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得清宁殿,远远看见莺莺燕燕一群小宫娥簇拥着一个锦衣少年,端的是唇红齿白,灵气逼人。
啧,杨玉琳心下赞叹,好一个俊俏少年郎,索性袖手立在清宁殿外,好整以暇观赏起来。
似是有所察觉,那少年郎抬眼望过来,见是杨玉琳,脚下打个顿,旋即调转方向,直奔杨玉琳而来。
只片刻,人已欺到眼前,自腰间抽出一条白蟒软鞭,呼啦作响,直往杨玉琳脸上甩。
傅达礼早抢在身前,劈手夺了,少年郎身量不足,到底力弱,百般挣脱不开,脸上白一阵红一阵,颜色倒是十分鲜妍。
良辅一边往杨玉琳身后躲担心鞭子不长眼误伤了自己,一边看着好戏心下难掩雀跃说了句:“来者不善啊!”
心知他委实指望不上,杨玉琳把目光看向了乌苏。
乌苏最是伶俐,凑到杨玉琳身边,声音压得低低的,细细说给他听。
“那是清浚王,皇上胞弟,年方十三,最是骄纵不羁,平日里无事就要生衅的,一向横行宫中,无人敢管。”
“清浚王年岁小,黏皇上黏得着实紧,可自打国师大人进宫以来,就独得皇上恩宠,整整霸占了皇上三个月啊!”
“清浚王便觉得自己受了兄长冷落,和国师大人一向不对付的。”
杨玉琳很快捕捉到重点,他不可置信地、颤颤巍巍地、弱声弱气地问了句:“什么叫独得皇上……恩宠?你是说,我,我这三个月,难道…难道和皇上…”
乌苏眨巴眨巴眼睛:“和皇上什么?”
杨玉琳吞吞吐吐语焉不详,乌苏却不再追究,只满心忧虑地叮嘱着。
“总之来者不善,这三个月,只要皇上一和国师大人谈经论道寻欢作乐,清浚王就要想着法儿地折腾国师大人。”
“前两天趁着皇上不在竟还在国师大人的松仁酪里下巴豆!若不是皇上英明早把国师大人安置在了清宁殿,还不知道会被明里暗里害成什么样呢!”
被乌苏用得乱七八糟的成语暂且忽略不计,杨玉琳听得分明,心里的大石头这才落了地,彻底安下心来。
傅达礼拽着软鞭不撒手,景福行争着一口气拼命挣,挣了又挣还是挣不开,宫娥们早乱作一团。
景福行原只是打清宁殿路过,不料抬眼就看见杨玉琳抄着手睨着自己,那副慵懒散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简直看了就来气!想也没想鞭子就甩出去了,不料在傅达礼手上折了个十足十。
再一看杨玉琳,好家伙,又抄起手看好戏呢!
景福行脸都气歪了,腾出空着的那只手,指着杨玉琳的鼻子喝到:“杨玉琳!你这个懦夫!有本事跟我单挑!”
杨玉琳听见自己被点名了,低头端详了一番自己的细胳膊细腿,一脸惊诧地反问:“你看我像是有本事的样子么?”
景福行心里出离了愤怒,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逗够了景福行,杨玉琳终于发了善心:“清浚王殿下,我数到三,小达子就撒手,你可仔细别栽一跤。”
景福行气得神智不清,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们…”
正听得一声“三”,傅达礼撒了手。
景福行光顾着气,没顾上收力,摔出去滚了个骨碌,这下,小宫娥们纵是百般按捺也都还是掌不住笑出声来。
景福行又羞又恼,脸红得滴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抡着鞭子就要和杨玉琳拼命!丢人,太丢人了!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有机灵的宫娥见势不妙忙温声相劝:“殿下,向先生在书房久候,安亲王怕是要不高兴呢。”
向子期素有才名,是近年来王侯公子附庸风雅争相招揽的对象,他却孤傲得很,一概不理,半点结交权贵的心思也无。
安亲王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竟把他请进宫里来讲学,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景福行怎么舍得不去凑个热闹。
脑子里思来想去,终究决定暂且罢手,狠瞪了杨玉琳几眼,忿恨不平:“杨玉琳,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杨玉琳神游天外,充耳不闻,默然半晌,最后突然说了句:“眉目含情,真是俊俏得紧。”
傅达礼:“……”
看着杨玉琳一醒过来就直接调戏了景福行,且眼看着是完胜,一副行有余力的样子……
良辅幽然开口:“我几乎要疑心国师大人这三月来的失忆都是装的,一定是每天闯祸自己都不好意思认账,就每天睁开眼睛假装自己失忆。”
傅达礼一脸认同,重重地点了点头。
目送景福行消失在视线尽头,杨玉琳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抬头看见天空湛蓝澄澈,云朵连绵厚重,令人心旷神怡,便开口道:“去花园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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