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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后生枕七珍,错金银

“金石犹销铄,风霜无久质。”引自《长歌行》

(第一视角)

我是当朝宰相之子,姜淡竹。

出身高贵,由正房所出,是姜氏唯一的嫡子。

权贵地位,我生来一应俱有,却名不正言不顺。

母亲是当朝长公主,无上荣光,可她不是我的生母。

这位长公主,是我父亲的正妻,贤明大义,端庄明艳,却被父亲受宠的小妾害得无法生育,后来圣上大怒,将父亲贬为了四品官。

小妾处以极刑,以人彘之刑。

后长公主求情,父亲终得复回原官职。

然而好景不长,长公主最后暴毙而亡,圣上大怒,却始终查不出凶手是谁。

举国悲鸣,直到丧期过后。

父亲随圣上游访民间,二人都对平民之女莫飒飒一见钟情。

莫飒飒容颜绝色,性情温和体贴,通琵琶月琴等多艺。

她深受圣上宠爱,本以为会进宫侍奉,伴君左右,却败在贱民的身份上。

她比寻常平民还低上一等,于她而言,温饱都是问题。

因而莫飒飒大字不识几个,更无法陪同圣上赏诗作赋,对酒当歌,吟叹人生几何。

不久圣上便厌弃了她,而父亲与她,却是两情相悦。

就在他们来往期间,父亲却发现莫飒飒怀了身孕,并且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当今圣上,还是他。

圣上得知此事,他的做法却更像是作证了事实一般。

他下旨将莫飒飒嫁与了我父亲,做续弦,却有一个要求。

生子,归于长公主名下;为女,则记为莫氏所出。

莫飒飒闻言昏晕过去,再睁开双眼时,就是她身怀六甲,顶着大肚子踏进了姜府大门。

因圣上此举,父亲始终心有芥蒂,耿耿于怀。

父亲觉得这个孩子是皇帝的,皇帝却笃定这个孩子并不是真龙之子。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既为臣下,君要你认,又能如何?

欲辩真假,谁又敢真的向皇帝索要其血,滴血认亲?可笑得很。

不知真假,若知真假,也只好认栽。

莫飒飒入府后,受尽冷眼,人们嘲笑她大字不识,胸无点墨,何况腹中之子,生父不详。

他们夸耀,是姜宰相菩萨心肠,特请莫氏来姜府当摆设花瓶的。

莫飒飒进门多月,父亲不曾前去看望过,直到莫飒飒临产,也没去看望过一次。

我出生是为嫡子,却也不被父亲看重,更无宠爱可言,与生母不能相见。

父亲的后院妻妾成群,贵妾小妾通房数不胜数。

今日这个滑胎,明日这个无法生育,后日这个死于非命,后院宅斗不断,我厌倦了这种生活。

我自出身,就被冠于“野种”的头衔,无法摒弃。

我对名上的母亲,生我的母亲,都没有太大的印象,太深的感情。

一个死于被害,一个不受宠,生母观完我行抓阄礼时,就被秘密处置了。

这是在姜府侍候多年的嬷嬷告诉我的,她说莫氏死时安详,双眼紧闭着。

她说莫氏看完我的最后一面后,嘴角一直扬着微笑。

嬷嬷说,莫氏是个好女子,不争不抢,踏踏实实,从未害人。

就是性格软弱了一些,希望我没有随到她这一点。

我十岁那样,清明时节,我被嬷嬷偷偷带出了府外,却不想隔壁的何家妹妹也跟了上来。

嬷嬷看到来人大惊,我却告诉嬷嬷,不用怕,她是站在我这边的。

嬷嬷听了我的话,大喜,调侃我小小年纪就有女子死心塌地愿意跟从我。

我还记得我当时说道,“嬷嬷,可是夫妻就是这样呀,同出同归,多好呀!何家妹妹一直跟着我,可我也乐意被她跟着,换做其他人,我还就不要!”

嬷嬷听了我的话,摸了摸我的头,一脸欣慰,随后叫来了何家妹妹,她叫何怜。

我们一齐跪下,祭拜我的生母。

她一口一个“姜哥哥”,跟着我跪下又起身。

十岁那年,我就牵着她的小手,一同见了我的生母。

京州很是繁华,我却不曾有余心赏玩。

我尝遍人世冷暖,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至此我不愿与人打交道。

而唯一能与我交谈的,令我开心的,是自小与我一起长大的何氏小姐何怜,也是我的何家妹妹。

我们嬉笑着,一同长大,我们性格互补,她活泼而我相反。

我们常常吟诗作赋,弹琴作谱,上谈国家治理大道,下谈管理内外院之计。

农业,水利,商道……我们讲得头头是道。

可谓我左她右,青梅竹马,情随日涨,日久生情。

幸而两家交好,我们自小就定下了婚约,四下无人时,我曾自己发誓,此生我姜淡竹,只钟爱何怜一人。

若我是那高座之主,我必许她一人,六宫无妃。

可我不是高堂座上之主,我为臣下,亦可许她后院无她芳。

整个桃园,仅开她这朵独一无二的桃花。

我们互赠信物,视为定情之物。

我将亲手做的竹簪赠与她,她收到后大喜,托人捎信给我,说她很是喜欢,似乎这件信物与我的名字有所关联。

我打趣她我的本意并没有这个意思,被她这么一说,这支竹簪反而被赋予上了不同的意味。

我们采莲游园,于亭中对诗。

途中她微微一笑,就往山上的木屋走去。

她令我留在原地等待片刻,就能见到她赠与我的神秘信物。

我等着等着,却等来了山上起火的消息,当时的我脑子一空,无法冷静下来,我十分畏惧失去的感觉。

我跑进了起火的木屋,救出了她,却烧伤了整个后背。

往后每当靠近生火之地,我的后背都会伤痛不止,可谓水火不相容。

她无比自责,她看着我的后背,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不想再看到她伤心的模样,我鬼使神差般,轻吻了她的额头。

她一楞,反应过来之后,回吻了我,蜻蜓点水般。

我只感受到软乎乎的触觉,啄在我的嘴唇上,我更是当场楞在原地,像女子见了情郎般,脸色不觉发红。

十五岁那年,我吻了久居在心上的小青梅。

哪里还感受得到后背的灼烧感,只觉,心里软绵绵,甜滋滋的。

行冠礼那年,父亲难得对我一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淡竹,我姜氏有你真是大幸。”

这么一句,这么一笑,却让我觉得好生可怕。

那不是欣慰,更不是期望。

而是那种看向鱼饵时,势在必得,那种得意的笑。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也许人人难逃其命,我厌倦后院的勾心斗角,官场的尔虞我诈,却被世道的不公所害。

我自问无愧天地,于是我紧闭双眼,不愿看世人为了权势地位钱财互相残杀的模样,却被卷入其中。

睁开双眼,一个黑暗的世界朝我招手。

我被父亲送进宫中,做了太子少师,位及从一品。

忽然成为虚设的高官,我惶恐这个变故。

我被送入宫中多月,与宫外音信全断,我不知道何怜的任何消息。

直到我们的婚期愈来愈近,我才知道父亲真正的目的,他的最终目的终是要推翻这个朝代,自己上位。

而我,宰相之子,却是那枚可有可无的棋子。

可我只在意与她成婚在即。

就在这个时候,却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圣上特召我觐见,我入殿朝拜,他却开口要将镇国公主下嫁与我,我不断推辞,不愿尚公主,可他似乎意已决。

我再次抗拒,我言,我有正妻何氏女。

圣上不听我箴言,亲赐圣旨,旨上宣:若何氏肯退婚,赏金万两;若何氏不肯,当今圣上宽容,公主大义,愿许何氏平妻之位,以此共结金兰之好。

去他的金兰之好,令人作呕!

圣上下令次月完婚,特令何氏,虽许为平妻之位,但仍不可开大门迎过府,只开侧门迎侯。

我手握圣旨,心灰意冷,却无可奈何。

我紧握拳头,将怒气发泄在朱墙上。

片刻,手上血迹斑斑,我靠在朱墙上,身子却慢慢滑下。

朱墙的另一面,隔着我的所思人。

我无法想象,更无法接受,圣旨到了何府,她伤心流泪的模样。

我一生都无法忏悔之罪,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他的帮凶。

我按照往常出入东宫,未曾入殿,就被守卫擒拿住。

“姜少师,谋害太子,你可认罪?”

一刹那,耳边传来轰轰的雷声,太子暴毙身亡,而我成了凶手。

正欲开口辩解,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皇帝驾崩!宰相谋反!”

一时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宫中大乱,人们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四处乱窜。

我来不及细想父亲的计谋,就趁着宫乱跑出宫门。

不曾想,刚出城外,就被人打晕。

待我醒来后,已是三月后,世道却还是那个世道。

一位老者走了进来,告诉我是他打晕了我,他说他等我这一天,已经等了五年。

他说我与佛有缘,与他也是有缘人。

他说红尘的规则运作还是照常,当今圣上并未归天,圣上技高一筹,识破宰相之计。

如今的宰相,已成为了一缕亡魂罢。

而我,宰相之子,罪无可恕,其罪有三。

谋杀太子,是为其一。

抗旨拒婚,是为其二。

参与其中,协助其父,是为罪三。

桩桩件件,都当处以极刑,于是圣上下令诛之。

封锁京城,全城通缉,却找不到我的身影。

老者摸着胡须笑了笑,“你可以随老衲走,剃度出家,从此红尘纷扰诸事,与你无关。”

他顿了顿,“又或者舍弃这段佛缘,老衲送你回去,可你此后身背罪臣之子的身份??????”

我低下了头,脑海中浮现出种种我不愿再看到的景象。

世道不公,女子困于后院,无法如同男子般大展鸿图。

为了生存,勾心斗角,害人子嗣,却都只是为了夫君的宠爱。

这夫君的宠爱多数女子并不想要,他们大多数不过是被强占而来。

他们要的,不过是那一丝的生存希望。

前朝的尔虞我诈,阴谋算计,争名夺利,循环反复。

男女殊遇之差,诸多不公,而我却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甚至自身沦为棋子,却不知棋局险恶,不曾沾血的双手也成为相助他人杀人的刀。

我不忍再看,“我愿跟随你走。”我的内心不断叫嚣着,代替我做出了选择,可我心中却唯独浮现何怜一人。

“好,自此我便是你的师父,你为我灵济寺座下弟子,法号为师便赐你‘净音’二字,愿你摒弃干扰你的任何声音,净化自己的内心,修正养道。”

“净音,叩谢师父。”我对着眼前的老者,我的师父,行了叩拜大礼。

他许我起身,自此世上再无姜氏淡竹,只有灵济净音。

终此一生,我未曾对不起何人,但我还是负了她一人。

我在灵济寺中不到三年,便成了师父的亲传弟子,他对我寄予厚望,我都知晓。

这两三年的光阴过的很快,近日多雨,寺中没有桃花园,堂前却有一颗杏花树。

我的心境已经不起任何波澜,再听到外界之声,只觉得既不吵闹,也不悦耳。

每每于檐下观雨,却总是觉得心中有种温暖还未散去。

如果能有一天,我们能同在这檐下躲雨,再到石像前的荷花池里赏鱼可好。

也许我们的缘分还未到头,多年前心中所愿,竟都成了真。

前日与你种种,皆是我做梦心中所想。

如今身份有别,我不能与你一同檐下躲雨,更不能像从前,与你携手游园,吟诗作画。

如今只能在你低头看向池中时,默默地看向你一眼。

四下无人,入目皆是你。

何怜,莫要等我。

净音怎敢倾听,你的弦外之音。

是为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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