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门诺尔和索隆的战争最终以一种令人错愕的方式落幕——魔多之主索隆,竟未作任何实质性的抵抗,便主动摘下王冠,束手就擒。他被锁链加身,作为“俘虏”被带回了努门诺尔,成为阿尔-法拉宗炫耀武勋的战利品。
这个消息传回中洲的精灵耳中,他们并未感到轻松,反而疑窦丛生。林顿的吉尔-加拉德、幽谷的埃尔隆德,甚至远在洛丝罗瑞恩的加拉德瑞尔,通过信使传递着同一个疑问:索隆的投降,未免太过干脆,太过刻意。而且在魔多那片被黑暗力量浸透了数百年的土地,在它的主人被“俘”之后,竟未显露出丝毫混乱的迹象。
“魔多依旧,”格洛芬德尔站在佛林顿的城墙上,眺望南方那片被阴云永久笼罩的天空,眉头深锁,“半兽人的巡逻队照常出没,天空的乌云沉重的无法透过一缕阳光……一切都运转如常,仿佛索隆从未离开,这绝不可能是一个失去主人的国度应有的状态。”
“他必定留下了强大的仆从,替他执掌权柄。”凯勒布林博沉声道,他刚从教导绿林工匠的工坊回来,眉宇间少了几分沉郁,多了几分专注的疲惫,“一个能完美执行他意志,维持整个黑暗王国运转的核心。”
为了探明真相,甘道夫主动请缨,再次深入魔多。这位灰袍巫师以惊人的智慧和伪装技巧,化身为一个寻求力量与庇护的东方流浪术士。他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和对黑暗知识的精湛伪装,竟成功混入了一伙在魔多外围活动的堕落人类部落。
甘道夫巧妙地恭维着部落首领,吹嘘着索隆的伟大,并故作好奇地探听:“伟大的索隆主人如今在西方努门诺尔施展无上威能,不知这魔多故地,是由哪位英明的大人在坐镇?想必也是位了不得的人物,才能将这铁要塞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条。”
那首领已有几分醉意,听到甘道夫的问题,眼中却瞬间闪过一丝深切的敬畏和恐惧,酒意似乎都醒了大半。他连忙摆手,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无形的耳朵听见:“嘘,不可妄言。是‘两位大人’在主持一切。他们的意志就是索隆主人的意志,威严深重,不可揣测。”他紧张地环顾四周,再不肯多说一个字,只反复强调“两位大人”的权威不容置疑。
甘道夫心中剧震。索隆的核心仆从中,从未听说过有谁能与他平起平坐,共称“大人”。他继续旁敲侧击,试图获取更多信息,但所有人对“两位大人”都讳莫如深,只透露出魔多的防御体系、资源调配和军队训练都严丝合缝,在“两位大人”的监管下,比索隆在时似乎更加高效、更加冷酷无情。整个魔多如同一座被黑暗意志严密驱动的巨型战争机器,即使主人不在核心,也依旧按照既定的程序疯狂运转。
甘道夫意识到再难获得更有价值的情报,且久留风险剧增。他找了个借口,悄然脱身,离开了那片被铁幕笼罩的绝望之地。
他第一时间找到了负责监视魔多动向的白袍巫师萨鲁曼,汇报了他的发现。
“两位大人……”萨鲁曼听完甘道夫的叙述,雪白的长眉紧紧拧在一起,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疑虑与不安,“这绝非寻常,哪来的‘两位大人’能拥有如此权威,令那些堕落人类如此敬畏,并能将魔多治理得如同铁桶?”他踱着步,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胡须,“难怪索隆面对努门诺尔的大军时,投降得如此干脆利落。他根本不在乎肉身的暂时囚禁,因为他早已在魔多安排好了后手,一个甚至可能比他自己亲临时运转更高效、更隐蔽的后手。”
萨鲁曼猛地停下脚步,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更麻烦的是,甘道夫!那枚至尊魔戒!索隆被俘时,是否将它带去了努门诺尔?如果他带去了,那么他此刻在努门诺尔兴风作浪的力量之源就是那枚戒指。如果他没有带去……”他看向魔多方向,眼神凝重如铁,“那枚控制众戒、蕴含着他绝大部分力量的至尊魔戒,很可能就在魔多,就在那神秘的‘两位大人’手中。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意味着巨大的危险。”
甘道夫沉重地点点头:“这正是我所担忧的。索隆在努门诺尔,利用阿尔-法拉宗的野心和恐惧,正一步步将那个伟大王国拖向深渊。而魔多这个黑暗的堡垒,在他缺席的情况下反而更加稳固,更加危险。我们必须弄清楚那‘两位大人’究竟是谁,至尊戒的下落又在何方。”
“可惜,”萨鲁曼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无奈,“此刻在努门诺尔的弥林和埃尔隆德,他们正深陷漩涡中心,全力转移和保护那些忠诚于维拉的忠贞派已经耗费他们大量心神。他们如今在索隆的眼皮底下,在阿尔-法拉宗的疯狂迫害中挣扎求生,恐怕难以分心去追查至尊魔戒的确切下落。”
就在萨鲁曼和甘道夫为魔多的铁幕和至尊戒的下落忧心忡忡之际,中洲的大地上,一缕新生的希望之光正在顽强地穿透阴霾。
随着索隆离开中洲,他之前凭借至尊戒力量强行侵占、奴役的广袤土地——包括安都因河口、伊希利恩、卡伦纳松等大片丰饶区域——其上的黑暗枷锁骤然松动。那些饱受压迫,在索隆爪牙铁蹄下呻吟的中洲人类,以及从努门诺尔逃离至此、在精灵帮助下刚刚站稳脚跟的忠贞派们,终于等到了反击的时刻。
在短暂返回中洲协调的埃尔隆德和奇尔丹的暗中支持下,由忠贞派领袖和中洲人类部落首领联合指挥的战争爆发了。失去了索隆直接意志的统御和至尊戒力量的加持,盘踞在这些土地上的半兽人、堕落人类仆从军变得混乱而脆弱。大军如同燎原之火,在熟悉地形的向导带领下,在精灵弓箭手和少量诺多骑兵的支援下,将黑暗的爪牙们从城镇、堡垒和肥沃的河谷中逐一驱逐歼灭。
硝烟散尽,满目疮痍的土地迎来了久违的阳光。被解放的人们开始清理废墟,重建家园。他们开垦荒芜的田野,疏浚淤塞的河道,在精灵工匠的指导下,用坚固的石材和木材建造起简朴而实用的房屋和防御工事。来自不同血脉的人们——努门诺尔的流亡者、中洲的原住民在共同对抗黑暗的经历后,开始尝试融合,共同制定简单的律法,推举贤明的首领。
在安都因河口附近一处地势较高、易守难攻的丘陵地带,一座规模最大的聚居地初具雏形。他们用洁白的石头建造了议事厅和瞭望塔,港口也在修复中。而在更北方的迷雾山脉西麓,另一批以农耕和狩猎为主的流亡者,则在广袤的森林与草原交界处建立起了名为“阿尔诺之境”的定居点,寓意“王者之地”,寄托着对恢复努门诺尔荣光的遥远期盼。
埃尔隆德站在新建的瞭望台上,俯瞰着下方繁忙而充满生机的景象。精灵在指导人类建造,人类妇女在开垦出的土地上播种,孩子们在清理干净的街道上奔跑嬉戏。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血腥与焦臭,而是泥土的芬芳和新木的清香。
他轻轻叹了口气,这叹息中既有欣慰,也有深沉的感慨。如今在这片曾被黑暗蹂躏的土地上,这些失去了故国、失去了圣树的人们,正用他们勤劳的双手和坚韧的意志,从废墟中一点点重建起家园的雏形。这不再是依靠神赐的礼物和漫长的寿命,而是依靠自身的勇气、团结和对光明的信念。
“希望总是在最深的绝望后萌发。”埃尔隆德对身边的奇尔丹低语,“他们失去了旧日的天堂,却在中洲的大地上,亲手播下了新生的种子。这或许,才是人类真正的力量所在——在废墟上重建,在黑暗中寻找光明。”他看着那些在阳光下劳作的身影,眼中那份因努门诺尔堕落而产生的冰冷痛楚,终于被一丝温暖的希望所取代。他知道,未来的道路依旧漫长,魔多的阴影并未消散,索隆的威胁依然悬在头顶。但此刻,这缕新生的微光足以驱散心头的部分阴霾。
而在遥远的魔多,黑暗塔楼的最高处,两双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睛,正穿透层层阴云,漠然地注视着中洲大地上这新生的点点星火。其中一双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挣扎与痛苦,但转瞬便被更深沉、更纯粹的黑暗意志所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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