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式战机降落在韦恩庄园那片修剪完美的草坪上时，杰森·陶德感觉自己的胃像是被绞紧了一样。他深吸了一口哥谭潮湿阴冷的空气，试图压下那股莫名的紧张——见鬼，他回自己家……至少是生前的家，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下意识地想去摸枪，却摸到了安雅塞进他手里的宠物航空箱。箱子里，Jay猫不满地“嗷呜”了一声，用爪子刨着箱壁。
“放轻松，tough guy。”安雅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她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紧绷的小臂肌肉，“只是回家喝个下午茶，不是潜入五角大楼。”
杰森哼了一声，嘴硬道：“我宁愿去闯五角大楼。至少那里的敌人不会在你喝茶的时候往你杯子里加纳米追踪器。”
他们走向庄园大门，门却先一步打开了。阿尔弗雷德站在门口，一如既往地挺拔、从容，神情温和，带着一点欣慰。
“欢迎回来，杰森少爷，安雅小姐。”老管家的目光落在航空箱上，“看来我们还迎来了一位小小的客人。”
让杰森差点下巴掉下来的是，安雅非常自然地将航空箱递给了阿福，然后上前轻轻拥抱了一下老管家：“谢谢你，阿福。也谢谢你让迪克带给我的相册，小时候的杰森真的很可爱。”
阿尔弗雷德熟练地接过箱子，仿佛接过的不是一只可能重达二十磅的缅因猫，而是一碟小点心：“您太客气了，安雅小姐。”他低头看了眼透过网格好奇张望的Jay猫，微笑道，“这位先生看起来也很帅气，很有杰森少爷的风范。”
杰森：“……”他感觉脸颊有点发烫。
这时，提姆端着他从不离手的咖啡杯从楼梯上晃悠下来，看上去精神不错：“嘿，大红，安雅。布鲁斯很快下来，迪克还在布鲁德海文处理点手尾，不过他说晚上一定能赶回来吃饭。”
杰森警觉起来，目光扫视大厅：“恶魔崽子呢？”
提姆啜了一口咖啡，语气轻松：“就在庄园里。他说要给你们一个……惊喜。”
杰森嗤之以鼻：“惊喜？你们不是把他打包塞进少正托儿所了吗？”
他的话音刚落，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布鲁斯·韦恩——哥谭的甜心王子、黑暗骑士本人——穿着丝质睡袍，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刚被从深度睡眠中强行唤醒的迷茫与焦急，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客厅，看到安然无恙的杰森、安雅、提姆和阿福，以及……并没有预想中的刀光剑影和爆炸硝烟。
布鲁斯的脚步顿住了，无奈的看向提姆。
提姆无辜道：“庄园的警报系统可能出了点小故障，误报了点……嗯……小状况。”
布鲁斯：“达米安和杰森一个用刀一个扛RPG，都要杀了对方，这是小状况？”
提姆：“我以为这是我们家的日常？”
就在布鲁斯准备再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众人头顶的吊灯轻微晃动了一下。
“难得你有先见之明，德雷克！”
伴随着这声稚嫩却充满傲气的冷哼，杰森几乎是本能地侧身拔枪！而安雅步子轻巧一转，绕到了老管家身旁，完美地将自己置于安全地带。
在她身后，一道矮小的黑影从天而降，手中双刀闪着寒光，直扑杰森！
“陶德！受死吧！”
“小疯子！”
杰森骂了一句，收起枪再重新摸出两根撬棍——不拿枪算他尊重阿福辛苦维护的庄园——迎了上去。一时间，客厅里拳脚刀棍相交，铿锵作响。
“两月不见，你变弱了！陶德！”达米安刀法凌厉，嘴上也不饶人。
“总比你这个小矮子强！刺客联盟的训练就教会你每次都跟只蟑螂似的偷袭？”杰森格开一刀，反手一拳挥去。
其他人似乎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全武行习以为常。阿尔弗雷德面不改色地对安雅做了个“请”的手势：“安雅小姐，下午茶已经备好，请随我来。布鲁斯老爷，或许您应该先去换一身更得体的衣服？”
布鲁斯揉了揉眉心，疲惫地叹了口气，转身往楼上走去。提姆则兴致勃勃地找了个最佳观战位置，和安雅一起在餐桌前坐下，顺手给她倒了杯红茶。
“尝尝，阿福的手艺变得更棒了。”提姆说着，好奇地看向安雅脚边的航空箱，Jay猫正自己拨开门闩，走了出来，“这就是Jay？哇哦，它看起来……确实跟大红有点像。”尤其是那双蓝眼睛和那副“老子不好惹”的气质。
话音未落，那边正一个后跳躲开达米安扫堂腿的杰森就吼了过来：“提姆！离我的猫远点！”
达米安趁机抢攻，冷笑：“陶德！你配不上如此优秀的猫科动物！”
很快，布鲁斯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休闲西装下楼，加入了下午茶。他首先看向安雅，语气是布韦恩的温和：“安雅，在洛杉矶生活得还习惯吗？”
“很好，谢谢关心，布鲁斯先生。”安雅礼貌回应。
杰森：“少打探有的没的！”
达米安：“当谁都想关注你吗！哈！”
布鲁斯的语气切换到了蝙蝠侠特有的低沉平稳：“我们需要对你的能力再做一次全面的检测。”
安雅没什么所谓的答应了：“好。”
她话音未落，客厅那边就传来杰森的怒吼：“老头子你又想干什么！”
达米安立刻抓住机会，刀锋前刺：“有破绽！这就是你疏于训练还分心的代价，陶德！”
见安雅答应，布鲁斯微微颔首，目光转向优雅地蹲坐在桌子另一端、正好奇打量着新环境的Jay猫。“它被照顾得很好。”他难得地夸了一句。
Jay猫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大家长”的气场，它警惕的弓起背，喉咙里发出“哈——”的一声威胁，毛都炸开了一圈。
提姆忍不住笑出声：“看吧，我就说这猫像杰森。”
那边，达米安一边和杰森缠斗，一边高声宣布：“等我赢了！这只猫就归我了！”
杰森挡开他的刀：“想得美！下辈子都不可能！”
达米安傲然道：“我是父亲唯一的血缘之子！我将继承韦恩和蝙蝠侠的一切！也就是说，不仅韦恩集团将成为我的资产，你，陶德，以及格雷森和德雷克，将来也会是我的罗宾！你的猫，自然也是我的猫！”
他顿了顿，似乎是觉得气势还不够，又加上一句：“你的寡妇！也将是我的寡妇！”
此话一出，餐桌上瞬间安静了一秒。
阿尔弗雷德面色不变，继续为布鲁斯倒茶。布鲁斯伸向马卡龙的手顿在半空，疲惫地闭上了眼，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提姆直接“噗”地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捶着桌子笑得几乎喘不上气。
安雅则是一愣，眨了眨眼，似乎花了点时间消化这句话背后的因果关系。
而杰森，他先是暴怒，但听到达米安最后那句石破天惊的宣言时，杰森脸上的怒气忽然消失了，转而变成了一种古怪的、混合着幸灾乐祸和期待的表情。他甚至主动停下了攻势，后退一步语气轻快地说：“哦~所以你打算明天就跟安雅打一场是吧？决定所有权？”
达米安警惕地提着刀，昂着头：“那是自然！这将是我和雪鸮之间的正式对决！你陶德别想插手！”
“我不插手，”杰森笑得像只偷到了鱼的猫，脚步轻快地朝餐桌走去，“我最多搬个凳子，坐在旁边看你被她揍得哭爹喊娘的样子。”
“我继承了奥古与韦恩的血脉！我绝不会输给……”达米安还未发言完毕，杰森已经懒得听了，凑到安雅身边低声说着什么，还顺手从她盘子里拈走了一块小饼干。
下午茶在达米安不服气的怒瞪和杰森的幸灾乐祸中结束。阿尔弗雷德带着安雅来到二楼她曾经住过的客房。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布置几乎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窗台上的盆栽甚至长得更茂盛了。
“希望您还住得习惯，安雅小姐。”阿福温和地说。
杰森跟了进来，不满地嘟囔：“阿福，安雅可以和我住一起……”
“杰森少爷，”阿尔弗雷德优雅地打断他，“请尊重女士的意愿。”
杰森咕哝着直接缠上安雅，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跟我住嘛，我那边房间更大，视野更好，还有个大浴缸……”
安雅没理会他的撒娇，目光打量着房间，最后走到窗前，望向楼下在暮色中显得静谧的花园。杰森还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她忽然侧过头，轻轻吻了下他的脸颊，说：“好啊。”
杰森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在他们身后，Jay猫已经开始在房间里踱步巡视领地。这时，门口探进一个毛茸茸的猫脑袋——是达米安养的阿尔弗雷德猫。Jay猫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对方。阿尔弗雷德猫也谨慎地观察着。片刻后，两只体型差距巨大的猫缓缓靠近，互相嗅了嗅鼻子，完成了一次还算友好的初次问候。
晚饭后，杰森和安雅来到了蝙蝠洞。蝙蝠侠已经在那里了，巨大的蝙蝠电脑屏幕上除了几个通讯频段，其他都已被清空。他转过身，看向安雅：“确认一下，你现在能完全控制能力的释放与回收了吗？”
“只能控制开关和大致方向。”安雅走到那个看起来像手术台的检测设备前，坐了上去，“释放后，范围内所有人在入眠后，都会梦见一些……与自身相关的可能性片段。具体内容不受我控制。”
杰森看着那台设备，脸色有些阴沉。
安雅察觉到了，她躺在台面上伸出手。杰森犹豫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蝙蝠侠似乎不经意地补充道：“只是非侵入式检测，监测她能力释放时的精神能量波动强度与影响范围，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闻言，杰森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一些。
检测过程很快，安雅配合着释放能力，电脑上记录下了一系列峰值数据。
提姆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好奇地问：“既然我们的宇宙已经和其他平行世界隔离了，那在安雅的能力影响下，我们会梦见什么？过去的经历？还是……纯粹的幻想？”
蝙蝠侠看向安雅。
安雅从台面上坐起来，想了想：“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这个宇宙内尚未发生的某种潜在未来，也可能只是内心深处某些愿望的投射。查尔斯说，毕竟‘可能性’是无限的。”
这时，杰森咳嗽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那管红色的血清，看似随意地放在了蝙蝠电脑的控制台上：“喂，老家伙，顺便帮个忙，检查一下这玩意到底是什么。”
蝙蝠侠的目光扫过那管血清，平静地点了点头：“可以。”
杰森立刻扭头，冲着安雅兴奋地挤了挤眼睛，脸上是藏不住的“计划通”的表情。蝙蝠侠只当看不见，拿着红色血清走向一旁的试验台。
直至深夜，韦恩庄园终于陷入沉寂。
杰森和安雅在客房里相拥而眠（杰森最终还是成功赖在了这里），Jay猫蜷缩在沙发椅上，发出轻微的呼噜声。达米安也睡了，他习惯早起去当手艺并不好的园丁。提姆的房间里还透出微弱的屏幕光，不知道又在处理什么数据还是干脆在超英粉丝论坛上发布不可说的言论。布鲁斯的卧室门紧闭，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凌晨时分，迪克风尘仆仆地回到庄园。他累得眼皮打架，几乎是闭着眼睛摸进厨房，找到阿福给他留的晚餐，胡乱塞了几口，然后拖着身子上楼，把扔进了柔软的床铺。
至此，韦恩庄园里大多数（或许吧）的居民，终于都进入了梦乡。
台风好恐怖，但又想让台风多呆几天……[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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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A Bat-Style Gree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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