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篇
又是两年相处,我渐渐发现我已经满眼是九师兄。
即使他身上有很多疑点,即使他瞒着我很多事情,我也想护他周全,我也开始了我的登塔。
先是三师兄,四师兄,而后是七师兄,二师兄......师兄弟们相继死在登塔比试中,我们一家人逐渐散没了。
转眼间,两年的登塔之旅来到了尽头,到这时,也轮到了我说再见了。
我舍不得和九师兄分开,可我不能以一己私利将九师兄留在这个本不是他的世界,留在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
香燃灭了,我闭上了眼,叫了声“子瞻”,可惜子瞻听不见。
倘若有来世就好了,我想早些遇见子瞻......
苏子瞻篇
塔顶有着一个寝殿,比天尊所住的还要富丽堂皇。门前站着一个人。
我走进说:“你是塔人吗?”
他向我行礼,缓缓开口道:“是,天尊大人。接下来将有我引路,带您熟悉塔顶。”
“不用,告诉我怎么实现我的愿望,我现在就要实现。”见他没什么反应,我又加了一句:“只能实现一个愿望吗?”
塔人开口道:“九塔不会实现愿望。”
“不会实现?!骗谁呢?那大家登塔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实现一切愿望吗?”我质问道。
塔人解释说:“谣传罢了,九塔从未说过能实现愿望。”
“好一个从未说过,那也从未解释过不能实现一切愿望啊!我登上了塔顶,失去了所有,现在你告诉我什么也实现不了!”我近乎疯狂的摇晃着塔人。
他眼中无神,和其他塔人一模一样,始终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待世间万物。
我疯狂的砸了所有的东西,我什么也没了,除了这偌大的宫殿,和一层盖一层的伤口,无尽的疲惫,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家人,爱人,友人都没了。
我拔出我的战魂剑,这东西号称能斩断所有。
我架在了脖子上,就此结束吧。
濒死之际,我从战魂剑的反光中看见了十一,哥哥,爸妈,和其他逝去的人,他们向我招手,我回应道:“我来了。”
可等再次睁开眼,我来到的不是地府,还是这个宫殿,我眼前不是我爱的人,而是那个塔人。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刀口,也消失了。我感应着我的灵力也在慢慢恢复。
我问:“我为什么没死?”
塔人回答:“登上塔顶会获得永生,第一次死后复生便不会再老去。这就是九塔的恩泽。”
“去你妈的恩泽!”我喊道。
我要永生吗?永生在这个孤独的世界吗?
我的哭声越发的大,到最后我已经流不出了泪,我的哭也渐渐变成了笑,笑我自己想当然,笑我自己执念太多,笑这九塔玩弄人心,笑这世上和我一样被玩弄在其中。
我把自己关了很久,不用吃东西,不用睡觉,反正无论怎么死都会复生。
我脑海中回忆着过往的一切,回忆着一路来的喜怒哀乐,一遍又一遍,假装他们都还在,假装这里不是我一个人。
直到我回忆起哥哥给我的玉佩。
哥哥在东南荒张府给我的,他说:“张府公子张文昌给了我,现在我交给你吧。别小看了这个玉佩,它能保命。”
“我不要,人家给你的,你为什么不收着,即使你不喜欢他,也不能践踏了他的心意。”我说。
哥哥执意塞给我,他说:“我有一个,是师父给的。这个就给你吧。本来我也不想收的,可张文昌说他看见玉佩就会想到我,为了忘了我,索性让玉佩随我一起离开。”
我收下了玉佩,可没有戴玉的喜欢,既然说着这玉佩能保命,我转赠给了十一,图个好运气。
本是想着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呢。这么一想十一一直佩戴着那个玉佩,倘若它真的能保命,十一说不定还活着。哥哥也佩戴着它,哥哥可能也还活着。
我急忙跑出宫殿,可好久没吃东西,脚一软就倒下了,磕破了头,眼神逐渐迷离,看来要死了。找十一和哥哥只能等再次醒来了。我边想边闭上了眼,迎接着我的又一次死亡。
活过来后,我将天尊之位交由子美代劳,自己离开九塔找寻他们。哥哥说过玉佩是天尊给的,天尊总不能给个普通的玉佩说能保命吧,所以他们一定还活着,一定活着,我不去设想他们死了的情况。
只要我相信,他们就还活着。
不知找了多久,走了多远,我在街上见到了一个背影很像十一的人,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我觉得我找到了。
虽然每次都是认错,可我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机会,我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真的是十一。
我紧紧抱住了他,抱住了我的全世界。
十一也搂紧了我。
我们抱了很久,才开始说话。我问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十一说:“我没想到自己会复活,以为你回你的世界了。想着离开九塔,想着忘了你,能少些思念。”
“不准,不准忘了我。我找你找了好久,你走的好远,远到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我说着说着就哭了,我不敢想象我找不到十一会是怎样。
十一亲了我的额头,说:“我的错,今后不会让你再找我了。我们永远在一起。”
“嗯。”说完我看见他也红了眼眶,十一也没想到我还会出现在他面前,这次换我主动吻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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