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拉德尔……菲拉德尔……
熟悉的名字让应铎抿唇，下意识否定道，“我不认识什么朵拉斐尔。”
“是菲拉德尔。”罗伯特提醒，在电子屏幕上调出了一本童话故事书的封面，“您小时候没听过这个童话故事吗？”
“故事？啊，当然，我当然知道英雄菲拉德尔的故事。”应铎紧抿的双唇动了动，紧绷道，“你的问题应该问完了吧，我的朋友在哪里？”
“范先生您太心急了，听人说话不能只听一半呀。”罗伯特眯起了眼睛，抬手为应铎播放出一段虚拟影像。
幽蓝色的电子屏上播放着一段影像，应铎注意到了左上角“实验记录”的水印，强作镇定道，“这是什么？”
“有关研究所的传闻，您应该了解过吧。为了创造最完美的神明，科员尝试了二十八年，终于创造出了他。”画面被不断拉大，应铎看到结晶的手术台上，出现了一具熟悉又陌生的躯体。
他感觉到他的心脏隐隐发痛，菲拉德尔紧张的看着画面中静静沉睡的面孔，在应铎耳边尖叫道，“那是我！！！”
鸦黑的睫毛上遍布着洁白的冰晶，如玉石般纯洁无瑕的躯体毫无血色，唯有一头炽热的红色长发为躯体增添几分活人的气息，为了维持躯体的完美，许多赤红与蓝紫色的线管环绕着那具躯体，如同溺亡在幽深海洋里的残花，勉强随着海浪荡涤着，那具躯体毫无生气，显然已经沉睡多时，应铎的指尖发凉，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
“为了保证利益最大化，研究所将收容物902冷藏，实验体泄露事件发生后，研究所希望启用他解决实验体，但您猜怎么着？”罗伯特的食指敲了敲桌面，电子屏幕的画面正好定格在了尸体紧闭的双眼，“他的躯体虽然完好，但意识已经不存在了。”
罗伯特摇摇头，叹息道，“换而言之，他现在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冷意袭上心头，应铎的脸色难看，但还是强撑着对罗伯特道，“所以，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怀疑您私自窃取了研究所的财产。”
“血口喷人！”
应铎猛地站起身，攥紧了拳头，“你们的怀疑毫无逻辑，你们的问题毫无意义，现在，立刻，马上告诉我，我的朋友到底在哪里！？”
他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此刻就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可坐在他对面的人丝毫不慌，面对应铎的暴怒，罗伯特平静道，“我说过的，您实在是太心急了……”
“我心急吗？”应铎气极反笑，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可怕的幻觉——他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我的老板托我向您问好，至于您的朋友……”罗伯特大手一挥，电子屏上立即出现了一枚骰子，“您得和我赌一场，才能见到他。”
罗伯特道，“赢了带走你的朋友，输了你们就一起留下。”
“够了。”应铎低下了头，束腰让他的呼吸有些困难，耳边响起了菲拉德尔的声音。
“你想干什么？”菲拉德尔问。
“你应该清楚吧。”应铎后退一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应铎向后走着，声音没有起伏道，“既然你听说过我的传闻，那你一定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称呼我的。”
挽起的头发微微松散，应铎微微偏头，含笑看着罗伯特，“我没资格入赌局。”
他的话音刚落，红色警报声便无端想起，幽蓝色的电子屏出现故障，三两下频闪过后，巨大的红色感叹号出现在了罗伯特面前。
罗伯特的脸庞被红光映照，警报声此起彼伏，应铎在这有序的混乱中幽幽注视着罗伯特，浅色的眸子晦暗不清。
应铎说，“你好像并不惊讶。”
罗伯特临危不惧道，“您的行为印证了老板的猜想。”
“那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下次让他亲自来和我谈。”应铎大步来到罗伯特面前，抓起了对方的衣领，再次询问道，“荀扬到底在哪里？”
罗伯特的视线移向房间另一侧，应铎会意的松开罗伯特的衣领，大步向那边走去。
典雅的花卉油画高悬于墙壁，应铎的手在画框旁摸索，最终找到了隐藏的按钮。
被困在暗室里的可怜人还在等待拯救，应铎远远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三步合作两步来到了荀扬面前。
应铎忧心忡忡道，“你还好吗？”
荀扬混沌的意识还未彻底清醒，朦朦胧胧之中预感到了什么，茫然的抬起头。
逆光而来的人看不清面容，也许是思念作祟，荀扬克制不住的喊出了那个名字，“是你吗，荀泠……”
身着华丽衣裙的“女人”皱起眉来，双手捧起了荀扬的脸庞，“你清醒吗？”
大抵是应铎的目光太有攻击性，荀扬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苦笑道，“抱歉，我认错人了。”
“没关系，我原谅你。”应铎掐了一把荀扬的脸颊，后者立刻喊疼，终于彻底清醒。
荀扬茫然的看着周遭的环境，低头揉了揉太阳穴，“该死的，被那些雪牙帮的人算计了。”
虽然没受什么大伤，但荀扬的精神很疲惫，镇静剂带来的副作用让荀扬胃部发胀，荀扬难捱的握住了身旁人的手腕，强忍痛苦道，“麻烦您联系一下47街的应铎先生，就说荀扬遇到麻烦了，快些来救他……”
“他会来救您吗？”应铎挑眉，看着荀扬疲惫的面容。
“他会的。”荀扬回答。
“我觉得他不会。”应铎坏心眼的否定。
“不，他会的。”荀扬有些不耐烦。
“他不会。”应铎重复着。
“你这家伙到底在——”荀扬恼怒的抬起头来看向身旁的人，在注意到那人的脸庞后，荀扬愣住了，“你？”
荀扬嘴巴一张一合喊出了那个名字，“你是应铎！？”
荀扬顾不上疼痛，连忙伸手去拽应铎的胳膊，应铎本想装作不在乎，但看到荀扬震惊的瞳孔后，应铎还是忍不住强调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出去之后，你立刻给我失忆。”
荀扬的头缓缓低下，肩膀颤抖，就在应铎以为荀扬是旧病复发时，他突然听到了压抑的笑声。
那声音虽然极力掩饰，但应铎还是听到了。
“我会记一辈子的。”
因笑失力的荀扬仰起头来，放肆大笑，应铎看着荀扬肆意狂笑的模样，拳头硬了，“你他妈的——”
“哈哈哈哈，你这个造型真的是、真的是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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