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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人偶x你)你好,谢谢,然后是再见(完)

十一、

森林的权能横亘雨林之国,知识、记忆挣脱躯壳后,将如何存在,流向何方?

【...... = 3.9%】

“我看起来有不一样吗?”你问他。

人偶拒绝回答,并建议你前往教令院询问自己的同类。

元素力催动溶质分子聚集,形成微晶结构。借助素论派的检测仪器,自宏观深入微观,你发现,自己的身体中存在一个微妙的平衡,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作为一个反常指标,它似乎定性反映了一种趋势...

【结晶化:3.9%】

“真可怕啊,在生物体层面已经是无法忽视的数字了,3.9%的质量...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如果微晶没有压迫到神经,生活质量应该能保证...说不定还会用到自己开发的药物,希望那一瓶的有效成分还在...”

......

絮絮叨叨,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

“啊,一直很好奇,你有痛觉吗?”她在问他。

和往日一样,眨眼,微笑,毫不在意,无拘无束。

【“如果感觉到疼...异样,您可以通过这边的按钮,随时示意我们。”】

记忆中,不动声色,小心翼翼,和同类一样收敛起棱角,却总是为无关于自身的事情惴惴不安。浮光掠影中,一个模糊的印象,仅此而已。

“一种引起厌恶,却并非憎恨的感受。”他如此回答。

“至于原理,说来话长,你在愚人众的层级也接触不到这些内容。”

【“一般来说,疼痛是主观的,感知疼痛、承受疼痛的都是自己。”】

她在回答同僚的问题。

【“现在用的‘疼痛量表’还是60年前的成果,面向元素力致病,我们需要新的测量标准和手段。听说南方基地有人在做,光学手段,估计10年以内可以出成果。”】

元素力致病研究...

【“嗯,道理么...就像高空热气球拍摄图像上的白点。和星空相接的地方存在许多高速粒子,造成曝光。我当时什么都没有看见,就像暴风雪,白茫茫的一片。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抱歉,我不清楚。”

“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这类严重的安全疏忽,不容许第二次发生。”

“...请问发生了什么?需要我的协助吗?”】

犹疑,不安,更像在担忧自己背负的事故责任。

【“暂时不必,你应该好好休息。”

“请等一下!事情很严重吗?”】

声音最终迸发,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一瞬间掀开了房门。

......

门口传来的答复十分清晰。

【“非常抱歉,我为此深感遗憾...初步调查需要时间,你如果感到疲惫,可以先睡一觉,现在情况有些混乱,希望不会打扰到你。”】

关门声。

靠近角落的破旧长椅上,那些匆匆离去的士官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人偶的关节最易磨损,无法被彻底清洗的元素残留占据了缝隙,隐隐灼痛。

黯淡的红色警报灯一明一暗,最高危险级的元素力泄露激起阵阵骚动,人们像蚂蚁一样四处乱窜。恰此时,仿佛有一只手扼住了走廊尽头哔哔作响的警报,它发出一声尖锐的长长嗡鸣,而后陷入沉寂。

最后一丝足音远去,被暂时驱逐的寂静卷土重来。

人偶最为遥远的记忆中,有一场浩劫,铁水如岩浆般流淌,如火般明亮。一群群被火光映照为红铜色的脸模糊不清,火舌舔舐,胸腔却一片冰凉,那占据空腔的未知存在仿佛散发出强烈的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与焚尽一切的热浪相抗。

恍如记忆的复现,能量的洪流将他裹挟,却并非熔融双手、毁灭一切感知的灼热...

...格外清晰的疼痛,钻入躯壳,溯流而上。

他的材质...

元素力...

这就是疼痛。

对无法抵抗的事物,生灵抑或生出恐惧,抑或因拒绝屈服生出愤怒。

无形的丝线纵贯身躯,如同提线木偶。十指与意志相抗,剧烈颤抖着,一把拽起倒地者的衣领,拖进走廊。

报警装置已经失灵,溢出的元素力渗入供能线路,本应闭合的自动门被按下了暂停键。除却空气中逸散的元素力,一切恍如秩序井然。

视野中空无一人。

隆冬,假日,研究所里几乎没有活物...

——非人之物,和一个生死不明的人类。

昔日的至冬研究员将实验器材一一归位,仔仔细细打扫了地面,最后将灯熄灭。实验室陷入黑暗,百叶窗却分外明亮,深色木片漫反射日光,泛起一层金色雾霭。

“啊,天亮了!”

女孩迅速收拾起散落桌面的元素分析资料,上午分明没有实验课,他们却如同做贼一般溜出教令院侧门,沿斜坡一路向上。

碰巧同路而已。

教令院的通路错综复杂,人偶不知道她走上这条小径的意图,也并不费心询问,学习也好,散步也罢,总不至于有意跟随他。

他们汇入主路。距离早课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路上人流稀疏,几个学生拎着书包和装早饭的纸袋,慢悠悠抬腿向上,其中一人在栏杆边停下脚步,神色放空,将烤饼一点点送入口中,缓慢咀嚼着。

女孩步伐稍慢,落在了身后,他在原地停了一阵,等待她跟上自己。

哈欠连天,却仍然清醒,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向他问话,眉目舒展,毫无来由地心情明快。

......

“刚才是你认识的人吗?”

那些因论派的学生...略有印象。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毫无来由地关照起课堂出勤率,多事程度竟和她那位朋友不相上下。

“这可不多见...可能性格比较开朗吧?也算正常。”

“我得去智慧宫了。有人邀请我参加一个研讨项目,今天开会。”

“...希望你别当场睡着。”人偶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分道扬镳后,他沿路向上,圣树的顶层过道鲜有人至,石板两侧生满滑腻腻的青苔。冬天已经到来,路上的落叶一日日增多,有的因雨水贴紧地面,叶面朽烂,只留下一层棕黑色的叶脉,仿佛和石板融为一体。

......

“我在想,如果当初你失败了,结局会如何。”

面对神明,人偶面色平静,却抛出堪称挑衅的话语。

智慧之神摇头。

“我没有看到这种可能性,那些被污染的神明知识将直接摧毁你的心智。方才我的表述有误,我也许会败,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会胜出。”

“如果我的感觉没有出错,这并非你心中真实所想。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联想?”

......沉默。

“是因为那个孩子吗?”

......

“看来是的。”智慧之神叹气。

“她选择了继续前进,只是我看不见她的未来。我为她感到遗憾。”

“我没有你的仁慈,小吉祥草王。”人偶回答。“智慧之神愿意亲自下场,也算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会投注如此多的注意力。”

神明缓缓摇头,带有探究与洞察的视线轻轻扫过,而后投向更远方。

“我从未真正了解人类。”她轻声说。“从前人的回答中找到答案,和在生活中前进,寻找答案,二者并不相同。很遗憾,我所擅长的是前者。”

“而她,我更希望看到她给出的答案。”

为此介入凡人的命运?那人甚至并非智慧的信徒。

“死亡不是停滞的理由。”沉思片刻,神明给出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我能感受到她的愿望,由一而终,从未消失或改变。”

“只是现在,她自由了。”

......

“你对她的期望过高了。”

人偶转身,迈步离开。此时,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并非期望。人类的寿命不过数十年,许多人究其一生总是在寻找着什么,即使未能得偿所愿,他们也带着希冀和满心遗憾离开人世,将重任交予后来者。”

“她的时间不多了,但生命的意义不会被这短短数月消解,否定自己的成就为时过早,也毫无必要。”

“我希望她能成为自己,如果这能让她感到快乐。”

他身形一顿。

“...说得不错,可惜我并不了解她。”

“先前,那孩子也尚未‘认识’你,不是吗?”

人偶猛然转身,神明流露出一丝笑意,却改变了话题。

“没有其他事了,无郁稠林的潜在死域...”

“现在去。”他即刻打断对话。

十二、

将样本的元素分布可视化,以几何形式呈现,就像琴弦震动改变平板上方的沙粒分布,相当直观,也兼顾了美感。

“用法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我们有一个专用的展示参数。”器材管理员输入了新的系统数值。“大家可以接触一下静电球,然后把手放在探测点附近,其他人退远一些,一个一个来。”

......元素力检测。

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小组第一人已经上前。“嗯...有点闪屏,奇怪了,今天的信号不太稳定,平时不会这样。”

第二人......

你戳了戳朋友的肩膀。“抱歉,我有一些急事,先走一趟。”

方才粗略扫了一眼,这里的设备都相当敏感,极低的容错率和高校准精度,要求实验室环境必须受到严格控制,以维持其本身的微妙平衡。

“怎么了?”

“抱歉。”

退出队伍,原路返回。此时,人群中央一阵骚动,似乎那台设备出现了新问题,你只能许愿问题的源头不是自己。

回去吧。

“等等!”

有人大喊你的名字。是那个生论派的女孩,她小跑向你,在几米外刹住脚步,欲言又止。

“那台设备的问题...”

“抱歉,是我的错,体质原因,我不是有意而为。所以,保险起见,我应该不能继续参与项目了,项目书上不需要写我的名字。”

咬咬牙,你迅速传达了自己的意图。在日程规划和实验设计初步完成,项目进入申报阶段时,你本就计划边缘化自己的角色,不再承担任何实质性工作,此时声明退出恰到好处。

那女孩默默聆听你的一字一句,然后低垂着头,沉默片刻后,方再次抬头,望向你。

那是什么表情呢...困惑?无措?失望?你无法准确概括,但她没有立刻追问,而是深吸了一口气,酝酿着,一句句开口。

“...前天我尝试更新项目书,录入名字的时候,他们说,你不是教令院的学生。”

......

“抱歉,我的确不是。”

“我不擅长人际交往,认识的人不多,但我没有印象自己曾在更早的学年见过你。”

那女孩缓缓摇头。

“...完全没有印象,即便是在最多人翘课的教室,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想知道,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是你第一次来这里吗?”

“...是的,我是旁听生。”

“所以你之前告诉我的事...”

“大部分是真实的,只是...对不起。”

“可是,为什么?”

......

“因为好奇。”

她没有再说话。沉默地对视片刻,你避开她的目光,尝试挤出一个笑容。

“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但可能最后没有机会和你们告别,还是不得不在这里说再见了。能认识你,还有其他人,我真的很高兴。很可惜,没有更深入地了解你们...”

“...我很抱歉。”

说到这里,表情出现了崩裂的征兆,你只能转过身背向她,叹气。

“再见。”

“可以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吗?”身后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无比谨慎,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虽然,我...还是不明白。”她勉强笑了笑,“不过,你离开须弥后,打算去哪里,可以告诉我吗?”

......

“应该...是至冬吧。回家,或者...去更远的地方。”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奔上阶梯,自身后紧紧抱住你。

呼吸颤抖着,她在哭。

“对不起...我希望是我自己想错了,但是...但是......”

“请不要难过。”

声音,不由自主,化为呼吸般的呢喃。

“我真的...很高兴能遇见你们...”

“谢谢你们。”

十三、

那家伙的生论派同学想必是知道了原委,隔三岔五前来敲门,本人倒也乐得清闲。

人偶轻巧一跃登上屋顶,靠着烟囱坐下。鞋底的瓦片吱嘎作响,他静静凝视街道片刻,而后抬头望向远处山峦的青黑色轮廓。飞鸟归巢,它们的影子在夕阳的余晖中拉得很长,有一只俯冲向下,而后扑扇着翅膀,落在天臂池泊船的桅杆顶端。

余光捕捉到下方的动静,他转头,那生论派的学生刚走出屋门,注意到人偶的存在,学生对他怒目而视,而后立刻转身离开。

【“为什么要告诉你?”】

先前,面对那位前来问询的学生,他揭开了所有真相。

呵...

【“她需要一个同类去可怜她。”】

果不其然,她的同类为此愤怒。

夜幕降临,街灯一盏盏亮起,他跳下屋顶,在房屋的空隙中徘徊一阵,走上街道,又一次敲响了门。

你从门后探出头,发现是他,表情稍显惊讶,却旋即展露笑颜。

“啊,稀客啊!请进。”

相较上次前来,房子更加空旷了。她似乎想将房子的陈设恢复到来时的状态,人偶看不出这种行为意义何在,但也许你自己正乐在其中。

“我感觉,时间已经到了。”

神色平静,如同评价今天的好天气。你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立刻放下茶杯,因浓郁的苦味皱起眉。

“结晶化加快了,距离上次检测还没过去多少天,7.7%,翻了一倍。元素力过饱和的状态很不稳定,从四肢开始,扩散到其他组织后,应该会很难熬。”

女孩又拿起杯子喝茶,这次,她没有皱眉。

“我有点害怕。”她平铺直叙。

......

“我知道。”他回答,“你有什么打算?”

女孩沉默片刻,抿了抿嘴,摇头。

“我今天告诉她,以后不用再来了。”

一串钥匙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用指尖点着金属环,将它们推向人偶。

“希望这串钥匙能暂时保管在你这里,如果某一天,打开门后没有找到我,这地方就任你处置吧。”

格外轻松的微笑。

“他们已经废弃了这里,今后再发生什么,也和我不相干了。抱歉,只能麻烦你了啊。”

...你也知道麻烦啊。

人偶收起钥匙,女孩手撑着一侧面颊,望着他,依旧在笑,却久久未开口。

片刻后,少年意识到,她并未打算开口,而只是单纯地,看着他。

“......谢谢你。”

少年幽深的瞳孔倒映出你的影子,你一口气继续说下去。

“之后,应该会有更多人记住你吧。”

“如果可以的话,不要那么快忘记我,好吗?如果被其他人记在心里,生命就可以继续存在下去...世界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她放声大笑,而后抹去眼角的泪水。

“唉,对不起,突发奇想而已,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

......

人偶面无表情盯着你,仿佛被他的目光刺了一刺,你移开视线,起身推开窗,任由冬季的夜风灌入室内。

雨林的冬天,温湿度双双下降,气候却依旧宜人,低垂的夜幕下,万千星辰悄然绽放,圣树顶端的天文台熄了灯,那里想必聚集了许多明论派学生。

“我上次写信就应该告诉他们的。”倾身探出窗外,仰望夜空,自言自语。“万一他们来须弥找我怎么办,写信告诉他们,能省很多功夫吧。”

“...啊,这个可以麻烦你吗。”

“你别得寸进尺。”被一口回绝,“你现在写信还来得及。”

“也是...”你若有所思坐回桌前,但再次反应过来。“算了,想必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

茶续了两壶,主陪客座,直到半夜。人偶又莫名其妙获得了一堆笔记,口中称随他处理。

“那我转交给小吉祥草王,”他随口答道,“她会更感兴趣。”

没有异议,你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一下一下点着靠背椅的扶手,尝试数清木料的纹理。

“睡不着?”

“嗯,很难入睡,症状加深了。”

百无聊赖中,人偶尝试回忆睡眠的感受。机体24小时无间断运作,对他而言,睡眠是一种需要习得的习惯,而非难以违抗,毫无必要的本能。

上一次睡眠与深度昏迷无异,严重损害的自我调节与恢复需要一定时间,在那之前他就知道,大势已去,再次醒来,也许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清醒。

“剥夺睡眠是一种刑罚。”你再次开口。“如果我没有记错规定,原则上,10天是上限。”

她靠着椅背闭上眼,在黑暗中,做着清醒的梦。

“再见。”半梦半醒间,人偶听见一句话。

黑暗中传来她的笑声,声音因缺水有些嘶哑。

......

日光照入,屋内空无一人。窗帘早已在夜间被放下,窗户留了一道细小的缝隙,晨风灌入,布帘随风飘舞,为阳光打开道路。

......

名字,没有应答。

他推开侧门。窗户大开,厚重的书脊迎向洒落的天光,除却一张书桌,和满墙书籍,这里依旧什么都没有。

桌面上的零星碎屑反射着阳光,微微发亮,他的鞋底踩上了宛如沙砾的细小物质,触及了一样光滑的事物,发出脆响。

打翻的玻璃瓶,装满了云母片一般发亮的碎屑。

...晶蝶粉末。不借助元素视野,难以辨认。

元素视野下,整间屋子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地面闪闪发亮,而细碎的光点在空气中飞舞,比萤火更加细小,恍如微尘。

结晶...

他明白了。

她拨动了在零点刻度线附近摇摆不定的指针,以外来元素力破坏体内的元素亚稳态,迅速结晶。

奇迹消散,那根指针,走到了终点。

人偶呼出一口气,缓缓退出房间,锁上门。

茶壶,和两个茶杯,随意搁在桌面上,在这间打扫得空旷干净、缺乏生活气息的屋中,反而显得有些违和。

就像一个梦境,从头到尾,由他一人自导自演。一门,一墙之隔,尘埃落定。

一张纸条,被压在桌面一角。

“很高兴认识你。”

“谢谢。”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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