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榆觉得自己快要被活活撕成两半。
鬼婴不再是被动地等待被生出,而是像一个急于破笼而出的凶兽,用尽一切方式向外挤压、冲撞。
“呃啊——!”他再也顾不上去观察周瑾,去思考严主任的意图,所有的意志力都用来对抗这非人的折磨。
他的嘴唇被咬破,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却丝毫无法缓解那深入骨髓的坠痛和撕裂感。
汗水浸透了他的头发和病号服,在身下洇开深色的水渍。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每一次宫缩,或者说是那鬼婴的奋力挣扎都带来一阵眼前发黑的晕眩。
“看到头了!继续!用力!”护士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的催促,但她不敢像对待普通产夫那样上前辅助,只是紧紧盯着。
严主任依旧站在一旁,双手戴着无菌手套,却没有任何接生的动作。
李榆的意识在剧痛的冲击下开始模糊,他感觉自己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即将解体的小船。
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劳,他只能被动绝望地感受着那个“鬼婴”一寸寸地脱离他的身体,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
终于,在一次几乎让他昏厥的猛烈冲击下,伴随着一种阴冷物体彻底滑出体外的诡异空虚感,所有的压力和下坠感骤然消失。
结束了。
幽弥的提示音响起,【任务进度:生命种子顺利降生(6/7)。】
李榆瘫在产床上,然而,身体的折磨并未随着鬼婴的脱离而结束。
“呃啊——!”李榆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绷紧。
是胎盘!
那鬼婴蛮横的连同胎盘也被暴力地拖拽出来!
他感觉到有温热的大量血液随之涌出,带走他体内所剩无几的温度。
严主任上前一步,对旁边的护士简短吩咐:“止血钳,缝合针线。”
护士连忙将所需的器械递上,手微微颤抖,甚至不敢多看李榆身下那片狼藉。
严主任戴上新的无菌手套,俯身,开始进行检查和操作。
“忍一下。撕裂严重,需要立即缝合。”
下一秒,尖锐的缝合针刺破皮肉,没有麻药!
他竟然在不打任何麻药的情况下,直接进行缝合!
“啊——!!”
李榆这次是真的惨叫出声,眼泪瞬间不受控制地飙了出来。
那不是演戏,是生理上无法忍受的极致疼痛!
每一针穿过撕裂的皮肉,每一次线绳被拉紧,都像是在用钝刀反复切割他的敏感神经。
严主任的手稳得像机械,无论李榆如何颤抖、哀嚎,他的缝合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或误差,一针又一针将那被鬼婴暴力撕开的伤口重新拼接起来。
这过程漫长而残酷。
李榆的惨叫从一开始的高亢,逐渐变得嘶哑、无力,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如同小动物般的呜咽和抽泣。
他是真的被疼哭了,所有的意志和尊严都在这种凌迟般的痛苦下被碾得粉碎。
李榆在心里祈求,快点缝完。他疼的受不了了。
【卧槽!不打麻药生缝?!】
【看着都感觉痛到爆炸!】
【严医生是魔鬼吗?!】
【李榆这次是真的崩溃了……】
【鬼婴造的孽,最后还是李榆承受了所有……】
【这比生孩子还疼吧?!】
当严主任终于剪断缝合线,直起身时,李榆连抽泣的力气都没有了。
严主任摘掉沾血的手套,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仿佛刚才进行的只是一次最普通的清创包扎。
“伤口处理好了,需要观察出血情况。休息吧。”
李榆闭上眼睛,意识沉入黑暗前唯一的念头是:这鬼地方,每一步都是炼狱。而周瑾……他还能撑住吗?
李榆生的5号鬼婴,它细瘦青黑的手臂猛地抬起,以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迅捷,一把抓住那块尚且温热的胎盘,直接塞进了布满细密尖牙的口中!
“咔嚓……咕唧……”
它吃得极快,几乎是在囫囵吞枣,吃完胎盘后它四肢着地,动作如同蜘蛛开始在不大的产房内快速爬行,发出“啪嗒啪嗒”的粘腻声响,青黑色的皮肤在冰冷的光线下反射着诡异的光。
产房内其他的鬼婴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活跃”刺激,发出愈发焦躁的嘶鸣。
就在这时,严主任动了。
他单手抓住了5号鬼婴的后颈,将它提了起来。
那刚刚还充满恶意、四处乱窜的鬼婴,在被严主任抓住的瞬间,浑身一僵,所有动作戛然而止,纯黑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一种近乎恐惧的情绪,变得异常“老实”,蜷缩起四肢,不敢再有任何造次。
这一切,都被隔壁产床上的周瑾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他原本就因为李榆那惨烈到极点的分娩和缝合过程而心惊胆战,此刻再看到那5号鬼婴生啃胎盘、乱爬,最后被严主任轻易制服的场景,更是让他通体冰凉。
尤其是,李榆生的5号鬼婴那双纯黑的眼睛带着未散尽的恶意和某种贪婪,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周瑾感觉腹中那强烈的下坠感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外界刺激,达到了顶峰!
他感觉自己快要憋不住了,那个位于上方的鬼婴,仿佛随时都会像李榆腹中那个一样,不顾一切地冲出来!
不!他不能像李榆那样!他不能让那个鬼婴伤害自己的孩子!
强烈护犊之心压倒了恐惧,“严医生!我想好了!我……我愿意试试!先生……先生我自己的孩子!求您……帮帮我!”
他选择了那条看似更危险,但或许能保全亲生骨肉的路。
严主任对于周瑾的选择似乎毫不意外。
他走到周瑾的产床边,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平静表情。
他伸出手,这一次,动作却与之前的粗暴或冷淡截然不同,而是异常轻柔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地,抚上了周瑾高高隆起紧绷的腹部。
那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病号服传来,并不温暖,反而带着一种玉石般的凉意,但这轻柔的触碰,却奇异地让周瑾腹中那狂暴的下坠感和鬼婴的躁动稍微缓和了一丝。
“很好,”严主任的声音也放低了些,带着一种引导式的安抚,“放松,我会帮你。现在,跟着我的节奏……”
【严医生徒手抓鬼婴?!他到底有多强?】
【周瑾被盯上了!那眼神好可怕!】
【严医生这突然的温柔……我害怕极了!】
严主任那带着凉意的手掌在周瑾腹壁上轻柔而有力地推动着,试图引导周瑾自己的孩子调整位置,先行进入产道。
周瑾屏住呼吸,全力配合,心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许,也许真的可以……
起初,一切似乎很顺利。
他能感觉到严主任的力道正在缓缓起作用,他的孩子似乎也在努力回应,准备进入通道。
然而,就在这关键的时刻——
周瑾腹中上方那个一直安静拒绝蠕动的鬼婴,仿佛察觉到了这试图“插队”的行为,以及严主任那看似温柔实则不容抗拒的引导力量,它不再“安静”……
周瑾猛地倒抽一口气!
他清晰地感觉到,鬼婴它那冰冷滑腻的躯体,竟然顺着严主任推揉的力道,以一种极其刁钻诡异的角度,猛地向下一沉一扭!
就像一条泥鳅,巧妙地绕开了严主任的手,抢先一步,将自己调整到了更下方、更贴近宫口的位置!
“呃!”周瑾肚皮骤然一紧,被那鬼婴强行霸占下方空间的感觉让他一阵窒息般的胀痛。
与此同时,他真切地感受到被挤到更上方的孩子,传来一阵慌乱而无助的胎动,仿佛受到了惊吓。
严主任的手微微一顿。
他显然通过触感和周瑾瞬间僵硬的反应,察觉到了内部情况的变化。
他脸上那层“温柔”的假面没有丝毫破裂,但周瑾却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极快闪过的、类似于“果然如此”的冷光。
“看来,它很‘喜欢’这个位置。”
严主任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点无奈的纵容,仿佛在说一个调皮的孩子,“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吧。”
他收回了手,那点试图优先保全周瑾亲生孩子的努力,在鬼婴**裸的恶意和强势面前,轻描淡写地结束了。
周瑾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冰冷刺骨。
他最后的希望,在这鬼婴带着调皮恶意的“对抗”下,彻底粉碎了。
原来,所谓的“选择”,从来都不在他手里。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充满恶意的“种子”,蛮横地堵住了原本属于他孩子生的路,迫不及待地要降临到这个世界。
【卧槽!这鬼婴成精了?!还会抢位置!】
【它是故意抢到下面去的!太恶毒了!】
【周瑾的宝宝被挤到上面去了……还能活吗?】
【严医生是不是早就料到会这样?】
【完了,周瑾没得选了,只能先生鬼婴了……】
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松了口气。
是的,松了口气。
不用再徒劳地抗争,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担心转胎失败激怒鬼婴,不用再目睹李榆那样惨烈几乎被撕裂的场面。
先生下鬼婴,这个最大的威胁和变量就消失了。
届时,他或许还能有机会,保住自己真正的孩子。
这念头一起,周瑾发现自己一直紧绷对抗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他不再试图收紧肌肉去抵抗那强烈的下坠感,反而开始尝试去顺应、去配合那股来自鬼婴有些急切的力量。
“呃……”他发出一声闷哼,这一次,不再是完全因为痛苦,更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妥协。
他看向严主任,眼神里之前的恐惧和挣扎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空洞的平静,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却清晰:
“严医生,我准备好了。就……按它‘喜欢’的来吧。”
严主任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专业”:
“很好,明智的选择。那么,现在,跟着宫缩用力,帮助它出来。”
周瑾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深吸一口气,开始顺着身体本能和那鬼婴迫不及待的推力,缓缓向下用力。
剧烈的胀痛和撕裂感依旧存在,但周瑾的心却奇异地安定了一些。他甚至分神想到:
不会像李榆那样被搞得严重撕裂,还要忍受生缝的痛苦吧?
【快点生完吧,看着都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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