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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周一一早,杨晓扬醒的很早,而且因为晚上睡得好,所以精神状态很不错。可能是前两天去做了美容,一早洗脸的时候发现皮肤也变得光滑细腻。杨晓扬一开心就化了个淡妆,由于家里也没什么化妆品,所以就特别简单的化了一点。然后匆匆做了早饭,和儿子吃完,又把儿子送到幼儿园,然后自己赶着去上班了。

杨晓扬所在的单位是一家私企,经营化妆品原料的生产和销售。杨晓扬从大学毕业进了这家公司就没换过工作,因为没工作多久就结婚、怀孕、生孩子,所以公司一直也没让她做什么重要的工作,她就跟着一个销售经理做销售助理。

杨晓扬的直属上司是一个比她大5岁的上海女人,叫蓝歆,大家都叫她蓝姐。蓝姐工作能力强,事业心强,一个人在北京打拼,租房,三十几岁没结婚,没有男朋友。杨晓扬跟着蓝姐有四年了,从休完产假回公司上班,新职位就是蓝姐的销售助理。这工作朝九晚五,不加班,不出差,还算轻松,单位离家也不远,杨晓扬就这么一直做下来。反正当时家里也不指着杨晓扬这点收入生活,她那时候一心扑在家庭、孩子身上,工作还是认真勤快的,但是工作压力不大,对她来说也比较合适。

杨晓扬早上一来,赶紧打开电脑处理上周请假堆积的工作,然后把一堆单子、报表等拿去蓝歆办公室签字。这时候总经理助理米兰达过来叫蓝歆去老板办公室,字也没签完蓝歆就走了,杨晓扬只能回自己工位继续忙昨天堆下来的工作。

公司一共有五个销售,每个销售带一个助理,分管不同区域不同客户,其中一个是销售总监,管理自己客户的同时还兼顾管理其他四名销售经理。这几个销售之间有的抱团结盟,有的争抢客户,势不两立,其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也很多。几个销售经理都向销售总监和老板亲自汇报,都想得到老板的器重,同时对外还得把客户伺候好。

杨晓扬想想都觉得他们累,情商得多高,得多会做人才能立足在销售的位子上啊。相比来说,助理的世界就简单多了,只要服务好自己的销售主子,其他都不用管。因此各销售助理之间倒没什么矛盾,但是说话也得小心,不能把自家主子的秘密说给别人。

蓝歆做事全靠个人能力,她向来单打独斗,不和别人结盟,销售业绩虽然不是公司最高的,但也很不错。可最近一年来业绩有所下滑,杨晓扬琢磨着,老板会不会找蓝姐去谈业绩下滑的事情啊?要给蓝姐一些压力啊?正琢磨着,隔壁销售刘晓娜的助理袁媛探头过来问杨晓扬:“哎,晓扬,你说老板找你们家蓝姐说什么事儿啊?”

杨晓扬一边敲着自己电脑一边头也没抬地说:“我哪知道啊。”

袁媛一副特八卦的样子:“你说,不会是要出什么事儿吧?”

杨晓扬停了打字的手,抬头看着袁媛:“哎哟,你能不能盼点儿好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赶紧回去工作吧。我上周五都没来上班,我真什么都不知道。”

袁媛接着说:“晓扬,你今天怎么那么漂亮啊?有什么好事儿吗?你是不是要去约会呀?”

杨晓扬懒懒的说:“对,我昨天中了五百万,我今天要跟吴彦祖去约会,这答案你满意不?”说完冲袁媛调皮的笑笑。

袁媛吐吐舌头走了。

一转眼快中午了,蓝歆从老板办公室出来,挺平静的,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杨晓扬赶紧拿着早上还没签完字的文件去了蓝歆办公室。蓝姐看起来有点累,但还是一一签字了。末了,她看看杨晓扬说:“晓扬,中午咱俩出去吃个饭吧。我请你。”

杨晓扬有点意外,想了想说:“好。”

中午,蓝歆带着杨晓扬在公司签了个外出的单子,开车去了离公司稍微远一点的一家餐厅吃的午饭。餐厅环境很好,很安静。

杨晓扬有点意外:“蓝姐,咱们是约了客户吗?怎么跑这么远来吃饭啊?下午上班回得去吗?”

蓝歆看看杨晓扬,微微一笑:“没约客户,就咱俩。我跟公司写了外出单子了,咱们什么时候回都可以,或者,下午吃完饭直接回家也可以。来,快尝尝,这家东西还挺好吃的。”

吃的差不多了,蓝歆叫了一壶茶,一个果盘,其它餐具都收下去了,桌子上干干净净,蓝歆开始说了:“晓扬,我要离开公司了。”

杨晓扬一愣:“啊?为什么呀蓝姐?”

蓝歆很真诚的说:“你跟了我这好几年,一直干的都不错,我也不把你当外人,我就直说了。我做这行有十年了,去年我跟朋友合伙开了个公司,跟咱们公司做的是一样的生意,我有货源,进货价格低,公司小,人员少,成本低,给客户的价格也比较有优势,我们利润还高。去年我运作的还不错。今年让老板知道了,上午他找我谈话,我也跟他交代清楚了,这边我肯定很快离职。你是我助理,我走了,你跟谁呢?别的销售都有他们自己的助理,你也不可能去跟别的销售了,或者你转物流部?样品部?那不是等于给你降级了吗?”

说到这儿,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杨晓扬,似要洞悉一下她的心思一样,顿了一下继续说:“要不你跟我走吧。我的公司不会亏待你的,我是总经理,你就是总经理助理。薪水的话,我公司刚起步,比较艰难,不会比现在多,但是以后咱们做得好,肯定跟现在不是一个等级的,我有信心。”

杨晓扬都懵了。她愣在那不知道说什么好。人家说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啊,怎么到她身上刚离了婚,工作好像也要没了。等她回了神,结结巴巴地问蓝歆:“蓝姐,那……那您这不是等于……把公司的客户都挖走了吗?这样公司损失很大吧?”

蓝歆没直接回答杨晓扬的话,转了个话头说:“晓扬,我不像你,北京人,在北京有房有车有老公有孩子。我在北京什么都没有,我特别想给自己买个房,安个家,结不结婚都无所谓,我有个自己的房就觉得踏实,不是飘着的感觉,所以我努力赚钱,就希望能凑个首付,买个房,但是我发现我攒钱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而且你也知道咱们老板,报销、业务提成都给的不及时,老是拖。我都三十多岁了,必须得为自己拼一把。你跟我一起吧!”

杨晓扬紧张得双手抱着杯子,喝了一口茶,右手食指抠着杯子,说:“那也得容我想想吧。”

蓝歆语重心长的说:“哎哟,这有什么可想的呀,你不跟我走,留在公司还有什么能干的?咱们公司一个萝卜一个坑,我走了你给谁当助理去?拎拎清楚好伐?尽快告诉我啊。今天咱们也别回公司了,肯定很多闲言碎语,一会儿你就直接回家吧。”

杨晓扬出了餐厅在大街上溜达,她特别迷茫,不知道怎么办好,还想到了自己和牧牧以后的生活,如果自己以后没工作了,牧牧的抚养权会不会转给前夫肖敬然?

在这种迷茫和挣扎中过了一周,又到了周五,杨晓扬早早的去幼儿园门口等着接牧牧,在人群中,她还是能一眼认出前夫肖敬然。

“你怎么也来了?”杨晓扬走过去问他。

“今天不是周五吗,我来接牧牧去爷爷奶奶家,想让牧牧早点见到小猫。”肖敬然见到杨晓扬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而杨晓扬觉得他应该是因为要见到儿子了才这么开心的。

为了缓解不知道说什么的尴尬,她也没想那么多,就跟肖敬然说起了蓝歆要离职的事情,可能因为这几天她满脑子都是这档子事,所以自然而然地就说出来了。她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办,是留下来还是跟着蓝歆走,不知道何去何从。

肖敬然想了想,说:“我觉得能为了钱背叛公司的人不值得信任,公司有没有发展,完全要看老板的人品,人品不行的无论怎样公司都发展不好的。”

前夫的话让杨晓扬如醍醐灌顶,本来乱如麻的思绪好像瞬间清晰了许多。她继续说出自己的疑虑:“可是我继续留在公司的话也没有我的职位了,我是不是要重新找工作啊?”

肖敬然想了想,说:“上周又吃到你做菜,还是那么好吃啊!”

杨晓扬翻了个白眼,说:“说正经的呢。”

肖敬然笑了笑说:“我就是说正经的,你看你菜都能做得这么好,说明你是很有聪明才智的。是我和牧牧耽误了你的工作吧,让你这么多年只当个小助理。现在牧牧大了,上幼儿园了,你可以放多点精力在工作上啊。上大学那会儿你学习就好,你那么聪明又那么漂亮……”

“打住!我那么好你还在外面不老实!”杨晓扬听不下去了。

肖敬然突然就尴尬了:“我不想说这个了。”

这时,牧牧从幼儿园出来了,背着小书包,特别高兴:“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今天一起来接我呀?真是太好了!我今天在幼儿园特别棒,我得了五颗五角星呢!我今天还画了一幅画,老师在全班都表扬我了……”

肖敬然把牧牧抱起来,说:“奶奶家的小猫来了,你要不要去看?”

牧牧开心地点点头,被爸爸抱上了车。

杨晓扬站在那里,目送着他们离开,心里莫名就有点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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