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号，上午八点。
昨天彩排到傍晚十点才回宿舍的练习生们，再次齐聚在场馆后台的化妆间。
工作人员们在化妆间里进进出出，妆造老师们如临大敌，面容严肃。
练习生们就在这样的氛围下，挤在一张沙发上，啃着糯玉米喝着凉白开。
姜新氧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冷不丁来一句，“我好像吃出了肉的口感。”
听到这话，姜新望默默啃了一大口，咀嚼了好一会，肯定的说道:“你紧张出幻觉了吧。”
“我也觉得有点像肉欸。”一旁的和乐语气略带惊讶，“咬大口一点，嚼久一点点，很像在吃肉糊。”
“肉不肉的无所谓，我想吃有味道的东西……”
方稚璇叹了口气，喝了一口水，面容惆怅。
“我想吃我妈做的糖醋排骨……”
“我想喝奶茶……”
话题展开后，练习生们只觉得手里的玉米跟凉白开更难以下咽了。
负责拍摄纪录片的摄像老师捧着相机，乐呵呵地走过来，见到大家愁眉苦脸的样子，轻声细语地问道:“大家在聊什么呢？”
“马上要上台表演了，大家紧张吗？”
姜新望伸出手，递到镜头前。
摄像老师不明所以地将镜头对准他的手。
只见镜头里的手，持续颤抖着。
“紧张，非常的紧张。”
姜新氧叹了口气，指了指坐在沙发另一头的时熠，“老师你看，时熠都食不下咽了。”
已经啃了大半根玉米的时熠茫然地对上镜头，眨了眨眼睛，然后点头道:“对。”
摄像老师沉默。
摄像老师默默地将镜头下移，对准了他手中的玉米，“……这样啊。”
他欲言又止，“我怎么觉得大家不是非常紧张呢？”
“老师，怎么样才算非常紧张呢？”
姜新氧问道。
怎么才算非常紧张啊……
摄像老师想了想，“……哭？”
练习生们:沉思.jpg
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老师，有谁哭过吗？”
符予佑直接了当地问道。
摄像老师默了片刻，僵硬地切换话题，“大家对这次舞台有信心吗？”
符予佑茫然，“老师，你还没说谁哭过呢。”
摄像老师:……
姜新望善解人意地拍了拍身旁燕斓的胳膊，示意他去捂符予佑嘴巴，然后配合地回答道:“没有信心。”
“没有信心啊，没有信心就好……嗯？”摄像老师愣了一下，“没有信心？”
他来回打量了一番练习生们，有些纳闷，“没有信心的话，你们为什么还坐在这里？”
不应该抓紧时间，再练习练习吗？
依然是姜新望回答:“因为我们在吃早餐啊。”
摄像老师再次欲言又止。
他觉得不太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总不能说孩子们吃早餐就不对吧。
也没有规定说紧张的时候不能吃早餐，更没有规定说对舞台没信心的时候就要不停练习？
摄像老师将自己说服了，于是继续采访:“大家都准备怎么克服上台前的紧张？”
“不克服。”
“不知道。”
“老师，你有什么建议吗？”
摄像老师没有什么建议。
“大家吃好了吗？”
生活老师刘哥注意到大家放下手里的玉米，于是上前叮嘱道，“谁吃好了，就快去洗手，然后回来化妆，小可老师她们都在等着了。”
于是，有几个练习生放下啃了半截的玉米，起身离开了。
姜新望离开前，还礼貌地向摄像老师问道:“老师，你的问题都问完了吗？”
摄像老师摆摆手，让他不用管这个。
等到每个人都换好了第一个舞台的演出服，做好了妆造，重新挤在一张沙发上的时候，摄像老师才再次捧着相机走来。
练习生们正小声的唱着第一个舞台的大合唱歌曲，见到他过来，瞬间止声。
摄像老师见状，有些不解，“你们继续，不用管我的。”
“你不是来问我们问题的？”
姜新望问道。
“不问，你们继续练习吧。”
公演的开场时间定在下午的两点。
练习生们换完衣服，做好妆造，时间就差不多到中午了。
摄像老师理解练习生们这会儿时间紧迫，自然不会再去提问问题。
时间在练习生们期待又忐忑的自主练习中，缓缓流逝。
为了保证练习生们下午的舞台效果，中午准备的餐食虽然还是清淡，但也可以说上一句十分丰盛。
只是现在的大家，胃口不佳。
一桌子的菜吃到最后，还剩了半桌。
下午一点，观众开始陆续入场。
各组的工作人员们都开始忙碌。
随着开场时间的逼近，练习生们停止了自主练习，改为或坐或蹲，或面壁的魂游天外。
刚到达场馆的郝若仪，推门走进化妆间，见到这一副画面，下意识地皱眉。
她缓步上前，轻笑道:“大家在做什么？”
郝若仪走到和乐身旁，摸了摸他的脑袋，“表演马上要开始了，大家紧张吗？”
练习生们纷纷看向她，乖巧地点头。
郝若仪见状，又笑了笑，“别紧张，大家都很期待看到你们，就像平时那样，好好唱，好好跳就可以了。”
“这会，粉丝朋友们应该已经入场了，大家想去前面看看吗？”
听到这话，练习生们来了精神。
于是，郝若仪便带着一群孩子来到了舞台边，躲在幕布后，向观众席望去。
明亮的灯光下，他们看到了两边入口处，粉丝们三三两两的出现。
场馆里也慢慢热闹了起来。
相隔太远，练习生们并不能听清她们在说些什么，但可以看出大家的激动。
内场区域，已经有粉丝开始架上自己的“大炮”，调试起镜头角度。
看台区，也已经有带着灯牌入场的粉丝开始抢占栏杆。
练习生们紧挨着，弯腰探头，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直到观众席渐满，郝若仪才带着练习生们离开。
她挨个拍了拍练习生们的后背，“孩子们，挺直腰，去迎接属于你们的舞台。”
*
“十，九，八，七……”
随着LED主屏上的数字跳动，背景图也按着练习生的年龄大小，切换着他们这次的个人写真照。
练习生们的合声倒数也同步响彻整个场馆。
“……一！”
“嘭！”
烟云上升，翻滚、并迅速弥漫至整个舞台。
台下，尖叫声响起。
干冰里，练习生们的身形影影绰绰。
“突然出现，梦中的你和我呀~”
“是魔法！”
“是奇迹！”
……
大屏上，随着练习生们的歌声响起，他们的身影也随即出现。
伴奏响起，台下的尖叫声渐弱，干冰散去。
十道聚光灯的打下，让练习生们看起来闪闪发光。
姜新氧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打着颤。
他脸上的笑容僵硬，目之所及是密密麻麻的人。
明明在灯牌和应援棒的照耀下，观众席上亮得晃眼，他却觉得那一团团不同颜色的光在彼此吞噬，要一起沦陷在黑暗里。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失去了知觉，大脑也是空白的，只有身体记忆在支撑着把整首歌唱完。
直到一曲结束，台下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姜新氧才感觉自己背后打湿了一片。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姜新望。
姜新望的手，无比冰凉。
姜新氧垂眸，握住他哥的手上加了一些力道，然后拽着他哥，一起朝观众席弯下腰。
“谢谢各位练习生的精彩演出！”
主持人从台侧快步走来，热情洋溢地向观众席说:“让我们再次把热烈的掌声送给他们，好吗？！”
台下掌声雷动。
“现场的各位粉丝朋友们，下午好~欢迎大家来到初禾娱乐五代练习生们的首次公演《童话故事》现场！”
“大家好，我是这次公演的主持人……”
主持人背着台本，他身侧的练习生们手拉手，呆呆懵懵地站着。
直到主持人说出“再次欢迎各位~”时，练习生们才在提词器的提示下，双手高举，跟台下的粉丝们挥手。
“好~那我们练习生请走上前，按年龄大小排成一排，先跟大家打个招呼~”
主持人探身看了一眼练习生们，“那我们先从大哥开始好不好，水成~”
陆水成还处在呆滞状态，听到自己的名字才回神，接过手麦，跟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叫陆水成。”
“陆水成！！！”
台下的粉丝们热情地呼喊他的名字。
这让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眼眸闪过亮光。
手麦被传递着，每一位练习生的名字都被台下粉丝热情的呼喊。
“符予佑！”
“秋桑！”
“顾书羽！”
“燕斓！”
“时熠！”
随着一个个名字的呼喊，手麦很快就传到了姜新望手中。
他握紧了麦，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有些失声。
咚，咚，咚……
是心脏在疯狂的跳动。
姜新望感觉自己眼前渐渐模糊，耳边除了心跳声，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突然，一只手按上他的后背，带着一丝暖意蔓延至他的四肢。
姜新望侧头，看向手的主人。
姜新氧眸中带着关切与询问之意。
姜新望眨了眨眼睛。
姜新氧了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以及他手下的麦。
他们望向台下，齐声大喊:“大家好！我叫，姜新望/姜新氧！”
第二更还在写，写完就发（早上六点前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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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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