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偷来的娃娃，快还回去。”
“快看，是贞子哦，在房间里找到的。” 三科遥把人偶举起贴在田中光眼前。
“哪里找到的都无所谓，你快还回去。” 田中光一脸冷漠，心里想了世界上所有开心的事情都没快乐起来。
三科遥突然松手，人偶往下掉，田中光下意识接住人偶。飞鸟琴趁机抱着他的脖子，悄悄在他耳边，“七日之后......看电视。”
充满血迹的现场配上无机质如同卡带般的童音，吓了藏着心事的田中光一跳。
他猛然把人偶扯下来，呼吸急促，咒灵？寄宿在玩偶上的诅咒？
不，是诅咒师的手段！
这一瞬间田中光脑子发昏想叫三科遥快跑。
三科遥迅速把他紧抓着的人偶抢过来，整理飞鸟琴凌乱的头发。
“不要碰它！” 田中光瞳孔一缩就要抢回来。
“没关系，是单纯可爱的小怨灵贞子哦，完全无害的。” 三科遥扶着飞鸟琴让她坐在他的肩膀上。
冷静下来，田中光发现飞鸟琴身上几乎没有咒力，也不可能是诅咒师的派来的，怒极反笑，“我都看不下你这种可悲的表演了，三科君，你是很缺爱所以闹腾起来渴望关注的小孩子吗？”
“真刻薄啊，你都吓得她了。” 三科遥拍了拍有点害怕往他脑袋后面躲的飞鸟琴。
田中光很认真靠谱，像长大后的七海一样，这样性格的人逗起来很有意思。
逗过头就不行了，田中光喷撒毒液也很厉害，而且因为足够体贴更能察觉到别人在意什么，毒舌起来相当扎心。
“那都是你的错。” 田中光抿嘴，看起来有一丝悔意。
他不该那么说话的，以前也有朋友说过他这点，生起气超可怕，后来就渐行渐远了。
“抱歉，我是不是耽误太多时间了，我们走吧。” 三科遥像那通指责说的不是他，一样嬉皮笑脸。
“走吧。” 田中光有些泄气又诡异的有些安心。
他从三科遥身上察觉到了一丝温柔的包容和以前那些朋友不同。
两人离开时，一只乌鸦在窗户上跳来跳去，头歪了歪，跟着飞出窗外。
回到停在街道上的车旁，三科遥拉开车门，把飞鸟琴放在后座并系上安全带。要不然等下汽车轻轻颠簸，人偶般的身体就会东倒西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解释清楚。” 田中光嘴角微抽瞪向三科遥，在飞鸟琴好奇看过来时慌忙扬起僵硬的微笑。
怨灵贞子？
田中光看自己像怨种光子。
“是【借形人偶】哦。”
三科遥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把人偶的头发撩到两边露出纽扣状的眼睛，“熟悉了吧，咒术高专器库里面的咒具。”
【借形人偶】的能力瞬间出现在田中光脑中。但是怎么可能，任务情报中根本没说飞鸟涉借过【借形人偶】。
田中光头皮发麻预感到不妙，“是母亲还是女儿？”
“这么可爱，当然是小女孩了。” 三科遥指着飞鸟琴，在她转头的时候正好戳到飞鸟琴的脸。
“手指戳到我的脸了。” 飞鸟琴认真地说。
“抱歉，我没注意到。”三科遥笑着移开手指。
“没关系。” 飞鸟琴原谅了说要帮她救妈妈的大哥哥。
“你想吃饭团吗？”
“可以吗？” 飞鸟琴一脸期待。
变成人偶之后她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人偶不需要吃东西，但她是假的人偶会饿。
“当然了，那边的大叔会付款。” 三科遥指向田中光。
田中光耷拉着脸：......
“谢谢叔叔。”
田中光收到道谢后猛然变脸，做出最柔和的微笑，“只要饭团吗？别的零食也可以。”
“只要饭团就够了。” 飞鸟琴用小圆手比出饭团，饭团可以自己捧着吃，不需要别人帮忙喂。
“那你乖乖呆在车上，我跟大叔去买饭团，马上就回来。”
三科遥确认飞鸟琴不会害怕，能一个人呆在车上后关上车门轻飘飘地说：“我建议不要发送。”
“你的眼睛也是六眼？有360度的视野看东西？” 田中光没好气地戳了手机好几下，指头从发送键上移开。
他刚刚编辑邮件询问【借形人偶】在不在咒术高专器库，不在的话又是谁借走的。
飞快的打了一屏幕的字，在按发送的时候犹豫不决，正好三科遥阻止了他。
“你不是也想到了吗？【借形人偶】是偷来的，你一问就暴露了，别人也很容易联想到你负责的案件上。消息一旦泄露，诅咒师知道她还活着会第二次下手，那时可没有【借形人偶】保护她。”
而且那时候田中光也会死。
三科遥凝视田中光，“不询问，不上报，才能保护飞鸟琴。”
“那你抱着个娃娃从别墅出来不可疑吗？”田中光抓抓脑袋，有些急躁，“也许他们已经知道了。”
“怎么会？我都把她伪装成贞子了！”
三科遥严肃道，“贞子很火的。”
“那不一样！” 田中光恼怒。
“是吗？哪里不一样。” 三科遥嘴角悄悄勾起。
田中光对他隐瞒了真正的任务，跟进警察进度的工作一般由窗负责，辅助监督大部分时间都绕着高专学生打转。
他必须知道田中光隐瞒的东西，才能知道诅咒师留着飞鸟母女不杀是为了什么，飞鸟涉又为什么会失踪，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知道这一切才能找到诅咒师的踪迹，然后田中光的性命就稳了，飞鸟琴的妈妈也能回来。
田中光哽得说不出话，当然不一样，小打小闹的改造掩盖不了那是个人偶的事实。
这不是田中光一个人的任务，执行人是一级咒术师冥冥，因为三科遥非要跟来，他们来得晚才没见到冥冥本人，但他进去时看到冥冥的乌鸦了。
乌鸦看见等于冥冥看见，高层已经知道了。
田中光脑袋炸开一样的疼，“这点花招咒术师还不看在眼里。”
“原来如此，是咒术师呢。”
三科遥幽幽问：“现在飞鸟琴听不到，我们两个最好把话讲清楚，你接到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什么样的任务，会让田中光在商场被咒灵袭击死亡。
田中光沉默不语，心中震惊三科遥心机深沉，居然故意气他等他露出破绽，他还傻傻上钩了。
“你相信高层会保护飞鸟琴吗？”
三科遥冷笑一声，田中光要真是听话的狗就不会犹豫不决。
总监部掌握着比御三家还强的结界术，加上天元的加持，保护一个小女孩不在话下。前提是他们真的想要保护她。三科遥相信田中光也明白这一点。
“不是要买饭团？走吧。” 田中光不愿多说别过头就走，心里被两种想法撕扯，也没仔细看路，随便挑了方向。
幸好前面街头拐角处，有一处小小的便利店，突兀得开在满是豪宅的街区，考虑到地段的租金和便利店能赚到的钱，三科遥觉得老板在做慈善。
今天正好救济田中光和三科遥。
田中光大步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摸出烟盒，拿在手里手指摩挲了一下又放回去。
他不想让小姑娘闻到满身烟味。
“要不然我把她送回去，我们两个当做什么都没发现。” 三科遥慢悠悠跟后面。
田中光连这点小事都注意到了，根本不用担心他的选择。真要上报，没他参与的那次田中光也不一定会死。
三科遥放心大胆地说：“反正我们还没走多远，来得及。”
“那孩子信任你不如信任一条狗，狗还知道坏人来了吼两声，你直接投敌，三科遥你别太人渣。”
田中光想着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不能被带入三科遥的语言陷阱。
然而根本控制不住，他一边担心飞鸟琴安危，一边困于成年人对工作的负责态度，像两个人拉扯着他，一人说你该保护孩子，一人说你的工作也很重要，首先要为大众负责。
这时三科遥竟然想逃避，把孩子再送回去？不可能！怎么能当做不知道！
“诶？可是我也是被你收留才有地方住的，怎么单独藏起来一个小女孩？要是你上报，我们东躲西藏最终还是被发现，不如现在送她回去，也许能等她爸爸回来。”
三科遥面色委屈，心里却悄悄握拳，成了。
“不上报，我会收留她，而且飞鸟涉疑似叛逃，她爸爸不可能回来！” 田中光被三科遥不负责任的话气很了，不该说出口的情报脱口而出。
原来不是失踪而是叛逃，对，这样才对，这就是他听到妻女遇害的消息也不敢回家看看的原因。
他要是出现会被总监部抓到，更救不回家人。想找诅咒师还是得先找到飞鸟涉。
但还有一个问题。
“失踪变成叛逃，高层一定有这么判断的理由吧，是什么呢？” 三科遥快走两步逼近田中光。
田中光意识到说错话已经晚了，生硬道，“我有保密协议。”
“你想清楚，真心想让飞鸟琴活着的人只有你我，勉强加上她父母。但他们自身难保没什么用，你不告诉我，准备把秘密带进棺材？”
三科遥挑了挑眉，“也行，到时候我把你的保密协议打印出来，每年祭奠给你。”
田中光当然知道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一不留神就成了他人博弈中的牺牲品。
可现在总监部已经知道了，而三科遥还不知道这一点。他将要面临的处境只会比三科遥预料的更危险。
如果不告诉三科遥，他还有脱身的机会，反正这家伙也是个人渣，还想把飞鸟琴送回去，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你该不会在想，我反正个人渣还有脱身的机会吧？” 三科遥阴阳怪气道。
看见田中光脸色不对，三科遥就猜到他想什么了。真是笨蛋啊，他已经和田中光绑定了。
多天真才觉得总监部相信，一个退学高专说不做咒术师的人，只是在他家门外等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做。
“你不是人渣吗？” 田中光被猜中有些尴尬。
“至少现在不是！” 三科遥斩钉截铁。
“好吧，我知道的只有飞鸟涉疑似叛逃，总监部得知后立刻派人去他家里，打算把他的家人带到总监部看管，结果到了之后发现人已经不见了，房子里全是血和不知出处的咒力残秽。”
“总监部晚了一步。” 三科遥想不出头绪。
提前带走飞鸟夫人的人知道总监部的动向，手里又握着飞鸟涉的命脉，他们想从飞鸟涉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还是缺了一块拼图。
“你真的不知道飞鸟涉疑似叛逃的罪名？”
三科遥怀疑的目光投向田中光，感觉这块海绵再挤挤还能挤出来秘密。
“不知道！而且现在的重点是接到任务的是一级咒术师冥冥，她能跟乌鸦共享视觉，你的贞子早被发现了。”
田中光恨不得揪起三科遥的领子抖一抖，让他更认真一点。
要是他先发现人偶，一定能找到万无一失的办法带走飞鸟琴。
“哦，不用担心冥冥，你忘记我的术式了？”
三科遥意味深长地看向田中光，“看到我抱着人偶出来的人只有你一个。”
田中光怔了一下，三科遥的术式，制造幻觉......
原来那时候他就猜到了，还提前做了布置。
被玩弄了，为了从他口中得到真实的任务信息，为了让他站在飞鸟琴这边，三科遥针对他的攻防战从抱着人偶靠近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真是可怕的少年。
“山田快来付钱！”
在田中光不知不觉停下脚步时，三科遥已经进了店里，挑了八个饭团，三个简易便当，一大堆薯片之类的零食。
“零食只是你想吃吧！给我放回去！”
如果和这样的少年做同谋，哪怕违背了高层的命令，还有未知的诅咒师在暗中窥视，前路未必只有绝路。
田中光在三科遥的眼神攻势下坚决把零食退回去。
“便当也不行，自己做的更健康，而且你拿太多了，她吃不下。” 田中光非常残酷且不留情面。
“不是，便当是我们两个吃的。” 三科遥去抢仅剩的两包零食。
田中光一脸不解，松懈下让三科遥抢了回去。
“因为中午也要一直开车啊！对了，飞鸟涉在哪里失踪来着？也许中途能吃个饭？” 三科遥点了点下巴不确定地说。
田中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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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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