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把门打开,还来不及说任何话,就听见世勋火急火燎地问:
“憋死了,你家厕所在哪儿?”
他不等我回答,就自顾自跑到客厅找厕所,随便就往我的卧室冲过去,我赶紧拉住他。
“那是我的卧室,这边这边!”
他用一个完全内八字的姿势扑进了厕所。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穿内衣,反身跑进卧室,三下五除二把内衣穿上,换完内衣,我仔细听着外面动静,听见他出了厕所,我忍了几秒钟才推开门出去。
只见世勋浑身湿哒哒的,有些局促,手也不知道放前面还是放后面的样子,他环顾四周,缓和了一下,说,
“对不起,这么晚了。”
我从未经历这种事,我不知道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说出话时才知道自己的嗓子因为紧张都是哑的,“你怎么,怎么来了?”
世勋弱弱地看了一眼我卧室方向,问,“有毯子之类的东西吗?”
我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匆忙转身,差点被自己的拖鞋绊倒,调整一下拖鞋,快速走进卧室,从柜子里拿了一条我平时用的纯棉浴巾,单手递给他。
世勋没有正面看我,低着头把浴巾接了过去,拿着浴巾擦身子,擦着擦着他不自觉地把浴巾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随即惊恐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莫名其妙地红了包括耳朵在内的整颗脑袋,惊慌失措之中,他把浴巾迟迟疑疑地放在沙发上。
我不敢靠近他,也不舍得远离他,站在卧室的过门石上,看见他的衣角的水“滴滴答答”滴在地板上,说,“你还没擦干呢!”
他向下打量一下狼狈的自己,抬头看着我说,“不用了,我想跟你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我心跳如鼓,呆呆地点头,“好,你说。”
他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好像天花板写了他想说的话似的,然后他把头调整到平视我的角度,鼓足了勇气开口,“你能……”
“Gee gee gee gee,baby baby baby……”
我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上次伯贤引用少女时代的《Gee》之后,我就把铃声换了。
我看了一眼屏幕,接通了电话,“在珠,怎么了?”
在珠用一种不可置信但又知道有点可能的语气说,“世勋刚才问我你的地址,他该不会去找你了吧?”
我毫不犹豫,刀切斧砍,斩钉截铁地说,“怎么可能,这个时间,这种天气,他疯了才会来找我!”
在珠疑疑惑惑,“我听他有点不对劲,你俩发生什么事了?”
我遮遮掩掩,“没有啊,这几天我们都没有见面,能有什么事?”
在珠放心了些,又问了几句别的,挂断了电话。
世勋双手叉着腰,见我挂断了电话,语气不太好,“你觉得,我现在是疯了吗?”
我不自觉地矮了矮身子,“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世勋冷冷地朝我射来一记警告的眼神,“不要叫我哥!”
我马上改口,并且转移话题,“欧巴,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你快说,你这样湿着容易感冒。”
“不会的。”
“什么?”
他坚定得像个战士,说,“我浑身上下像火烧,心里像开水一样沸腾,怎么会感冒,阿嚏!”
我好心提醒他,“都像火烧了还说没发烧,赶紧擦一下吧,别逞强了!”
他就是个犟种,强硬地说,“我没发烧!我会不知道发烧是什么感觉吗?这跟感冒发烧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感冒发烧只会身体不舒服,心不会痛,喉咙不会感到窒息,神经不会错乱!”
我心头微微一震,“欧巴,你在说什么?”
世勋抓着湿透的衣角,手背上青筋暴起,他面无表情地指着自己的脑门说,“我今天试着把你从这里赶走,可是我越赶你进来越多,后来我像中了邪,失去了理智,等我头脑清醒的时候,我发现我在你家厕所撒尿!”
我听了他的话,如同遭到雷击,整个人都是麻木的,我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既不是欣喜也不是感动,更多的是不敢相信他会说出来。
“Gee gee gee gee,baby baby baby……”
我被手机铃声从震惊中唤醒,看了眼屏幕,接通了电话。
“在珠,又怎么了?”
在珠质疑的声音传来,“宋雅智,你快跟我说实话,世勋欧巴在你家吗?”
我坚定不移,像吃了枪子的死人一样坦然,“不在就是不在,我骗你天打雷劈!”
“轰轰!”
天空劈下一道惊雷,劈得我冷汗直流,但是依然没有松口,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世勋也绝不能在我家。
在珠郑重其事地说,“俊勉欧巴找世勋都找疯了,队长联系不到队员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他是不会给我这个外人打电话的!你快说,世勋到底在不在你那?”
我一听这话,直接把电话挂断,然后一个箭步上前,推着世勋往门口走,“欧巴,他们都在找你,你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在我这,赶紧回去!”
平常我拉他推他特别好使,跟个小乖乖一样,今天不知道哪个环节搞错,我竟然一步也推不动他。
我的手分别搭在他的两截前臂上,他的肌肤由于受雨而湿润滑腻,但是确实如他所说,他的身体里似乎有火在燃烧,他皮肤和肉里腾腾的冒着热气,腾腾的热气真真切切地传到我手心里,我仰头看他的眼睛,那里犹如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敢再碰触他的肌肤,我推不动他,只能自己往后退几步,回到过门石那里,说:
“欧巴,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世勋一听这话,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你知道?”
我伸出手,示意他不要再往前走,“你不说我什么都知道,但是你说了我得装作没听过,所以你最好什么也不要说!”
世勋冷笑着,然后在原地转了个圈,扶着沙发跪在地板上,红着眼低着头发出怒吼,“宋雅智,我讨厌你!”
我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咬着自己的手背,痛得五脏俱裂,“吴世勋,你出去!”
世勋爬起来,走到我刚才站的地方,带着谴责的语气,“宋雅智,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我严厉地警告他,“你别过来,你敢进我屋,我就死在这!”
他站在过门石那,一动也不敢动,身上湿哒哒的,眼睛也湿哒哒的,“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我坐在床边,给他一个侧影,看着被我抓得皱巴巴的床单说,“谁折磨你了?”
他又问,“你不许我碰你,不许我靠近你,这难道不是折磨我吗,你真的要把我逼疯吗?!”
我回头情绪失控地看着他,“我凭什么让你碰,凭什么让你靠近,我不能让你搅乱我的心!”
他脉脉地看着我,“那你为什么先搅乱我的心?”
我缓缓回过头来,仍旧看着床单发呆,“你走吧,咱们明天见,好吗?”
他摇摇头,“不,不好,我想对你说的话,还没说,如果你不听,我死也不会走!”
我无奈叹口气,给他描绘我们未来的美好蓝图,“好,欧巴,你说,然后呢,你说了我怎么办,我要是给你回应,我会立即失去工作,这样,我不仅没有了生活来源,更可怜的是,你工作非常的忙,我一个月也见不到你一次……于是我们开始频繁地争吵,互相厌倦,然后分手。怎么样,你选择说还是不说?”
他选择默不作声,脸上冰雪覆盖。
我只好告诉他实情,“我牵希澈哥的手一点事也没有,可是牵你的手,就像被电击一样,整个手都会麻掉,这样我没法正常工作,所以才不让你碰。”
他脸上的冰雪慢慢消融,春暖花开,“原来是这样!”
我诚挚地说,“欧巴,虽然我们不能交往,但是我们就以互相喜欢对方,为对方着想的心情长长久久地相处,行吗?”
他心存疑虑,“你招惹了我,又不想对我负责,是想去勾搭别的男人,对吗?”
我赌咒说,“如果我是那种心思,就叫天雷劈死我!”
“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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