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瓦尔斯基稳稳坐在沙发上，他的表情是瓦列里娅在熟悉不过的镇定。
“叔叔，你早就想过了吗？”想过要脱离Big JIm的控制。
他将空掉的杯子放在茶几上，瓷器清脆的声音响过后，他说：“不，最开始我从未想过，哪怕是他在假死脱身后我也没动过这个念头，我比你活的久，在他手下办事的时间也长，我太清楚他那偏执的思想了，想要脱离他的控制，恐怕只有死亡或者彻底离开美国，躲到一个小地方隐姓埋名才行。”
“但你······”
他转头看向瓦列里娅，“在他把你派到哥谭之后，我一个人的时间变多了，自然就有空东想西想。”
科瓦尔斯基自认算不上什么过于有良知的好人，他只是因为自己的女儿艾琳娜才逐渐明白家人的重要性，尤其是远在家乡的姐姐一家突遭事故后，仅留下一个年幼的和艾琳娜差不多大的瓦列里娅。
他收养了她，教会她生活，让她接替自己的工作。这对于一个在美国独立生活的女孩来说，已经能够保障未来的生活了。
只要Big Jim不做多余的事情，他们原本可以生活的更加平淡，他会开着一家清洁用具的店，他的人脉会帮助瓦列里娅在工作上更加顺畅，只要Big JIm不做多余的事。
很可惜Big JIm是个疯子，疯子不会用理智思考，不会关注手下人的生命，他随意将瓦列里娅扔在危机重重的哥谭。
或许是因为上一次他来帮忙拆除Big Jim安装的窃听器，结果发现窃听器早被另一个不知名的人顶替掉，又或许是因为瓦列里娅对艾琳娜的关怀，发现不对的地方就会告诉他。总之他们是一家人，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他得帮侄女一把，为了瓦列里娅，为了他自己，也为了这个家，他们需要Big Jim消失。
“我的确做了点准备工作，但还不够。”
瓦列里娅积极回应，“我也可以帮忙。”
“当然了，我的孩子，我们会一起完成这件事。”科瓦尔斯基不欲继续谈论下去，他指了指手机又说，“现在你应该做的事情是给他回电话。”
“我知道了。”瓦列里娅将通话回拨过去，对方立刻接听。
Big JIm：“瓦列里娅，怎么那么久都没回信？”
“很抱歉，Boss，我今早去了一趟新开的超市，没想到卷入一场事故中，回来就昏睡过去没能听到。”
Big Jim：“真是糟糕的遭遇，我恐怕知道那起事故，今天的新闻报道了很多次，很高兴听到你没事的消息。”
“谢谢您的理解，Boss是有新的工作要交给我吗？”
“是的，科瓦尔斯基还在吗？”
瓦列里娅转头给科瓦尔斯基打了个手势，传达Big Jim的询问，科瓦尔斯基点头。
“在的。”
Big Jim高兴起来，“那真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这一次的工作恐怕你一个人很难迅速完成，有科瓦尔斯基帮你，我很期待你这次的表现。”
瓦列里娅眼神一凛，她明白上一次的失败在Big Jim的心中还是留下了痕迹，“当然，我会完美完成的。”
“相关讯息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上了。”
通话被Big Jim挂断，瓦列里娅的脸色依旧只是表情不算好，“Big Jim要你和我一起去工作。”
科瓦尔斯基打断瓦列里娅接下来抱怨的话，“这点我已经想到了，就算他不说，我也会帮你一把。”
他起身往地下室走，“我之前的准备活动让他不安，他会想办法把我弄到外面去，好让他调查我之前做什么，这种事情在我的预期之中。这样也好，比起我主动离开给他添一层猜疑，变成我听他的命令工作，这样他就会认为我还听话，尤其是他手中有你这个人质，他会对我的小动作感到麻痹的。”
“真的没有影响吗？”
“没有，你得相信我这个老人的厉害。”两人走到电脑前，科瓦尔斯基坐下点开邮箱，“好了，接下来让我们看看今天的工作吧！”
瓦列里娅凑到他的身后，像是没来到哥谭之前那样，“看起来工作量很多啊，难怪认为我需要帮助。”
“不过在哥谭的话，这也意味着我们的速度必须要快，这里毕竟人才很多。”科瓦尔斯基扫过一眼就让开位置，从后面的货架上取下一会儿会用到的工具。
瓦列里娅关掉邮件，跟着拿了一堆回到车上。
深色的皮卡静静地停在车库中，瓦列里娅刚要将工具放上去就被拦住。
科瓦尔斯基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老伙计，它被爱惜的使用，外壳还鲜亮的很，“想到曾有人入侵进来安装窃听器，那么我不认为这辆车还是干净的。”
瓦列里娅也跟着看了看，“你是说，车里也会有窃听器？不，考虑到车的特性，或许是跟踪器？！”
“如果是这样，那么你上一次工作失败就有解释了。”
瓦列里娅回想起那样偏僻的地方，彩灯和音乐足够让相隔遥远的邻居无法察觉别墅的惨案，更别提她开始清理没有很长时间，可义警却很快赶到，如果是皮卡被人安装了追踪器那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该死的红罗宾！”
“没时间抱怨。”科瓦尔斯基呶了呶嘴，“我的车停在了外面，开那辆。”
走出车库，一辆同款的深色皮卡静静地在杂草堆中等待，她将工具放进车厢上，科瓦尔斯基拉上一层油布遮挡。
随后，科瓦尔斯基坐在驾驶位，瓦列里娅坐在副驾驶位上，她伸手输入今夜的目的地，如同影子幽灵的皮卡无声地驶出小镇。
全副武装的两人沉默地坐在车中，瓦列里娅想了想还是气不过，“那家伙是个混蛋。”
“怎么说？”科瓦尔斯基开的很稳，他有余力仔细观察瓦列里娅的表情，可对方用帽子和口罩做了遮挡，他只能看到瓦列里娅的怒火燃亮了瞳孔。
“我最开始是通过黑市的贩子辗转找到他，原本是想让哥谭的义警知道Big Jim的存在，结果上一次的工作中他知道我的存在却还是找来了，在此之前我从未与他见过面，我不知道中间是出了什么差错，他竟然知道我的位置。”
“你忽略了那个黑市贩子。”
“我也有想过他，但他没碰过我的车——”瓦列里娅反驳的话戛然而止，她回想起和灰熊接触的时刻，“他带着面具和斗篷，声音可以伪造，身形可以遮掩，我从未知道他是谁，所以我也不能确定扮演灰熊的是否还是他本人。”
“看来，你的粗心害了你。”
瓦列里娅不得不承认，“是我的愚蠢。”
如果灰熊不是灰熊，又或者灰熊是两个人甚至多个人扮演，那么他们总有机会等到她露出破绽的时刻，而那个时刻可能就是追踪器被放在车上的时候。
“真是一群混蛋！”
皮卡急速行驶在深夜中，科瓦尔斯基利落地甩开几波跟在身后的喽啰，他一个漂亮的甩尾，皮卡横停在目标的地下停车场中。
“好了，准备开工吧。”科瓦尔斯基率先下车将工具堆在推车上，“今夜将会十分漫长。”
瓦列里娅跟在他身后，明黄色的对讲机旋开开关，从此刻起专业的犯罪现场清理员该拿回属于他的荣誉了。
电梯带着两人来到二楼，今早还来过的大型超市在今夜变了一个模样，高耸的货架依旧矗立，只是角钢染上血迹，一些包装袋上也是，在通道中横七竖八躺着身穿工服的尸体，就仿佛是货架活过来吞噬了生命一般。
“看起来是发生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科瓦尔斯基不走心地点评着，他从拖车上翻出裹尸袋，将看到的尸体都塞进去。
瓦列里娅则拿着水桶找到水龙头取水，特制的强效清洁剂倒入水中，磨砂海绵浸透溶液，她着手擦拭货架上沾到的血液。
和科瓦尔斯基很久没有共事了，但两人的默契依旧，他们都是此行的专精者，知道要做些什么。
瓦列里娅只是不明白这间超市白天被小丑帮占领，晚上又被人袭击，这里是被诅咒了吗？
要不然艾娃也不会······
她收敛思绪，搬过来一个货梯，踩上去登到高处擦拭飞溅上去的血液。
这种犯罪现场需要划分区域来整理，所以每完成一处都需要用灯来确认是否还有遗漏之处，她的速度不及科瓦尔斯基，他已经将二楼的尸体都运送到车上，去处理一楼的尸体了。
她细致地处理血迹，还要在四周寻找是否有遗落的凶器。
今夜唯一的好消息是，造成惨案的凶器是冷兵器，她无需四处寻找散落的子弹。
几把斧头和匕首被她塞进证物袋又用垃圾袋包好，水桶中的水换了一桶又一桶，科瓦尔斯基也回到二楼和她一起清理血迹。
“看样子这起屠杀早有预谋。”科瓦尔斯基和瓦列里娅分享着他的所见，“凶手的动作很准，更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雇佣兵或者杀手。”
“杀手很少会集体行动吧，雇佣兵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科瓦尔斯基摇着头，手下动作没停，“倒也不尽然，我曾经就给一群杀手收过尾，不过那次他们用的是枪，一击毙命，没给我造成多大的工作量。”
“听起来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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