形象,李忘生本人在里头,弹幕和礼物满屏在飞,多是在夸主播长得漂亮,和皮套太像了。

如此废话。谢云流想。要长得不像他也不至于在茫茫直播间里头一眼就认准了这个玉虚,还在对方身上耗费了那么多金钱和时间。

李忘生看似没怎么被他方才的话影响,难过只在眉眼间留了几秒就火速收敛,现下更是跟连麦的观众谈笑风生,安慰的话一套接着一套。

亏他还特地用小号来看看李忘生会不会表露什么情绪,没成想此人一贯情感淡漠,分手后不闻不问便罢了,现下没了个那么重要的粉丝也能面不改色,心简直跟用玉雕筑似的,又冷又硬。

地铁里头网不太好,弹幕滚动的速度时快时慢,内容大差不差,十有**在讨论方才分享的树洞小故事,剩下一二则是杂七杂八,不是在花式夸颜,就是在家长里短,这家长里短好奇的自是情感状况居多,都在八卦好奇李忘生的那句不是单身,嚷着能不能说点恋爱日常。

谢云流眉头皱得更紧,啧声自紧咬的牙关之间漏出。身后矮他一头的西装男瞥他一眼,后怕地退了一步。

工作的地方离家不过两站,他没在直播间逗留太久,听见播报声便关了手机刷卡出站。左转两百米就是熟悉的场所,青天白日底下勉强还有些人样,没夜里那么桃柳风月。

手刚覆上门把,谢云流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取出兜里的口罩戴上。

果不其然又是扑面烟味。店里头人少,烟源便很好确认,谢云流绕到沙发后头,对着白发青年的后脑勺就是一个爆栗。

浪三归嗷一声,赶忙把指间的烟灭了:“前辈!”

“还没戒掉?”谢云流瞪他一眼,把人瞪蔫儿后便没收了还在泛火星子的短烟,“平常不见你上班那么积极,昨晚是不是又通宵陪人了?”

“我在您心里到底什么印象啊,您当上老板后我就彻底洗心革面了好不好?”浪三归狡辩完被他看得心里发慌,只得嘁了一声认栽,“……好吧,老顾客工作又不顺心,买我一晚陪她喝喝酒而已。”

谢云流没说话,半晌也只是看他一眼:“下次别接了。”

“不接客我拿什么赚钱啊?您既然还没把这店彻底改头换面一番,总该允许我这个老员工干点封建遗风吧。”浪三归叹了口气,“我可没法像您一样,甘心在角落当个守身如玉的忧郁男,那么多富婆贴上来千金买笑都能不搭理的。”

谢云流的表情有些僵硬:“……你一定要提这事?”

浪三归见他面容尴尬,免不得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

论混这行的阅历,谢云流比他多了约莫两三年。浪三归初来乍到那会儿店里的Top1便已经是谢云流,不同于其他牛郎店里头靠甜言蜜语和PUA技术把顾客哄得团团转的头牌,对方走的是褒姒路子,从不主动营业,连笑都吝啬。

他实在好奇这样一个闷葫芦到底有什么能耐挤上榜单,同行的前辈诶一声,叽里咕噜跟他讲了一堆此人的炸裂往事。原来这店原先的老板姓藤原,找牛郎的渠道这般多,他非要另辟蹊径,和朋友一道走灰色渠道去骗良家少男。谢云流便是第一个受害的倒霉人,语言不通稀里糊涂签了合同被迫下海,刚来店里那会儿日语也不会讲,只能在角落镶边沉默。

照理说这种消极的营业态度只会引得客人反感,无奈谢云流的脸实在太惊艳,因着抵触营业他甚至都没化妆,纯正的原生脸在一众粉黛之间脱颖而出,皮肤白得跟打了粉底的同事也没两样,配着黑漆漆的眉眼更是显得长相尖锐又锋利——就是嘴角沉着太显忧郁,若是笑起来绝对别有一番风味。

于是出场不过两小时,倒完酒落座不过两刻钟,角落便已然围了一群顾客。女孩们谈笑风生,争相讲着笑话,冷的热的并存,新的老的皆具,也不知究竟谁才是那个牛郎,简直是倒反天罡。

顾客们如此卖力,可惜情话悉数说给聋子听。谢云流一句没懂,反而她们越笑他越警觉,凑得越近他越恐慌,到最后沙发只坐了边缘一角,如此夹缝中求生存,却被当成了纯情羞涩,被离去的顾客们大肆讨论,在SNS上传得沸沸扬扬。

事态发展到最后,甚至专门有人开设了赌局,探讨究竟谁能杀出重围博人一笑。一开始的战况算得上文明,讲些笑话调笑些许便可,可全日本的笑话几乎都快讲完了,谢云流还是那副鳏夫样的沉肃脸,失去耐心的富婆实在忍无可忍,开始砸钱让谢云流笑。

面前的顾客怒火中烧语气高傲,谢云流却只是抬眸看她一眼,默默把桌上的支票收了,从包里拿出写生册开始给她画画像。空气霎时沉寂,所有人都屏息瞧着他作画,十分钟后起形完毕,谢云流把初具雏形的漂亮脸蛋展示给她看,用蹩脚的日语问她可不可以。

对方还是被那双眼睛看得消了气,梗着脖子点点头说可以,于是谢云流继续低头开始细化。细化到一半又有人给出了转账记录,说你推荐的酒我已经买了,能不能也给我画一张。

谢云流画了一晚上,画完的当场给,没画完的第二天也按着地址寄了过去。画得又快又好看,免不得在社交平台又火一把,这下关键词不再是新宿区的忧郁帅哥,而是新宿区那个买酒会额外赠画的忧郁帅哥。

一直到前几年有位女士出资买断了谢云流今后所有的画,对方才终于从这场莫名的宠爱中逃出生天,神龙不见尾直到前两年才露面,竟是成了这家店的新老板,还扬言迟早要迁出这歌舞伎町,搞个正经些的咖啡馆。浪三归对这决策没什么异议,能上岸自是极好,他又不是因为下海有意思才下的海,能有份体面工作自然最好不过。

只是他不明白,谢云流的合同早已到期,能成为新老板说明他的经济条件也足够优渥,为什么非要在牛郎店里头一条道走到黑,难道他在国内没有家?

浪三归不免又好奇一番:“所以您为什么不回国啊?”

谢云流莫名其妙于他的话题转换:“你们这儿我还没安置好,先不回去。”

“都两年了还没安置好啊?您真的有在安置吗?”浪三归故意呛他,“不想回国内直说啦,不用拿我们当幌子。”

“……”谢云流隐忍,“什么时候你们的意见能统一了,再来嫌弃我动作慢吧。”

浪三归心想那倒确实,当时因着谢云流的身份店里头来了不少走投无路的华人,家乡本就遍布五湖四海的,愿意留日还是打算回国都说不清,更别提咖啡馆的选址,光是沿海还是内陆就在群里投票投了好几轮。

“唉,您对我们怎么那么好啊?”浪三归不免感叹,“自己老大不小了也不回国找找家里人报个平安,每天就耗我们身上盯着这个警告那个。”

他像是想到什么:“难道您在国内真的没家人?”

“你这嘴是怎么做到头牌的?”谢云流懒得骂他,“我倒想清闲点,你给我时间清闲了?昨晚没来查岗,你转头就跟客人出门,真不怕跟之前一样惹出麻烦事来。”

“小红是我熟人啊,真的没事。”浪三归道,“前辈您也真是的,上回那事儿都过去多久了,还记着呢?”

“你倒是忘得轻松,进医院的人又不是你。”谢云流话音刚落,大门再一次被打开——早春的风从外头漏进来,正好吹起他的额发,露出眉尾三条已然愈合的疤。

浪三归回头望去,莫铭走进店内,一眼锁定吧台上的谢云流,颠了颠肩上的黑包便直直朝他的方向走来。

“我去。”浪三归翻了个白眼,“未成年又来串门。”

——

莫铭是莫寻轲的儿子,莫寻轲便是那个买断谢云流画作的神秘女人,事迹比本人出名,当年在社交平台上也是被好生猜测了一番,众说纷纭什么版本都有,却不知对方买下谢云流不过是给自己儿子找个画画家教,好准备一下未来的艺考。

素描老师是母亲在牛郎店捡来的,莫铭对这事最初颇有微词,在谢云流第一回上门时好是冷嘲热讽一番,最后被对方一小时出张高精素描的工夫拜服,只能不情不愿地开始在他底下练习。

再不服气的小孩养了那么多年也养服帖,谢云流接手牛郎店后他便常来串门。浪三归最烦他来,未成年是一回事,主要这小孩来店里也不干别的,就喜欢拉着他当写生模特,妨碍他跟顾客聊天。

“又来了?”谢云流倒没什么意见,“今天想抓谁当模特,我让他带你去包厢。”

浪三归赶忙祈祷对方这回可以换个人折腾。

“今天不画。”莫铭开了口,把包放在凳上,“就是问一声,您怎么脱粉了?”

“……”谢云流的表情再一次僵在脸上,也不知今天是犯了什么太岁,一个两个都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想脱就脱,你还管上了?”

“我是没资格管您。”他道,“就是挺好奇您说的那话,听起来怨气太重,像是跟他有什么感情纠葛。来的路上我在看贴吧,都说您是被睡了但没给名分,一怒之下才脱的粉。”

浪三归诧异抬眉:“还说我呢,您自己都不洁身自好!”

“……”谢云流很想翻白眼,“我每天都去教你画画,哪来的空飞回中国睡人?”

“那是为什么啊?毫无预兆就脱粉了,昨晚我画画的时候您还在旁边看他直播。”莫铭问,“还送了好多礼物,我听到他在直播间感谢您的大城堡了,真败家,赚来的钱是不是全拿去送礼了?”

谢云流瞪他:“脱粉就脱粉,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长得难看影响我观赏还不行?”

“难看吗?他很好看啊。”莫铭眨眨眼,“跟皮套一模一样,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

“怎么漂亮啊?给我看看呗。”浪三归加入话题,倾着身子去看莫铭的手机屏幕,惊叹出声,“前辈您什么眼神啊?审美出问题了吧?就这还难看啊?”

“……”谢云流眉头紧皱,“莫名其妙的你关注这个干什么?作业写完了?”

“没,我今晚就写。”莫铭被戳中痛处,声音低下去,“关注这个是因为您脱粉了我就没法听直播了。这主播很温柔啊,说话特别舒服,直播间故事也有意思。”

苍天啊。浪三归见谢云流脸色越来越黑,忍笑道:“你就不能自己拿手机听吗?一定要蹭前辈的?”

“我倒想。”莫铭叹口气,“可惜艺考临近,过几天我就要被收手机。”

他转过头,谢云流黑着脸在喝酒,竟是没呛他也没骂他,反常得不行。莫铭沉思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所以您以后还会放他的直播吗?”

“不知道是不是玄学。”他诚恳道,“听到他的声音,我画画就特别有动力。”

谢云流啧一声:“他不是还在直播吗?你真想听不如现在就听个够。”

“提早下播了。”莫铭道,“我来的路上他刚好准备关直播间,应该是被您的话影响到状态了吧,瞧着很伤心。”

“他伤哪门子心?”谢云流冷笑,“我认识他那么久,就没见他为谁伤过心。”

“真挺伤心的,我看他眼圈都——”莫铭还没说完便被谢云流打断:“你今天是不是太闲了?三归,带他去包厢写作业。”

浪三归看戏看得正乐,突然被谢云流点了名,不免哀嚎:“别吧,等下开业了我还要——”

被谢云流一眼瞪怂,他也只能咬着牙摁上少年的肩膀。莫铭似是还想说什么,却被浪三归捂住嘴带去了包厢,只得作罢。

——

谢云流在吧台越坐心越烦。

午间档多是来喝酒吃饭的客人,没夜里那么大胆放荡,自然也不会有人把主意打到他身上,都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餐位和约点的男宾聊天。店内的音乐也是他精挑细选过的,不是什么吵嚷的鼓点劲乐,在新宿里头他们的店铺已然算得上褪去风俗,装潢也是精简雅然,饶是周围环境如此,谢云流偏还觉得心里有火在烧,烧又烧不尽脑海里李忘生的脸,反而把对方的眉眼燃得更明晰。

直播间里头的李忘生,不管是脸还是眼神还是周身气质,和七年前相比都没什么变化——光是这一点便足够引人嫉妒,说明对方的生活绝对称得上顺风顺水,没遇到什么值得他烦心的事,不然就会像谢云流一样,容貌虽是未变,但就是瞧得出来变化极大,眼神比起往日沉得像死水,丢块石子进去也起不得任何波澜。

虽然早已知道李忘生把他放下,但亲耳从对方口中听到不是单身这四个字,谢云流还是忍不住气得浑身发抖。

他俩分开的年岁虽远大于恋爱的时间,但年幼相识又一起长大,李忘生如何忍得住这七年以来对他毫不在意?一句放下便把一切淡漠都包装成理所应当,那他这么多年在日本画着正字熬合同是在干什么?图好玩吗?

他越想越气,举起杯子又猛喝一大口,看着太阳光底下的酒透明得像冬天屋檐上结的冰柱,柠檬片上的花瓣被杯壁扭曲得像一湾浅浅的河。

谢云流忍不住又去想当年,早春雪停后他和李忘生出门去铲雪,对方的脸吻起来冰凉,手心却被他握得很热。

东京也会下雪,但他再也找不回当时雪里的悸动,看着满天的冰花只觉纷扰,一块一块黏连着从天上飘下来,一点也不如家里的漂亮——偏偏又烦人得紧,落在肩上也不化,拂一拂沾了满指冰凉,顺着血管冻得心脏也一激灵。

就跟李忘生一样。

他看向窗外骤然落下的雪,一时有些愣神。

“前辈?”浪三归喊他一声,谢云流才把视线从窗外挪开,一看墙上的时针已然重叠,竟是十二时。

“他作业写完了?”谢云流问。

“早写完了,现在在包厢点男模练习呢。”浪三归道,“您不吃饭吗?都这个点了。”

“刚刚在想事情。”谢云流道。

“想那个主播的事?莫铭和我说您都粉他五年了,为什么露个脸就脱粉啦?长得也没有很毁形象吧?”浪三归好奇道,“真奇怪,您看着不像是会嫉妒别人长得好看的啊?”

他等着谢云流怼他,可对方只是把杯里头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而后起身朝门外走去:“哎,您去哪儿啊?”

“回家吃饭。莫铭那儿你管一下。”他没管浪三归在背后如何抗议,开了门便大踏步埋头走入飘扬大雪中。

谢云流抬头,一片冰花正巧落在他眼睫,视线瞬间模糊。

手机是鬼使神差拨通的,李忘生的号码他倒背如流。那么多年来一直盼着这串数字出现在来电显示,现在好不容易成真,却没想到是自己先拨出的电话。

早两年的时候他希望李忘生能等一等,即使登机前的那场争吵已然闹到了分手的地步,他还是抱着些期盼。直到旁人告诉他李忘生早已放下,你也应该继续新的生活,可谢云流看着周边陌生的城市,却不知该如何开启这所谓的新人生。

玉虚便是这时候碰见的,他疑心过对方是否就是李忘生,可声音听起来比记忆中沉一些,直播也不像是李忘生会从事的领域,孤客就在日本,他也从未向自己打听过谢云流此人。玉虚把自己的生活藏得太好,除了长得像李忘生,声音像李忘生以外,谢云流找不出任何他是李忘生的证据。

于是即使心里早有预感,他还是自欺欺人地在玉虚身上砸钱砸时间,享受对方时不时的关心,好似这些全是来自于李忘生本人,而非那个长得像对方的皮套。可露脸直播把一切都打碎了,他在夜店混迹得久,太知道什么叫非奸即盗,李忘生如此的关心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他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明白。

或许两人之间确实曾有过抱团取暖的时期,但孤客毕竟不是谢云流,那时的玉虚也不是李忘生。而谢云流和李忘生之间,七年来唯一的破冰也只寄希望于这一通电话。

谢云流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换号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接,如果接了他该怎么开口,是先骂他几句移情别恋,还是该过问他这几年如何,但想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他没立场去指责,也没立场去打探,二十年的岁月李忘生用了两年就悉数走出,只留他一个人困在年少的冲动里自暴自弃,分别至今连重新看到那张脸都会自乱阵脚。

他察觉到自己呼吸越来越快,跨国电话拨通的时间总是很长,谢云流便在无机质的嘟嘟声中缓慢地等,直到话筒的声音突变嘈杂,像一记重锤击在他心口,让心跳都停一拍。

是个陌生的女声:“喂?”

“……”谢云流愣了愣,“李忘生在吗?”

女声听上去也诧异:“他在的,请问您是?”

谢云流沉默不语,背景音的动静很明显,似是床榻间被褥的翻动,而后是李忘生的声音,听上去很温柔:“怎么啦?有电话吗?”

他赶忙挂了电话,雪已落了满头满肩,洇得大衣都深上几分。

谢云流把薄薄一层悉数拂去,手心满是雪水,被风一吹更是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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