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在迪克怀里疯狂扭动，四爪乱蹬，狗头猛甩，一脸莫挨老子，用尽全力企图脱离迪克充满爱的抱抱。
但迪克抱得稳稳当当，甚至还有力气腾出一只手，这里捏捏彼得的爪子肉垫检查骨节，那里按按它的后腿感受肌肉，嘴里还沉浸式地嘀咕着：
“嗯，骨骼结构确实是狗，这肌肉密度，这挣扎的力道明显超模了。唔，不过这毛茸茸的手感倒是真好……”
到后面，迪克已经完全沉浸在撸狗和研究狗的奇妙触感世界里，把脸凑近彼得那身软乎乎的皮毛，深深吸了一口。
李斯河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主要是彼得单方面挣扎，然后被迪克用力抱住）的一幕，目瞪口呆。
几秒后，他终于反应过来，一股正义（？）感油然而生！
“喂！快松开！”
李斯河大喊一声，趁着迪克沉迷吸狗毫无防备，一个箭步上前，将惨遭“蹂躏”的彼得从迪克怀里抢回来。
紧紧抱着惊魂未定、毛发凌乱的彼得，脸上写满了鄙视和谴责，瞪着迪克：
“他还是个孩子啊！”
那语气，活像迪克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此刻的彼得，如果眼前有个棺材，他恐怕会立马把自己埋入七尺之下，永不见天日。
这个混蛋迪基鸟！
迪克被李斯河这突如其来的抢夺和谴责弄得一愣，怀里瞬间空落落的，这才从“撸狗”模式中清醒过来，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呃……”
他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尴尬，抬手轻咳了一声，试图挽回自己摇摇欲坠的“可靠大哥”形象。
“抱歉，我……只是有点好奇。职业习惯，嗯，对，职业习惯。”
说到后面迪克自己都快信了。
将目光落到被李斯河紧紧抱着的彼得身上。
彼得正用两只前爪拼命地擦着自己的狗脸和刚才被迪克蹭到的皮毛，那动作幅度之大，表情之嫌恶，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这个动作，
迪克的眼神恍惚，
太像了。
每次他故意逗弄杰森，强行给自家暴躁弟弟来一个拥抱或者恶作剧的亲吻之后，
杰森也会像这样，一脸嫌弃和暴躁，用力地擦着脸或者被他碰到的地方，嘴里骂骂咧咧“离我远点，迪基鸟！恶心死了！”
那种别扭的反应，和眼前这只疯狂擦脸的狗微妙地重合在一起。
迪克看着彼得，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彼得还在愤愤不平地用爪子使劲搓着自己毛茸茸的脸，发出轻微的声响。
李斯河被迪克深沉、专注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把彼得抱得更紧，试图用身体挡住迪克不怀好意的视线。
他脑子里警铃大作：这家伙该不会为了抢狗，给他来一枪吧？
小丑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不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缓和气氛，但又不知道此刻该站哪边，最终选择默默缩了回去，假装自己是一块普通的乐高积木。
“咳，”
迪克终于再次轻咳一声，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努力将视线从彼得身上拔开，重新挂上那副极具亲和力的笑容。
“抱歉，我有点失态了。”
迪克看着李斯河脸上毫不掩饰的警惕和紧紧抱着彼得仿佛防贼一样的姿态，叹了口气，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我没有恶意”的手势。
“放轻松点，李，”
他的语气放缓，带着令人安心的诚恳，“我知道我刚才的举动有点……过火，吓到你和彼得了。我道歉。”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皮夹，熟练地翻开，向李斯河展示了一下里面的徽章和证件。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里奇·格雷森，FBI探员。”
他脸上露出一个无比正直的笑容。
“我的职业本能就是调查不同寻常的事情和保护民众。而你们，显然正处在‘不同寻常’和‘可能需要保护’的交汇点上。”
李斯河看着那枚在灯光下反光的警徽，愣了一下。
警察？这个人居然是警察？
虽然美国挺离谱的，但警察总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偷狗……吧？
他看着迪克那张英俊又正派的脸，心里的天平稍稍倾斜了一点（主要是英俊）。
“所以，”
迪克收起证件，语气变得严肃了些，“能告诉我更多关于那个异兽和彼得的事情吗？这对我判断局势和提供帮助很重要。”
就在李斯河犹豫着要不要再透露一点点信息时，
轰——
一声沉重的巨响从远处传来，脚下的地板都微微震动。
紧接着，李斯河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宿主，监测到权限变更。雷神索尔已重新获得姆乔尔尼尔的认可权限。】
李斯河：“！！！”
锤子哥拿回他的喵喵锤了？这么大动静哈德逊河没出事吧？
迪克皱眉。
作为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超英，他立刻判断出这能量层级和性质都极不寻常。
“待在这里！锁好门！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迪克瞬间进入状态，语速极快且不容置疑地对李斯河下达指令。
他甚至没等李斯河回应，就冲出了房间，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李斯河、彼得，以及口袋里再次探出头的小丑。
李斯河抱着彼得，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瞬息万变的局势。
“wer！”
彼得急促地叫了两声，用鼻子使劲拱了拱李斯河，又扭头看向窗户。
“小鸟说得对，待在这里不安全。那帮外星佬每次搞出的动静都很大，我们快跑！”
李斯河被这一狗一积木说得心动。对啊，早上那人说会有恶魔，里奇外出，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对对对！走！赶紧走！”
李斯河一把抱起彼得，揣好小丑，手忙脚乱地打开房间窗户，也顾不上隐藏了，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夔牛跟上！”，然后就笨手笨脚地爬出了窗户。
噗通。
一股水流凭空涌现，将他们一行人从一个半人高的排水口里吐出来，摔在一处布满砂砾和杂草的河岸边缘。
这里是小镇边缘的一处废弃工业区，周围堆放着一些生锈的管道和废弃建材。
“呕……”
李斯河干呕了一下，这次没有系统的帮忙传送的头晕眼花。
彼得在一旁疯狂地甩动身体，试图把皮毛上沾染的可疑液体甩掉。小丑倒是很兴奋，说着“再来一次！”
李斯河喘着粗气，环顾四周，看起来暂时安全。
这时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速度不错。我就知道格雷森那小子拦不住你乱跑。”
李斯河猛地转身，只见康斯坦丁不知何时靠在一根生锈的管道上，嘴里叼着烟，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康斯坦丁的目光扫过警惕的彼得，没管正在蹦哒的小丑，
“靠你自己，你觉得有几分把握，能从闻着味儿追来的恶魔，还有其它不怀好意的家伙手里，保住这个男孩和那只异兽？”
基于迪克对此人的警惕和彼得明显的敌意，李斯河对康斯坦丁没有丝毫信任。
他抱紧彼得和夔牛：“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之一？而且，我有能力保护他们。”
虽然腿有点软。
康斯坦丁嗤笑一声，吐出一个烟圈，
“不怕？勇气可嘉。至于我……”
他将眼神落在彼得身上，挑眉“我认识这小子的父亲。”
李斯河一愣。
康斯坦丁半真半假的感慨：“按辈分，彼得还该叫我一声叔叔。看看我家那位好友自从失去儿子后就一蹶不振，日渐消沉我这心里也不好受。我只是想帮帮他们，让他们父子重聚而已。”
李斯河皱眉，下意识地想询问系统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
【宿主，请自行判断抉择。】系统给出了一个甩手掌柜式的回答。
李斯河低头看向怀里的彼得，却发现男孩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对康斯坦丁龇牙低吼，反而在听到“失去儿子后就一蹶不振”时，耳朵耷拉下来，碧蓝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看到彼得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李斯河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抬头看向康斯坦丁。
“你需要我做什么？”
康斯坦丁眼底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情绪，但脸上却是一派“为了好友两肋插刀”的正气：“驱魔。”
他指了指隐约能感知到的、夔牛所在的方向：“我需要借用你身边那只异兽身上散发出的雷电之力。那是非常纯粹而强大的能量，正好是那些地狱渣滓的克星。”
“雷电？东方的神兽……能驱赶西方的恶魔？”
李斯河一脸疑惑，他那平滑的大脑皮层无法理解这种跨文化超自然现象的原理。
康斯坦丁不耐烦地挥挥手，“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它代表的都是至阳至刚的能量，天生克制一切阴邪污秽之物，恶魔尤其讨厌这个。只需要你帮一点小忙，引导一下那只异兽就可以。”
他走下来，声音带着蛊惑：“你看，很简单，对吧？只需要你一点点配合，就能让你怀里的孩子回到他父亲身边，既能解决恶魔，还能让我那可怜的老友振作起来。一举多得，难道你不想吗？”
李斯河眉头紧锁。
他的直觉疯狂警报，告诉他眼前这个烟鬼的话不能全信。
但是他最初接下照顾彼得的任务，不就是因为觉得自己照顾不好，想给他找个靠谱的养父吗？
如果彼得的父亲真的因为失去彼得消沉痛苦，那让彼得回去确实是再好不过了。
“你……具体要怎么做？”李斯河犹豫着问，试图用自己那平滑的大脑分析一下风险。
康斯坦丁讲了一大堆，李斯河听得云里雾里，脑子里一团浆糊。
他最后得出了一个清晰的结论：嗯，我是个笨蛋。
倒是他怀里的彼得，听得异常认真，狗脑袋偶尔微微点动，似乎是在评估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和风险。
康斯坦丁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挑了挑眉，对着彼得露出一个堪称慈祥的笑容：
“看看，我的乖侄子就是聪明，一听就懂。有没有考虑过单飞，来跟约翰叔叔混？保证比跟着他有前途得多。”
李斯河青筋暴起，当面挖墙脚，还在暗讽他不太聪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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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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