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列里娅从不觉得校园生活有什么美好,她中途转到美国,因为个子高表情少,除了暴躁的中二少年会以美俄对立的借口找麻烦外,旁人都是当她不存在的。
这样的校园生活只能称得上平静、枯燥、无聊。在不断重复的日子里,楼下的那颗橡树陪伴她最久,夏日为她遮阳,冬日为她避雪,她躲在人群之外学习着夜晚的知识,所以这样的瓦列里娅是真的没办法去理解詹娜在社交平台上发的那些信息。
她只是粗暴地提炼自己认为重要的信息,需要一步步接近故事的脉络。这场别墅派对惨案的真相她刚刚窥到一角,身旁的红罗宾就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她知道的,天才和凡人的不同,有些人生来就能够轻易学会东西,轻轻松松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他们是上天的宠儿,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会有奇妙的机遇赠给他们。
她只是凡人,为了这一份不算入流的工作就已经耗费半个青春,用每日与尸体相处的时间学会如何更好更快地清理犯罪现场,如何准确发现哪样物品是需要被处理的证物,她躲在暴力血腥中谨慎地前行,用这些积年累月的经验化作了足够支撑她寻找未来的能力。
瓦列里娅在推测完连环杀人案的真相后,告诉了提姆和艾娃,当她站在宏伟的韦恩庄园面前时,是真的准备以后以一名侦探来活动的。
那一定是崭新的,充满光明的美好人生。
“真厉害啊!”而现在她只能艳羡地赞美着红罗宾,将自己的阴暗情绪压在舌头后面,用力地咽下去发出干涩声音,“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清洁工小姐,你应该对学生时代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象吧?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总觉得像清洁工小姐这样的人,学生时代更喜欢一个人呢。”红罗宾挠了挠脸颊,他并没有取笑,同样赞美着瓦列里娅,他覆着面具的脸上流露出认真的样子,“能够一个人不寂寞的活着,这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能力。”
瓦列里娅眨了眨眼,这种话从未有人对她说过,她并没有被明确的表达过她拥有这种强大的能力。
见瓦列里娅没有反驳,红罗宾夸赞完后又说:“不过,这也意味着清洁工小姐缺少了校园生活的一些常识。”
“常识?”
红罗宾没有直接将答案告知她,而是态度熟稔的将聊天记录特意划到某段对话给瓦列里娅看,“你看看这几段对话。”
瓦列里娅的目光先是定在头像上,少女明媚开朗的笑容和驾驶证上的照片重合,她过往人生的碎片展示着詹娜往昔的活力,瓦列里娅又看向红罗宾指给她看的对话,随着对话的进行,瓦列里娅也发现了有哪里不对劲,“詹娜是不是精神上有点······”
随意评价他人,尤其是一个惨死的女生,瓦列里娅不想做这种事情,所以她止住了话,但红罗宾知道那未尽的评价。
女生的聊天大多都有固定的几样,比如化妆品、明星,还有校园中的某些人。这是年轻女孩们常见的话题,带着她们的活力,叽叽喳喳的凑到一起,以现在的角度来看,只会为她们惋惜。
匆匆看过一遍的瓦列里娅对这些对话内容还有印象,她耐心的仔细阅读终于发现红罗宾想要她发现的是什么。
一开始的对话还很正常,但随着红罗宾指出的几段对话看下去,能够发现詹娜和朋友的聊天会在很突兀的地方发生转折,她的情绪也更加直白,字句中满是掩饰不掉的戾气。
明明上一句还在说哪个明星代言了谁家的化妆品,詹娜下一句就接成了该死的某个同学涂的口红真丑,癞蛤蟆在试图勾引谁。
红罗宾:“控制不住的情绪,跳跃的思维,当然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但至少也是个疑点不是吗?”
引起情绪变动的原因太多了,环境和生理是最重要的两项,但有些药物也能做到,摆在面前的选项在不断增多。
瓦列里娅轻声说出:“毒 品?”
似乎大部分国家的青少年在彻夜狂欢的派对中会寻求比酒精还要刺激的东西,所以她在走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在意被血腥味掩盖住的那点焦臭味。过分常见的气味加上明显是两波人的尸体,她以为单纯只是一场对抗性冲突导致的惨案。
瓦列里娅能够猜到这个并没有让红罗宾意外,他点着头:“是的,詹娜此前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从这个时间来看,她接触的时间也不算太久,这意味着身边有人带着她吸。不过证据还不够多,我需要在看看。”
他将那两把从瓦列里娅身上摸走的钥匙拿出来,试着插进柜门,他运气很好只试了三个柜门,就打开了两把钥匙对应的柜子。
这两个柜子里放的东西不多,大多是钥匙线包,不过额外的零七八碎就有点不常见。红罗宾和瓦列里娅看过去时都盯紧了一个装满粉末的小袋子,不到巴掌那么大,但满满的一包。
这东西自然被红罗宾收走,“果然,这群孩子拿了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不是他们买的?”红罗宾的话已经指明了真相,瓦列里娅没想到这群年轻人会那么大胆,随便他们用了什么方法,他们得到了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就要承受这个后果,哪怕这个后果很严重。
“他们抢走了——”红罗宾将那个人的名字含糊的突出来个音就止住,转头对瓦列里娅说:“好了,夜晚的侦探游戏到此结束,清洁工小姐该准备回家睡觉了。”
今夜的工作像是个笑话,瓦列里娅盯着红罗宾没出声,她知道对方说的对,工作失败,好在Big Jim没有追究,她也知道了真相,所有的一切到此结束。
但是很不甘心啊!
瓦列里娅不再犹豫转头离开,她快步走着拉开皮卡的车门,却被红罗宾追上来,“哦,我忘记了,车厢里的那些得留下来。”
“当然要留下来!”失败的工作Big Jim可不会出钱销毁,瓦列里娅拉着红罗宾一起将那些黄的黑的袋子运到别墅里,至此才开着皮卡离去。
和来时不同,深色皮卡像是在发泄什么一样,发动机运转的声音轰的变大,它留下尾气疾驰离去,尾灯在黑暗中像是一头凶兽的双眼,它后退着远去,逃向少有人类活动的丛林中。
瓦列里娅那双棕色的眼睛一直看着倒车镜,镜中的义警带着他那身彩色的制服走回别墅,石板路的小灯被甩在身后,明艳的彩光目送她离开,“讨厌的家伙。”
她在开到山脚下时犹豫着拨通了Big Jim的电话,作为一个帮派老大,他的作息比青少年还要阴间,大半夜的他精神正好。
“瓦列里娅,怎么了?”
“Boss,为了弥补今晚的失败,我想将这条情报汇报给您,希望能够挽救。”
被她说的Big Jim都好奇起来,:“哦,说来听听。”
瓦列里娅拉开一点口罩,她的声音平稳流出:“委托人没有说今晚是因为什么才发生了凶案,而我刚刚知道了。有一群年轻人偷了不属于他们的drug,所以他们被报复。红罗宾比我想的还要厉害,他已洞悉一切。”
“真是老套的故事。”Big Jim曾见过太多这样的年轻人,他们不知天高地厚的到处闯祸,以为自己是什么天命之子,结果要承担后果的时候只会匍匐在地乞求,“你知道他们拿了谁的货吗?”
“很抱歉,关于这个我并不知道。不过据委托人所说,等到天再次暗下来的时候,他还会举行一场派对,用来粉饰太平。”
瓦列里娅不知情也实属正常,得到新情报的Big Jim明显心情好了不少,“我勤劳的瓦列拉,你带来了一条好消息,不用管之后的事情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别墅的主人不知道来自帮派的报复不会停止,或者说他以为一场报复就能两清,但这是不可能的。
红罗宾明显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去做什么,无论是找到委托人还是那个帮派,他都不可避免会遇到危险。
而她需要向Big Jim展示自己并非毫无用处,未曾告知他人的情报牵引着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有些事由Big Jim来出面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而且也能让他的足迹显露出来,这样就方便红罗宾看到那只掌控欲旺盛躲在黑暗中的白胖老鼠。
瓦列里娅披着夜色前进,路边杂草纷纷向两旁倒去,有什么东西在逐渐脱离她的身体,而她正要去追寻新的人生。
宁静平和的小镇安静的接纳她,皮卡划入其中,她路过街角的咖啡店,听到谁家的宠物发出呓语,有盏灯还在亮着,她被半人高的野草簇拥埋藏,她倒进柔软的床铺中奔向梦乡。
月儿高高挂在天上,今夜有繁星拨开常年不散的阴云。
好孩子们,在碰上校园霸凌的时候还是得正确的反抗啊,有时候不是避开就能解决的
在写这段的时候正好有新闻爆出相关事件,结局也有通报,但怎么说呢,感觉还是很不爽,可能是因为我是那种吵不过就想轮椅子冲的类型吧,这个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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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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