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蛇的运输车在雨夜中疾驰，冬兵和利亚姆被分别铐在不同的座位上。利亚姆的左腿还在渗血，染红了白色的医疗纱布，但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冬兵——那个曾经为他挡子弹、为他流泪的人，现在正被洗脑程序的副作用折磨着，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疼。
"别这样看着我。"冬兵突然开口，声音沙哑而冷漠，"这次任务失败了，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利亚姆的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等待命运的审判。
基地的大门缓缓打开，运输车驶了进去。利亚姆被两个特工架着，送进了医疗舱；而冬兵则被直接带到了实验室——那个他最害怕、却又最熟悉的地方。实验室的灯光很刺眼，照在金属地板上，反射出冷硬的光。冬兵躺在实验台上，金属镣铐自动扣住了他的手腕和脚踝。他的眼神空洞，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但当他看到实验室角落的监控屏幕时，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屏幕上显示着利亚姆正在医疗舱里接受治疗的画面。
"清除所有不必要的情感，只保留任务指令。"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命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手指轻轻按在按钮上。电流突然涌进冬兵的身体，他的身体剧烈抽搐着，发出痛苦的呻吟。但他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监控屏幕，始终盯着利亚姆的脸。
"冬日战士，集中注意力。"另一个科学家说，调整了电流的强度。冬兵的身体抽搐得更厉害了，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了鲜血。但他的目光依然固执地停留在监控屏幕上，像被磁石吸引住了一样。
监控室里，技术人员皱着眉头看着屏幕上的异常数据。"他的脑电波出现了异常波动。"他向穿西装的男人报告，"尤其是在看到幽灵的画面时，波动更加明显。"穿西装的男人盯着屏幕上冬兵的脸，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加大电流，我就不信他能抵抗得了。"
电流的强度再次加大，冬兵的身体已经不再抽搐，而是像被电击的鱼一样，一下一下地弹起。他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他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监控屏幕，依然盯着利亚姆的脸——那个躺在医疗舱里，脸色苍白却依然倔强的少年。
"巴基..."利亚姆突然在睡梦中呢喃道，声音轻得像羽毛。冬兵的身体一震，嘶吼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监控室里的技术人员还是捕捉到了。
穿西装的男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继续加大电流，直到他彻底忘记那个小鬼！"科学家们面面相觑，但还是照做了。电流的强度达到了最大值，冬兵的身体已经不再动弹，只有他的手指还在微微抽搐——那是在试图抓住什么，试图触摸监控屏幕上利亚姆的脸。
洗脑终于结束了。冬兵躺在实验台上，脸色苍白，像死了一样。科学家们围上来，检查他的生命体征。"他还活着。"一个科学家说，"但脑电波已经平稳了，看来这次洗脑很成功。"穿西装的男人点了点头："带他去训练室，和幽灵进行格斗训练，我要看看这次洗脑的效果。"
训练室的门缓缓打开，冬兵走了进来。他的眼神空洞，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温度。利亚姆站在场地中央，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一沉——他知道这次洗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彻底，彻底到连那些微小的记忆碎片都被抹除了。
"开始！"训练官一声令下，冬兵的金属手臂已经挥了过来，带起一阵风声。利亚姆弯腰避开，同时踢出一脚，目标是他的膝盖。但冬兵的反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他侧身闪开，反手就是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利亚姆的胸口。
利亚姆倒飞出去，撞在训练室的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知道，冬兵这次是真的下了狠手，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留情。
"继续！"训练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冬日战士，不要手下留情！"冬兵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向利亚姆逼近。他的金属手臂泛着冷光，每一步都踩出沉重的声响，像死神的脚步声。
利亚姆挣扎着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他盯着冬兵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熟悉的影子，但他看到的只有空洞和冷漠。"巴基。"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你不记得我了吗？"
冬兵的身体一震，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又恢复了空洞。"任务优先。"他说，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幽灵，继续训练。"说完，他的金属手臂再次挥了过来，目标是利亚姆的头部。
利亚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冬兵第一次用"幽灵"这个代号称呼他，而不是他的名字。他的心里充满了绝望，但他不愿意放弃，不愿意相信冬兵会完全忘记他。
"巴基，我是利亚姆啊！"他大声喊道，一边躲避着冬兵的攻击，一边试图唤醒他的记忆，"我们一起执行过无数次任务，你为我挡过子弹，我为你治过伤，你还爱吃我给你的水果糖！你不记得了吗？"
冬兵的攻击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但训练官的怒吼声立刻打断了他的思绪："冬日战士，执行命令！"冬兵的身体一震，眼神重新变得空洞。他的金属手臂再次挥出，这一次，利亚姆没有避开，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
"利亚姆！"监控室里，年轻的技术人员忍不住喊了出来。但他的声音很快被穿西装男人的笑声淹没："很好，这次洗脑的效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技术人员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屏幕上冬兵的脸——他知道，在那空洞的眼神背后，藏着一颗正在挣扎的心。
训练结束后，利亚姆躺在地上，浑身是伤。冬兵站在他面前，眼神空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任务完成。"他说，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然后转身走出了训练室。
利亚姆看着他的背影，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他的身体很疼，但他的心里更疼——他失去了冬兵，失去了那个会在他受伤时心疼、会在训练中手下留情、会吃他给的水果糖的巴基·巴恩斯。现在的冬兵，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杀人机器，一个被九头蛇彻底控制的武器。
当天晚上，利亚姆被噩梦惊醒。他梦到自己被关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无论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应。突然，门被推开，冬兵走了进来。他的眼神空洞，手里拿着一把刀。"杀了他。"机械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冬兵举起刀，却在即将刺中利亚姆的瞬间停了下来。
"不..."他呢喃着，扔下刀，转身跑出了房间。利亚姆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浑身是汗。他转头看向窗外，月光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银白。他想起了冬兵刚才的表情——那不是洗脑状态下的空洞，而是一种挣扎，一种痛苦。也许，即使被洗脑程序反复冲刷，冬兵的潜意识里仍然记得他，仍然想要保护他。
利亚姆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向冬兵的房间走去。他知道这很危险，如果被发现，他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但他不愿意放弃，不愿意相信冬兵会完全忘记他。
冬兵的房间门没有锁。利亚姆推开门，走了进去。冬兵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很轻。利亚姆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很凉，像冰块一样，但利亚姆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那是在挣扎，在抵抗。
就在这时，基地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所有特工注意，0317号任务启动，请冬日战士和幽灵立即前往简报室报到。"利亚姆的身体一震，他知道，这次任务肯定不简单，尤其是在冬兵刚刚被洗脑的情况下。但他没有选择，只能服从命令。
"巴基，"他轻声说，松开了冬兵的手，"我们又要一起执行任务了。"冬兵的眉毛动了动，但没有睁开眼睛。利亚姆转身走出房间，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这次任务会发生什么，不知道冬兵会不会在关键时刻恢复记忆，更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着回来。
凌晨两点，简报室的灯光已经亮起。利亚姆站在门口，看着里面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冬兵穿着黑色的作战服，金属手臂泛着冷光，背对着他，正盯着墙上的任务简报。"幽灵，"他的声音依然冷漠，"任务内容是拦截一辆运往东欧的军用卡车，夺取车上的机密资料。"利亚姆点点头，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简报上——目标地点、时间、路线都写得清清楚楚，看起来是个简单的拦截任务，但他知道，九头蛇绝不会派他们执行简单的任务。
凌晨三点的东欧公路像一条被遗忘的银蛇，在起伏的丘陵间蜿蜒。利亚姆蹲在路侧的灌木丛后，指尖轻轻碰了碰后颈——那里的神经接口还在隐隐发烫，是九头蛇植入的追踪器在运行。他抬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冬兵，对方穿着沾着油泥的工装，金属手臂藏在长袖衬衫下，只有在月光下才能看到那抹冷硬的反光。
"巴基。"利亚姆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知道你在里面，不要躲了，好吗？"冬兵的身体一震，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依然空洞，但当他看到利亚姆时，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你不该来这里。"他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警告，"被发现了会很麻烦。"利亚姆摇了摇头，眼泪再次流下来："我不怕麻烦，我只是...只是不想失去你。"冬兵的喉结动了动，没有说话，但他的手指却轻轻回握了利亚姆的手——这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利亚姆看到了希望。
"我给你带了水果糖。"利亚姆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到冬兵面前，"你还记得吗？上次任务时，你说很好吃。"冬兵盯着他手里的糖，喉结动了动。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一个穿着黑色战斗服的少年，笑着递给他一颗水果糖；一个在任务中互相掩护的身影；一个在他受伤时，用金色光芒为他治疗的温暖手掌。
"我...不记得了。"他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但...我想吃。"利亚姆的眼泪流得更急了，他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冬兵的嘴里。甜味在舌尖蔓延，冬兵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虽然很短暂，但利亚姆知道，这是属于巴基·巴恩斯的笑容，是那个被洗脑程序反复抹除却始终无法消失的灵魂在微笑。
冬兵看着他，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他的手紧紧握住了利亚姆的手，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睡吧。"利亚姆轻声说，"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冬兵点了点头，慢慢闭上了眼睛。利亚姆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直到天蒙蒙亮才悄悄离开。
第二天清晨，训练开始了，冬兵的攻击依然狠辣，但利亚姆能感觉到，他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一丝犹豫，一丝隐忍。这种感觉很熟悉，很安心，就像他们在任务中互相掩护时一样——不是因为洗脑，而是因为习惯，因为潜意识里的依赖，因为那些永远无法被抹除的情感。
监控室里，技术人员皱着眉头看着屏幕上的异常数据。"冬日战士的程序还是出现了波动。"他向穿西装的男人报告，"这次洗脑似乎没有完全消除他对幽灵的特殊情感。"穿西装的男人盯着屏幕上冬兵的脸，脸色变得很难看："继续加大监控力度，如果情况恶化，就进行更深入的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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