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群流动的更快了，血泊也追赶不上他们的脚后跟，只有瓦列里娅跪在那里，任由血液侵染她的长裤。
“艾娃？”瓦列里娅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着，她伸出手捂住艾娃的颈部。
人的血怎么能这么多，像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它们冲出峡口，不顾河道是否干涸。
“瓦，瓦列拉。”艾娃说的很费劲，她的声音里还有泡沫声，但她仍旧在说，仿佛以后再也说不了一般，“我们，很像。”
瓦列里娅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无助地捂着艾娃的伤口，眼睛对上她的视线，在那双逐渐暗淡的眼睛里瓦列里娅点了点头。
“你比我聪明，但看的东西，还是，很虚，咳咳。”艾娃嘴边涌出血沫，她已经没有力气抬手擦掉了，“你要，看的在低些，别，别像我，等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好，好，我答应你。”手掌覆盖下的动脉渐渐停下跳动，只偶尔有一下漫长的细弱的跳动，能叫瓦列里娅知道艾娃还没有彻底被死神拥抱，“可你要看着我呀，我总是会犯错的，你要帮帮我，看着我，提示我呀，艾娃。”
艾娃的眼睛已经不会转动了，她半合着眼皮，似乎想要眨眼也好像要进入沉睡，可她就维持着那个动作不在动了，她的眼睛直到最后也还在注视着瓦列里娅。
瓦列里娅当然知道，可艾娃脖子上的血流仍在奔涌，她轻声和艾娃说着话，“艾娃，我不该听你的才对，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这场约会，我就不会目睹你的死亡了。提姆是个很神秘的家伙，我还想和你说说他，说不定我们两个还能找出他的秘密呢，看来以后只能靠我自己努力了。”
她又想起前两天两人在电话中说到的未来侦探办公室，“你还没看到我站在玻璃窗前的样子呢，小心我不置办咖啡机了。”
瓦列里娅低声絮语着，她的身上染上鲜红，死亡的女人被她拥在怀中，那副模样看的让人恐慌。
GCPD到来的速度不算快，但比以往出警要快上一些，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场惨案，身穿警服的高壮男人从瓦列里娅手中拿走艾娃，她则被塞入女警怀中。
密密麻麻的人散开后又拥挤上来，他们的声音隔着一层水膜，嘟嘟囔囔着爆着泡，瓦列里娅又听不到了。
等她回神的时候，她已经被警察送回了家中。
这间屋子更空旷了，似乎每个角落都发出细幽的碎念。
她机械地打开电视，屏幕上播放的新闻刚好是今天去的那家超市，从作恶的小丑到疯狂的小丑帮，艾娃混在那些被随即射杀的死亡名单中被主持人象征着哀悼。
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铃声，瓦列里娅漠视它，她走进浴室中，温暖的水流又一次安抚她，可这一次有流水也带不走的东西。
她沉默着将自己裹进被中，隔着一扇门的手机仍在响铃，这一次瓦列里娅没有管它，她在白日沉睡。
被遮光窗帘拦住的阳光并不明媚，总是有薄云飘在空中，不到傍晚天色就渐暗，哥谭的阴影增多，路过的人没能注意到有人影在其中闪过。
神谕叹息着总结今天，“真是一场灾难。”
她的话引起了搅局者的认同，“谁说不是呢，原本今天可以更加美好的。”
新入驻哥谭的大型超市开张，吸引着人们前去，在超市欢快的音乐中满载而归。
这本该是今天的日常剧本，但可惜的是，有小丑出现。
在蝙蝠侠赶到之前，红头罩没少用拳头轮他，可即便如此他的怒火也无法平息，“该死的小丑，他该下地狱。”
“的确，他该下地狱。”红罗宾跨坐在滴水兽上，他透过监控看到了后续发生的一切，“我没想到超市里竟然还藏着一个杀手。”
在红罗宾和罗宾两人在场的情况下，还是有那么多的人死去了。
站在他身后的蝙蝠侠没有在频道中出声，他低哑的嗓音同样沉重，“红罗宾，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小丑的诡计太多，我也失误了，没能救下那些人。”罗宾抿着嘴不甘地承认自己的失误。
几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哥谭的景色，这片大地衔接着海洋，她孕育了无数生命也包容了无数人，他们用珠宝妆点她，也用暴力妆点她。
蝙蝠侠重新登入语音频道，“孩子们，我们没有时间为逝者恸哭，但这些悲伤懊悔的情绪我们必须牢记，记住这份痛苦，我们会更努力守护哥谭的夜晚。”
太阳坠入云中，坠入深海，天边最后一丝辉光也被深夜吞噬。
有人在空中挪腾，有人在地面疾驰，他们必须更加冷静，更加愤怒，他们的恐惧将在阴影中传播，他们守护着哥谭。
红罗宾骑着摩托车穿过深巷，一辆深色的皮卡正从前方的路口通过，那辆车的外表让他不禁停下查看自己安装的追踪器是否有提示，屏幕显示瓦列里娅的皮卡正安静地呆在车库中。
红罗宾回头又看了一下那辆皮卡，车牌是外地的，他记下车牌号，拧动把手向着反方向驶去。
皮卡老练地穿过车流，它像是一道影子没入哥谭的深夜中，激不起一点水花，可皮卡总会有停下来的时候，它踏入哥谭郊区的小镇，停在了茂盛的杂草堆中。
科瓦尔斯基推开车门，从车库走进屋中，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已经不在响铃，他锐利地目光扫过紧闭地门扉，径直推开一扇门。
“瓦列里娅，你该醒过来了。”他手摸到墙壁的凸起，一指按下，房内的灯光亮起。
瓦列里娅蜷在被窝中，睁着眼睛看向来人，“科瓦尔斯基叔叔。”
“看到你还活着，我就安心了。”科瓦尔斯基抬手看了下手表，“给你五分钟，收拾一下，我们客厅见。”
说完科瓦尔斯基合上门，走去厨房从冰箱中取出还能用的食材，他无声地叹气准备给自己的侄女做点热乎乎的饭来吃。
五分钟后，瓦列里娅坐在客厅中发呆，科瓦尔斯基用着崭新的厨具，“瓦列拉，你该活的健康点，这么好的厨具，你都没怎么用过，我真是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填饱肚子的！”
“天哪！”瓦列里娅低声抱怨，“你别像个啰嗦的父亲一样唠叨，我吃的没有问题，碳水、脂肪、粗纤维，这些都有涉入。”
“瓦列拉，这个时候不要反驳，我是在关心你。”科瓦尔斯基将煮熟的食物盛入碗中端到瓦列里娅面前，“尤其是在Big Jim给你打了很多个电话之后。”
瓦列里娅动作一僵，她把手机点开看到有Big Jim好几条未接来电，“我，我今天状态很差。”
“而这个时候我才应该像你父亲那样给你帮助。”科瓦尔斯基自顾自地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我们是家人。”
“我知道。”瓦列里娅的声音低了下去，她端起碗吃着饭，热气漫过她的脸，熏的她的神经放松许多。
一碗热饭下肚后，她状态好了许多，也组织好语言和科瓦尔斯基说说自己的近况。
这并不是一个好听的故事，也没有浓重到需要华美辞藻点缀它，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确实改变了她，也让她变得沉重。
科瓦尔斯基听后开解道，“有这种情绪是很正常的，我一直都在跟自己说，当然也对你说过，不要因为这份工作让自己变得麻木，我们是人类而非尸体，我们保有那些情绪在正常不过了。说实在的，你之前的状态才叫我担心，你总是压抑着自己，封闭着自己，在面对各种惨状的尸体时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的你才是活着的瓦列里娅。”
“但现在的我并不开心。”
“没有正常人会因为这份工作开心。”科瓦尔斯基只是没想到瓦列里娅的情绪反弹会这么晚，“不过听起来你也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是吗？”
“是的，是我的一个朋友的建议。”瓦列里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在上午她的手还沾着艾娃的血迹，“艾娃，我在上午死去的朋友跟我说，我可以当一个侦探，而她会成为我的助手。我最近试了下，我应该是能成为一名侦探的。”
“真是个好朋友。”科瓦尔斯基明白了另一重折磨她的原因，他们家的人似乎都要经历这种事情，总是会被那些过往的惨痛经历教训，“不过，你要成为一个侦探，要先和现在的工作撇清，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脱离帮派并不容易，尤其帮派老大是个控制狂，我想让Big Jim没办法找我们的麻烦。”
科瓦尔斯基举杯示意，“真是太棒了，我们的想法一致，我也觉得他太烦人了。”
他喝了一口后继续说：“不过，不能太着急，你得先完成他的工作才行，如果让他察觉到异常，他跑路的速度就像是受惊的老鼠一样快，然后他会带着复仇的怒火再次点燃一切。”
写到这里也是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写作能力不行了，很感动各位小天使的收藏，我差不多要准备收尾了，希望有留言鼓励一下我[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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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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