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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等阿贝离开后,艾瑞克收拾了一下之后也跟着一艘前往孟买的商船离开了。这里的珍珠果然如那些埃及商人所说,被印度的商人垄断了,这艘船正是将这些收集起来的珍珠运往孟买港口去。

不过这些印度人的生意最近可能要受到一点小小的波动,之前他听来的小道消息,说是英国强迫这些印度人释放手里的奴隶,这个消息是真的,就是这一两年,他们手中的奴隶要全部释放。

现在巴林的采珠工人就有不少是被这些商人送过来的奴隶,如果他们离开了,这里会有一个大的劳动力缺口。而且印度本地不少产业也大量雇佣了奴隶,这些都要重新经过组合。虽然本地人的工资也低的可怜,但是相对而言,黑人似乎能更多的降低成本。

当然了,这些消息都是被动的传入他的耳朵,和他无关,他也不怎么关心。随船到达孟买后,他逛了一圈没什么收获,这边现在主要做珍珠生意,钻石市场不怎大。

不过他打听到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吉吉特拉邦的苏拉特,位于孟买的西边,听说这是个知名的钻石加工城市。另一个地方是特伦甘纳邦的海德拉巴,那里有个格尔康达钻矿,这个就是那些埃及商人提到过的,在巴西发现钻石前的全球唯一钻石主产地,也是能让印度商人一度垄断钻石行业的原因。不过这里位于孟买的南边,这两个地方在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想了想,矿区条件艰苦灰尘大,估计也没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阿贝应该不会喜欢。他到是听说那里有个古堡,挺值得一看的,可真正对各种建筑有兴趣的是他而不是阿贝。

记得以前他带阿贝出去玩,只要是当地有特色的建筑,他都忍不住摸一摸看一看,想研究研究,阿贝从来只会“哇,好大呀!好多颜色啊!”之类的,最多被她当成玩躲猫猫的场所,不能在多了。

想到阿贝,他忍不住笑了笑,算了,还是先去吉吉特拉邦吧!好歹热闹点!

他辗转跟着另一个前往苏拉特的商队出发了,等找地方安顿下来后,他才开始打探周围的情况,自己也干回了老本行:街头卖艺。

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码头,来来往往的商人特别多,他的表演又独一无二,不担心没有客人,趁现在多赚点钱,免得阿贝来了之后玩都玩的不痛快。

其实阿贝也只是田甜叮嘱的多了,偶尔想起来才会有不能浪费艾瑞克的钱的意识,大多数情况下,她其实不太懂得一个人谋生的艰辛。

她每次过来的时候,其实都是在艾瑞克的境况相对不错的情况下,并没有真正见识过生活的残酷。哪怕当初在马戏团看到艾瑞克差点被打死那一次,等她过来了之后,大胖子再也没有动手打过艾瑞克,而且他的恢复力惊人,她第一个星期确实担惊受怕,但是后来慢慢的就忘记了。

那个时候,虽然艾瑞克被关在笼子里,可也正因为被关着,所以那些围观的人并不怎么怕他,也就没有像其它时候喊打喊杀,一心想要烧死他,顶多不把他当人看。可这些他都不会告诉阿贝,所以阿贝总以为大家都和她一样很喜欢艾瑞克,因为他太厉害了,什么都会。

总之艾瑞克给她讲自己的事时总是报喜不报忧,而且她每次来的时候也碰巧都避开了那些艰难的时间段,这就导致她总以为艾瑞克无所不能,觉得他能解决一切问题。

等阿贝再次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临近排灯结了,家家户户都开始大扫除,打算迎接节日的到来和女神希拉什米的降临。

这个节日和阿贝家的圣诞节差不多,都是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节日,虽然不同地区关于这个节日的传说不太样,但总体都是庆祝善行战胜邪恶,光明战胜黑暗,祈祷光明繁荣和幸福。

阿贝过来后,艾瑞克早早收了工,带着她去买蜡烛,糖果等一应节日必备的东西。这个节日会持续五天,家家户户都会在门口点燃油灯或是蜡烛,用于祈福,听说能为来年带来好运。虽然他不怎么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但是他也希望阿贝和家人以后都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

除了这些,大家还讲究人人都要穿新衣戴珠宝,他打听了一下,觉得这里的本地服装中库尔塔比较适合阿贝,库尔塔和沙丽都是三件套,不过库尔塔的披肩要相对短很多,上衣是长款无领的样式,下身是要么是阔腿裤,要么是小脚裤,比沙丽更适合阿贝这样特别活泼,喜欢跑来跳去的女孩子。

艾瑞克一路牵着她一家家店铺的逛,一边跟她解释这个节日。她从小就是个好奇宝宝,可她偏偏又听不懂这里的语言,就一直拉着他的手时不时的拽一拽,提醒他不要忘记了翻译。

艾瑞克从刚买的糖里,拿出一颗彩色椰子糖塞到她嘴里,这里叫“巴菲”,笑着说:“好了,你急什么,难道回家了我就不能给你解释了?”他记忆力非常好,刚发生的事情,他更不可能会忘记了,就是回家后给她全部复述一遍都没有问题。

阿贝看他大包小包的,一只手提不下,想帮他分担分担,可他不让,说现在外面正是热闹的时候,人挤人,让她负责抓紧他的衣角,不要走丢了。

阿贝笑着应了一声,才故意恶作剧般的两只手牵着他的衣衫下摆亦步亦趋的走在他后面,一个不注意就会踩到他的脚后跟,偏偏她还乐此不疲,他只能无奈的笑了笑,由着她了。

他租的一户独栋的小院子,两人回家后,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后,犹豫了一下才摘下面罩,看阿贝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反而不停的问东问西,他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他示意她到院子里说话,他好早点把新买的衣服洗出来,等明天就可以换新装了。

“那不就是和妈妈那边的春节差不多嘛,也是一年一度最重大的节日,而且讲究人人穿新衣。”阿贝听他又解释了一遍这个排灯结,赶紧发表意见。好像妈妈老家春节大年三十的时候也是讲究通宵亮着灯的。

“嗯,也和你们家的圣诞节差不多。”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可我喜欢春节多一点,春节有更多好吃的,圣诞节吃的和感恩节一样一样的,一点新意都没有。”说起这个,阿贝拉着艾瑞克的手说:“你这次跟着我回去吧,我们回家里过感恩节了。这个月先过加拿大的感恩节,等下个月的时候在过美国的,说不定你能多回来几次,嘿嘿!”

“你喜欢我回去吗?我要是真跟着你回去了,再也不回来了,你以后可就不能这样到处跑了,这样你也愿意吗?”他半认真半开玩笑的问阿贝。

“愿意的,你不也是个孩子吗?想想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还在爸爸妈妈面前撒娇呢,比如我和阿司,可你却要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我想想就心里不舒服。不过”阿贝画风一转,感性不过三秒,又继续说:“我以后除了能炫耀有个聪明的弟弟,又多了一个了不起的哥哥可以炫耀了,哈哈,所有的女孩子肯定都会羡慕我的,羡慕的不得了。”

他看她那得意的模样就觉得好笑,炫耀阿司他能理解,可他这个样子,也值得炫耀?她确定到时候得到的时候羡慕的眼神,而不是嘲讽同情的眼神?

算了,难得她开心,就让她这样想吧!

“艾瑞克,我给你唱歌吧!我新学了一首歌,是巴赫的一首坎塔塔,叫“养儿安全的吃草”,我特别喜欢的。这首歌后来被德国的一位钢琴家埃贡.佩特里又改编成了钢琴曲,我也好想学的,可是我的钢琴老师说这首曲子太难了,有很多voicing要注意,我现在的水平学不了。”

“艾瑞克,好艾瑞克,要不你去学嘛,你学会了弹给我听,好不好嘛?”阿贝说着说着就开始拉着他的胳膊撒娇。

就像她家里人说的,艾瑞克是真是把她惯坏了,每次从这里回家,都要用好几倍的时间才能改掉在这边短短几天内养成的一些的坏毛病。

“阿贝乖,先唱一遍给我听一听。如果我能回去,我肯定会学的,但是你先让我把衣服洗完。”

阿贝这下满意了,眉开眼笑的抱着他的头夸张的亲了两口,故意弄出好大的声响,还不忘给他戴高帽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艾瑞克有点想说“好像这么大的女孩子现在要开始注意男女间的距离了,不好这么亲男孩子。”他在外面无意中听别人的妈妈这样叮嘱过家里的女儿,可又想了想,算了,他也不算男孩子,他是家人,对他这样没关系的。

这时阿贝已经开始唱起来了,他忍不住停下手上的事认真听了起来,难怪她喜欢,这种干净空灵的教会歌曲,真的特别适合她的嗓音。

他本来想起身去找出自己的长笛,给她配音,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还是先把衣服洗出来,她想一出是一出,等她唱完歌,想起自己买了新衣服的时候,更定忍不住想要上身试一试,可她那皮肤娇气,没洗过的新衣服一上身就会发红发痒。

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三两下搓净拧干,换水清过几遍后才重新拧干后挂起来晾晒。

“你这唱的是德语,你现在学会了德语吗?”擦干手后,他才问她,他记得她以前是没有学过德语的。

“你以为我是你啊,能学会那么多东西,我只是死记硬背记住了这些歌词而已,词意还是靠翻译才懂的。”她这种一般般聪明的人,只能靠努力学习才能跟得上进度,如果学的太杂了,她的精力太分散了就什么也学不成了。

“你想学吗?我会德语,可以教你。”

“啊,你去过德国了?你怎么能一个人去不带我呢?”阿贝一听他会德语,马上尖叫出声,情绪激动的拉着他摇晃,还不时跺一跺脚。

艾瑞克任她拉着,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只不过她这关注点也太偏了,他讲的是学习,她想但是德国的烘焙,这可真是......

“那里的烘焙可正宗了,好多种类都是我喜欢的,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能不带我呢?你太过分了!”

“好了,是我不对,我错了,下一次,我一定带你去,好不好?”

“你看我虽然没能带着你,可我也学会了好几种你喜欢的甜点,回家后给你做,好不好?”。

他虽然去过德国,但他的甜点还真不是哪里学的。当初和马戏团分道扬镳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中欧,后来跟着传教士前往葡萄牙的时候经过德国而已。

他那个时候年纪还小,暂时还没有学烘焙的条件,而且他还要跟着人,哪里能自由的活动,能学会简单的德语就不错了。

“这还差不多,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吧!”一听他的承诺,阿贝满意了,“大发慈悲”的放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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