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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8

即使恨也再一次。拜托。

《成人礼》定在8月10日开机,预计拍摄时间在一个月左右。因为莉莉华和聪介都是大学生预备役,田中小姐特意确定了两人是否有足够的时间用来拍摄。

开机那天凉太也有拍摄工作,在仙台。离得远,又想把自己的祝福送给莉莉华,凉太特意定了应援的咖啡车,开机仪式后打电话问莉莉华有没有收到,两人蜜里调油地聊了一会儿。

聪介不知何时站在莉莉华身边的,他是个什么成绩都没有的空降兵,竟然击败了不破尚赢得男配的角色,不少工作人员都在猜测他是个有背景的家伙,不敢得罪他,说话也客客气气。

敦贺莲还有京子的行程很满,他们紧赶慢赶参加了开机仪式,之后就匆匆去往化妆室进行化妆,没空和小有名气莉莉华还有不知底细的空降兵进行对话。实际上他们身边的助理根本没让几人有交谈的机会。

聪介和莉莉华也需要化妆,但两人的妆造很简单,因为田中小姐几乎是照着本人性格选择的两人。率先结束化妆的两人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等待,第一场的衣服也已经换好,只等主演们准备妥当,他们就要开始拍第一场在乡间玩水的场景。

镜子里映出莉莉华低头看剧本的认真样子,她的头发剪短了,原本海藻似的红发被拉直,脸上化了淡妆,把她的肤色变得没有那么白。

聪介注视着,他这时觉得离她好近,好像伸手就可以抓住她不再让她溜走。他不知道自己的神情,看上去多么欲语还休的忧郁,却偏偏还带着习惯性的微笑,让他看起来活脱脱就是导演所要的状态。

开机,穿着清爽衣服的四人第一次打了照面,敦贺莲入戏的状态很快,他站在石头边弯腰捉鱼,卷起的裤腿下清澈可见的小溪里鱼儿灵活地穿梭,京子和莉莉华原本坐在岸边笑嘻嘻地聊着天,可看见敦贺莲捉鱼,她偷偷站起身来藏在敦贺莲身后吓了他好大一跳,好不容易围堵住的鱼都被吓跑了,敦贺莲无奈地叹了口气,可却是笑着把水泼向京子,两人嬉戏间殃及了看戏的莉莉华,聪介原本在岸边静静地泡着脚,看到这一幕后用脚把水泼向敦贺莲。

四个人状态好得不得了,田中小姐兴奋地说照这个进度下去不到一个月就可以拍完。于是乘胜追击的田中小姐几乎是没有间隙地开始了第二场的拍摄。

一天的拍摄结束已经到深夜,莉莉华疲惫地和众人道别,在助理姐姐来接她时叫住了聪介。两人的戏份几乎全是对手戏,就算是单人的也没有几场。作为空降兵的聪介一天下来就打消了众人的疑心,和剧组混熟了,有工作人员说要捎他一程回酒店,被聪介用和别人约定好了的借口拒绝了。

莉莉华没有和他约好,但莉莉华确实和他一起回了酒店。保姆车上莉莉华困得要命,硬撑着和黄濑凉太打电话,聪介在旁边低头玩着手机,很多人给他发消息,玖理寿、美津末、妈妈……几乎所有人都在问他在哪。

聪介一律回复微笑的狗狗表情图,只有美津末,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在聊天窗口敲下好几行字,又删删改改,最后回复过去一句“我们改天谈谈。”

他觉得自己很失败,不论是做儿子、哥哥,还是做男友。做朋友也很失败。只有莉莉华觉得她欺负他是在害他,其实一直被“害”下去也许比现在要好,让自己认识到自己是个失败的人类,还不如一直待在“受害者”的身份里享受“折磨”。

可莉莉华不知道这些。她总觉得没有她的参与,他的人生应该更加顺利、更加耀眼。

接下来的几天拍摄场次都安排得很紧,有几次为了跑场地,莉莉华都直接让聪介当着全剧组的面上了自己的保姆车。

于是有些谣言开始慢慢传开了,再加上黄濑凉太要去看中学同学的篮球赛不能来探班,剧组的人都以为他们已经分手,而莉莉华已经找了新欢。

谣言传到田中小姐耳朵里,她挥挥手要大家把好自己的嘴巴,先把工作做完在讨论别的,如果电影上映前有什么不好的风波是剧组里传出来的,那个家伙就别想再在剧组里混了。

这样的管制让大家收敛了许多,不过有次结束了一场戏之后,田中小姐直接问了回看自己表现的莉莉华。

“你和聪介在一起了?”

“我们是朋友,”莉莉华直答,“小时候一起拍过剧。”

“哦,原来是这样,有些风言风语说你们在一起了——这个戏也是你推荐给聪介的?我要好好谢谢你,没有比聪介还适合这个角色的人了。”

聪介在旁边只是微笑,无辜无害的,像忠诚的狗狗一样。不管莉莉华说什么都照接不误。

回程路上,车里安静地有些窒息。莉莉华低头刷着手机,耳边的发丝垂落挡住了聪介窥视的眼,但车内的后视镜看得一清二楚,助理姐姐小心地看着眼色,也不发一声,拿着手机偷偷发消息给经纪人小姐求救。

没多会儿经纪人姐姐的电话就打过来,先是讲了一下她最近的日程安排,聊了些手下带的人状况,这才问莉莉华怎么了。

“有点烦。”

“烦什么?”

“喜欢猜疑感情变化的人总是先把矛头对准女生,我烦这个。”

“剧组里的?”

“嗯。”

“我知道了,交给我。莉莉华,专心拍戏,把你的才能都表现出来,其他的都交给姐姐我,知道了吗?”

“知道了。”

“最近天气很好,不拍戏的时候多出来走走,莉莉华,好好享受现在,你以后可是会火到出不了门的。”

“啊,”莉莉华笑了出来,“知道了,姐姐,你要注意休息啊,我的身边没有姐姐你,可是不行的。”

“你姐姐我很清楚这一点,为了多休息我现在就要去工作了,莉莉华,再见。”

“再见。”

莉莉华挂了电话,车里的氛围没那么僵硬了。助理姐姐也觑着脸色打开了车载音乐,在轻扬的旋律中,聪介轻声问,“是因为我吗?”

“不是。不要自作多情。”

“我是故意的。要是莉莉华能这样和那个人分手就好了,我是这么想的。”

听了不该听的话,助理姐姐努力在副驾驶上蜷缩身体,然而耳朵还是高高翘起。

莉莉华没想到聪介给出这样的回答,他变得已经不能用她记忆里的标准来衡量了。

她头疼地拧起眉毛,不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莉莉华总是不相信我,就那么喜欢他吗?”

“就算没有凉太,我也不会和一个有女友的人拉扯。停车。”

莉莉华拉开车门,和助理小姐说,“把他送回酒店,我自己走走,不要跟着我。”

车门被啪地关上了,也关上了聪介那张温柔却阴郁的脸。黑色的保姆车发动着走了,留下莉莉华一个人,她把鸭舌帽扣在头上,沿着路边漫无目的地走。

没过几分钟,一辆棕色的车缓缓停在她旁边,车窗降下来,隔了好久不见的短发女人对她发出了上车邀请。

副驾驶上,那个留着长发的女孩紧张地朝她释放善意的笑。

莉莉华没有意外地坐在了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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