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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能保护我吗

补完三个小时的课,晏炽和萧寒婉拒了周堂妈妈的留饭邀请,在附近找了家火锅店。

红油锅底咕嘟冒泡,晏炽夹起一片毛肚在辣锅里七上八下,萧寒不动声色地将酸梅汤倒在杯子里推到他手边。玻璃门突然被推开,张明远的大嗓门清晰入耳:“老板,还有座位吗?”

跟在后面的谭乾拽着想走的王耀强,几人目光恰好与抬头望来的晏炽相遇。周末的火锅店人声鼎沸,等位的队伍已经排到门外。"晏哥,"谭乾挠了挠头,"能拼个桌吗?"话音未落,宋悦已经拉开凳子坐下,鼻翼轻动:"新出的藤椒锅底?"

"属狗的你?"晏炽咽下毛肚,余光瞥见萧寒微微扬起的嘴角。

宋悦看出两人是在约会,不想挨眼刀子,不过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他愿意为了吃,接受晏炽的眼刀。

“可不,闻着味我就来了。”宋悦已经拉开凳子坐下,其他几人对视一眼,也纷纷搬来凳子。原本宽敞的四人桌顿时变得拥挤,六个高个子男生胳膊挨着胳膊,倒让晏炽顺理成章地贴紧了萧寒——反正没人敢往他这边挤。

"就当晏哥请客了!"张明远眼疾手快地捞走刚熟的肥牛,扭头就喊:"服务员!再加五盘雪花肥牛和五盘鲜切吊龙。"

晏炽的筷子悬在半空,白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占我座还想吃白食?"

"我请。"萧寒已经拿起手机扫码下单,屏幕的蓝光映着他沉静的侧脸。晏炽轻哼一声,在桌下悄悄勾住了他的手指。

火锅热气腾腾,红油翻滚,六个人挤在一张桌上,筷子交错,场面热闹得近乎混乱。

晏炽全程没怎么顾自己,净盯着萧寒的碗。萧寒吃东西慢条斯理,蘸料碟里的香油蒜泥几乎没怎么动,晏炽就时不时往他碗里添刚涮好的肉片,除了王耀强斯文一点,其他几个人简直是饿鬼上身,所以他得帮萧寒抢食。

张明远眼尖,筷子一伸,精准拦截晏炽刚夹起来的一片嫩牛肉:“晏哥,你这偏心偏得也太明显了吧?萧寒碗里都快堆成山了,我们这边连片菜叶子都抢不到!”

晏炽冷笑,筷子一转,直接从他筷尖上把肉夺回来,稳稳放进萧寒碗里:“想吃自己涮。”

宋悦趁机从辣锅里捞走一颗牛肉丸,结果还没送到嘴边,晏炽的筷子已经“啪”地打在他手腕上,丸子“扑通”掉回锅里。宋悦哀嚎:“晏哥,你护食护得也太狠了吧!”

“谁让你们抢那么凶的?”晏炽凉凉道,“萧寒请的客,还不让人吃了?”

谭乾和王耀强对视一眼,默默低头扒自己碗里的菜,不敢掺和。

萧寒全程没说话,只是低头慢条斯理地吃晏炽给他夹的菜,直到发现晏炽自己碗里空空如也,才终于开口:“你自己不吃?”

晏炽挑眉:“你先吃饱再说。”

萧寒没接话,直接夹起一片刚涮好的牛肉,蘸了香油蒜泥,递到晏炽嘴边。晏炽愣了一下,随即眼里浮起笑意,张嘴咬住,舌尖还不经意地蹭过萧寒的筷子尖。

张明远看得目瞪口呆:“……靠,这饭没法吃了!”

宋悦捂眼:“我瞎了。”

谭乾默默低头扒饭:“我就知道不该来。”

王耀强叹气:“……饱了,真的。”

晏炽得意地扫了他们一眼,顺手又往萧寒碗里添了块虾滑。

谭乾犹豫着开口:“晏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晏炽也没想瞒着,背靠着椅子,一副懒散又嚣张的模样,手指在桌下轻轻勾着萧寒的小指,挑眉道:"怎么,你有意见?"

张明远一口酸梅汤差点喷出来:"卧槽!真的假的?"

宋悦摸着下巴,一脸了然:"我就说,晏哥什么时候对人这么殷勤过。"

王耀强默默放下筷子,心里默默发言:挺般配的。

萧寒神色如常,低头喝了口水,任由晏炽在桌下玩他的手指。

谭乾干笑两声:"没意见没意见,就是……"他顿了顿,壮着胆子问,"那以后我们还能蹭饭吗?"

晏炽嗤笑一声:"想得美。"

萧寒却淡淡开口:"可以。"

晏炽立刻转头看他,眼神里写着"你怎么拆我台?"

萧寒夹了片藕放进晏炽碗里:"但得付钱。"

众人哀嚎:"寒哥你怎么也变黑了!"

晏炽这才满意地勾起嘴角,在众人控诉的目光中,慢悠悠地吃掉萧寒夹给他的藕片。

之后的时间里众人心中各异,AA恋是不被立法所允许的,这条路肯定异常艰辛,不过此刻火锅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窗外的世界,这一方小天地里,似乎只剩下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和少年人肆意的笑声。

晏炽知道谭乾想说什么,毕竟AA恋算是禁忌,不过他并不害怕,至少此刻,火锅很辣,饮料很冰,而喜欢的人就坐在身边。

吃完饭宋悦提议一起去游乐园。

晏炽没想到自己不但不挣别人钱,还有白给人送钱的一天。毕竟去游乐园确实很烧钱,随便买点儿东西就得好几十。他曾经可是在游乐园门口赚了好几张大钞的人,现在去玩莫名有点心疼钱。

晏炽攥着两张门票在检票口排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票面上烫金的数字。这场景莫名熟悉——五年前,他就站在这个位置,妈妈站在他身后,给他撑着伞排队。

"不想等?"

后腰突然被戳了一下,晏炽浑身一激灵,转身看见是萧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那人手里举着的柠檬水正往下淌水珠。

萧寒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手指顺势攀上他后颈,拇指在凸起的颈椎骨上轻轻一碾:"在想什么?"

"项目表好像更新了。"晏炽晃了晃门票。他的视线穿过熙攘的人群,落在远处锈迹斑斑的旋转飞椅上——那是妈妈最后一次带他来时,允许他玩的项目之一。

冰凉的杯壁突然贴上他脸颊。萧寒不知何时摘了吸管,直接将杯口抵到他唇边。汽泡在舌尖炸开的刹那,晏炽听见很轻的一句:"现在所有项目都能玩了。"

过山车的尖叫声从头顶呼啸而过,带起的风掀乱两人的衣摆。晏炽才注意到萧寒今天穿了件黑色卫衣——和他身上这件白色卫衣是同一个牌子,连袖口的双车线走针都一模一样。两人的牛仔裤更是像约好似的,都是那种浅蓝色。

谭乾排在萧寒身后第三个位置,这会儿正眯着眼睛打量这对"情侣装"代言人。火锅店里的油烟味盖住了细节,现在阳光底下看得真切。

"啧。"谭乾撇撇嘴,转头时鼻尖却蹭到一阵清甜的茉莉香。王耀强不知何时凑近在看地图,发梢扫过他耳廓,带着护发素的香气。谭乾突然觉得排队栏杆的金属管格外烫手,耳根莫名其妙烧了起来。靠!他也想谈恋爱。

几人进入游乐园直奔过山车,虽然水上飞舟也想玩,但已经入秋,众人作罢。

游乐园的过山车像一条钢铁巨龙盘踞在平原里,尖叫声划破天际,引得排队的人群不时抬头张望。晏炽站在队伍里,耳膜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震得发疼,要不是想听萧寒说话,他早就捂上耳朵了。好吧好吧,是他想和萧寒说话,他偏头凑近萧寒:"这过山车有360度回旋——"

话音未落,又一阵刺耳的尖叫从头顶俯冲而下。晏炽下意识皱眉,耳尖动了动,却硬是没抬手捂耳朵——萧寒的呼吸正拂在他耳畔,带着雪松的清新。

"怕了?"萧寒突然开口,指尖碰了碰他绷紧的手腕。

晏炽嗤笑:"怕?我晏炽字典里就没‘怕’这个字。"他故意压低声音,"倒是你,待会儿别抓我胳膊。"

萧寒没接话,只是从卫衣口袋里摸出个折叠耳罩。棉呼呼那种,一看就是小女生才戴的。“一会带上,回旋的时候会撞脑袋和耳朵。”

"你什么时候——"晏炽愣住。

"买水的时候。"萧寒捏着耳塞轻轻一转,"要帮忙戴吗?"

身后传来谭乾的干咳声:"二位,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晏炽拿过耳罩,指尖擦过萧寒掌心,轻轻勾了一下,“管的着吗你。”

"喂!"张明远突然从前排探头,"听说坐最后一排失重感最强!"

宋悦默默举起手机:"我坐中间吧还是。"

晏炽把玩着耳塞,轻嗤了一声:"我选第一排。"他撞了下萧寒的肩膀,"敢吗?"

“有什么不——”

话音未落,晏炽突然眯起眼睛:"等等,你怎么知道要戴耳罩?"他指尖把耳罩在空中转出弧线,"跟谁来过?"

还没等萧寒回答,晏炽就想起来了:“你和那个女生一起玩的?”

萧寒有点冤,这还记上仇了。

“没有,那次我是旁观。”萧寒牵过他的手,捏了捏,“刚刚出去的人耳朵很红,脸却很白。”

萧寒顿了顿,凑近晏炽侧脸,热气打在晏炽耳旁,“怎么?这种陈老醋你也吃?”

晏炽的耳尖"唰"地红了,他扭过头去不看他:"谁、谁吃醋了。哼……"声音却随着过山车启动的机械声逐渐弱了下去。

萧寒低笑一声,温热的气息再次拂过晏炽的耳廓:"嗯,你没吃醋。"他故意拉长音调,"是火锅太酸了。"

"叮——"过山车进站的铃声骤然响起。萧寒无视周围游客的目光,自然地牵起晏炽的手走向第一排座位。在将背包交给寄存处时,一阵秋风突然掀起他的卫衣帽子,拉绳轻轻扫过晏炽的脸颊。

"第一次玩这个。"萧寒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示弱。他将存包手环仔细地系在晏炽手腕上,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脉搏处,"待会……你能保护我吗?"

晏炽瞪大眼睛,还没从"萧寒居然会害怕"的震惊中回过神,安全员已经记系了安全扣。他下意识抓住萧寒的手腕,触到一片冰凉的皮肤。

"骗你的。"在过山车启动的轰鸣中,萧寒突然反手与他十指相扣,"只是想牵你的手。"

第一个俯冲来临的瞬间,晏炽的尖叫声混着笑骂被风吹散:"萧寒你大爷——!"

情节需要,过山车上一般不能带东西上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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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能保护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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