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下午的课程结束时，夕阳正将教学楼染成蜜糖色。温云舟和闵玧其并肩走出校门，两人的影子在沥青路上拉得很长。闵玧其的耳机分了一半塞在温云舟耳中，鼓点声像隐秘的心跳在两人之间流动。
“哥！玧其哥！”
一个身影蹦跳着从街角跑来，田柾国的锅盖头在奔跑中像朵晃动的蘑菇云。不过短短几日，这个曾经怯生生的少年已经彻底褪去了初见时的拘谨。
“慢点跑，”温云舟笑着伸手接住扑过来的弟弟，“小心摔着。”
闵玧其默默取下两人共享的耳机，嘴角却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田柾国和温云舟已经相当熟悉，93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田柾国也不再九十度鞠躬了，只是眼睛亮亮地喊一声"玧其哥"在喊一句哥。
“有个消息！”田柾国喘着气，眼睛亮得惊人，“听说演员部要转来一个新练习生，叫金硕珍！”
温云舟挑眉：“演员部的？怎么转到我们爱豆部了？”
“不知道啊，但是南俊哥说他的简历挺厉害，建国大学电影专业的！”田柾国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而且号锡哥偷偷去看过了，说长得特别好看，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
温云舟被他的形容逗笑了：“那我们柾国岂不是要有竞争对手了？毕竟你可是我们现在的门面担当。”
田柾国顿时脸红了起来，嘟囔着：“我没想这个……”明明哥才是.......
闵玧其轻笑一声：“你们倒是打听得很全面。”
回到宿舍，郑号锡正在地板上拉伸，听到这个消息后坐起身来：“啊，硕珍哥？我知道他。上次在食堂偶然遇到过，确实很出众。”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性格好像也挺好的，有点四次元。”
金南俊从笔记本电脑后抬起头：“演员部转来的？那应该很有舞台经验了。什么时候过来？”
“说是下周，”田柾国抢着回答，“经纪人哥哥让我告诉你们，到时候要好好欢迎他。”
闵玧其，淡淡地说：“只要不是难相处的人就行。”他看了眼时间，“我去奶茶店”
温云舟自然地往他包里塞了瓶矿泉水，此时把包递给他：“别又忘记喝水。”
送走闵玧其后，温云舟拎起冰鞋准备去训练。田柾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像只可爱小狗。
“要去看我滑冰？”温云舟揉揉他的头发。
田柾国用力点头：“玧其哥说哥滑冰的时候特别好看，像会飞一样。”
冰场的冷气总是开得很足，温云舟在换鞋时打了个寒颤。田柾国乖乖坐在观众席第一排，怀里抱着温云舟的外套，像个小守护神。
因为是工作日，所以只有零星几个人，温云舟独自立在中央，一束冷光自上而下将他笼罩。德彪西的《月光》从耳机中流淌出来，每一个音符都像碎银般洒在冰面上。
他起滑时悄无声息，刀刃在冰面刻出流畅的弧线。修长的身形在冰面上拉出细长的影子，黑色训练服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他的眉毛在冰场上显出一种不同于平日的气质——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此刻凝着冷霜，原本温柔的眉眼被冰场的光照出几分锐利。
乐曲渐强时，他忽然提速，左前外刃深屈起跳——一个完美的阿克塞尔三周跳。高远度惊人，在空中旋转三周半后右后外刃落冰，滑出时带起一簇晶莹的冰屑。台上零星几个观众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田柾国更是眼睛都不带眨的看着哥哥
紧接着是一组高级三三连跳：后内点冰三周接后外结环三周。起跳干净利落，空中轴心收紧，落冰沉稳。每一个跳跃都精准地踩在乐曲的节拍上，仿佛冰刀与音乐有着无形的共鸣。
随后，音乐的间奏，他开始了旋转步法，联合旋转由蹲踞转为燕式，最后竟拉成了一个完美的贝尔曼。柔韧的腰身后弯，左腿从身后高高拉起，形成一个完整的环状。这个极度考验柔韧性的动作在他做来举重若轻，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像一朵在冰面上骤然绽放的花。
音乐渐缓，他的动作也慢下来。刀刃在冰面刻出细腻的接续步，用刃之深显示出惊人的控制力。最后一个姿态是单足直立，另一腿向后舒展，身体前倾与冰面平行。白色的雾气从他唇间逸出，长睫上结了细小的霜晶。
温云舟很喜欢这种极致的缺氧感，仿佛烦恼都能被甩在身后。他休息了一点，朝正在为他鼓掌的田柾国点点头，随后便开始练习后外点冰四周跳，这是他能碰到的最顶级的难度，他落地时却总是不够稳。
第五次摔在冰面上时，膝盖已经泛出青紫。温云舟趴在冰上喘气，听见看台上传来小小的惊呼。
“哥！没事吧？”
他抬起头，看见田柾国扒着栏杆，眼睛瞪得圆圆的。温云舟冲他笑笑，比了个放心手势，撑着膝盖站起身。
继续。起跳，旋转，落地。又一次摔倒。
汗水顺着睫毛滴落，在冰面上洇开小小的圆点。就在他准备再次起身时，一双熟悉的手伸到他面前。
“就知道你会摔。”闵玧其不知何时来了，还穿着奶茶店的制服，身上带着夜晚的凉气。
温云舟借力站起来，没有松开手，只是继续握着："怎么来了？不是要送外卖吗？"
“换班了。”闵玧其言简意赅，目光却落在他发青的膝盖上“逞强。”
田柾国小跑着送来毛巾和饮料，闵玧其自然地接过去，拧开瓶盖才递给温云舟。
“那个金硕珍，”闵玧其突然开口，“听说今天来公司了。”
温云舟挑眉：“见到了？”
远远看了一眼，“闵玧其低头帮他收拾冰鞋，"确实像号锡说的，长得很好。”
“有我好？”温云舟三分开玩笑的把自己的脸凑到闵玧其面前，被掐了一下脸颊肉。
回宿舍的路上，温云舟一瘸一拐地走着，轻轻倚靠在闵玧其身上，大半重量放到忙内身上。田柾国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听到的八卦，说什么哪个练习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那位硕珍哥去了录音室的一些琐事。
“我们是不是要变得厉害一点才行了？"田柾国突然担忧地问，“新哥哥这么优秀...”
温云舟笑起来，伸手揽住小少年的肩膀：“柾国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你看玧其哥，”他故意压低声音，“成绩单上一片红色，可是音乐的时候很多人都比不上他。”
闵玧其冷哼一声，耳尖却悄悄红了。
宿舍楼下，金南俊和郑号锡正坐在台阶上吃泡面。看见他们回来，金南俊急忙站起来：“玧其哥，有个旋律怎么都处理不好...”
闵玧其点点头，很自然地把温云舟往怀里带了带：“先上去再说。”
郑号锡注意到温云舟的腿，皱起眉："又摔了？药箱在我那里，等下拿来给你。"
温云舟心里一暖，刚要道谢，就听见金泰亨的声音从一边传来：“哥！晚餐买多了，快来吃！”
洗完澡后，温云舟瘫在闵玧其床上看他修改乐谱。台灯在闵玧其脸上投下长长的睫毛阴影，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这里”温云舟突然指着某个小节，"如果用降调会不会好一点？"
闵玧其试了试，眼睛微微亮起来：“你怎么想到的？”
“不知道”温云舟把头靠在他腿上，“可能就是直觉。”
“你今天肩膀疼吗？”
闵玧其摇摇头
夜深了，宿舍渐渐安静下来。田柾国和金泰亨倒在床上睡着了，金南俊还在修改歌词，郑号锡对着视频练习新的舞蹈动作。
温云舟看着窗外首尔的夜景，突然轻声说：“有时候真怕追不上自己的梦想。”
闵玧其停下手中的笔，没有抬头：“那就跑得快一点。”
“摔疼了呢？”
“我会拉你起来。”闵玧其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眼神在夜色中温柔得不可思议，“就像今天一样。”
温云舟笑起来，把冰凉的脚塞进闵玧其的睡衣下摆，如愿以偿地听到对方的抱怨声。
星光从窗户溜进来，轻轻落在少年们交握的手上。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这些人在身边，温云舟想，他就能一直走下去。
哪怕摔倒了，也会有人伸出手来。
就像他们一直和对方做的那样。
交心就是妙，甜甜的[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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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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