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1家开门的是小女孩宋婕，说话十分有礼貌，“警安大人好，请进——”
骆桐下意识地夹起嗓子，“妳好啊，妈妈在家吗？”
“嗯！她在看电视。”小女孩蹦蹦跳跳进了门。
死者隔壁的D1才是真正的温馨美好，不过屋内说话的声音总是有一些闷闷的，于是，林妍走到墙边敲了敲墙。
“小婕，是谁来了？”边说宋雯边转过头，看到几人后立刻紧张地站起身，“警安大人——”
林妍环视着屋内的装修，“全屋做了隔音？”虽是询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上来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搞得宋雯不知所向，只能点头。
池媖双手插兜在D1家里到处乱逛，宋婕跟在她的身后也学得像模像样。
“说说吧，关于妳隔壁的田浩浩。”骆桐已经拿起笔摊开了笔记。
“自从牠搬来这里，牠就没下过楼，甚至没出过门。”
林妍问到：“妳是怎么确定的？”
“没安装隔音前，隔壁开个门娥家就能听见，每次都是开个门就关上。还有每周六牠家会有一个男人来，两个人大吵一架后，男人的手里总会提着好几包的垃圾。一年多了，娥就没见过隔壁那男人的正脸。”
“还有，牠很……奇怪。”宋雯紧张地摩挲着手指头，郑重地点了点头，“对。就是很奇怪。牠搬过来一个月左右，就开始爱放摇滚音乐，特别吵，楼上楼下都投诉牠，但每次牠放的时间也不长，也就半个小时左右。”
“妳还能记得牠什么时间放过摇滚音乐吗？”骆桐翻到一张空白的笔记。
宋雯摇了摇头，“牠放的时间不固定，总是突然就开始放，娥只记得最近的一次是前天晚上七点左右。”
前天晚上，又是25号！又是7点左右！
阳台上，池媖正伸出头探出窗外，最近出了命案，施工也停了，只留下了粉刷了一半的墙体，天空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看来今晚定会有场暴雨要下。
角落里的小狗看见陌生人池媖后一直狂叫，宋婕就蹲下去将小狗从笼子里它抱了出来，摸着狗狗的头不断安慰着。
池媖这才看到狗笼上竟然安装了监控，“监控为什么要安装在这里？”
宋婕哼了一声，撇着嘴，“隔壁的坏男人说狗狗很吵，就给狗狗扔已经坏掉的食物，狗狗差一点就死了。”
池媖看着还算崭新的窗户，栏杆封在窗户里面，又掏出手机对比着手机上的户型图，“所以就把阳台封起来了，对吗？”
“嗯。不过妈妈说狗狗以后就彻底安全了。”
池媖再回屋，林妍和骆桐已经问完了，正等着池媖回来。
手里拿着已经拔了电线的监控，池媖朝宋雯解释着，“娥们需要把监控带回去。”
————
三人一身疲惫回到了警安局，刚推开办公室的门，温荷就跑到池媖面前，“部长，娥又重新看了一遍监控。”
池媖将包里的监控拿出来，“娥也有东西交给你。”
“怎么又是监控啊。”温荷随口抱怨了一句，但还是没忘了正事，“娥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是外卖员。”
池媖疑惑，“嗯，然后呢？”
看着池媖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温荷了然，“部长，妳是不是没看消息。娥已经发到群里了啊——”
“抱歉。娥没看手机。”池媖立刻掏出手机。
弹窗显示未读消息99＋
温荷将资料放到池媖手中，“算了。妳直接去审讯室吧，就是有个男外卖员，案发当天给死者送东西送了四十多分钟。人娥已经给妳找来了，消息妳去审讯室的路上看。”
“林妍，一起去。”
被池媖叫到名字的林妍刚想休息一会儿……
池媖和林妍刚离开，骆桐划着椅子立刻凑到温荷身边，“可以啊，娥不在，妳都会用那套人脸识别的设备了。”
“切~”温荷不屑地冷哼一声，“别忘了娥可是计算机大姥，找个人也是轻轻松松的事。”
“再说了，谁稀罕用妳的设备啊，那么难用。”
“哦哦。”骆桐耸了耸肩，“回头娥教妳啊，大姥。”
————
审讯室里，外卖员坐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看到人。
来的路上，二人已经看过温荷给池媖发的消息，25日晚6：42分外卖员上电梯给死者送外卖，直到晚7：20分才再次出现在电梯里。
外卖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男人，名叫张帅帅，长得又高又瘦，还是个模特公司的签约男模特。
林妍将死者的照片甩到张帅帅面前的桌子上，“认识牠吗？”
只看了一眼，张帅帅就猛摇着头，“不认识不认识。警安，我还有好多工作呢，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走。”
“你实话实说，就能趁早走。”林妍拿起两张电梯监控的图片放到张帅帅面前，“前日晚上，七点，惠民小区三栋D2，安全套，你送的。”
林妍笑容轻蔑，眼神里像是裹着刀子，“现在想起来了吗？”
“嗯嗯嗯。”
“四十分钟的外卖，怎么送这么久？”说完，林妍就安静地盯着张帅帅的眼睛。
张帅帅偏过头，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实话，“就是……那个啊。”
“ ‘那个’是什么！”池媖的耐心十分有限，猛地一拍桌子，“抓紧说清楚。”
这下，张帅帅吓得更不敢出声。
“张帅帅，你可以选择不说，娥这就打电话让你的老板来接你。”林妍故作遗憾，“要是公司知道你接私活的话……”
“我说我说，那个时间段里，我和大哥在做。”说完，张帅帅就将脸捂了起来。
二人也是实在没想到。
“你怎么会同意的？怎么说好的？”林妍实在是想不通原委。
“外卖软件上可以选择的。”
“示范一遍。”
张帅帅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一款市面上很常见的外卖软件，随便下了一单，找到备注栏，“先选择#外卖小哥#，再选择#大哥和小哥#，两个标签一定要同时选。”接着便跳转到另一个页面，“选‘职业’-‘模特’或者点开‘口碑最好’，第一个就是我。”
林妍看到，张帅帅的好评已经有三百多条，默认好评更是已经超过五百条。
“解释一下‘小哥’和‘大哥’的意思。”林妍的接受能力还算可以，现在的心情已经彻底平复。
“‘外卖小哥’就是给卖身加个正经的职业；‘小哥’就是我这种出卖身体的人；‘大哥’就是光顾我们这些小哥生意的爷。”
池媖紧蹙着眉，面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25号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说！”
“送安全套，进了门大哥就开始放摇滚音乐，然后我们就开始做，大哥舔我，还让我叫出声，结果真到做了，大哥也就坚持了三分钟。大哥说这不是牠的真实实力，让我……”
“停！”池媖实在不能接受这些“污言秽语”，感觉再多听一秒就会脏了她的耳朵，胃里泛起一阵翻江倒海，池媖直接夺门而出。
“继续说——”林妍板着一张脸。
“大哥就是不行，最后算钱的时候，大哥还觉得一千块太贵了。我让牠给我写个五星好评，给牠免了二百五十块。”
“你临走前，田浩浩有没有什么异样？”
张帅帅想起，结束时大哥拿起手机就开始破口大骂，“牠放的音乐声音很大，好像被投诉了，大哥很生气，一直在骂人。”
和询问的证词都能对得上。
“警安，我能走了吗？”张帅帅的订单都快超时了，牠心急得不行。
林妍用座机打了个电话，“进来两个人。”
审讯室门口的两位警安推门而入，林妍递了个眼神给二人，警安心领神会，一个将张帅帅按住，一个掏出腰间的手铐将张帅帅的手铐上。
“怎么回事？不是要放我走吗？”张帅帅使劲挣扎着。
“别走了，你犯了卖丨淫丨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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