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在黑泽阵两个人去横滨的前一天晚上,威兹曼就先和夏目漱石联系了。
他早就告知对方,这次他不会出现,而是他的学生。不过保险起见,两个人还是就第二天的行程又交流了一番。
现在的横滨治安混乱,除了异能力最有用的还是军火。夏目漱石一次又一次地实验能更好地管理横滨的方法。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异能力呢?”威兹曼问他。
“有异能管理的机构。”夏目漱石回,“但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群狼环伺,头狼尚未诞生,一个异能管理处又能有什么作用。到现在为止只是一个好人愿意听几句,恶人一句话都不爱听的空壳。
“试试放在一起呢,军火我这里好说。”“军火大户”实则二道贩子的威兹曼脸不红心不跳地谈这些内容。
夏目漱石早就想过这个方法,但是在遇到威兹曼之前完全是不可行的。
现在才多多少少变得有可能。他“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示意威兹曼继续说下去。
“说到让谁去管理这些...”威兹曼向后仰了仰,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脸上,久远的记忆也浮出记忆的海面。
他一手悠闲地捋着几缕垂下的银发,“明天我的学生会过去,到时候就麻烦你照顾了。还有上次我的助理也会过去。”
“嗯...?好。”没想到威兹曼会突然转了一个弯,夏目漱石笑道,“那他的性子应该也很好相处。”
威兹曼沉思。
好相处吗?
好像有很多不同的答案。
“不难相处,熟了就很好。以后我也想将横滨的事大部分交由他负责,你们两个之后应该会经常见面。”
威兹曼并没有掩饰自己会将黑泽家产业交由黑泽阵的事。
倒是夏目漱石听到这话有些惊讶。
一是没想到自己和威兹曼才合作这么短的时间,对方就将这些事告诉他,甚至不怕他有所图谋。
更没想到的是另一个。
“您这么年轻就已经定好继承人了?”
威兹曼看起来最多也才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啊,怎么比他一个四十几岁的人还着急定下继承人。
威兹曼轻笑一声,并没有就这个多说什么,只说让夏目漱石明天多担待一些。
他觉得,比起口头提议夏目漱石培养两个接班人,还是觉得眼见为实更好。
他就不信夏目漱石看到自己的学生能力这么强后,就没有萌生也收两个徒弟的想法。
等到第二天下午,黑泽阵和禅院甚尔等在出发的车前。在昨天不欢而散的对话后,两个人没在说话。
实在是黑泽阵觉得禅院甚尔的主意实在太不靠谱。
见两个人都快走了还都一副沉默模样,威兹曼无奈叹了口气,“你们是执行任务,又不是下地狱,怎么表情都这么凝重。”
禅院甚尔动了动脖颈,声音懒散,“昨晚没睡好。”
威兹曼又看向黑泽阵,少年也抬眸看向他。得,这个一向表情更是这样。
禅院甚尔见威兹曼看着黑泽阵,识趣先进了车,把他们两个人留在车外。
威兹曼见状哭笑不得,他也确实有话要对阵说。只不说说之前,他瞅了瞅他的样子,又捏了捏少年的脸。
黑泽阵早就习惯了威兹曼把他当小孩的动作,只无奈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交待。
只是威兹曼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该安排的也安排了,该做的也做了,剩下的就是等阵自己发挥了。
他低头看了眼少年的手。注意到他的目光,黑泽阵抬起他的手,张开又攥成一个拳头,“我知道。”
威兹曼见他真的把这句话放到了心里也放心了。他走到驾驶位窗前,敲了敲车窗。
禅院甚尔降下车窗,打趣说:“怎么,还不放心我?”
“早去早回。”威兹曼双手收入风衣中,弯下腰看他。
禅院甚尔勾唇一笑,潇洒地挥了挥手。车子发动,两人消失在眼前。
威兹曼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见车子彻底消失后回了家。
横滨的事交给他们处理,乌丸莲耶那里也步入了正轨。一时间所有的担子在此刻都卸了下来,他反而成了最闲的人。
他先是给R发了两封邮件,问他到底在忙什么任务,就连消息也不回。
威兹曼能感知到R绝对是安全的状态,要是他一个月后还没消息,他不然就亲自去一趟西西里。
电话声突然响起,看到是谁后,威兹曼眼神一亮。
一个小时后,御柱塔内。
“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威兹曼好奇看向对面正给他倒茶的国常路大觉。
“我不打电话,你怕是都忘了联系我吧。”国常路大觉将茶放在威兹曼面前,看向对面的青年。
和三个月前见到的状态又是不一样,眉眼间偶尔有锐利闪过,那是年轻人才有的意气和姿态。
想到这三个月威兹曼在日本做的事,国常路大觉会心一笑。
“你怕是比我还忙吧?”
觉得茶有些烫忙放下杯子,见国常路大觉这么说,威兹曼在他面前也如同几十年前一样的相处模式,眨了眨眼,“中尉日理万机,我不过是随便玩玩嘛。”
他倒也没在乎中尉是怎么知道的,反而要是不知道,他才觉得奇怪。
随便玩玩,就把地下横滨将近八成,东京一半的军火都揽过去了。
国常路大觉听到下属汇报时都没想到一直在实验室待着的威兹曼居然还有这项没被发现的才能。
一个科学家不研究异能,开始研究军火了。
不过国常路大觉觉得只要威兹曼不逃避这个世界,随便做点儿什么都好。
想到之前出现在威兹曼身边的那个杀手,这里面应该也有对方的手笔。
“之后呢?”国常路大觉问。
威兹曼讲了夏目漱石的事以及他为什么要搅横滨这趟浑水的原因。东京嘛,纯粹只是想给自己的学生找个家业继承。
国常路大觉听他细细说了这么多,脸色感慨,长叹了口气。
威兹曼:“?”
“怎么了?”
“我有些好奇到底是谁能让你变成这样。不过无论是谁,我都很感谢他。”
国常路大觉语气真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威兹曼的性格,什么也不在乎,就算是起源之王也丝毫不在乎使用那些异能力,甚至还有些固执。
在威兹曼姐姐去世后,他常常因为威兹曼的事后悔恼火,实在不知道怎么劝对方。
他很感谢有人能让威兹曼变成现在这样。
“哼哼。”威兹曼喝了两口茶,笑着眯了眯眼。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喝了半壶茶。威兹曼喝了两杯就摆摆手不喝了。
他现在可是28岁年轻人!
这边有多安逸,横滨那边却正好相反。
砰砰砰——!!
子弹不断地打在车上,嵌入铁皮之中。黑泽阵握紧手里的枪,清查了一眼手里的子弹,感觉到敌人的脚步声渐近,他迅速猫下身体。
下一秒,在对方即将靠近的那刻,两颗子弹甩了出去打在探查目标的两个人的腿上。
他随即滚到一侧巷子里,不忘用打火机引爆油箱,窜天的火苗终于让不断上前的黑手党停下脚步。
黑泽阵看了眼头上被建筑物遮挡只露出一条缝狭窄的天空,随手胡乱擦掉脸上被烟火冲击沾染的灰,给禅院甚尔发了条信息。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样,还是要从一个小时两个人到了横滨的接应地说起。
说好了四点到,两个人开车到了港口后却发现夏目漱石并未在这里,倒是有几辆货车从他们身边驶过。
黑泽阵和禅院甚尔对视了一眼,眼里皆有些凝重。
“那老头怕是出什么事了吧?”禅院甚尔甩了甩手,蹭到手上的烟灰掉落在地,他猛吸了口烟喃喃道。
下一秒感知到周围的动静,他示意黑泽阵退后,“有车来了,不止一辆。”
声音落下,七八辆车将两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人下了车,正是之前同他们交易的人,也是这次要交易的人。
这倒没什么问题,偏偏最重要的夏目漱石却迟迟未现身。
“黑泽先生是在怀疑什么吗,还是上次交易诚意不够?”中年男人不同于上次禅院甚尔见过的模样,眉眼尽是猖狂,比他还嚣张,这怎么能忍?禅院甚尔直接上前一步。
黑泽阵还没开口,就见禅院甚尔一副立刻就能打起来的模样,忙向他的方向侧了半步挡住他的目光。
“无事。只是上次听老师说,您身边有位得力的下属。今日怎么不见那位先生?”
声音刚落,对面的男人瞬时换了一张面孔。还未等黑泽阵反应,禅院甚尔就迅速攥住黑泽阵的手臂躲至车后,与此同时子弹不停地落在车上。
禅院甚尔还未开口,就见黑泽阵朝他手里递了一把枪。两人迅速解决掉面前的敌人跳上了车。
“你知道威兹曼和那个人还有什么固定见面的地方吗?”黑泽阵一面拿枪朝车外追击的敌人开枪一边不忘问。
禅院甚尔想动手想得牙痒痒,还未开枪却早就杀气缠身,他想了几秒,“有个地方,不过那个人还活着?”
后面这群人宛若疯狗一样紧追不舍,怕是那个老头子都不知道死活了。
“你去看。”黑泽阵眼底满是疯狂,“我来开车,我们分开两路。”
一秒就懂黑泽阵在想什么,禅院甚尔正色提醒他,“我是被威兹曼派来保护你的,可不保护别人。”
黑泽阵咬紧下唇,决绝道:“要是任务失败了,我也不会活着回去。”
“喂,你这小子,我可还没这么想死。”禅院甚尔紧急拐到另一个巷子,后面传来车辆碰撞的声音。
虽是这么说,肾上腺素迅速上升带来的兴奋使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他看向黑泽阵,“好歹也是我的徒弟,别太容易就这么死了。”
黑泽阵瞥了他一眼,眼底有疯狂、冷漠、骄傲,此刻那个从西西里贫民窟生存下来的少年又出现在面前,却也不是完全的相同。他朝禅院甚尔拍了拍自己的枪。
禅院甚尔啧了一声,踹开车门,只几秒就毫无踪影。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的速度。
黑泽阵坐在驾驶位,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车后随即踩下油门。
要是将禅院甚尔留在这里,大抵就一个也活不了了。
天空不时几只飞鸟,巷子外动静渐无。黑泽阵收回思绪。
“滴滴”两声。
禅院甚尔回了信息,已经接到人。知道黑泽阵也是第一次来横滨,禅院甚尔嘱咐他先待在安全的地方,马上就来。
黑泽阵闻言靠在墙上,一条腿曲起,一只手搭在上面,神色流转变化,最后却笑了出来。他攥紧拳头,下一秒却见巷子另一处的光被一高大身影挡住。
“笑什么呢,傻了?”禅院甚尔一手叉腰站在原地,“走,没受伤吧?”
黑泽阵摇摇头,扶住膝盖站了起来。
一处废弃的教堂,夏目漱石双手放在膝盖上,常用的手杖靠在一侧的座位上。
不似之前胸有成竹,脸上甚至还存在不少灰尘。他也没有管,只低头直直地看着地下的尘土。
听到外面的声音,他慢慢地转过头去。长得壮的他认识,另一个少年是...
想到对方的身份,夏目漱石的眼里带了些光,摸索到自己的手杖。
“你还是坐着吧,他没什么事。”禅院甚尔说。
虽然语气客气不到哪里,却也是好意。
黑泽阵看向对面的中年男人,对方无论是长相还是行动举止都很儒雅风度,他有些懂了威兹曼回来后为什么对这位金之助夸个不停的原因。
用禅院甚尔的话,这俩人一看就是一伙的。
“我叫黑泽阵。”不知道威兹曼和对方彼此透露了多少信息,黑泽阵谨慎地简单介绍了自己。
少年因刚从交战中跑出,脸上、身上均带了不少尘土,却中和了身上那身冷酷的气质,不是之前那般摄人。
夏目漱石目光慈祥地看着少年,“昨晚我和你老师通过电话,他提到了你很多次。”
他本想招呼黑泽阵坐下,可这教堂年久失修,也就他坐的这片地方还撑得上干净。
黑泽阵眼神一亮,走到夏目漱石的斜对面,也不管这台阶脏不脏直接坐了下来听他讲。没想到这样的动作让夏目漱石心里又增加了不少好感。
禅院甚尔则是随意找了个柱子靠住。
想到昨晚和威兹曼的谈话,夏目漱石长叹了口气,“这次我怕是让他失望了,不仅没能让交易做成,还差点儿让你受伤。”
尤其黑泽阵还是那位黑泽先生的继承人,结果今天为了救自己,一个人困于危险之中,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威兹曼。
“我没有受伤,他们也伤不了我。”黑泽阵声音冷淡。
夏目漱石一噎,见少年眼里倨傲,知道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黑泽先生这位继承人确实是选的好。
“老师说你是他选择的长期合作伙伴,也是他在横滨最信任的人。虽然交易失败,老师还在等消息。您是和我们回东京,还是现在联系老师?”
黑泽阵问得很直白。
交易失败了没关系,他就把人带回去,让他亲自过去解释总可以了。
禅院甚尔闻言被黑泽阵这个僵硬的交流方式逗笑了。
夏目漱石也觉得威兹曼这个继承人确实有意思,凝聚在心里的郁结多少消散了许多,“还是我现在先联系吧。”
黑泽阵将手机递给他,随即退到一侧。
电话响了几下,对面传来了威兹曼的声音。
“是我。”夏目漱石先开口,“这次的事是我的错。”
他将帮派昨晚如何排除异己,又如何不信任他甚至囚jin他的事全都告诉了威兹曼,也包括为了救自己,禅院甚尔和黑泽阵不顾危险兵分两头的事。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
就在夏目漱石以为威兹曼要责备自己的时候,对面却问他:“你们现在安全吧?”
“安全,都没有受伤。”
“那就好。”
虽然想和黑泽阵通电话,不过现在需要安慰的另有其人。
“这种事情发生也怪不上谁,再者说我本来就想和你单独合作,那些黑手党本来就麻烦。”威兹曼宽慰他道,“倒是你,这次事有什么想法吗?”
什么想法?
夏目漱石想到自己一系列努力却失败的尝试忍不住泄气,在等那两个人回来的时候,他本来想思考之后的去路,却发现自己的精力仿佛耗光了一般腾不出任何思绪。
见夏目漱石迟迟没有说话,威兹曼提醒他看一眼黑泽阵。
不懂威兹曼什么意思,夏目漱石看了眼仍然坐在原处的少年。
见他看过来,黑泽阵也抬眸不解地看他,脸上被胡乱擦过的几处痕迹尤其明显。
“金之助,我这个学生怎么样?”
“英雄少年。”
“看到这么一个优秀的人,你难道没什么想法?”威兹曼提示他。
什么想法?
什么意思?
难道威兹曼愿意让黑泽阵辅佐他?
“我可没说要把学生给你。”
还没等夏目漱石问出来,威兹曼在电话那头忙强调说,“这个别想了。你难道就没也培养几个继承人的想法?”
被威兹曼的话逗笑,夏目漱石刚想逗逗他,听到这话下意识站了起来。
“金之助,一把筷子可比一根筷子坚韧。不是吗?”
“你猜他们说什么呢?”禅院甚尔冲黑泽阵昂了昂下巴。
也不知道威兹曼在对面怎么忽悠,把人都忽悠地站起来了,脸色都比刚刚好太多了。
“有用的话吧。”黑泽阵说。
禅院甚尔“啧”了一声,这话最没用,“这次任务,他还给我发工资嘛?”
黑泽阵懒得理他。
这一边,威兹曼和夏目漱石也说到了最后。
“要来东京待几天吗,这里的景色也不错。”
夏目漱石拒绝了邀请,他还是暂时不想离开横滨,也拒绝了威兹曼来横滨。
这一次他有了新想法。
这本失败无数次的小说他还想继续写下去。
威兹曼没有丝毫惊讶,很轻地笑了一声,“那就等你的好消息。那两个小朋友告诉他们,就让他们回来吧,任务不算失败。”
小朋友?
夏目漱石眼神迷茫地看向蹲在地上的两个大块头。
两个大块头也迷茫看了过来。
啊啊收到通知才发现大家给我发了新年祝福,我都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个活动。真的很谢谢大家,爱你们[亲亲][红心][红心][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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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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