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季叙衍抬手挡了挡眼前刺眼的阳光，只觉得手臂上似乎像挂着东西，低头一看，是白书钰正抱着自己，睡的香甜。
季叙衍怕打扰了白书钰，便一直保持没动。
但长时间的僵硬使他十分不适。
直到白书钰悠悠转醒，初醒的眼神中透露着迷茫，抬头看着季叙衍。
他离他的阿衍好近，这是最近的一次。
两人望着彼此相顾无言。
季叙衍率先打破寂静。
“睡够了吗？”
白书钰甜甜的点了点头。
季叙衍低头默默瞥了一眼。
看到季叙衍低头，白书钰也瞟了一眼。
下一瞬立即放开了季叙衍。
季叙衍没了束缚，身上瞬间轻松不少。
“啊…老公对不起。”
“压疼你了吧。”
白书钰慌乱无措地看着季叙衍道
“没事，你很轻的。”
季叙衍甩了甩手臂。
“要多吃一点。”
随即季叙衍下了床走开，独留白书钰一个人在床上。
白书钰抱了抱被子，似乎在感受那点点残留的体温。
吃完饭后，季叙衍坐在沙发上，白书钰坐在离他不远的椅子上，正盯着角落发呆。
季叙衍脑中混沌：这日复一日的双人生活，让独自生活了十多年的他感到有些不适。
季叙衍微微望向白书钰，在脑中思忖，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要不就直接和他离婚？”季叙衍暗暗腹诽。
“可…按照白书钰的性子，成功率不高啊。”
“而且…”
季叙衍思绪纷飞，到前一晚的睡前。
“书钰，你离开家很久了吧，想不想家呀，要不要我们明天抽空一起去看一看他们？”
季叙衍坐在床边，正将床头柜上的东西一一摆好，他看了一眼床上的白书钰问道，试图了解“情报”。
白书钰眨了眨眼“老公你忘了，我跟家里在我们结婚之前就闹掰了。”
季叙衍手指顿了一下，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愧疚。
“抱歉抱歉，我忘记了……”
白书钰温柔的笑了笑“没事的，老公也是好心，只不过是因为缺失记忆了，我们来日方长嘛，慢慢想就好了。”
季叙衍思绪回笼。
这就是他最担心的问题，如果他和白书钰离婚了，白书钰该去哪呢？
这所公寓的户主并没有白书钰的名字，他是知道的。
季叙衍踌躇不决。
半晌，他终于下定决心。
大不了自己把资产都留给白书钰，反正他目前有工作，钱可以再赚回来。
以他现今存下来的钱，再买一套房绰绰有余。
而且，他不能让白书钰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他不喜欢白书钰。
他不值得。
白书钰还年轻，人又好看，他该找一个真正爱他的人。
如果说刚刚还有些迟疑，那么季叙衍此刻是下定决心。
他向在椅子上发呆的白书钰道“书钰，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季叙衍站起身，朝白书钰走去。
白书钰转过头，扬起笑容温柔道“好啊”
他拉开身旁的椅子，示意让季叙衍坐下。
季叙衍并未推辞，在白书钰身旁落座。
“书钰，你在这里感觉生活好吗？”
白书钰乖乖回答季叙衍道“很好呀。”
季叙衍低头瞥了一眼低头抓着他的手玩得不亦乐乎的白书钰。“我没醒的这段时间，都是你一个人生活对吧。”
“嗯嗯”白书钰有些困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那你想不想真正一个人生活？”
“老公你要休假完以后出差吗，那我去替你收拾一下行李箱。”
白书钰即刻松开季叙衍的手，就要站起身冲卧室走去。
他不愿，或者更准确的说，他不敢往那面想。
可惜世间万物总是事与愿违。
季叙衍伸手，一把拉住了他“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书钰缓慢的转过头，略微僵硬的扯出一个笑“老公…你在说什么呢，我真的什么都听不懂呀。”
季叙衍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用平和的语气，盯着白书钰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书钰，我们离婚吧。”
白书钰闻言，脑袋仿佛炸开了一样。
脸上笑容瞬间凝滞，随即慢慢褪去，脸上血色也无。
一双小鹿眼中尽是无措慌乱，眸中一下子蓄满了泪水。
季叙衍有些不忍的转过头。
白书钰语无伦次道“老公，我做错什么了吗，你说，我可以改！”
“是因为我这几天抱你，得寸进尺让你陪我一起睡，你…你生气不开心了是不是？”
“还是因为我叫你‘老公’，你厌烦了，嫌弃这个称呼对不对？”
“我不叫了，我不叫了阿衍…不，不！”
“不行…你会生气的…。”
“那…那你想让我叫什么？”
“你让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
白书钰想抓季叙衍的手，可又顾及自己太脏。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了…”
“我不碰你了…”
他紧紧抓着桌沿，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桌子上，绽开点点泪花。
白书钰越说越哽咽，直到小声几乎听不见。
“求你…”
“我们在婚礼上说好了的，说好了不离不弃的…”
“季叙衍…”
“求你，别不要我…”
季叙衍光是转过头听声音就有些心疼：白书钰此刻卑微到了骨子里。
季叙衍听到抽泣声瞬间转头，手足无措的呆愣了一瞬，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他平生最怕别人哭了，他不会哄人的。
“你，你别哭啊。”
他伸手将白书钰拉到沙发上，抽出纸巾递给白书钰。
“我的原因都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你说，我可以改！”
眼见白书钰情绪又要激动起来，季叙衍连忙安抚。
“你不需要改，你很好的。”
“你不要因为周围任何人的争议而改变你自己。”
“在我眼里，你是天上明月，而望舒周围，要有寒霭点缀。”
“这样才会成为万人心中泛起微漪的绝景。”
“明月独有，世间仅有一个。”
“只是很遗憾，这片俗世寒霭配不上这轮皎洁明月。”
季叙衍含蓄的将缘故一点点说出来。
“望舒的周围，不只有寒霭。”
“是日华的照耀才让它得以发光。”
“望舒，离不开日华。”
“而你，就是我的日华。”
文中穿插的“望舒”是古代“月亮”的雅称，包括下文的“日华”也是“太阳”的意思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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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望舒，离不开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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