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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时光的河流奔涌向前,冲刷着中洲的版图,也悄然改变着人心的底色。努门诺尔这颗镶嵌在贝烈盖尔海上的明珠,其国力与荣光在塔尔-米纳斯提尔国王的统治时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庞大的舰队如同移动的堡垒,纵横四海;宏伟的城池罗门娜如同神祇的居所,洁白的高塔刺破云霄;丰饶的土地产出堆积如山的财富;其文明的光芒曾无私地照耀着中洲的沿海地区。就在这极致的辉煌之下,一股冰冷、腐朽的暗流开始滋生蔓延。

对死亡的恐惧——这份伊露维塔赐予人类独一无二的礼物,在努门诺尔人漫长的寿命和极致的繁荣中,逐渐扭曲成了无法摆脱的梦魇。尤其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他们拥有凡人难以想象的权力、财富,却惊恐地发现衰老的痕迹依然会爬上他们的面庞,死亡的阴影终将笼罩他们的华厦。

永生的渴望如同贪婪的毒藤,缠绕着他们的心。这种渴望并非始于塔尔-米纳斯提尔,但在他漫长的统治后期,随着他本人也日益感受到时光的流逝,这种情绪在王室和贵族圈子中变得日益公开和炽热。宫廷中开始流传关于西方不死之地维林诺的隐秘传说被扭曲的版本,关于精灵永葆青春的秘密,关于维拉“不公”的分配——为何将永生赐予精灵而让人类腐朽?塔尔-米纳斯提尔晚年深居简出,常常站在王宫最高的露台上,向西眺望,眼神复杂,其中或许也掺杂了一丝对那永恒之光的向往与不甘。

王位的更迭成了这个强大王国走向歧路的第一个清晰路标。塔尔-奇尔雅坦这位米纳斯提尔的长子,其野心如同他名字所代表的“船之建造者”一般庞大,却完全背离了父亲与精灵保持友谊的初衷。他无法忍受漫长的等待,更对父亲的亲精灵政策深感不满。利用父亲晚年的心力交瘁和对死亡阴影的忧虑,塔尔-奇尔雅坦联合了一批同样渴望更大权力和财富、对维拉禁令心怀不满的贵族,以近乎胁迫的方式,迫使塔尔-米纳斯提尔提前将象征王权的权杖交给了他。

塔尔-奇尔雅坦的上位被视为努门诺尔大厦将倾的第一个明确征兆。这位贪婪的国王甫一登基,便撕下了所有伪善的面具。他公开指责父亲与精灵的友谊是“懦弱”和“对努门诺尔荣耀的贬低”。他将目光重新投向中洲大陆,但目的已彻底改变,不再是启迪与互助,而是**的掠夺与征服。

在他的严令下,努门诺尔在中洲的领地从灯塔迅速蜕变为榨取机。原本相对温和的贸易规则被废除,代之以严苛的贡赋制度。努门诺尔的税吏和士兵变得骄横跋扈,他们深入内陆,强迫原本依附或与殖民地和平相处的土著人类部落上缴远超过其承受能力的财富——珍贵的木材、稀有的金属矿石、成群的牲畜、精美的织物,甚至包括年轻力壮的劳力被强征去开采矿藏或修建宏伟的港口设施。反抗者遭到无情的镇压,村庄被焚毁,反抗者被钉死在道路旁以儆效尤。中洲沿海的民众苦不堪言,努门诺尔的“文明之光”在他们眼中已然变成了掠夺的烈焰。

更令人不安的变化发生在努门诺尔本土,在塔尔-奇尔雅坦的默许甚至纵容下,对维拉禁令的公开反抗开始了。那些早已在心中质疑维拉不公的贵族们,开始公然在宴会和沙龙上谈论永生的渴望,嘲笑维拉的禁令是“束缚人类的枷锁”。这种风气如同瘟疫般向下蔓延。弥林在一次伪装成香料商人前往努门诺尔领地采购时,就亲耳在港口酒馆听到几个醉醺醺的努门诺尔水手在高谈阔论:

“凭什么那些尖耳朵能活到地老天荒,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这么大的王国,到头来还不是一堆黄土?我看啊,那禁令就是怕我们人类太强了。”

“就是!听说西方那片土地,长生不老!凭什么不让我们去?我们努门诺尔人哪点比不上精灵?”

这些话语让弥林心中剧震。他立刻秘密联系了正在附近人类村落的甘道夫,并通过精灵的渠道,将所见所闻写成密信,紧急传递给了瑞文戴尔的白道会的成员。信中详细描述了努门诺尔对中洲的残酷压榨,以及努门诺尔人日益弥漫的对永生的病态渴望和对维拉禁令的公然质疑。他警告道:努门诺尔的精神根基正在腐朽,其强大的力量若被贪婪和堕落所驱使,将成为比索隆更可怕的灾难之源。

维拉并非对此无知无觉。努门诺尔上空弥漫的阴影,他们对死亡赠礼的亵渎与对永生的贪婪,如同污浊的瘴气,玷污了伊露维塔赋予人类的独特命运。作为警示,维拉收回了部分对努门诺尔的眷顾。并非直接的惩罚,更像是一种必然的因果,努门诺尔的荣光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衰退。曾经年年丰收的土地开始出现局部的歉收;巨大的舰船在航行中遭遇莫名风暴和海难的频率增加;一些宏伟建筑的石材出现了难以解释的加速风化;国民中莫名的疾病和意外伤亡似乎也比以往增多。这本应是反思与回归的警示,但在塔尔-奇尔雅坦及其追随者的解读下,却成了维拉“嫉妒”努门诺尔强大,刻意打压的证据。恐惧与怨恨交织,让他们在堕落的道路上狂奔得更加决绝。

弥林内心的不安日益加剧,在一个暴风雨肆虐的夜晚,他于中洲海岸的临时居所中陷入了一场异常清晰而恐怖的预知梦:

他悬浮在无垠的黑暗虚空之上,下方是努门诺尔那壮丽的岛屿。但此刻,岛屿并非沐浴在阳光下,而是被一种不祥的、如同墨汁般的阴影笼罩。天空是破碎的,巨大的、翻滚着雷霆的乌云如同倒悬的山脉压向岛屿。接着,他听到了——不是用耳朵,而是用灵魂感知到——一声来自世界根基深处的、无法形容的、充满了无上威严与终极毁灭的轰鸣!这轰鸣并非巨响,而是一种规则的崩裂,一种存在的否决!

在这无法言喻的轰鸣声中,环绕努门诺尔的无边大海,不再是温柔的蔚蓝,而是变成了沸腾的、漆黑如墨的愤怒深渊!滔天的巨浪,高耸入云,比埃瑞吉安的城墙更高,比迷雾山脉的群峰更恐怖,它们不再是水,而是化作了吞噬一切的黑暗巨兽!它们带着毁灭一切的绝对意志,狠狠地、无情地砸向努门诺尔岛。

罗门娜那洁白的高塔如同脆弱的芦苇般折断、粉碎;宏伟的港口连同停泊的巨舰瞬间被拍成齑粉;富饶的田野、繁华的街市、金碧辉煌的王宫……所有人类文明的骄傲造物,在黑色的狂澜面前如同沙堡般崩塌、熔解!无数渺小的人影在洪水中挣扎、尖叫,瞬间被吞没,连一丝涟漪都无法留下……整个努门诺尔岛,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摁入沸腾的墨海,迅速下沉、瓦解、消失。只剩下无边无际、翻腾着泡沫和残骸的漆黑海面,以及死寂……绝对的死寂。

弥林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心脏狂跳不止,那灭世的轰鸣与滔天黑浪的景象挥之不去。冰冷的海风透过窗户缝隙吹进来,带来现实世界的咸腥气息,却无法驱散他灵魂深处的彻骨寒意。这不是普通的噩梦,这是来自伊露维塔意志的、关于无可挽回之命运的警示。

他再无犹豫,必须亲自踏上努门诺尔的土地,亲眼看清那深渊的边缘究竟有多近!他迅速联络了甘道夫和拉达加斯特。

“甘道夫,拉达加斯特,”弥林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努门诺尔的阴影已化为实质的灾难,压榨中洲,亵渎维拉。我看到了可怕的景象,我必须去那里。中洲这边,尤其是那些饱受努门诺尔压榨而流离失所的部落,请你们务必多加照拂。局势恐有剧变,需早做准备。”

甘道夫从弥林苍白的脸色和眼中残留的惊悸读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用力点头,烟斗的火光在黑暗中明灭:“放心去吧,弥林。中洲的微光,我们会尽力守护。愿星辰指引你的道路,带回应有的智慧与警示。” 拉达加斯特也难得地收起了对鸟兽的专注,褐袍下的面容严肃:“森林和原野会告诉我们风向的变化。你多加小心,那岛上的气息……已经变了。”

弥林再次化身成一位低调但经验丰富的远洋贸易商人,登上了开往努门诺尔主岛的大型商船。海上的航程波澜不惊,但当那座传说中的人类王国的轮廓出现在海平线上时,弥林的心却沉甸甸的。阳光下的罗门娜城依旧壮丽非凡,白色的建筑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巨大的港口桅杆林立。然而,弥林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似乎缺少了某种东西,一种曾经充盈在这片土地上的、与维林诺隐隐相连的、充满希望与生机的光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闷的,被巨大物质繁荣所掩盖的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踏上努门诺尔的土地,弥林没有急于进入繁华的罗门娜城。他首先来到了位于城市边缘、一处俯瞰大海的静谧山丘。这里安葬着努门诺尔的开国君主,塔尔-明雅图尔。埃尔洛斯的坟墓并不奢华,却庄严肃穆,由白色大理石砌成,简洁而有力,如同他开创这个伟大王国的精神——智慧、勇气,以及对人类命运与维拉教诲的深刻理解。墓前种植着一小片常青树,在努门诺尔温暖的气候下郁郁葱葱。

弥林站在墓前,献上一束在港口采买的白色鲜花。他静静地伫立,海风吹拂着他的斗篷。他凝视着墓碑上古老的铭文,思绪翻涌。这位选择了人类命运,开创了如此伟业的君主,若看到他的后裔如今对永生的病态贪婪,对中洲同胞的残酷压榨以及对维拉禁令的公然蔑视,会是何等的痛心与愤怒?埃尔洛斯所珍视的、努门诺尔立国的根基——对维拉的敬畏、对死亡的接纳、对人类使命的担当,这一切正在被努门诺尔人亲手砸碎。这份沉痛,甚至压过了预知梦带来的恐惧。

进入罗门娜城,弥林刻意混迹于市井之间。所见所闻,印证并远超了他最初的担忧。

在喧闹的集市上,他听到的不再是对丰收的感恩或对航海的期许,而是充满了怨气与不敬的议论:

“今年的税又加了!说是要造更大的船……谁知道是不是国王陛下又想盖新宫殿了?”

“听说中洲那边又发现了些富矿,派去的督军手段可真狠,那些土著都快被逼反了。”

“维拉?呵,他们要真关心我们,为什么不让咱们长生不老?看着我们一代代死去很有趣吗?”

“你看精灵活得多自在,那禁令就是怕我们人类太强。”

这些话语并非来自阴暗角落的窃窃私语,而是光天化日之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由普通的商贩,工匠甚至主妇们,带着愤懑和一种扭曲的理所当然说出来的。

而在贵族区那些装饰奢华的酒馆和沙龙里,气氛则更加露骨和危险。弥林凭借商人身份和丰厚的样品,得以进入一些半公开的场合。他听到衣着华贵的男女们,用矜持却充满渴望的语调讨论着:

“陛下最近对东方的探索很有进展,据说找到了几个古老部族,他们的祭司似乎掌握着一些有趣的秘法。”

“永生才是终极的追求!财富、权力,不过是通往永恒路上的垫脚石。维拉不给我们,我们就自己找。”

“精灵的血脉里肯定有秘密。或者直接去西方,那被禁止的土地上,一定有答案。” 说这话的人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更令弥林心惊的是,他甚至看到一些贵族宅邸的花园里,象征维拉的神龛被弃置一旁,落满灰尘,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造型古怪,充满异域风情或邪异气息的图腾和祭坛。

努门诺尔的堕落比他想象中更深、更快、更彻底。从平民的怨怼到贵族的疯狂,从对物质的贪婪到对永生的病态追求,从对禁令的质疑到公开的亵渎……整个王国如同一艘装饰华丽,动力强劲的巨舰,却在船长疯狂而贪婪的驱使下,正全速驶向维拉早已标明的、绝对不可触碰的暗礁禁区。

弥林坐在下榻旅店那间可以望见王宫尖顶的房间里,摊开新的羊皮纸。他不再记录动植物,而是用沉重而精准的笔触,记录下他在努门诺尔的所见所闻:港口流民的哭诉,市集上的怨声载道,贵族沙龙里的危险密谋,以及埃尔洛斯墓前的萧索与警示。

他将这些记录卷好,用最隐秘的方式准备送出。他必须让白道会,让林顿,让所有还清醒的人知道。努门诺尔的阴影,已非远方的低语,而是笼罩中洲、即将掀起毁灭风暴的漆黑巨浪!而他,必须在这片沉沦的土地上停留更久,潜入更深,去寻找那风暴眼中最核心的秘密与可能的转机。预知梦中那滔天的黑浪,仿佛就在窗外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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