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说过最初的狂热会过去。
但是，
他没听说过，
狂热后面会是更绵稠的亲密。
原来，
亲密比狂热更难克制，因为它无孔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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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事情就是需要曾经的分家大少爷亲自去做，虽然他现在是主家Kinn少爷的手下。又因为他只是个手下，理所当然地勤勉。
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Vegas和Pete日夜颠倒、连续奔走。这天在夜色中到家、能有一会儿夜间的睡眠，是很难得了。
Pete已经特别疲倦，他径直走到卧室，直挺挺扑倒在床上。还是那句“我看好你、这件事只有交给你才能做成…”，只不过这次Kinn少爷不是对他说的，这次的对象换成了Vegas。
Pete的脸埋在床单里，闭着眼睛，穿着沾着各种混乱气味的衣裤、穿着皮鞋……
呼吸都没力气的Pete竟然有力气在床单里笑了：他想到Vegas的洁癖。Vegas从来不穿“受外界污染”的衣服沾他和Pete的床，无论什么情况，但他却完全接受Pete穿任何东西躺着、放任何东西在床上。
Pete觉得自己的鞋子正在被解下来，接着是袜子…动作很轻巧，是Vegas。这也很平常，Pete一动不动。
Pete闭着眼睛，他被解去了上衣、长裤，他心安理得地躺着、一动不动，这很平常。最后，他被松松地覆在被子里，“你不要去洗漱了、就这样睡吧，我帮你拿毛巾简单擦洗一下”，Pete的头发被拨开、轻轻的语音拂到脸上。“啊，不行，我想冲凉”，Pete立刻挣扎着爬起来，这太□□了，不行。
□□的，不是Vegas，Pete知道Vegas为自己做这些不会想到一点**。有问题的是Pete自己，是他受不了这个提议：对疲倦的自己Vegas从不会多想，但对在耳边轻言细语的Vegas自己会想法太多。
站在浴室的花洒下，Pete晕乎乎的，要不是怕Vegas的轻声细语，他现在应该已经睡沉了。Pete过去听别人说最初的狂热都会过去，但他没听说过狂热后面会是更绵稠的亲密，亲密比狂热更难克制，因为它无孔不入…
Pete听见浴室外间窸窸窣窣响动，是Vegas也要进来淋浴。“Vegas”，Pete急忙拉开隔间门。
“嗯？”
“你能去厨房随便找一瓶红酒，帮我热热地烧一杯拿来吗，我想喝了好睡一些”，Pete说得似模似样：“放两片水果，什么水果都行”。
“好，马上就好”，Vegas像收到圣喻一样套上脱了一半的上衣转身就出去了。
Pete刚松一口气，Vegas又转回来：“那个…”
“什么水果都行”，Pete抢先说。
“好，很快”
听见外面卧室门的关合声，Pete迅速结束淋浴、穿好睡衣、帮Vegas准备洗漱的东西好让他回来能省点事。Vegas这些天比自己辛苦，Pete最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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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年前，这家酒吧，分家继承人是可以出入的。但现在这里已经是“敌营”，原本中立的酒吧主人，正式依附了一个小家族。
分家做为不大不小的一只势力平衡了地下生态系统，就算有狮王在，但狼有狼的地盘、鬣狗有鬣狗的空间。如今狮王一家独大，原本不相往来的小兽们，不能依附狮王的就啸聚抱团起来，惊恐让它们凶招毕出。
Vegas少爷独自进来，跟他来的只有一部车，停在酒吧门口。
酒吧大厅正常营业、客人不多不少。Vegas少爷精心打扮、心情不错，好像约他的是个情人。前分家继承人、现主家头目，这样走进来，可见Kinn少爷也怕了困兽发疯，这对等在里面的人来说，已经是一个胜局。
Vegas晃到吧台，自顾自掏出随身物品排在台上：钱包、一只折纸青蛙、一只迷你小黄鸭、半包香烟、一只小打火机，没了。清空口袋的少爷举起双手，上来三个老手搜了三次身，没问题。
被放行的Vegas少爷并不着急进小厅，他靠在吧台上瞄看小调酒师：“It seams there's something strong here…”
“伏特加”，小调酒师职业假笑：“最strong的肯定是伏特加，先生”。
眼睛只盯着调酒师的Vegas少爷说他只要“The strongest one”，最后他得到了一支70度的伏特加。
Vegas又把那半包烟和打火机收回口袋，其他东西依然排在那，众人猜他这是心思分了不少在吧台后面的人儿上吧。
提着一瓶伏特加的Vegas一进小厅，这次是酒吧主人上来搜身：只有半包香烟和一只打火机。“失礼了，Vegas少爷”，世事变迁，小人物身不由己。
“你我现在都是别人的手下，我能理解你，放心吧”，Vegas少爷特别善于盯着人的眼睛说话，语言和眼神总能一样真诚。
约Kinn少爷的堂弟见面的小家主，放松地坐着，从Vegas进门一举一动都从显示屏上直播了过来。今天双方的安全是酒吧主人担保的。
“Kinn少爷很尊重您，他常说，现在跟着您的人如果想转投他一定会被接受的，但他们却选择您”，Vegas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看酒吧主人：“就很说明您的为人”
“Vegas少爷不会是专程来挖我墙角的吧”，小家主倒是转头盯着酒吧主人。
“正好相反，Kinn家主派我转达他的心里话”，Vegas把伏特加随手放在宾主之间的桌上：“他希望能跟您和平共处”，小家主开始坐正盯着Vegas，“他知道，万一您出问题，接替的会是您弟弟。令弟是不会信任新投奔您的势力的，大家都知道他疑心很重”，Vegas忽然转头盯着酒吧主人：“他一定会清理门户、血流成河、宁可错杀…”
忽然！Vegas抓起伏特加猛地敲掉瓶颈！一跃而起！
“哗”地一下，Vegas以上泻下把整瓶伏特加倾在对面坐着的人头上，跟70度烈酒同时落下的是点燃的打火机！！
“你现在可以选择跟谁，Kinn少爷、还是这个倒霉鬼的弟弟”，Vegas双手举起，顶在他头上的是酒吧主人的枪口，凄厉挣扎在他身后的是人形火球…“对了，选择要尽快，Kinn少爷的人已经在街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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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gas少爷跟酒吧主人并肩走出小厅，提着灭火器的人们跟他们逆向而行赶进厅去，厅内有烟火但静寂无声。
路过吧台时，Vegas少爷回身拣出依然排在那里的迷你小黄鸭，笑了：“差点忘了它，这是我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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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gas刚踏出酒吧门，早被等在门边的Pete一把拉到身后、带他退进车里。车离开得一路顺畅，控制住前后街口的已经是Kinn的人了。
Pete调亮顶灯，Vegas右侧脸颊上有几星黑褐色的小点，“觉得疼吗”，Pete凑近了看。Vegas看见Pete的眼睛就在自己眼前，琥珀色的瞳孔晃得他头晕。
“一定是刚刚被火星溅到了”，Pete心疼地用右手捧着Vegas的脸颊，左手的指尖试着碰那小点…好像那是天大的伤口。
那小点点一碰就掉了，原来只是灰星。
“还好不是烫伤”，其实这一点点灰星只是Pete情绪的借口。这些天Vegas日夜奔波又只身犯险，Pete的心疼找不到出口，他能明显地觉察出自己面对Kinn少爷、甚至Porsche时几乎快失去好脾气，在那些人眼里，他的Vegas仿佛是钢筋铁骨、怎么指使都没问题。
Pete又仔细查看一遍，他的Vegas毫发无损。
Vegas怎么可能是钢筋铁骨，Pete的Vegas明明特别敏感。Pete从小在男人群里长大，他太知道男人们会怎样描述、怎样诅咒、怎样开玩笑…但他的Vegas完全不是那样，Vegas异常安静、异常专注，他紧紧地贴在颈边、克制自己的呼吸、一声不出…甚至，有时候会把泪水留在枕上。Pete知道，如果这个家伙开口，自己什么都由着他的，但是，他的Vegas从来不会开口要求任何东西、他只会安静地一声不出…
想到这，Pete没办法放开捧着Vegas面颊的手，他当然下过最大的决心护着手心里的这个人，但窗外的世界从来不由人… …这家该死的酒吧为什么离家这么远呢，为什么还不到家？
（本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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