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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赌

近一个月的时间,蒋杀的伤好了大半,尽管身体依然虚弱,但她与身体的贴合性大大加强。

这一日夜,由一木喂了饭,在众人没注意到的角落,她试着抬了抬手。

却是枉然。

少女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这个。”她举起手腕,礼貌询问,“我保证不会再寻死,可以解了吗?”

贺若宸接过一木手上的帕子,为蒋杀擦了擦唇角,眼见女孩瑟缩一下,还是没有躲,赞赏似的弯了弯唇角。

“本王的曦曦很乖。”却是全然不接她的话茬。

乖,咱不解。

许是读懂了他话里的内涵,贺若宸看见,蒋杀眯了眯眼,倏地笑了。

柳眉星眸的少女这一笑,似黑暗房间里骤然亮起的烛火,一下子点亮了原本暮气沉沉的面容。

近一个月同吃同睡,她的状态几乎只有那一日锋芒毕露之后活死人一样的呆滞麻木,是以这一回,贺若宸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

“退后,到门外去。”他听见这样一道沙哑的女声,接着是另一道惊呼,“侧夫人!”

只见蒋杀正握着一只折断的木钗,抵在自己细白的脖颈上。

见状,贺若宸随意地扫了一木一眼,接着拦住蠢蠢欲动的近侍们,缓缓退到门外,紧紧盯着那支断钗。

这一个月的乖顺瓦解了部分警惕,而太子的事则分去了他诸多精力,消弭了部分谨慎,竟是叫她寻到了机会。

果然,仅仅如此还是不行吗?

贺若宸垂眸敛目,冷静开口:“曦曦想要什么?”

“解开链子,撤走侍卫。”

倒是长大了,不会再如从前一般嚷嚷些‘放我走’的孩子话。

贺若宸漫不经心地想着。

另一边,金色的链子紧紧绷着,金环之下,腕部白得近乎透明,蓝紫色的血管隐隐可见。

蒋杀感觉很渴,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暗色的木钗与女孩白瓷般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喉咙滚动,刚好滑过木钗尖锐的断口。

贺若宸看着,喉头紧了紧。

“钗子划得深了,血流得多了,人可是会死的,曦曦不怕吗?”

“人只有知道怕才算活着。”女孩一字一句认真回答,然后摇了摇手腕,“可王爷觉得,光知道怕就能叫活着吗?”

好半天,贺若宸也没给回应,倒是趁机向前挪了几步。

蒋杀舌尖抵住上颚,手上加了几分力,木钗断口在她的脖颈上留下红痕。

贺若宸注意到了,停下了动作。

“滚到门外去。”她说。

书墨怒目,贺若宸依言。

“曦曦,这一个月我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吗,立刻放下钗子,本王可以既往不咎,继续如往常一般疼爱你。”

为了她的安全哪怕遭到心上人怨恨也坚持禁锢其自由,佳人在侧却忍住**一直不碰她,公务繁忙而十二个时辰不间断陪着,为此甚至忽略了正妃,怕她睹人思家、误入歧途不顾怨怼带离偏激的奴仆……

桩桩件件,尽管她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他也依旧包容疼爱,试问全临安城,哪家主君能够如此厚待侧室?

然蒋杀居然继续执迷不悟:

“王爷,我们关系在这,只要我父亲尚在朝为官,我是跑不掉的。既如此,请将这链子解开。”

贺若宸决定再给她一点耐心:

“本王知你一直对为妾之事耿耿于怀,本王可以承诺,待到来日你诞下皇长孙,本王会向官家请旨,将你抬为平妻。”

少女愣了愣,贺若宸以为她意动。

但是下一瞬,他见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堪称荒谬的滑稽事,面上浮出个相当讽刺的笑,而且不知是不是他会错意,他竟觉得她眉梢眼角充斥着睥睨之色。

她在俯视自己?不,不是,居高临下的目光并非专门看向自己。

——她在俯视所有人、俯视整个世间。

是他的错觉吗?

是时,书墨忍不住呛声道:

“王爷好心好意,侧夫人这是什么眼神?”

噢,看来不是错觉。

贺若宸欣慰地笑了笑,示意书墨闭嘴。

“侧夫人貌美且聪明,将来生出的皇儿一定漂亮又聪颖。”

一个貌美又聪明的女人,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充门面和提供优秀基因的工具。

蒋杀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过书墨,只见她夸张地耸了耸肩,木钗随着她的动作在脖颈肌肤上抵出弧度。

“彼此彼此。”

这是在说他同样貌美聪明,能使漂亮聪颖的孩子诞生?

贺若宸有些惊讶。

他想知道她还有什么后招,便久久不语,果然,她先耐不住,开始加码。

“王爷多久没看见一花了?”

才见侍卫摇摇头,又听她满意地继续:

“她拿了我的信物出城寻我父亲了。

若我今日出事,王爷就算能瞒住我父亲,也必瞒不住她,到时候端看您能不能承担住一个手握重兵的都统制的丧女之痛了。”

她若是死在宸王府,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都会引来一个父亲的疯狂报复。

玉石俱焚吗……

与此同时,贺若宸身边多了个侍卫对他耳语:“府上找不到那丫头。”

不远处,握着断钗的手攥得指骨发白。

几日前,赵阿妈寻到空隙,告诉蒋杀,蒋戡为女儿留下了一批卫士,由于蒋灵曦匆匆出阁,夫家还是皇亲,所以这批卫士尚留在蒋家。

赵阿妈是原主的乳母。

因而蒋杀所有的筹划都建立在这一句话上,废了好大劲送一花出府,她不知道一花到底可不可靠,但事到如今,她没有其他选择。

这便是第一个赌。

那侍卫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但见贺若宸轻轻摇了摇头,那意思仿佛是拒绝。

此时蒋杀注意力高度集中,观主仆二人的表现,她知道天平正在向她这一边倾斜。

又僵持了一会儿,最先派出的那批侍卫回来了。

“王爷,确实出府了,时间模糊,要找出她还要一些功夫。”

欣赏了一会儿少女由雨转晴再慢慢转阴的脸色,贺若宸掐着时间,等待她坚持不住的那一刻。

在保证她身体恢复的情况下,她的药,包括日常饮食,都加了一些别的东西。

一些能令她体力不支,思维麻痹,甚至渐渐依赖的东西。

另外,他的曦曦真是天真得可爱,真以为官家下令封锁,蒋戡就一点不知道临安的事了吗?

蒋戡此人,家再重也重不过他的国,即便知晓女儿被强逼为妾,他也放不下北境紧张的战事回来主持公道,至于其他,他贺若宸与蒋氏本就不死不休,多一笔也无伤大雅。

贺若宸没有嘲笑她的天真,就这样充满希望,得知真相再迅速崩溃,他还挺期待的。

在他不知不觉间,蒋杀用断钗抵住了自己的脸。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她发现一些东西,比如说,贺若宸特别在意她这张脸。

男人回过神,发现她的意图依然气定神闲,他笃定地说道:“你不敢。”

是啊,容貌对一个女人来说多重要啊,她怎么敢呢?

但——

少女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的脸,用舌顶了顶腮,自隔开舌尖与断钗的脸皮处传来的钝痛竟叫她有些痴迷。

她再不想多说一句。

断钗划破了白玉似的面颊,殷红的血液顺着白皙的下巴滴在床褥上,晕开一片艳色,昭示着主人的疯狂。

木钗断口虽尖锐,但要划得足够深,还是需要一番气力的,少女手腕鼓起青筋,看得出来,她很努力。

可惜了这张脸了,她想。

一个月来,她每次坐在铜镜前,都能看见跟自己原生的那半张有七分相似的美人面。

一时间,除了贺若宸和蒋杀本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见了血,男人再也无法冷静,他终于不得不相信她并非虚张声势,刺眼的红色宣告着她一往无前的决心。

眼底的阴鸷破土而出,虚伪的面具被扯下一角,无懈可击的姿态被打破,虽然没有完全崩溃,可这对蒋杀来说也已经够了。

“待到本王大业已成,身边最至高无上的位子就是你的,只要侧夫人乖乖的,本王什么都愿意做。”

平妻到皇后了。

蒋杀摇了摇手腕,金色的链条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解开链子,撤走侍卫,以及,我要一个单独的小厨房。”

那药汤子直沉底,补品嚼起来牙碜(注1)得快把她牙崩掉了,她装傻都快装不下去了。

贺若宸挑了挑眉,摇头,“除此之外。”

听见这话,蒋杀歪头,断钗随着她的动作将伤口划得更长了些,血也流的更急了。

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道:“那王爷去吃一两夜香好了,妾保证从此以后任您予取予求。”

少女面色平静,举止若狂。

贺若宸望向她的眸光沉了沉,突然笑了出来,又要说话。

蒋杀抢在他之前,眸光狠戾:“别比比了,要么答应所有条件,要么你爹我立马就死!”

说着将断钗挪到了太阳穴处。

众人均被她此举此言震住了,心道侧夫人鬼门关走一遭怕不是失心疯了,言语粗俗也就罢了,王爷的爹可是官家,这是大不敬!

他们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主子。

主子正半低着头,令人看不清情绪。

半晌,他终于松口:“若要出府,必须有本王的人跟从。”

“可以。”

看来第二个赌赢了。

坏消息是这狗王爷对她,或者说对她的脸的执念比她想象中要深,这意味着彻底脱离王府的阻力会很大。

不过没关系,大不了同归于尽。

注1:牙碜:食物中夹杂着砂子,嚼起来不舒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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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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