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钢铁侠为主的密集火力压制下，神盾局几人配合默契，没过多久就将整个九头蛇基地的武装人员悉数清除。被反锁在会议室里的科学家们也被他们找到，护送出了基地。
一片忙乱中，托尼的焦躁却丝毫未减。他操控钢铁战甲掠过一个个区域，面甲下的目光飞速扫过每一个角落。
他在通讯频道里打断众人的汇报，声音透着急切，“有人看到乐乐了吗？”
“没有。”
“我这边也没发现。”
听到接连的否定回复，托尼的心猛地一沉，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猜测：“刚才有人说乐乐独自离开会议室有一段时间了，但现在仍然没找到人，她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会不会被人劫持了？”
他猛地降落在附近的一间实验室，扯开一段扭曲的网线，强行将接口接入臂甲。
“贾维斯，再试一次，强行突破这片区域的独立网络！”
“正在尝试……先生，该区域隔离屏障已被爆炸破坏，防火墙出现缺口……但核心网络节点遭到定向擦除，痕迹非常专业，无法进行链接。”
“那实时监控呢？优先破解基地内部监控影像，同时开启战甲的热信号扫描！”
“正在接入残存监控节点……红外同步扫描中……匹配到沈乐乐小姐的外貌特征，根据记录，沈小姐最后出现地点为地下一层入口处。”
托尼像一枚被点燃的火箭，瞬间冲破焦黑的残垣断壁，下到地下。在热成像扫描中，他终于在地下三层一个被爆炸冲击波撕扯得面目全非的实验室门外，看到了那个倒在地上、被碎石和灰尘覆盖的身影。
“乐乐！”
马克七号战甲铿锵落地，他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托起女孩的上半身，战甲内置的扫描射线迅速掠过她全身。
“先生，乐乐小姐生命体征平稳，体表无可见创伤。”
几乎在贾维斯话音落下的瞬间，少女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视线聚焦在金红色的面甲上，愣了一秒，随即嘴唇一抿，伸出手抱住了钢铁侠的金属手臂，声音带上了哭腔：
“托尼！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停。眼泪都没有，演技太浮夸了。”托尼的面甲向上掀开，眼中尽是无奈和担忧。虽然嘴上毫不留情，但他的动作却异常轻柔，慢慢扶着她站稳。”给我好好说话。”
“……哦。”乐乐瞬间收起了那副可怜相，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想表达一下真挚的感激之情嘛！”
看着她还能精力十足地变脸，托尼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但另一半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
“所以，”他抱起手臂，眼中写满了审视，“你就是算准了我肯定会来，才敢这么胆大包天，主动被恐怖分子绑架？”要不是身穿战甲不容易控制力度，他一定要好好敲敲她的脑袋，看看这个天才的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没有……”乐乐下意识地反驳，眼神却有点飘忽。
“我还没瞎！”托尼没好气地打断她，手指点向她身上那件看似普通、实则密布了最新型纳米纤维的黑色打底衫，“你这身防护服是穿着好看的吗？刚才这里发生了爆炸你都毫发无损，告诉我，区区麻醉弹是怎么隔着这东西放倒你的？”
“糟了，大意了！”乐乐猛地瞪大眼睛。
由于自身防御力过强，纳米防护服早已被她习惯当成日常防爆衫打底，完全忘记了它还具备防弹这种基础功能……好吧，至少不用解释她完全没受伤这种事了。
看着女孩脸上闪过懊恼、心虚、庆幸、最后眼珠转动，似乎又要编什么谎话，托尼所有训斥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无力叹息。
“算了，人没事就好。”他无奈地摇摇头，决定暂时不跟这个小麻烦精计较，“这里刚刚发生爆炸，结构不稳，我先带你出去。”
然而，他越是这么好说话，乐乐就越是心虚。她手指绞在一起，眼神飘向别处，小声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把我带得这么远……”
若是绑架地点近一些，你就觉得自己做得是对的了？
托尼瞪了她一眼，最终只是冷哼一声，又戴回了面甲。
“回去再跟你算账。”
看着冰冷的钢铁手臂再次向自己伸来，乐乐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犹豫的神色。
“怎么了？”托尼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等一下……”她用手托着下巴，面露思索，“托尼，你有没有觉得，你们的行动似乎……有些过于顺利了？”
“顺利？“托尼挑眉，“这次可是我亲自出马，你是不是低估了马克七号的实力？“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乐乐的表情变得严肃，“根据这段时间我在九头蛇的见闻，这个组织的底蕴非常深，但距离我听见警报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你就能成功来到地下三层找到我，他们的抵抗强度是不是比预期的要弱？况且，警报刚响就发生了爆炸……这简直像是……”她顿了顿，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像是什么？”托尼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其实他也觉得爆炸时机蹊跷，只是方才一心寻找乐乐，无暇深究。
“就像是有某种程序在发现你们到来后，故意开始清除证据一样。”她扶着额头，努力回忆道，“我昏迷前似乎听到一些零碎的对话，什么‘样本转移’、‘启动清理’之类的……”
托尼的脸色变得凝重：“你确定听到的是这些？“
“我不确定……”乐乐轻声说，眼神闪烁，“当时太混乱了，我的意识也有些模糊……但我总觉得他们好像准备销毁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些当然是她编造的，但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她的话就会成为唯一的真相。
这时，托尼的通讯器响起了娜塔莎的声音：“托尼，情况有变。如果你找到了乐乐，请尽快来基地的主控室。这里的服务器被彻底格式化了，数据清除得干干净净——或许你有办法恢复？”
“等我过来。”
托尼按掉通讯，顺手抄起乐乐向外飞去：“你当时没听错，他们已经在我们到来之前销毁了证据。”
“那我就没猜错了。”坐在机械臂上的乐乐稍微调整了成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坐姿，才继续引导着话题：“我曾看过他们给我的项目资料，这个基地似乎在研究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以那样东西的重要程度，他们的确有可能宁愿毁掉整个数据库，也不想让我们得到线索。”
她一边胸有成竹地得出结论，一边抬起右手，小指在隐蔽的角度在眼镜腿上飞快敲击了几下。
托尼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想起神盾局丢失的那具氪星遗骸，他冷笑了一声：“保密等级极高？那我就更感兴趣了，毕竟他们越要抹去的东西，才越有复原的价值。”
带着机械电流的声音从战甲中传来，他的语气自信：“这么短的时间，这些人大概只来得及删除云端数据库和硬盘内容，我完全可以用其他方法——”
他话未说完，基地深处传来了更剧烈的震动，天花板开始掉落碎石。
“怎么回事？”托尼警觉地停下，第一时间用机械臂护住乐乐头顶。
同时，冰冷的电子广播骤然响起：“检测到总控室遭到非法入侵，启动基地自毁程序。倒计时：五分钟。”
“该死！这么短的时间，来不及修复数据了！”托尼用能量炮轰开前方的碎石，冲通讯器里大吼：“所有人，立刻撤离！这里要自爆了！”
下一刻，两人冲破烟尘，向着出口疾速飞去。
在钢铁战衣推进器的轰鸣声中，乐乐悄然沉默了下来。
她将脸深深埋进冰凉的金属胸甲里，掩盖眼中那些复杂的思绪。
抱歉了，但她有不得不销毁这里的理由。
刚刚在探查九头蛇基地最后的保密区域时，她终于找到了那个大项目的研究主体。和她最初的猜测相符，那是一具有着超强素质的身体——她亲手杀死的一名氪星士兵遗骸。也是在氪星入侵战后，她亲手为地球留下的三份“火种”之一。
最初，她只是希望人类能借此窥见更强大的科技与力量，从而更好地守护地球。但是，这种超越时代的力量，却引来了恶意的觊觎。那些阴影之下的毒蛇比她想象得更为邪恶、强大，竟能从神盾局这个地球顶尖的官方组织中盗取了一枚“火种”。
既然祸因她而起，便该由她终结。
若人类无法守护这份力量，与其让它遗祸人间，她宁愿让其永埋地底——和这座隐藏了太多秘密和罪恶的基地一起，彻底消失。
至于托尼他们……就让他们以为这是九头蛇的阴谋吧！
“托尼。”
呼啸的风声裹挟着引擎的咆哮，坐在钢铁臂弯里的女孩轻声说道，“谢谢你来找我。”
这句话里的感谢是真心的。
因为，在所有的行动人员之中，唯有托尼·史塔克是没有任何条件的、自发的、纯粹的为她而来。
虽然她也感谢神盾局的其他几人参与了救援，但她也清楚地看到，和找到她相比，他们显然对九头蛇隐藏的秘密更感兴趣。
只不过，他们注定是得不到了。
~~~
就在乐乐随神盾局的战机返回波士顿时，蝙蝠洞的超级计算机正全速运转。
事实上，由于乐乐的名字已被录入重点关注名单，早在案件录入警用网络后的第4分37秒，布鲁斯就收到了警报。
仅凭借犯罪现场的照片、车辆轨迹和证人的口供，他就迅速察觉了这次案件的异常。凭借对乐乐的身手、装备与黑客技术的了解，他十分确定，区区五名普通的雇佣兵不太可能轻易得手——除非，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猜到这女孩是主动被绑，又得知史塔克和几名神盾局特工即将展开救援后，布鲁斯就不再对他们行动有过多关注了。以蝙蝠侠的身份，本并不适合在明面上与史塔克他们有更多关联。更何况，以这次行动的人员配置，就算加上他自己也不一定会做得更好。
然而，在暗地里，他的追查却刚刚展开。自从在史塔克那里得知此事涉及九头蛇，甚至还可能与氪星遗骸失踪案有关时，布鲁斯就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件事并非一两个被推出的泄密者能够解释。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计划，在其背后，一定有更多隐藏的参与者。
借助蝙蝠洞的超级量子计算机，红罗宾和神谕联手出击，终于在数个小时后绕过了神盾局官方数据库的层层封锁，接入人员档案底层系统，查到了所有在项目中可能与乐乐有过接触的，或者有可能获知氪星遗骸情报的特工及科研人员名单。
通过交叉比对所有人的财务记录、通讯记录和行动轨迹，蝙蝠侠等人发现，在神盾局中可能与九头蛇有牵扯的人，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那个被树立成靶子的哈恩博士自不必说——这家伙的秘密账户中的大额汇款来自于一个空壳公司，一看就有问题。但除了他之外，还有不少特勤组和科研组的成员都暴露出了疑点。
为此，蝙蝠侠建立了一个复杂的关系图谱：这些人在过去六个月中，大多曾接触过涉及超能力者研究的机密项目；他们的银行账户都显示出了来源不同的异常资金流动——数额不大，但频率规律，明显是某种定期报酬；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行动模式呈现出了惊人的同步性。
比如，在每月的第一个星期日，有些人会有一段时间从日常生活中消失——有人的借口是聚餐，有人声称去访友，还有人说是参加读书俱乐部。然而道路监控却显示，他们会不约而同地出现在离家极远的同一街区。更巧合的是，在这个区域十公里左右的范围内，私人监控极少，就算是有，也常常在那个时间段恰好离线，完全无法追踪到他们的具体行踪。
如此多的人员、如此一致的巧合，指向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神盾局，恐怕早已被九头蛇渗透得千疮百孔。
为九头蛇默哀三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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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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