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晚饭时刻赶回来。
“酷酷酷酷酷。”
一阵嘈杂,佩拉尔塔警探人型喇叭似的一路滑到办公室。
和他的拍档查尔斯·博伊尔警探举行碰拳-击掌-顶胯一系列街头组合动作后,最后以佩拉尔塔捞起被自己鞋带绊倒的博伊尔告终,才都回到各自的工位上整理档案资料。
摩根硬睁着眼睛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看上去像个滑稽的帅气玩偶。
“我发誓在这里多待一天我的耳朵就会爆炸。”
对比之下,和他并排走着的艾米莉精神状态倒是挺美丽,正笑着和罗莎警探用西语谈论些什么。
伊派芬妮盯着摩根碎碎念的样子不禁感到好笑,警局像个菜市场,胡乱的没注意听的言语传到她的耳朵里,有时候是会惹人生厌,但她确定现在她乐在其中。
很快,霍奇跨着大步走进来,他右手拿着一份文件,左手举着手机通话,和她隔着会议室玻璃窗对视上的时候,松开了紧缩的眉头。
她也笑笑挑眉打招呼,得到微不可察的嘴角上扬作为回应。他看上去比早上要更正经一些,和他的西装很搭。
罗西用两个指节敲在半敞开的门框上:“瑞德,准备好侧写。”
她们一齐被叫到会议室当中,吉娜坐在她旁边,她像个观众。
继LAPD之后,BAU也前往死者的家里勘察情况。
听汇报的内容,最新一名死者威尔森,67岁,生前是一名化学老师,于66岁早期确诊老年痴呆,仅仅9个月内就从阿尔茨海默症第一阶段恶化到第七阶段。
老伴早已去世,儿女都在外就业,只剩一名女护工艾尔整日在家中无时无刻陪护照顾。
据护工艾尔所述,事发前两天,她到厨房准备晚餐,威尔森趁此空档从后门离开房屋,就此失踪,两天后,他的尸体在垃圾场附近被找到。
艾尔先前就被罗莎·迪亚兹警探带回问话,22岁,正准备医学院读研,勤工俭学,背景干净,连罚单都没有,被死者家人质询打扰得精神萎靡,没有丝毫凶手的样子。
侧写在简单的背景提要下展开。
“根据作案的手法以及力度,我们推测受害者的年龄30至40岁之间。”
“受害者类型非常具体,这说明受害者让凶手想起了一个特定的人,他对不明嫌犯实施暴行后又对死者展现出含有愧疚感的行为,说明他此时对‘原型’还抱有一丝爱意……”
“抱有爱意?”佩拉尔塔举手提问,“爱恨交织的那种?就像我对我的健身教练前女友?”
摩根抹了把脸,打起精神:“更复杂,这是一种情感投射,凶手将杀人归咎于这个‘原型’,所以会表现出矛盾行为——施暴后又整理遗体,就像……”
“像家暴者打完妻子又跪下道歉。”罗莎冷冰冰地接话,手里的马克笔不堪重负快要断开,她身边的特里·杰福兹警官点头投去赞赏的目光。
霍奇叩响桌面,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过多的做这个动作。
等都安静下来后才解释道:“这类不明嫌犯有一个特点,一方面他们对这个特定的人又爱又恨,另一方面,他们将自己杀人的罪行怪罪于这个特定的人,用他当做借口,只要这个'借口'还活着,杀戮就不会停止。”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认为这个特定的人很有可能还活着。”摩根补充道,“一般特定的人死去的话,凶杀案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越来越快。”
艾米莉点头,随后面向众人:“这种行为给他带来权力感以及掌控感,这类罪犯一旦被激活,他们就会想方设法释放这种感觉。”
罗西说道:“但遗憾的是,这种感觉只会成为第一次杀人的激动后不断衰败的气馁,这导致他会一直不断尝试,不断磨炼技术,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永远不会得到满足,也永远不会罢手。”
斯潘塞拉过白板,指着上面的画着红线的地图:“这是根据五名死者被发现的地方侧写出的地理位置,不明嫌犯很可能在这块区域。”他用手指划出位置。
**向各位继续说道:“不明嫌犯长相亲和,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杀人犯,平时人缘不错,但突然有一天性格大变,具有医疗知识,可能从事医疗行业或者护理行业,生活中可能有需要照顾的父亲或者老人。”
艾米莉说道:“凶手需要一个地方去监禁受害人,才能在两天后将他们杀害抛尸。”
罗西补充:“重点排查家中有需要照顾的老人的家庭。”
“我们需要在这个区域排查相关的人。”霍奇的指尖点在白板的地图上,“嫌疑人的体力旺盛,死者生前受虐待的身体部位都直中要害,所以两两一组,不要单独行动。谢谢大家。”
周围的人纷纷散开,伊派芬妮听到有位女警探说了句“让我们抓住那狗爹养的”,有位警探小声吐槽“怎么FBI都这么严肃”,有位警探在和另外一名警探打赌谁能先抓到凶手。
整个会议室吵闹异常,连吉娜都加入“赌局”,还嚷嚷着“我赌他养猫,变态都爱养猫。”,只不过伊派芬妮的注意力早就不知道游到哪里去,什么都进不了脑。
他们从晚饭时间开始忙到深夜,伊派芬妮眼瞅着要看穿档案也没能看出个什么,就干脆放弃,出门为大家带来晚饭并好好干起饭来。
其他人就不一样了,早些时候警局欢快的气息荡然无存,一个两个带着失望消息而归的警探开始暴躁不堪,罗莎甚至开始向咖啡机施以暴行,被博伊尔拦腰挡住。
霍奇宣布明日再战,挥挥手散开这密布的乌云。
群众中立马传出小声的欢呼,还传出几声今晚就要住在这的豪言壮志。
她偷瞄霍奇,发现他和罗西正用同样疲惫又无奈的眼神看着这群闹哄哄的警探们,像看一窝不省心但可爱的小鸡幼崽。
总有种莫名母性的光环。伊派芬妮摇头将这想法赶出脑子。
——
都还没跟着BAU一起行动,密集紧凑的行程已经让伊派芬妮感到窒息,回到酒店,她想也没想倒头埋到床上一动不动。
就和设计研究不同的设备一样,探案的过程中必须严丝合缝,稍微出点差错都可能造成伤亡。
这种压力下,霍奇依旧需要有条不紊的让事情往积极的方向发展,怪不得他已经长了好几根的白发。
伊派芬妮翻个身,又抬头盯着天花板上的一个小小的灰点。
意识快要随着视线焦距发散的时候,她的额头落下小雨点般的触感。
“你回来了。”伊派芬妮起身用空气给自己洗了把脸,“你去哪啦。”
“去取衣服。”霍奇往地上的购物袋看去,“抱歉临时拉你过来,我已经买好贴身衣物和新的衣服,洗完烘干了。”
伊派芬妮哎呀一声,一个熊抱霍奇就落到她怀里,被她一阵蹭着,脑袋都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又被她啃了啃。
看到霍奇疑惑的脸,伊派芬妮又团了团他,这次更久一点,也更深沉。
伊派芬妮的心情不好。
尽管她还是笑嘻嘻的,但她没去看望她的朋友,没说冷笑话,眼睛里尽是思索的沉闷与幽深,和她平常的机灵和欢快简直是海边浅滩往前就是断崖的乌黑似的令人抖两抖不敢往前的差别。
好玩又好笑的是,她现在这副模样才展现出符合刻板印象中书呆子的沉稳和聪慧。
门铃声响起,伊派芬妮才松开霍奇,他的西装凌乱,领带松垮地搭在衬衫领口。
霍奇的枪放在床头柜上,此时立即感知到已经淡化在他小腿皮肤上的枪。
“是我叫的晚餐。”伊派芬妮抚慰他紧绷起来的身体,阻止他要去捞抢的手,蛄蛹起身前去开门。
霍奇将桌面上的东西按照大小叠成一摞放到桌边。
“晚上没吃饱吗?”
又顺手接过她拿着的盘子。
“你没吃饱。”伊派芬妮笃定地说,她拉过椅子示意他坐下。
“我……”
“你的胃可没办法嘴硬。”
伊派芬妮的语调与以前大不相同,总有种总统的气势,好像让他吃饭是要颁布什么法令似的。
霍奇知道自己犟不过她,只好老实坐到她前面,扒拉起暖和酸甜的番茄意面吃起来。
伊派芬妮就靠着那摞叠好的物品上,支着胳膊也拿出一根叉子往他的碗里转着意面,舀起来尝了一口。
“还不错。”伊派芬妮评价道,“希望你能开胃。”
霍奇忍不住笑起来,她说得没错,番茄的味道确实能让他的味觉放松下来。可惜,他现在没办法专注于单一的感觉。
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伊派芬妮沉思的模样又让霍奇没办法说出口。但眼睛的犹豫与担忧是没办法骗人的。
伊派芬妮全当他是为案件烦恼。所以她只是捋了捋头发:“也许是家庭医生。”
霍奇暂时没有说话。
伊派芬妮的指甲本来就不长,她好久以前养成的啃指甲的坏习惯一卷土重来,很快就没东西给她啃了,就只好开始扣手上留下的旧茧子。
这样一看,她满手思虑的痕迹。
一瞬间,霍奇明白伊派芬妮来匡提科的原因,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更加知道他没办法排解伊派芬妮的痛苦,因为痛苦的来源正是她自己。
霍奇咽下突然变得干涩冰冷的意面,伸手穿过伊派芬妮手扣着手中间的间隙,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
好像认识了十年似的,伊派芬妮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也不再说任何话。
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沉默是世界最美丽和伟大的留白。
但如果留白中有翻页声,特别是在睡眠中,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吵醒你了吗?”霍奇思考时撑在额头的手挠了挠,又抬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抱歉。”
伊派芬妮摇摇头,提溜着到他旁边,轻轻抬起椅子到他身边,又踩在上面蹲着,看他在做什么。
霍奇收起案发现场的照片,档案往她那边挪了挪。
“你得睡觉。”伊派芬妮边说边盯着档案,眯着眼睛好像发现什么似的视线来回对比四份档案。
“发现了什么?”
伊派芬妮摇摇头,指着四名死者的照片:“他们长的都好温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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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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