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姐姐那里获得支持后，封阳像打了鸡血似的，盘算着要挑一个良辰吉日给一个正式的告白。
虽说璃月的大环境决定了人们偏向含蓄的表白，但是封阳实在是怕谢苗那个呆木头在关键时刻依旧不开窍给他当头一棒，觉得怎么说都得要个正式的表白。
表白表白，表明心意，将自己的感情宣之于口，光是想想都让人脸颊发烫。
智囊团的四个小朋友比封阳还上心，胡桃不盯着客卿花销了，行秋不去书社淘话本了，香菱不去找好食材了，重云连夜制作出大块的冰敷在脸颊额头，强行压抑自己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颊，两眼放光：“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吗？”
胡桃瞅着他额头上空的热气，唏嘘道：“还没到娶媳妇环节呢，安啦安啦，向我学习，沉稳点。”
重云摇摇头解释：“这样的环节，我以前没见过，难得新奇。”
“嘿嘿，我可是知道胡桃你半夜还在挑灯做计划的。”香菱笑眯眯的拆台，然后看向计划的主人公，“封阳哥，你有什么想法吗？”
封阳开始忸怩起来：“其实，其实早在春天的时候，我就想着入夏时送他一捧蓝莲花。但是种下去的莲花虽然长了很多叶子，但是一朵花都没有，只能暂时搁置这个想法了。嗯……一定要送花，然后还有家传的双鲤佩。场景我就不知道了，我陪他去过许多地方，但是他最喜欢的还是餐桌。”
香菱大手一挥：“先不说那些，总之事成之后来我家万民堂吃饭，免费！”
“香菱师傅威武！”
“香菱师傅好大气！”
“香菱师傅威武大气！”重云不知道说什么词了，但是依旧很激动。
香菱也不介意，反而臭屁的伸手往下压压：“低调低调～”
室内笑作一团，封阳紧张的情绪都在这样轻松欢喜的氛围中消弭了许多。
“我想，到场的人不需要很多，我不想把他架起来，不想他被任何一点异样的目光注视——但是你们可以在暗处悄悄围观，小朋友总是可爱的。”封阳絮絮叨叨的说着，“时间应该定在傍晚，他白天的工作总是很忙，不能占用他白天工作的时间。周末的话，留一天给他休息，周日全天应该都可以的，他总会专门留一天时间给我。”
胡桃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写满墨迹的纸张，一边听一边涂改：“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然后应该告诉他，我愿意和他一起去往至冬。他在北国银行工作，我料理家族产业。在至冬、枫丹都置办房产，这样的话，无论以后是在哪边常居，都能有落脚的地方。我想告诉他：空间的跨度并不是问题，他担心的那些我都可以跨越并解决。”
是吗？
一墙之隔，愚人众的副官谢缪尔抱臂不语。
他的呼吸心跳和里间的恋爱新手同频共振，哪怕是行秋重云这样的习武之人都没发现一丁点端倪。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副官垂眸，看着远处的苍翠的绿竹和红墙黑瓦互相映衬映衬。
既然你选择了朝前走，那么就要做好面对我真实身份后信任崩塌的痛苦。
我给过你机会了。
封阳在计划一场正式的、唯美的告白。
夜兰看在眼里颇有些兴味，她晓得那个愚人众的副官也在暗处窥探属于普通人的幸福，就是不知道，谢缪尔和谢苗对此作何感想。
为此她特意换了个更容易被看破的伪装，几乎是表明身份去见那位在岩上茶室“谈生意”的副官。
你知道你的好搭档谢苗，那个放在明处的棋子，即将接受一个璃月男人的表白吗？
面对这位不请自来看笑话的璃月情报员，副官先生冷笑一声：“一厢情愿而已。”
“真的只是一厢情愿？还是说，至冬男人玩弄人心的手艺如此高超？”夜兰笑意盈盈，“谢缪尔副官，请问你现在的心情如何呢？”
作为一个和谢苗有过不匪交情和别样情愫的男人，你毫无动作吗？
“不爽。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夜兰小姐。”副官先生看上去心情极度糟糕。
夜兰看着想笑，她也确实笑了。真有意思啊，如果谢缪尔和谢苗是两个人，那这混乱的男男关系三角恋大瓜她扭头就要送到玥家主手中再添一把火。如果是同一个人，那这个至冬男人的表演能力确实高深，玩弄封阳跟玩狗一样。又或者，是真的动心了。
但是夜兰不信，她不信这个至冬男人真的会为一个只认识半年的璃月人付出真心。
“我满不满意并不重要，但是谢缪尔副官，你就这样看着谢苗先生和我们璃月的小伙子修成正果，毫无作为？”
夜兰继续拱火：“你前阵子可是才警告我们，要我们不许插手呢。现在这个结果如你所愿了吗？”
副官先生已经恢复了平静，让夜兰有点小失望，好在可以接受。
副官先生伸手示意她滚蛋：“工作时间不谈私事，如果你仍然试图用这样拙劣的把激怒我，请你离开，夜兰小姐。”
夜兰微笑：“不。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我还要继续谈工作呢。”
执行官没来之前，谢缪尔此人秘密出使璃月，她们作为暗处的情报员没法抓住他的把柄。今时不同往日，既然选择站在明面上，就得按璃月的规矩办事，接受璃月的监督侦查。
“你知道的，既然是谈合作，得让我们看见彼此的诚意才好……”女人的手指摩挲着白瓷茶盏的杯缘，茶水如湖面起风生涟漪，一圈圈波纹晕开，倒影出女人翠色的眼睛，“副官先生至今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吗？”
谢缪尔副官冷漠回应：“长相丑陋，不露出来脏你的眼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兜帽的阴影将面具镂空的眼睛部分遮得严严实实，这么久了，夜兰连他眼睛什么颜色都不知道，感觉每次见面都被他面具上的微笑嘴唇无声嘲讽。
“说笑了。”
这次夜兰来只是代表璃月和至冬执行官的副官再次确定愚人众的行动范围，重中之重的黄金屋不可去，仙人居住的绝云间也不可去，层岩巨渊因为是合作地点，没有得到特殊批准的愚人众更不可以去。
再三确认无误后，谢缪尔副官签了字。提瓦特通用语和至冬语都落款“谢缪尔”这个名字。
“公子大人的签署会在两个工作日后完成，我会递交给贵国的天权凝光大人。”他这样说着，“毕竟贵国并不信任副官可以代行执行官文书工作的职责，只能等待两个工作日走完流程了。”
夜兰再三比对了谢缪尔·雪奈茨维奇的身份信息，确实是【公子】提供的副官信息没有错，才施施然起身离去。
如果不出意外，这份合同未来真的要出意外了。
情报员的直觉提醒夜兰有地方不对劲，但她此时九成的注意力都被【公子】去向分走了，只有一成用来观察这个冷冰冰的副官。
啧。
夜兰转过身去，脸上笑意全消。
她讨厌至冬人，尤其是对璃月虎视眈眈的至冬人。
对璃月虎视眈眈的至冬人达达利亚最近在恶补璃月文化知识。
“昨天我出门逛街，你不在，差点闹出大笑话了。大街上铺子的牌匾写的文字我一个都不认识，这也算了，毕竟在璃月，这里的人用璃月语书写也没问题。但是为什么他们要用所谓的【雅称】来代指物品啊？”
八月的某个下午，达达利亚翻着一本精装版的《璃月风物志百科全书》指指点点：“你看看，璃月人管猫叫狸奴，带猫回家叫聘狸奴。和娶妻下聘一个级别。我昨天跟人在茶馆聊天听他们说什么‘下聘迎狸奴进门，夫人会同意的’，只觉得人都炸开了。还寻思着璃月怎么这么老封建，竟然还有奴隶制、执行一夫多妻这样的腐朽贵族做派。然后我跟着那个先生回家，想告诉他的夫人你丈夫养女奴还要带回家，必要的时候我能帮你教训负心汉——结果就看见人家夫妻两个抱着一只小橘猫亲亲热热的喊小狸奴。”
达达利亚面如土色：“我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听他们聊起聘礼给了多少，才听清是用柳条串起的五条小银鱼，给小橘猫妈妈的。只能说幸好没有一开始就莽上去，不然真的丢人丢到国外了。”
达达利亚翻了一页书，然后又愤怒的戳啊戳：“还有这里，茶水叫不夜侯，酒水叫忘忧君，古琴叫桐君，狗居然叫福孙！狗取个像人一点的或者有特色的名字不就好了吗？亏我还真的以为谁家得了宝贝大孙子呢！”
谢苗要是个正常人，这会已经笑岔气了，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对璃月文化十窍通了九窍的达达利亚是如何义愤填膺的要伸张正义，是如何迎着笑脸凑过去祝贺人家家中添丁！
好在谢苗没有笑，他从难过的上司手中抽出那本封面烫金的精装版《璃月风物志百科全书》，不出所料的看见一个外国人的名字：“这是枫丹出版社出版的书籍，搜罗的几乎是璃月历代文人墨客在作品里用到过的事物代称，随着时间变迁，璃月港如今留存下来的称呼几乎没什么歧义。至于长官你遇到的狸奴和福孙，算是少见的在文化人家中通用的称呼。毕竟家中养猫养狗还是很常见的。”
往生堂的胡堂主就不会叫猫为狸奴，只会叫大白肥橘橘小黑蛋黄锅巴——封阳曾看她对躺在门口阴凉处的一只大橘猫叫肥橘橘、蛋黄锅巴、咸鸭蛋、小橙子等等多个称呼，然后当做趣事分享给谢苗。
“真的？”达达利亚将信将疑，片刻后选择相信副官的话，“如果这些词用的人不多，我就不学了哦？”
谢苗想起了什么，忽然变了口风：“算了，还是学吧。”
“哎？为什么啊！”
“万一璃月七星这边的人看长官你不顺眼，故意刁难你，在请客吃饭的时候谈天说地聊菜品故事，你听不懂怎么办？坐在凳子上等脸红成猴子屁股？”
这会可不是在至冬，他这个副官没法像过去那样全天候陪同。
“还能这样啊？”达达利亚吃惊，他真没想过这一层，“应该不会吧？请客吃饭只用讲讲主要材料成分和产地不就行了吗？”
他看富人请客吃饭就是巴拉巴拉食材多珍贵多难得你们这些山猪吃不了细糠的家伙给我细细品味不许当军粮啃！
谢苗一时间不知道该怜悯谁，决定怜悯一下自己：“长官，我应该给您聘请一位地道的璃月人文向导，提前接触这些的。”
达达利亚歪头：“我看你身边那个小伙子就挺好的，天天带你吃喝游玩——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不要。”谢苗一口回绝。和执行官扯上关系，封阳只会被卷入更深的漩涡里。
“谢缪尔小气鬼！”达达利亚又生气了（年轻人就是情绪不稳定）。他愤愤起身，抓起外套就要走，“你胳膊肘往外拐！冷漠无情！无理取闹！见异思迁！我要冷暴力你！”
看来是真闹脾气了，一连甩出好几个新学的璃月词汇。
但是是不是用错了地方？
找向导的事必须得提上日程了，长官。
谢苗看着他怒气冲冲离开的橘子后脑勺，不咸不淡道：“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回应他的是如雷的下楼步声，年轻的执行官似乎要把楼梯踩个窟窿。
达达利亚开始讨厌谢苗因为身份保密问题不能全天候陪同他了。
咋说呢，他还不知道小阳喜欢小谢（达达利亚压根没开那个窍），只是觉得副官好冷漠。
类比一下的话，就是发现好朋友转学后拥有了新的好朋友——这个感受。
周末没更新啦，我休息两天，理一理后面的思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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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你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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