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言在公司楼下偶遇张海客时,他正隐在一处建筑拐角的阴影里打电话。
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黑色Polo衫配休闲裤,二十出头的一张脸,愣是穿出了年近四十的沉稳气质。
“海客!”她远远地打了声招呼。
张海客对着手机低声说了句话便挂断,迈步向她走来。
“好巧。来找应宁?”张玉言随口问道。
“不巧,”张海客微微摇头,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我在等您。”他随即转向旁边的小唐,“你去忙吧,这边我来陪。”
小唐看看张海客,又看看张玉言,有些踌躇。她知道张海客是张应宁的朋友,一时拿不准该不该听他的。
“去吧,有事我会叫你。”张玉言虽不清楚张海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顺了他的意思支开小唐。
两人并肩走进大厅。
“族长,听说起灵来广州了?”张海客边走边问。
张玉言颔首,“叫他们过来玩玩。安排了人接待。”
路过接待室时,她眼角余光瞥见里面坐着个熟人——陆宁。对方也看见了她,两人隔着玻璃,相□□头致意。
“陆宁怎么在这儿?”张玉言脚步未停,低声问身旁的张海客。
“好像是有业务找您。”张海客答道,说话间已走到电梯口,他伸手挡在门侧,示意她先进,“等下问问海楼就清楚了。”
电梯平稳上行,很快抵达总裁办所在的楼层。张玉言正要迈步,却被张海客不着痕迹地抬手虚拦了一下。她眉梢微挑,顺着张海客示意的方向望去——总裁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实木门虚掩着,里面传出的动静可着实不小。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还有张海楼夸张的叫喊:“打人不打脸!我靠这花瓶很贵的!”
“砸死你个贱人正好!” 显然张海杏被气得不轻。
随后是张应宁强压着火气的声音:“你俩要打滚出去打!”
但没什么用。两人都不听他的。
张玉言无声地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按上太阳穴。张海客同样无奈地叹了一声,抢前半步,一把推开了虚掩的办公室门。
就在门开的瞬间,一道黑影挟着风声直扑门口——竟是一只沉重的玉石笔筒。张海客眼疾手快,手臂一抬稳稳抄在手中。
刹那间,办公室里剑拔弩张的喧嚣戛然而止。
张玉言从张海客身侧转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盆栽歪倒在地,地毯上还躺着一只碎裂的青瓷花瓶残骸。张海楼正狼狈地躲在办公桌后,衬衫扣子崩掉了两颗,金丝眼镜歪斜着;张海杏则站在桌对面,发丝凌乱,脸颊因怒气和运动泛着红晕;角落里,摇光事不关己地窝在真皮沙发里,捧着手机打游戏;而张应宁则是站在落地窗前,脸色阴沉。
张玉言向张应宁投以问询的目光。
“族长,你来了。他们……”
张应宁刚开口,就被摇光欢快的叫声截断:“姑姑!!!”
窝在沙发里的人影一把扔下手机,猛的窜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张玉言。
张海客早有预料,反应极快地侧身一步,稳稳拦腰抱住了冲过来的摇光,无奈道:“你等下再把族长撞吐血了,别没轻没重的。”
摇光推开张海客,仰起脸看向张玉言,表情不见生疏。
张玉言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现在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大人了。
不过身高倒是没多少变化,不到一米六,配合不老的容颜,看起来仍像个孩子。
“姑姑!我想死你啦!你这些年去哪了?当年你走之后小官哥哥也走了。后来我也走了,姑姑有去找过我吗?”
摇光一连串的问题砸出来,眼睛亮晶晶的,还是当年的样子一点没变。
张玉言眼神柔和下来,她摸了摸摇光的头,“去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安抚完摇光,她的目光转向办公室中央那两个刚刚偃旗息鼓的“斗士”。
张海杏深吸一口气,指着张海楼,气道:“姐,这个贱人占我便宜!”
“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我怎样?”张海楼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道,“让你占回去,你又不愿意。”
张海杏更生气了,“张海楼你找死是不是?!”
张玉言头疼了起来,“占了什么便宜?”
张海杏还没说话,张海楼就道:“不就是抱了一下,至于吗?你亲了一下我的脸,我还没计较呢。”
要看张海杏又要炸锅,张玉言道:“好了。等下你们去郊外找个地方对打,别把人打死就行。有疑问吗?”
两人摇了摇头。
“那还有事吗?”张玉言问张海客。
“族长,我们去小会议室开会。”张海客道,“有些族务要议。”
众人神色一肃,知道这才是正事。刚才的闹剧迅速被抛在脑后。
几人简单讨论了下工作,主要是张应宁、张海客和张海楼三人汇报,另外三人在听。开完会顺便签了文件,代表张家族长的身份基本完成交接了。
虽然张玉言仍拥有决策权,但以后族内非重大事务不会再通过她决策。
——以后的张家是什么样子,就看新一代人了。
之后张玉言又叫上张海楼交接业务工作,倒没什么事,有两个代言公司在谈,谈好之后她配合拍摄就行;本月底有一场演唱会,就在广州,基本筹备完成;还有陆宁过来是要请张玉言录歌。
去接待室和陆宁碰头后,对方先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点了点手机,让她看微信。
张玉言打开微信一看,是陆宁给她发了消息:
『陆宁:怎么转脸又换个帅哥跟着?』
『陆宁:上次北京吃饭的那哥呢?』
『陆宁:能不能分我一个?』
『陆宁:这哥身材不错,透过衬衫都能看见肌肉的形状』
为防陆宁社死,张玉言把正要凑过来看的张海楼一把推开,然后快速扣字回消息。
『抱玉:你想看?我让他脱了给你看。』
对面的陆宁看完微信,又看了一眼张海楼,老脸一红,期待的冲张玉言点了点头。
“楼,甲方想看你的腹肌,展示一下。”
“大姐,我不要面子的吗?”
张玉言伸出一根手指,“给你一千块。”
张海楼毕竟是没什么下限的人,别说脱上衣了,脱裤子也是手到擒来。
当他正准备动手时,陆宁招架不住拦住了,“不合适,算了。怕让人拍到。”
张玉言差点忘了,陆宁是已婚人士,丈夫姓陶,是个二线小明星,之前还带来见过张玉言,一起吃过饭。
很快略过这个话题,陆宁把小说原著和歌词曲拿给张玉言,张玉言翻了翻,竟然是一本盗墓题材的小说。
主角有三个,一个聪明一个沉默一个胖。
“怎么突然换了题材?我记得你不是写仙侠的?”张玉言边看边问。
“做梦梦见的一些灵感,就写咯。”陆宁笑了笑,“你最近都不关心我,这是好久之前的作品了,两年前就完结了。”
“这里说『我看见了一切事物的终极』是什么意思?什么是终极?不是很好理解的样子。”张玉言指着文中的一段话问。“我觉得或许可以换成『归墟』,是世间万事万物的终点和起点。『我看见了归墟』,是不是更好呢?”
“『归墟』?”陆宁略做思考,她摇了摇头,“总觉得这是某个真实存在的古老信仰,还是用『终极』好了。你看看词曲。”
张玉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吴邪打来了视频,她接了,发现三人在海鲜市场,吴邪的脸占据了屏幕的大部分,胖子背对着视频在挑鱼,张起灵沉默的站在一边发呆。
“玉言,胖子突然想自己做鱼丸吃,你晚上回来吃吗?”
张海楼探进屏幕,“我也想吃~”
但吴邪对他一直不太有好感,没有接话,只是问:“大忙人有空参加饭局?”
张海楼就道:“这不是想老大了,晚上我要和老大睡一起。”
张海楼最后还是没有得逞。
因为张起灵不想和他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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