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老婆?
听见这个称呼的一瞬间,廖湫忱神情闪过一丝惊愕,忍不住差点直接开口质问他。
他知道自己在乱叫什么吗?发什么神经?!
他们亲密到这种程度了吗?
转念一想,他们已经是新婚夫妇,现在是领了证、可以躺在一张床上的合法关系,这样叫也的确不出差错。
当然最重要的是,廖湫忱侧过脸,轻轻瞥了眼孟静怡。
刚刚在男人喊出这两个字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廖湫忱身上,孟静怡神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虽然她很快就重新调整好表情,带上端庄和善的笑意,但还是被廖湫忱看到了。
廖湫忱扳回一局,心里舒坦起来,把目光从孟静怡身上收回来,轻瞥到陈雾崇。
刚才那群人吹捧的有些话还是有依据的,比如陈雾崇的外貌。他骨相优越,眉骨突出,鼻梁高挺,深邃的眸子是整张脸的点睛之笔。
这样的男人,又是陈家掌权人,也拜倒在她裙下。
廖湫忱可懒得管男人刚才喊她老婆到底是真情实意还是参杂着什么别的缘故,反正他今天替她赚足了面子,她愿意给他一点好脸色看。
男人和她挨得很近,因此他滚烫的体温灼热的气息散布在她身周,廖湫忱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如有实质般紧紧挨在她脸上。
裁剪得当的黑色西装套在他身上,衬得整个人斯文正经。
廖湫忱又等了几秒,没等到他起身离开。周围人参杂着各种不同情绪的目光落在他们两个中间。
就连原本站在廖湫忱旁边的服务生也已经自觉退到后面,酒吧里的音乐声没断,说话声却小了很多。
廖湫忱居然久违地感到一点尴尬紧张和局促——仅仅是因为被很多人注视着。
都怪陈雾崇!
廖湫忱心理活动拐了又拐,面上却分毫未显,她顺手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又慢条斯理地将发丝别到耳后,才偏头看向孟静怡,露出个略显俏皮笑容。
她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轻挥了挥:“Nokas,那今天先拜拜,我们下次再聚。”
Nokas是孟静怡的英文名。
“走吧。”廖湫忱站起身,对一旁的男人道,顺势假装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
廖湫忱全身心注意力全都放在孟静怡身上,因此没能感到男人的被她挽住胳膊时身子僵了僵,甚至臂膀和身上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更没注意到那边目光深深、以至于酒杯里的酒都因为心不在焉而撒出来的钟越泽。
今天酒喝的比平时要多一点,廖湫忱有点头晕,她踩着高跟鞋,被她挽着的男人跟着她的步伐一起不紧不慢地向外走。
看见孟静怡吃瘪的神情,廖湫忱一时间心情大好,连带着陈雾崇也给了几分好脸色。
陈雾崇垂着眼,视线毫不加掩饰地黏在身边人的发顶上。
廖湫忱只穿了一件吊带样式的小黑裙,衬得肌肤发白,裸露在外的颈肩就这么一览无余地落入他眼里。她的胳膊很细、又软,细腻光滑的触感隔着仅仅两层布料贴着他的手臂,与他截然不同的有些冰凉的温度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
他喉结滚了滚,脑海里又浮现起刚刚他喊老婆时她露出的片刻错愕神色。
好可爱。
陈雾崇目光沉沉,心想。
即将出门前,刚刚全程都跟着廖湫忱的步子走、目不斜视的男人忽然抬起眸,微微侧身,和后面另一侧的钟越泽对上视线。
火星四溅。
出了酒吧门,没有酒吧里纸醉金迷的气息和喧嚣的音乐声,空气仿佛都清新了几分。
原本守在门外的廖湫忱的保镖也跟到后面。
廖湫忱立刻就松开了挽着男人的胳膊。
一码归一码,虽然说他刚才让她涨了面子,但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被孟静怡笑话。
廖湫忱算的很清楚。
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虽说正值盛夏,但到了深夜十一点,夜风吹过时也带起一阵冷意,更何况廖湫忱今天只穿了件薄薄的裙子。
廖湫忱打了个寒颤,下一秒,那件还带着男人为体温的西装外套就被披到了她身上。
还勉强算有点眼色。
廖湫忱稍稍消了点气,勉强给了男人一个眼神。
西装外套上除了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并没有其他什么味道,这点让廖湫忱很满意。
只是套在廖湫忱身上,尺寸整整大了一圈。
不过半分钟,一辆通体漆黑的迈巴赫在他们面前停下。黑色车身和夜色融为一体,显得沉稳低调。
廖湫忱略微嫌弃地皱皱眉,怎么跟她祖父一个品味?她不爱这种车,她买的车都是超跑。
她没等陈雾崇,自顾自上了车。
陈雾崇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上了车。
没了酒吧的音乐和周围众人的目光,两个人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感彻底消失。
陈雾崇也没了刚才喊她老婆时的样子,西装外套给了她,他的上身只一件做内衬的白色衬衫,神色反而显出几分正人君子的感觉来。
刚刚在酒吧喝的酒后劲有点大,喝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有点头疼。
廖湫忱给自己倒了半杯白开水,慢悠悠地小口喝着水,等着陈雾崇先开口,想听听新婚夜的事他准备给她作何解释。
她没开口,陈雾崇也不说话。
司机更不敢说话,车内静悄悄的,沉寂地有些吓人。
就在廖湫忱脸色越来越差,终于忍无可忍的前一秒,对面的男人开口了,男人目光落在她的颈肩:“有片叶子,应该是刚刚在跟酒吧门口掉上去的。”
廖湫忱等了半天,只等来这么一句,气的狠狠瞪了陈雾崇一眼,男人准备探手的举动因为她这一眼顿住。
休想岔开话题!
廖湫忱将杯子放到一旁:“我要跟你先谈一下。”
不是商量,是通知。
廖湫忱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虽然没跟人正正经经谈判过,但她祖父和人谈判的时候也是见过不少次。
谈判最重要的讲究的是气势。
廖湫忱虽然常生气,是圈子里出名的脾气不好惹,但声音却出人意料柔软。她说话尾音习惯性拉长。为了配裙子,廖湫忱今天涂的口红颜色很深。
陈雾崇视线落在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上,指腹微微摩挲两下,心思完全不在她的话上。
他嗯了一声。
廖湫忱没看陈雾崇一眼:“联姻生意上的事情我祖父肯定已经跟你谈过了,我不管这个。反正你记得答应祖父的条件一定要做到就可以了。”
陈雾崇眼睛都不眨,紧紧盯着廖湫忱,她说完,他附和地嗯了一声。
廖湫忱继续说:“因为结婚仓促,我婚前并没有和你见面,所以也没有详谈,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跟你讲清楚的,我们要约法三章。”
她说话的时候很认真,睫毛轻轻一颤一颤。陈雾崇喉结滚动两下。
“第一就是你要给足我面子,任何时候。”她睨了一眼陈雾崇,顿了顿才继续开口,显然怒气还没消,“下次出差前,记得提前亲自告诉我。”
“是我的错。”男人眉眼露出歉意,没辩解,认错很快。
他认错的态度让廖湫忱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但只有一点。
道完歉陈雾崇探手,从一旁拿了个盒子递过来。
赔礼?一点小小的礼物就想打发她。没门,这件事情她会永远给他记着的。
廖湫忱一边想一边顺手打开了礼盒。
她目光微微顿住。
是枚粉钻戒指,这颗粉钻前天刚在瑞典拍卖场拍出,折合人民币三亿两千七百万。
消息流出时廖湫忱看到过,这颗钻石挺符合她的审美,当时微微有点遗憾。
让她意外的是居然被陈雾崇拍下来了。
廖湫忱毫不客气地把戒指拿出来,她仔细看了看,戒圈内刻着她的英文名。
陈雾崇解释道:“新婚礼物。”他补充,“设计早都做好了,只是婚礼时间太仓促,赶在了拍卖会前,所以现在才补给你。抱歉。”
本来以为错过了,她还郁闷了两个小时。没想到峰回路转,又到了她手里,廖湫忱将戒指塞回礼盒,矜持地露出个笑容。
然后道:“好吧,我勉强原谅你。”
“约法三章剩下两条呢?”
廖湫忱一时间心情大好,皱了一晚上的眉眼都舒展起来,她瞥了眼陈雾崇,大发慈悲暂时放过了他:“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下一秒,男人俯身过来。
他灼烫的呼吸就这么喷洒在她脖颈处,引起阵阵痒意。廖湫忱下意识道:“你干什么?”
男人低着头,这个姿势廖湫忱整个人仿佛全部都缩在他怀里,他捏起廖湫忱头发上那半片树叶,廖湫忱皮肤白皙,跟树叶碰在一起那块皮肤被微微蹭红了一小点。
陈雾崇手上青筋凸起,却不舍得马上起身,声音克制沙哑:“树叶。”
廖湫忱这才想起来这件事,她的脸靠近男人胸腔处,近到好像都能听见他心跳声,廖湫忱想避开他,微微侧了侧脸,后知后觉意识到她上车时忘了脱掉陈雾崇的西装外套。
外套的存在感瞬间变得明显起来,陈雾崇的气息似乎要将她包裹和侵占。让她突然想起在雾汀市办婚礼结束的那天晚上。
也就是他们新婚第一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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