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人多口杂,赛达的诊断不知怎么就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都城。一时之间,孟菲斯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普通平民们每天按部就班的上工,生活,去神殿祈福。头两天大家一股脑儿都赶在早上去,稍晚一点就得排到下午,后来经过协调,就分区域划分时间段,错峰祈福,这样也不耽误上工。
贵族们就更不用说了,比普通平民还安静——他们实在是吓怕了。
埃及已经废除人祭的传统很久了,就目前能够格参加议会和大型祭祀活动的贵族里,除了那零星几人是见识过当年以人做祭祀品的场景的,其余人都只是听说过没见过。
前两日,亚梅尼奉乌塞尔的命令在第一神殿举行祈福大典时,当众将参与反叛的两百余人活生生割肉放血,那个惨叫声,估计全都城的人都听到了,要不然当日王都也不会这么安静,仿若空城。
只是声音就已经够吓人的了,更何况是这些亲眼见证全过程的贵族们。一个个彻底失了魂,那恶寒的感觉,真的是一直盘旋在周身都2天了还缠绕不去,热水泡秃噜皮都没用。
他们拉美西斯家前2任法老都是温和爽朗的性子,每一个这么残暴的。众人想到此,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图雅王妃这么个人,然后暗暗点头:这一定是遗传自图雅王妃,这位可是从小就出了名的狠角色。
——反正,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局面大家挺满意的。
亚梅尼发现手上事务虽然多了,但是效率提升了不少,但凡交代下去的事情,很少有推诿不配合的,相较以往早出晚归的上班时间,现在居然可以每天不到6点就离开王宫办公厅了,真是可喜可贺。
亚梅尼暗暗决定,一定要趁这段时间给大家养成一个好习惯,别王妃身体好了,这些人就又开始没事找事恢复以前那做派了。
乌塞尔就更满意了,军政要务都烦不到他,他每天从早到晚睁眼程闲闭眼程闲,如果不是程闲一直没有反应,这日子简直前所未有的快乐。因为从他有记忆以来就开始背负着沉重的压力和课业了,没记忆的时候嘛,即便快乐他也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感受啊。
乌塞尔想起赛达说程闲现在有意识,还让人找来很多奇闻异志读给程闲听,偶尔也会把阿斯旺和工坊的一些事务汇报给她。
说到这里,他怕程闲担心阿利亚和阿克斯两人,连忙补充道:“我没有惩处他们,但是也没有奖赏,就让他们功过相抵了。他们两人现在都南下去了,说是要好好准备我们的大婚礼服。程闲,你还愿意和我结婚吗?”
乌塞尔说着笑了笑,眉眼清明:“你一定愿意的对吧?以你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决定为了我留下,你不会愿意给我生孩子,也不会愿意自囚王宫。可惜,这么浅显的道理我都没看明白,白白让我们的婚礼拖延了这么久。等你醒来,我们就第一时间办婚礼好不好?然后我带你去‘度蜜月’,反正亚梅尼这段时间处理政务处理的挺好的。”
进来禀报公务的亚梅尼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话,心里虽然很高兴看见他尊敬的法老陛下精神不错的样子,但还是忍不住绿了脸:“陛下,恕我直言,您劳役我的时候是不是好歹跟我商量下?”
乌塞尔才懒得搭理他的小情绪,不止没有半分愧疚,还恶人先告状:“你来干什么?都说了不要打扰我们。”
“······”饶是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亚梅尼都忍不住想使计让这人痛哭流涕的反省自己的恶劣行径。算了,看在王妃殿下的份上,我忍。亚梅尼深深呼吸,恢复理智,上前一步道,“是米坦尼和亚述的公主到了。”
“公主?”
“是。王妃这次和他们结盟,他们不止派了事务负责人来,还遣送了嫡公主,希望能进一步巩固和我国的盟友关系。”说到最后,亚梅尼忍不住弯了唇,但他小心地没有泄露出幸灾乐祸的意思,否则最先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送公主过来和亲?”乌塞尔脸黑了,表情难看得像是吞了颗苍蝇,“让他们怎么来的就怎么滚!”
“恐怕不行。” 亚梅尼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了,遗憾的拒绝。面对乌塞尔的怒视,他很是淡然的摊了摊手,“王妃之前交代过,这次的合盟很重要,如果两国遵照传统送了公主过来,我们务必要好好招待,不能失礼。而且埃及现在还没有强到可以以一国之力同时对抗周边诸国,所以休养生息,暗地筹谋才是正道。王妃殿下还说了,兵不血刃才是战争的最高艺术,她希望,埃及以后可以仅凭一个名字就能让周边诸国闻风丧胆,俯首称臣。 ”
随着亚梅尼的娓娓讲述,乌塞尔的眉头越皱越紧,等到人说完,他才不甘不愿道:“那就找个地方把人安置好,等程闲醒了再说。”
“这······以往都是直接送进王宫后院的。”亚梅尼说着迎来乌塞尔的怒视。
他没好气的看着非要给自己添堵的好友,不耐烦地说:“那就送进来行了吧,但我事先说明,谁要是敢擅闯王妃寝殿,别说是一国公主了,就是国王陛下亲自来了我也照杀不误。”
“放心,我会交代好的。”亚梅尼欣赏着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终于平衡了,心满意足的离开。
乌塞尔转头就委屈的和躺着的程闲告状:“你看,没有你镇压,谁都能骑在我头上拉屎。”
虽然动不了但意识清醒的程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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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菲斯,驿站
亚夏亲自带着乌塞尔签署的命令来这里迎接巴比伦莱茵沙尔公主和亚述玛菲娅公主入宫。
即便知道这两人大概率要徒劳而返,但是有程闲留下的交代,他态度很是恭敬:“因为王妃殿下身体不适,陛下忧心焦急,无暇打理政事,所以,才迟迟没有迎接公主入宫,让两位殿下受委屈了。”
“不委屈,我们早就听说贵国法老陛下和王妃伉俪情深,这次是我们叨扰了。”玛菲娅沉静有礼道。
她的眼神洞明清醒,看着很是端方理智,颇有手腕的样子,和程闲处理政事时有些像。
亚夏心里暗暗评估,对这位公主殿下心生赞赏。
反观巴比伦的莱茵沙尔公主殿下,看着就是一副天真烂漫,懵懂无知的模样,她开心的转了个圈,都顾不上和亚夏客套两句,忙不迭让随身侍女收拾东西。吩咐完了,这才转头看向亚夏:“亚夏大人,我们收拾好就可以搬了吗?”
“是的,我会在这里等您。”
“太好了,我早就想见见贵国的法老陛下和王妃殿下了。尤其是王妃殿下,她是我最最最佩服的人,比我父王还让我佩服。”
听闻这话,亚述立马肃容交代:“还请二位公主殿下记住,进宫后,其他地方哪怕是议事厅闯进去了都不要紧,唯独王妃殿下修养的寝宫,绝不能擅闯,否则当场斩杀。”
“啊——那我岂不是白来了。”莱茵沙尔公主失望的垮下脸。
“是,您放心,我绝不打扰王妃殿下修养。”玛菲娅微笑保证。
两人截然不同的性子让亚夏暗暗咋舌,但这不是他能管的,所以交代完事情,他就带着侍卫退出驿站,在外面静等。
没了埃及使臣,玛菲娅转身,准备回屋收拾东西,没走两步,胳膊就被人拉住了,她转身,莱茵沙尔那张脸映入眼帘。
“玛菲娅姐姐,今天就要进宫了呢,我有点担心,你······”
“莱茵沙尔。”玛菲娅打断她,细细端详着她无辜单纯的表情,眼神毫无波动,“去年,在赫梯王宫,我们见过。”
莱茵沙尔愣了一下,而后笑颜如花:“我记得呀,不过这几天我看姐姐一直避而不见,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对于一个敢于往自己房间放毒蛇来陷害他人的人,我是真的不敢忘。也正是因为记得太清楚了,所以才会避而远之。”玛菲娅在莱茵沙尔愣神之时,把她圈在自己臂膀上的手拉下来,冷冷道,“莱茵沙尔,我不是你以前对付的那些蠢货,所以,我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得好。”
莱茵沙尔没想到去年那件事居然有人知道真相,气恼后怕齐齐涌上心头,神色几番变换,最后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玛菲娅姐姐,既然你自认不会被我算计,又何必这么怕我呢,好歹我们俩要一起在这里生活一段时日,不如好好合作呀~”
“因为你是自作聪明的蠢货,我不想被你牵连。”
莱茵沙尔脸色一僵。她还是第一次当面受这种羞辱。
玛菲娅怕她听不明白,回过头,警告意味甚浓:“你大可以时不时去给地牢里的那位赫梯王子传递消息,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但若是你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我想,埃及这位乌塞尔陛下应该很乐意提前收割那位王子的性命。”
莱茵沙尔此行最大的目的被冷不丁戳破,她无辜单纯的面具终于崩坏,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位贤明远播的亚述长公主。
但是合拢的房门将她最后一点视线都阻隔了。
心惊胆战的她抬脚就想闯进去,犹豫再三,最终不甘心的罢休。
还不清楚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了,万一埃及这边本来不知情却因为她这么一闹起了疑心,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莱茵沙尔脸上神色几经变换,最终无奈离开。
等到玛菲娅带着自家侍女和行礼出门时,就看到巴比伦这位公主已经重新挂起不谙世事的面具,带着人远远等在一侧了。
玛菲娅微微勾唇,对她的识趣很是满意。她走上前,冲亚夏微微一笑:“大人,我已经收拾好,可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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