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丝不知道自己喝醉后做了什么。
她问白馨自己有没有耍酒疯，白馨说：“没有。”
实际白馨不清楚，后来赵原没说什么，只叮嘱她不要告诉艾丽丝。
其实那天任志铭为了给赵原机会，拉着白馨去了下了一个约会地点。
白馨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不好。”
任志铭说：“哪里不好。”
白馨说：“艾丽丝有男朋友。”
任志铭笑：“阿原只是送她回宿舍，这只是一个相处的机会。”
“阿原难得有看的上的。”任志铭牵住白馨的手往灯光璀璨处走：“阿原很靠谱，你室友不会有事。”
白馨想起白天跟艾丽丝的对话。
艾丽丝问她爱是什么。
或许人不对....
天灰蒙蒙，湖面游着一对鸳鸯。寒气侵入骨髓，冷的让人打哆嗦。
艾丽丝从学校附近公园长椅上醒来。她立即反应过来，检查自己的衣服是否完好。艾丽丝起身在长椅旁边来回走了两圈，发现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手机也在兜里揣着。
艾丽丝回头看见白馨气喘吁吁站在她身后：“艾丽丝！你醒了！”
“白馨，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艾丽丝眼里满是因为害怕而产生的迷惘：“我怎么了？”
“别怕！我昨天要带你打车回学校，但是你非要坐地铁，回到学校宿舍关门了，我要带你去住酒店，你说要找你男朋友打我，死活不进酒店，然后我，任志铭还有赵原就陪着你在这儿椅子旁边呆了一晚上，喂蚊子！”白馨说着指着路灯上面的监视器：“那里有监控，我想着安全一点。”
艾丽丝又看到橙红色长椅上的黑色外套。
是一件男士外套，上面还落了她的长发。
“这件衣服是谁的？”艾丽丝捏掉自己的长发：“我怎么喝醉了？”
“这衣服是赵原的。”白馨说：“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看看？”
艾丽丝回想起，确实有个叫赵原的男生坐在他对面，沉着一张脸切牛排。
“没有。”艾丽丝仔细感觉身上有没有不适：“没有，就是胃里有点想吐。”
“你喝醉了，胃里舒服才怪。”白馨拉着她：“快点走吧!五点多了，冷，宿舍阿姨估计开门了，我们赶紧回宿舍。”
“好。”艾丽丝拿着手里的衣服：“这件衣服怎么办？”
“等等，赵原！”白馨冲着波光荡漾的湖面喊了一声，就见一个男生睡眼迷糊的坐起来，晃晃悠悠的起身朝她们走过来，白馨对艾丽丝说：“给他。”
艾丽丝递过衣服给赵原：“谢谢你的衣服。”
赵原懒懒抬眼看向艾丽丝，鼻音浓重：“嗯。”
艾丽丝怀疑他冻感冒了。
“任志铭！”赵原也跟白馨一样，朝他刚刚爬起来的方向喊了一声，又一个男生爬起来了。
那块地方建了一座亭子。
看样子是赵原和学霸在那亭子里凑合了一晚。
这天早上，艾丽丝记住了赵原的脸。
或许是没睡好，男生满脸不耐烦！
多年之后白馨向艾丽丝道歉。
她很懊悔那天听了任志铭的说辞，让艾丽丝跟赵原走了。虽然后来没发生什么，可若发生了什么事，艾丽丝的一辈子她负担不起，她把人带出去，也有责任把人安全送回去。刚到20岁的年纪，没有太多经验，半推半就，误打误撞的长大，这个过程是不断反思忏悔。
艾丽丝当时满脑子都是自己怎么喝醉的。她记得自己喝了两杯果酒。
“你啊！你点的是烈的那款，我喝了一口赶紧就叫停你了，不然你还要灌第三杯。”白馨叮嘱她：“你以后喝什么一定要先问问，不然再有这样的情况，多危险。”
艾丽丝点头：“嗯嗯。”
“不过你喝醉了还挺可爱的。”白馨梳着头发，她们早上有课：“比平时亲人一点，很呆萌。”
“呆萌。”艾丽丝正刷牙，她还要跟胡明明一起吃早餐。艾丽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不出自己呆萌在何处：“我呆萌？”
“对啊。”白馨说：“你那双眼睛那么大，还是开扇双眼皮，下睫毛也那么长，眼珠子乌溜溜的，不眨眼看人的时候就呆呆的，笨笨的。”白馨十分羡慕这双眼睛。
这双眼睛应该会引得不少女生眼红。
艾丽丝想起艾华说她长大后会变成傻子。一时间不明白白馨是什么意思：“是不好的意思吗？”
白馨好笑了一下，放下梳子跟她一起站在镜子前：“是很好，很好的意思，艾丽丝，你的眼睛很漂亮，很独特。”
艾丽丝怔愣住。
那天早上，宿醉刚醒的她迷糊了，透过白馨看见了姑姑艾青。白馨是除了姑姑之外第二个用“漂亮”来形容她的人。
她想跟白馨大哭一场，告诉她在自己儿时她的父亲曾因为眼睛而轻看她。她忍住了，其实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真的嘛？”
镜子里的两人透过镜子看着彼此。
白馨本来没打算跟女生交朋友，漂亮的脸蛋让她难以交到真心的女生朋友，艾丽丝没什么心眼，甚至有些缺心眼，白馨笑着说：“嗯嗯，你看我的眼睛，能证明我没有说谎。”
“我....妹妹更漂亮。”艾丽丝觉得白馨比艾晓还要漂亮，她已经许久没见过艾晓了，从高中离校之后。
“不用拿别人来比。”那时的白馨敏锐的确定艾丽丝存在某种心理障碍，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肯定与过去脱不了干系。她笨拙的组织语言安慰：“过去的就让她过去，记住伤害的初衷是不被二次伤害，疼痛是经验，不是拿来怀念的，是用来警惕的。”
艾丽丝回头看向白馨。
白馨在许久之后坦白这句话只是自己临时想出来的。艾丽丝记住了这句话，她不是个作茧自缚，固步自封的人。她一直努力的向前，只是挣脱过去的过程是残忍的抽筋扒皮。
女生之间的友谊很怪，进一步就会淡，淡了又会更上一层楼，艾丽丝去给白馨做伴娘时已经26岁，两人都明白当时彼此心理在别扭什么，少女的心，就连少女自己也摸不准。
胡明明闻到艾丽丝身上有淡淡酒味。
艾丽丝没洗头就出去吃早饭了，她解释：“白馨男朋友买的果酒，我喝了点，没洗头。”
胡明明瞪大了眼睛，仿佛听见了惊天八卦，义愤填膺：“什么？咱们土木系女神被猪拱了？！”艾丽丝捂着嘴呵呵笑起来，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
她记得白馨男友是她们系的学霸。
艾丽丝想给胡明明透露，又克制住了。首先，如果这件事能说，那胡明明跟赵原一个宿舍，应该早就知道，何必轮得到她跟胡明明讲。
能不说就不说，艾丽丝跟人相处时，一直遵守着这则要义。
“谁啊？”胡明明漏出了八卦的眼神。
“没看见，订了一个外卖到宿舍的。”艾丽丝捂着头：“我...喝了那个现在还有点晕。”艾丽丝不想骗胡明明，可她也不想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胡明明伸手，艾丽丝就把头往前伸，让胡明明量自己额头的温度，胡明明手心手背在艾丽丝额头上翻转，最后说：“不发烧，我宿舍有蜂蜜，我妈寄过来的，下午我拿给你。”
听着胡明明说话，艾丽丝看见一个人进了小餐馆。
是赵原。
初秋早晨泛着寒意，路上的人都穿了厚外套。距离中秋国庆还有半个月。
赵原穿了一件灰色的卫衣外套，进店越过了她们买包子和粥。
胡明明上课时才带眼镜，这会儿往远了看什么都是模糊的。赵原跟他一个宿舍已经快两年了，那件卫衣外套赵原去年也穿过，赵原的背影他很熟悉的。
艾丽丝见胡明明微眯起眼睛脖子前倾，顺势亲了一下他，说：“怎么了？遇见熟人了。”
胡明明本能回了一个吻，不断嗯嗯：“是啊，我觉得那个男生有点像我们宿舍赵原。”
跟艾丽丝说着，胡明明就试探着喊出声：“赵原？”
男生回过头，淡淡嗯了一声。
胡明明起身去跟赵原说话。
艾丽丝坐在一旁吃饭。
她凌晨才记住赵原的脸就想起赵原是胡明明室友——她男朋友的室友。
才撒完谎，怎么办！会不会露馅。
出于这样的担心，艾丽丝拿起胡明明的手机，打开微信在微信列表里找到了赵原的微信。
艾丽丝毫不犹豫的推介给了自己，然后删除了消息。她得跟赵原串通好。
那天上午一下课艾丽丝就悄悄加了赵原的微信。她一直都是开门见山，编辑的好友申请：“你好昨天的事情我男朋友不知道请你不要说漏了不必同意。”
那是多年后她在冰岛，发布了她人生中第二条朋友圈。绚丽神秘的极光下是渺小的艾丽丝正对着镜头比耶，笑的很开心。
赵原给那条朋友圈点了赞。
那条朋友圈只有二个赞，一个是白馨，一个是赵原。
艾丽丝点开赵原的头像——消息列表，看到了自己发的这条好友申请，给赵原发了一条消息。
......
“下雨了。”胡明明脱了外套包住艾丽丝的头：“天冷。”
胡明明是个细心的人，艾丽丝扶住他搭过来的外套，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两人恋爱前期的吻都是你一下我一下，浅尝即止的吻。
胡明明没那么容易脸红了，一只手帮艾丽丝扯住她头上的衣服，一只手捏住艾丽丝的耳垂还回去一个湿热的吻。
慢悠悠。
艾丽丝笑的时候有酒窝。
“走吧！兄弟，一起去教室。”赵原提着包子，站在两人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
胡明明笑着去拉他，赵原转身拒绝了，说话时语气不快：“不了，那俩巨婴还等着我投喂！”
胡明明摇头，以为赵原是被林家双胞胎作弄了，来当跑腿的：“唉，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有那么一瞬间，艾丽丝被赵原漆黑的眼神震慑到了。浓墨一般的黑色，瞳孔看向艾丽丝时晕着浅光，低垂时又如天上的乌云，厚的什么也看不见。
艾丽丝心想：“这个人不会出卖我吧！”
那天的雨极大，乌云蔓延到天边，国内许多地区都有播报暴雨警示。雨珠成股顺着玻璃滑落，雷声时不时轰隆作响，图书馆里全是埋头苦读的莘莘学子。
那场秋雨过后暖和两天就骤然降温了。
不过穿上厚厚的外套和秋裤正好合适。
比炎热到静不下来的夏天和冷的不能动弹的冬天好了不知多少。
当真是秋高气爽，塞雁高飞。
我容易三分钟热度……
算了，好好完结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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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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