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不说话?”王怜花问了半天,这两个人愣是默契的一句都没有说。
他们两个虽有龃龉,但都觉得这点事说出来给大人听丢脸,便一个人都没有出来说话。
“王叔叔,你今年多大了?”金时月没话找话,想把话题转移。
她一说完,弄月身体紧绷,眼神不自觉的瞟向她。生怕她像刚才在在马车外一样,无意识对王怜花年龄羞辱,引得王怜花震怒。
弄月正想将话题转移开,便听到小羽抢先一步说道:“王叔叔跟我师父同期出道的,两个人当然一样大了。”小羽自小听江湖事长大,对这些江湖成名人物的生平如数家珍。
“我又不知道你师父多大。”金时月白了他一眼,“你师父又不是什么又不是新科状元,谁知道他啊!”
“那是你孤陋寡闻,你毕竟是个村姑。”小羽得意道,“我师父誉满江湖,江湖上无人不以与我师父交好为荣。”
“你师父这么厉害,怎么不见他帮你长高半个头。”金时月直接开启人身攻击。
“你!”小羽比她矮是不争的事实,他气得涨红了脸。
这回轮到金时月得意了:“看来你师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收徒弟的眼光这么差,连矮冬瓜也收。”
小羽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泪珠在眼眶中打转。金时月见他这副样子,觉得自己说的太过了。可是当着其他人的面,她又拉不下脸道歉。
“要是再吵,我就把你们两个都扔下去。”这时,王怜花冷冷出言,制止这场闹剧。
本来就做错事的金时月认错低头。
小羽有些不服气,金时月都把他骂完了,王怜花才出言呵斥,分明就是拉偏架。王怜花就是嫉妒师父,更嫉妒师父有个他这么好的徒弟,才打压他。
“你不服气?还想跟她吵上天不成?”王怜花察觉小羽想开口,又冷冷道。
形势比人强,小羽只能违心说:“没有。”
金时月讪讪的别过头,心想,她跟小羽的这纷争都结束了,王叔叔怎么还刺激他。
小羽泪水即将决堤,金时月心生怜悯,拿手帕在他眼眶边擦了几下。本来小羽对她有深仇大恨,但王怜花的出现,吸引了他全部的火力,金时月此刻无异于雪中送炭。小羽接过手帕,哽咽道:“你真是个好人,我会记住你一辈子。”
“王叔叔,借我一把伞,我自己走回去。”他可不想再和王怜花共处一室。
王怜花一个眼神,弄月便拿了一把伞给他。接过伞的小羽看向金时月,一起走吧!
金时月张大眼睛:“我不走啊!”你走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羽气道:“你!”叛徒!
金时月不理他,他们什么时候成一边的人了。
“我才不要在下雨天走路,打湿裙子也就罢了,最讨厌雨水渗透进鞋子里,那黏答答的感觉真不好受。”
下车的时候,小羽背对着她冷哼道:“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是这么好收买的人。”
要不是下着雨,金时月真想冲下车去给他两下。
王怜花摇摇头道:“你们的关系真是难以捉摸。”
金时月不满王怜花跟朱七七一样,也把小羽跟自己捆绑在一块儿:“因为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王怜花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金时月说道:“王叔叔,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王怜花道:“我要先去码头见一个老朋友,之后再把你送回家。”
难怪马车走了这么久还没回家。
虽然要等好一阵子才能回家,不过毕竟是搭乘别人的顺风车,金时月礼貌道:“谢谢王叔叔。”
王怜花收下了她的感谢,又问她,刚才为什么问自己的年龄。
这句话再度把弄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拼命向金时月打眼色。
金时月接收到弄月的眼色,也向她眨眨眼,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说王怜花一把年纪了还不服老之类的话。
以前村口的老太太也经常跟儿媳妇比美,若是被人真话,总是免不了一顿脾气。
金时月说:“你看起来比族叔和沈叔叔还有婶婶都年轻。”这是实话,王怜花确实驻颜有术。
这种话王怜花不知听了多少次,每次都非常受用。
王怜花一高兴,便说道:“你叔叔最近教了你哪些招式,待会儿给我比划看看,王叔叔指点你几下。”
金时月即刻冷下脸:“这就不必了。”
见她如此抵抗练武,王怜花在心中窃喜,摊上这么一个侄女金无望可有得愁了。
王怜花故意又问了些她的学习进度,金时月本来一个字也不想回答他,但她坐在别人的车上,承了别人的情,便不得不有问必答了。可是王怜花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金时月十个问题里,有九个都答不上来,到最后她都觉得自己是个大笨蛋,全然不是自己的秀才爷爷和族叔口中的聪明孩子。
见金时月沮丧着脸,弄月笑了笑,朝王怜花嗔怪道:“公子快别难为金小姐了,才学这么些天的武功,哪答得上来公子的问题。”
王怜花摇摇头:“我看金无望是太纵容她了,照他这样惯下去,就是块上好的材料都要他废了。”
金时月听得不太开心,辩驳道:“本来我也不喜欢学武功。”
王怜花笑了笑,打趣她道:“不学武功,以后你偌大的家产谁替你守?”
“我……”金时月没底气了。靠她自己好像真守不住啊!
王怜花又故意笑话她:“我听你叔叔说,等你长大了要给你招一个上门女婿。原来你是要上门女婿替你守啊!”
金时月气红了脸,大声道:“我自己能守。”
“公子,莫要再打趣金小姐了。”弄月忍着笑,劝说王怜花。
“好吧!你过来,我看看你的根骨怎么样。”王怜花对她招招手。
金时月气冲冲的坐了过去,王怜花抓住她的手腕:“上次给你清余毒的时候,光顾着看西门吹雪了,倒忘了仔细看看你。”
“我跟西门吹雪比,谁更好?”金时月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
“嗯……这个嘛!”王怜花不知是在故意吊她的胃口,还是没查看完,又在她身上各处拍了几下,接着撑开她的眼皮,掰开她的嘴巴端详。
金时月心想,怎么跟菜市场买驴子似的。
王怜花查看完毕,评价道:“还行吧!”
金时月迫不及待的问道:“跟西门吹雪比呢?”
在她眼里,吵架永远吵不过自己的小羽都不配拿来跟自己比较。
王怜花道:“虽然身体是要差一些,不过这个根骨也算可以了。”
“我不信!”金时月不高兴了。
“哈哈。”王怜花看她这生气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想不到你还挺好强。”
“你叔叔难道没跟你说么?根骨只是一部分,智慧、毅力、经验,再加上时机,才是练成绝艺的真正要素。你的根骨已经超过许多人了,连小羽也比不过你,你还不满足?”
“你怎么会想着跟西门吹雪比呢?我还以为你会和小羽比。”
金时月闷闷道:“我跟他又不熟。”
她本来也没把小羽当成自己的竞争对手。武功高的同龄人她就认识一个西门吹雪,自然是拿西门吹雪作比较。没想到头一个对象就把自己给比下去了。
“你们刚才可不像不熟的样子。”王怜花说完才好似想起了什么,无奈笑道,“果然女人无论是多大年纪,始终是女人,说翻脸就翻脸。”
金时月听着心中不爽:“王叔叔,你怎么就说我,不说小羽?”
王怜花被她问得怔住,随即干笑了两声,找补道:“正是正是,应当是他的错,他若没有过错,你怎会与他翻脸。”
金时月听得还是不舒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她学识终究有限,也说不出王怜花的话究竟哪里有问题。她只感觉王怜花还是在话里把问题归咎在她身上。
这个王叔叔也不招人喜欢。
王怜花见金时月不再说话,冷着脸坐在一旁,又笑道:“你知不知道我待会儿要见的是什么人?”
金时月不理他,反正跟她又没关系。
王怜花道:“是一个年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公子。长得可真是……”
他故意不说完,好吊金时月的胃口。岂知金时月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对这个小公子根本不感兴趣。
王怜花低下头问她:“你就不好奇他长什么样?”
金时月觉得他有点烦人,干脆直接一句话堵死他:“有西门吹雪俊么?”
王怜花恍然大悟:“难怪刚才你问我,根骨有没有西门吹雪强,我还以为你是好胜心强,原来你是喜欢他才总提及他。”
金时月:“……”
怎么谁都要被拉出来和她配一次对啊!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水煮蛋,西门吹雪放屁臭死了。
金时月被他背在肩上时,即便那时的她刚上吐下泻完,自己一身的屎味,都觉得西门吹雪的屁更臭。
王怜花有点摸不透金时月心里在想什么:“你不说话?是默认了?”
金时月:“叔叔,我还是自己走回去吧!”
王怜花看出她是真的没往这方面想,又想她脾气硬,便认输道:“好了好了,叔叔不再开你的玩笑了。”
还没到码头,金时月老远就看到一队人马聚在附近。弄月掀开门帘,吩咐车夫道:“邵言,你去请花老爷和花公子过来。”
不多时,两个人跟着邵言,到了马车边。
王怜花掀开门帘,对着那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笑道:“多年不见了,花兄。”
“一别多年啊!”花老爷叹息道,“数十年前,王兄与沈大侠结伴定居海外远离中土,我也是前不久才探听到王兄的下落。”
“你的事我都在信里看了,先上车吧,到我府邸,我再仔细瞧瞧你儿子的丙。”王怜花看向花老爷身后的少年,几个呼吸吐纳间,王怜花便已看出少年的内功根基扎实,“武功倒是不错。”
花老爷让身后的少年先上车,接着说道:“我向随从吩咐几句,随后就来。”
少年上车后,金时月上下打量他,王怜花是怎么看出他武功不错的?
他也没说话,更没耍几招给他们瞧。
金时月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想直接问王怜花,但少年就在这里,她不好当着人家的面问,便只能等下了车,偷偷问王怜花。
“我叫花满楼,今年十六岁。”少年忽然对着金时月自我介绍起来。
金时月有点尴尬,自己打量别人被发现了,她小声道:“我叫金时月,今年十二岁。”
“十六岁。也就是瞎了快十年。”王怜花沉吟道,“你把手伸过来,我先替你把脉看看。”
金时月感觉自己突然听不懂王怜花的话了,什么瞎了快十年?谁瞎了?花满楼瞎了?
花满楼伸手让王怜花给自己把脉,王怜花的手刚覆上去,便露出了笑容:“内息强劲,看来瞎了眼也没耽误你练武。”
金时月更听不懂了,花满楼是瞎子吗?
瞎子出门不都是要带一根拐杖在前面点么?他走路可一点也看不出是瞎子,走得比金时月都快都稳。
花满楼点头致谢:“多谢前辈夸奖。”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眼看着邵言按照王怜花先前的吩咐,将马车往金时月家里驶去,金时月心里的好奇心逼迫她说道:“王叔叔,我去你家坐会儿好么?”
她还不知道王怜花和花满楼究竟在说什么。
王怜花视线扫过她和花满楼,露出个了然的笑容,随即在金时月耳边小声道:“原来你喜欢这款啊!”
金时月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老把我和别人配对?”
王怜花不答她的话,反而游说起了花满楼:“你是你父亲的小儿子,你上面还有六个哥哥。唉,虽然花兄家财万贯,但你前面六个哥哥俱已成家,日后就是分家产,恐怕也分不了你多少。”
毕竟不是每个爹都跟朱七七的爹一样,偏心眼到把所有的钱都给朱七七一个孩子。
花满楼笑道:“一座小楼,几亩良田,粗茶淡饭也无不可。”
王怜花才不理他的话,自顾自的继续说:“我这个侄女,是他们家三代单传的宝贝金疙瘩。她有一族叔,膝下无儿无女,只她一个亲人,一心想给她招一贤婿,好守住万贯家财。”
“我跟你父亲是故交,你家的家风我是认可的。你的武功,放在这个年龄也是不错的。你同意的话,我做主,给你们把婚约定了。”
不等花满楼回答,王怜花又跟金时月咬耳朵:“这个长得总算不比西门吹雪差吧?”
金时月生气道:“我不要去你家了,我要回家!”
王怜花说:“待会儿我把你叔叔一并叫过来,你叔叔肯定也同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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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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