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派芬妮一句话让两人折腾到深夜。
第二天大早还被罗西调侃。伊派芬妮本想反驳,眼睛一转,转头就没大没小地锤了罗西一拳,看得艾米莉目瞪口呆。
晨会顺利开展,真被霍奇当做“咨询专家”的伊派芬妮顶着浮肿的脸指着白板上吭哧吭哧画好的图,将昨晚他们两个硬拉着斯潘塞讨论的理论呈现给大家。
“所以你的理论是……”希契科克把甜甜圈渣从西装上掸下去,“凶手专挑长得像他奶奶的老头下手?”
斯库利和他击了个掌:“说得好。”
伊派芬妮盯着这两位卧龙凤雏,无法停止叹气式的笑:“我说的是面部结构,所有受害者都有着相似的特点。”她戳着白板上的照片,“就像……”
“就像是一名老奶奶。”佩拉尔塔突然举手探头,“要我说,能找到这么相似的可不容易……”
“杰克,”艾米预感到佩拉尔塔又想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出声制止,“我们在讨论连环杀人案!”
罗莎冷笑着转笔:“说真的,你们BAU每次侧写都这么……文艺?”她指了指正在用笔画颅骨比例的斯潘塞,“这位甚至开始上解剖课了。”
霍奇没忍住轻咳一声,拉回正题。
伊派芬妮继续讲道:“他们都有没有过多男性的特征。换句话说……”
“‘原型’其实是个老奶奶。”佩拉尔塔抢答。
“是的。”伊派芬妮寻找似的看了眼霍奇,看到他点头才继续说,“而且,瑞德博士发现了一个规律。”
斯潘塞刚好完成时间轴的绘制,上面标注了每一段案发时间,这些时间点的下方都写着代表死者阿尔茨海默症程度的数字,数字由低到高代表症状由轻到重。
“实际上,是圣地亚哥警探给我的灵感。我们发现,按死亡时间,每一个受害者的病情都从第一位受害者开始,从三度开始一直到七度。”
“这刚好对应上阿尔茨海默症的病情演化。”艾米莉说道。
艾米已经发出炽热的眼神,听从她的建议,斯潘塞绘制的图标赏心悦目,同时又扬起下巴禁不住往佩拉尔塔那炫耀。
摩根自动忽略佩拉尔塔对艾米小学生似的反击。
“所以我们变态的爷爷杀手是奶奶控?”博伊尔举手提问,“那我们找错人了?”
“大体方向并没错。”艾米莉继续说道,“但也许受害者侧写的关键不是年龄,而是病情演化的程度。”
“这说明我们现在有了更加明确的人可以寻找。”斯潘塞说道,他调出让加西亚绘制的画像,画像中的人结合了五名受害者中最具有女性特质的五官,和平均的脸型,“不明嫌犯可能甚至是在无意识的寻找具有憎恨对象特质的受害者。”
“第七阶段已经是阿尔茨海默症的最恶化状态,这说明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说道。
“所以我们不应该再局限于年龄,更需要聚焦到病情已经到第七阶段的患者身上。”霍奇说道,“还有……”
"等等!"佩拉尔塔像弹簧一样蹦起来,“我可能有一些人选。之前罗莎审讯艾尔的时候她说过,因为不想到医院正式入职也不想加入第三方家机构,她的单子是朋友介绍的。”
罗莎点头:“对,是一名朋友介绍她去的,叫詹森·德尔,是祥可护理机构的员工。”
霍奇看向**,**心领神会,出门打电话。
接着霍奇继续说道:“摩根、普兰蒂斯、杰福兹警官麻烦你们前去德尔的地址询问。大卫,斯潘塞,我们去祥可护理机构查人事档案。”
罗西刚点头,罗莎已经掏出战术/匕/首转了个花式。
尽管知道罗莎他们都是专业警探,霍奇还是忍不住提醒要小心行事,非必要不要伤害公民。
——
詹森·德尔此时正坐在审讯室里。
不过,德尔和BAU的侧写不太一样,他坦然自若,性格开朗,不仅配合警方调查,还仔细回想他身边是否有可疑的人。
因此他们并无把握能找到线索。
“詹森·德尔,32岁,祥可护理机构三年员工,同事评价良好。”摩根站在监控室,“除了年龄,和我们的侧写都不符合。”
艾米莉翻看档案,摇头说道:“他是最后一个受害者护工的推荐人,他也许有渠道能知道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病人和档案。”
“但这有些牵强了。”摩根反驳,“仅凭这点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就相关,只要在体制内,大部分人都能想办法看到档案,我们证据还太少。”
“不过他是唯一能串联起一切的人。”
“我没说我们抓他是个坏主意,但我们得让他自己露出破绽,否则我们也关不了他太久。”
还在会议室的伊派芬妮全然不知他们的讨论,她正站在桌前对档案出神,根据加西亚搜索到的信息,德尔没有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亲人,之前接手过的病人也都没有符合条件的。
也许不是德尔?
伊派芬妮绞尽脑汁。
佩拉尔塔眯眼观察:“她还能站在那多久?”
艾米看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我想应该还得好一会儿。”
佩拉尔塔:“这很神奇,她动也没动。”
艾米:“你没听他们说吗,邓菲博士是咨询专家,也许这就是她们的……嗯……东西。(thing)”
佩拉尔塔:“真庆幸你没读成这样。”
艾米:“你以为你很幽默吗?闭嘴。”
佩拉尔塔和艾米就伊派芬妮还能罚站多久及其延伸议题,深度讨论近半小时。
伊派芬妮突然“啊!”的一声,把两人吓坏了,坐在一旁的霍奇只是抬抬头又低头看档案去了。
只见伊派芬妮拿起手机,要给谁打电话似的冲出门外。
回来时,又风风火火地带着刚复印好还带热气的文件来到会议室,递给霍奇。
趁着霍奇看着上面的字,伊派芬妮解释道:
“我问加西亚,搜索不到德尔的上网记录或者社交媒体账号信息的话,可不可以搜索到德尔身边人的信息,毕竟如果是凶手符合侧写的话,他身边的人可能会不堪其扰。
结果加西亚发现德尔的前女友曾经在社交媒体上发文,说德尔有一段时间表现得非常奇怪,她怀疑德尔出轨。”
斯潘塞迅速找出一份文件,上面写满了德尔近两年照顾过的老人以及孩子:“加西亚之前说过,他在这两个时间段有休息过。”
斯潘塞站起来看霍奇手上拿着的文件:“就是这个时间点,他没工作的这个时间点和德尔女友怀疑他出轨的时间点一致。”
“我们的‘原型’可能并不是上了年纪的人,对吗?也许,也许德尔的出轨对象就是‘原型’。”伊派芬妮大胆猜测。
“你怎么就知道德尔真的出轨了呢?”佩拉尔塔问道。
“拜托。”伊派芬妮停顿下来,直勾勾盯着佩拉尔塔,仿佛要他自己领悟出什么事来。
艾米叹口气,没商量过却和伊派芬妮异口同声:“女人的第六感一直都很准确。”
佩拉尔塔做出不可置信的样子,他用手肘刺了刺斯潘塞:“小博士,这对吗?”
“实际上……”斯潘塞对着两位眼神灼热的女性无法摆出事实依据反驳,只好话头一转,“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如果我们的猜测是对的话,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侧写不是说他对‘原型’还存在爱意吗?如果我们能找出符合病情发展时间线的病人,那我们就找到这个‘原型’啦,对吗?”伊派芬妮自说自话。
“虽然我不同意第六感的什么东西,但我得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霍奇联系加西亚,通知剩下的BAU成员,他们和警探们头脑风暴一阵子后,最后得到一个人名——51岁的吉尔·斯图尔德。
这个过程并不长,只是伊派芬妮听着他们一来一回地想法像在观看网球比赛,还多了些知识竞赛的趣味。
罹患阿尔茨海默症伴有行为和精神症状(BPSD)亚型,无故尖叫,暴躁抑郁,并带有伤人行为。
长相和五名受害者的长相相似,且医院诊疗记录完美符合死者的病情时间弧线。
加西亚隔着屏幕ohno了声:“但是,她九个月前已经去世了。”
——
“约翰·怀特、达里尔·卡特、瑞恩·米切尔、伊森·布鲁克斯,还有,威尔森·怀尔德。”
霍奇按照顺序一个一个将案发照片放到德尔面前:“你认识这些人吗?”
德尔移开视线:“威尔森先生是我介绍给艾尔的。”
霍奇盯着德尔的脸,眉峰紧蹙:“那这位呢。”他又将吉尔的照片放到五张图片的上方。
德尔停住了呼吸,但又很快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德尔,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霍奇双手放到桌子上,点了点吉尔的照片,“这些男人,德尔。他们温和的长相让你想起了她生病前的样子。他们的病情恶化阶段,完美地映射了你看着吉尔一步步坠入深渊的过程。每一次杀戮,”霍奇指向一个受害者,“都是在惩罚那个阶段的吉尔。每一次整理遗容,”
霍奇又指向照片上双手摆放整齐的特写,“都是在试图修正那个在你眼前崩塌的、你深爱的形象。你是在通过摧毁这些替代品,来宣泄你对那个无法触碰的‘原型’又爱又恨的复杂情绪,同时幻想自己是在帮他们解脱,就像你内心深处或许也希望吉尔能解脱一样。”
紧接着,艾米莉绕到德尔身后,这让德尔本就躁动的心更不安。
“你知道八分之一的受虐者最后会变为施虐者吗?德尔。”艾米莉双手停在德尔身后的椅背,声音悬浮在他上方,“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她和霍奇一前一后,将德尔围在圈里。
“什么?”
艾米莉抓起德尔的手臂,快速地拉开他的袖子,上面的些许疤痕已经淡化。
“你在干什么!”德尔甩开她的手,激动地站起身来。
霍奇随即一同站起,防止德尔伤人:“德尔。”他盯着德尔的眼睛像是抓到猎物死不放口,“SIT DOWN.”
德尔脑雾一般,通过快速呼吸来平息情绪,他整理好弄皱的衣服再次坐下。
“你爱她,所以你不能伤害她。”艾米的声音沉下来,充满穿透力,“但你无法承受这种转变带来的痛苦和屈辱。你无法忍受曾经的爱人变成一个折磨你的陌生人。你需要一个出口,一种扭曲的替代。”
艾米莉压住德尔的双肩,力道不重:“你借职位之便利用临终关怀系统和医院的档案来挑选受害者,杀害他们后又感到后悔,但你这么做了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又一次。”
一次一次的重复,不断升高的指责的音调都让德尔倒吸气,他双手穿过自己的发间。
霍奇再次开口:“你介绍艾尔去照顾威尔森,不仅仅是因为朋友帮忙。威尔森的病情阶段完美契合了你扭曲仪式中的最后一阶段。你通过艾尔,轻易掌握了他的日常作息、房屋布局,你开始发现你不认识你自己,但你仍然寄生在他们的生命中,盘旋,等待,直到你找到机会,引导威尔森跟你从后门离开。
艾米莉接过话:“然后,在一个僻静处,完成了你的最终审判。你无法对吉尔做的事,你对这些无辜的老人做了。你以为你在惩罚疾病,惩罚吉尔的影子,但实际上,你只是在重复你从她那里承受的痛苦循环,并将它百倍地施加在更弱者身上。”
德尔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他精心伪造的人设和心理防线瞬间土崩瓦解。长久以来压抑的痛苦、扭曲的爱恋、无处诉说的屈辱和深重的罪恶感渗透分解他的整个身体。
他不再否认,只是崩溃地重复着:“她,她以前不是那样的,她那么好,那么温柔,那个病……它把她毁了,把一切都毁了,我只是……我只是想停止……停止那种感觉。”
德尔的声音压抑不住,像是走失孩子无助的啼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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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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