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一买,贷款一贷,墨文清这下真成了负翁,想着空空如也的户头,她现在就是差一根稻草的骆驼。
郑廉站在她身边,看着这自己也没少操心的房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这地方离他家可比之前他租给墨文清的地方远多了。
等她入了职,朝九晚五,两人见面的机会恐怕要更少了。
他现在还嫌不够呢。
墨文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眼里的红血丝,忍不住叮嘱他说:
“平时少喝点吧。”
郑廉回神,嘴角上扬,一副好像得了什么便宜的表情。
“你关心我?”
墨文清白了他一眼。
她有时候真怀疑女娲造人的时候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把暧昧语录刻进了某些人的DNA里。
“是朋友都会说一句的。”
即使被嫌弃了,郑廉还是觉得心里甜甜的。
“应酬,没办法。”
墨文清走到沙发上坐下,同情地说:
“谈生意也是真的累。”
郑廉到她身边坐下,想到她的金饭碗差不多要到手了,关心她说:
“成家立业,你这事业差不多算是稳定了,家庭怎么说?”
墨文清想了想说:
“不知道,随缘吧,我觉得我一个人也挺好,不是很想找。”
墨文清觉得自己几乎没有的感情生活没什么好聊的,转而问郑廉说:
“你呢?家里开始催了吗?”
郑廉搓了搓手,有些紧张地说:
“有点吧,我爸年纪也大了。”
墨文清觉得这不该是会让郑廉苦恼的问题。
“没事,你找起来很快的,只要你想。”
是吗?郑廉可不这么觉得。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自言自语般说:
“你对我评价很高啊,说得好像谁都喜欢我一样。”
墨文清不想他骄傲,但有一说一。
“你这样的很招女生喜欢。”
“你也是女生,你喜欢吗?”
郑廉冷不丁地转头看向墨文清,问她说。
“咱们是朋友,那不一样。”
墨文清试图蒙混过关。
郑廉也不追问,只模棱两可地说:
“你看,不是我想跟谁在一起就能跟谁在一起的。”
墨文清不知道他是在暗示什么还是单纯想证明什么。
虽然不确定,但是墨文清选择相信后者。
“那行吧,祝你早日遇到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的。”
郑廉神色又暗了暗,语气平淡如常地问墨文清说:
“如果我俩三十岁都还没有对象的话,我们领证吧,了却这一桩事。”
闻言,墨文清沉默了。
等待着回应的郑廉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在郑廉的注视下,墨文清抬起头看向他说:
“可以考虑,等我三十岁吧,如果那个时候我还是这副样子,我就跟你领证。”
郑廉发现墨文清总是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上让他轻易得逞。
今年她二十三,七年……
他已经在心里计算起来。
“但等到那个时候你孩子都有了,轮不到我。”墨文清又说。
“不会,”郑廉说,心情好像好了些,“我感觉我现在……清心寡欲你明白吗?”
墨文清被他逗笑,两人之间的气氛又轻松起来。
“这个词我知道什么意思,但不知道是不是你表达的意思。”
郑廉看她不信,又强调了一遍说:
“我现在真不太想谈,觉得活得都没什么意思。”
墨文清看他一副假装忧郁的样子,觉得他活得应该还挺有盼头的,就当听笑话一样听着。
天渐渐黑了,郑廉十分有边界感地自觉站起身说:
“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一个人住在这儿注意安全。”
“嗯,”墨文清起身送他到门口,“你回去也注意安全,少喝点酒。”
郑廉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不是单纯的快乐。
“还有,”墨文清说,“明天你有时间吗?陪我去买点家具呗?”
她在有意识地习惯着有朋友依靠的感觉,心里告诉自己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问一句,他不想去就不去呗,我又不会少块肉。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她也打心底里意识到,她对郑廉来说并不是什么麻烦,是很重要的朋友,郑廉是喜欢跟她待在一起的,甚至会为了她牺牲一点自己的生活。
她也想学着这样做,不想再像以前一样在别人远离自己前先推开别人,总觉得别人讨厌自己,她想尝试着打开自己的心扉,真诚体贴地去对待别人,对待郑廉。
郑廉没说自己有没有空,只点头说:
“好。”
……
郑廉下了楼,坐上车,看着墨文清家的灯光,内心前所未有的空虚。
他不知道他暗恋到现在是种什么心态。
说实话,他已经不太相信什么“日久必生情”和“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了。
相反,他和墨文清相处的时间越长,他越意识到墨文清可能真的这辈子也不会爱上他,他甚至都快接受这一事实了。
那又是什么让他继续坚持着呢?
可能他根本就没在坚持,而是只是停不下来罢了。
他没法停止对墨文清的思念,每天都想见,必须日日见,少一天都不行。
他不想这样,他也从没这样过,把另外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放在他自己之前。
他甚至有时候想,他就像刘洋一样跟墨文清表白算了,然后让墨文清把他删了,长痛不如短痛,他死个痛快,也好过这样拖着。
但他没法那样做,一想到墨文清会对他避之不及,他都不安得要命。
至少做朋友吧,他想,至少他们现在还是朋友。
墨文清入职第一天,郑廉说自己要送她去上班。
“我还没去过你工作单位呢,你给我领个路带我去看看不行吗?”
墨文清看他用朋友的口吻说得这么理所应当,下意识就觉得自己不该拒绝。
“好吧。”
早上,一辆保时捷稳稳地刹在政府办公厅门口。
墨文清坐在车里向郑廉指认说:
“就在这儿,我在四楼。”
郑廉看了看这明显跟他平时待的写字楼不同装修风格的大楼,不由地心生敬意。
上海的高楼大厦数不胜数,这办公厅的层数当然排不上号,甚至在上海可以算平房。
但郑廉知道,多高的大楼跟它比都得矮一截。
墨文清下了车,正好碰见同样来上班的前辈,那是个随和可亲的中年妇女,看见墨文清不端任何架子,主动朝她招手打招呼。
墨文清赶忙也朝她招手,小跑两步想跟她一起进去,但中途也没忘跟郑廉挥手告别。
“文清,你男朋友开保时捷啊?”
女前辈问她说,语气不是教导打探,更不是责怪,好像只是闲聊,甚至带点八卦。
“不,那不是我男朋友,只是一个朋友,他家挺有钱的。”
墨文清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女前辈不动声色地上下扫了她一眼,大概知道她家底也不薄,但上海还缺有钱人吗,这没什么稀奇的。
她出于好心小声提醒墨文清说:
“挺好,但你下次注意别让他把车停在办公厅门口,影响不太好,你明白吧?”
让老百姓看见了会多想。
“哦……好。”她一说墨文清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赶忙说,“抱歉,是我不对。”
看年轻人因为她一句话就吓成这样,女前辈哈哈笑了两声,表示自己并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
“好的,上班去吧。”
两人在大厅分别,女前辈廉价短小的高跟鞋与她的红底高跟鞋一样能在地上踩出哒哒哒的声音。
墨文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简朴的西装下,她作为女性的沉稳大气和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在熠熠生辉。
墨文清又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高档的红底鞋和定制西装与她的实习生身份真是好不相配,昂贵的着装好像并不能给她带来丝毫加分,只会让人觉得她是个虚有其表的人。
自我否定让墨文清的一天都在遮遮掩掩中度过,有人夸她西装好看她却说:
“是吗,随便买的,好像是还行。”
她不知道这样会显得自己很装,还不如大方承认呢,说这西装是她在英国买的,她办公室好几个人都同样有留学背景。
当谁不识货啊,几万的定制西装随便买是吗?
几个女同事听她这么说,互相对视一眼,觉得她这人一点都不坦诚,又扯了两句就走了。
墨文清不愿这么想,但她感觉刚刚那两人对她初印象不是很好。
她怎么就这么不讨喜啊!
某高档餐厅里,两人吃着西餐。
凭墨文清现在的消费水平吃饭是不会来这儿的,但郑廉说请客庆祝她入职,墨文清才会坐在这儿。
她坐下第一件事就是把在西装外套里放了一天的首饰都拿出来摆在桌上,怕放的时间长了西装口袋变形。
郑廉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问她说:
“为什么不戴,我觉得你戴得挺好看的啊。”
墨文清现在觉得这些东西对她而言根本毫无用处,除了花了她一大笔钱之外,不值。
“我的生活好像不太需要这些东西,我平时上班都戴不了。”她拿起桌上那块表对郑廉说,“这块表我现在出手还能白赚五千呢。”
听见墨文清要卖掉自己的奢侈品,郑廉莫名有些难受,一方面是他逐渐意识到墨文清经济方面好像确实出现了困难,另一方面是因为那些东西和他身上的东西是同根生。
墨文清不要了,她要改变,朝跟他不同的方向改变。
“别吧,你卖了国内同价位肯定买不回来。”
郑廉劝她说,即像是在救表也像是在自救。
“不,我不会再买了。”可墨文清好像已经想清楚了,“其实对我来说买个两三千的阿玛尼就足够了,这表根本就不是我这个阶级该戴的,我真想不明白我当初为什么买。”
怎么还扯上阶级了?
好像被墨文清画在了另一个阶级的郑廉似乎想给出合理解释说:
“因为你消费得起,你能花钱买它,你就能戴它,是东西配人,不是人配东西。”
对于他的解释,墨文清并不接受。
“我以前可能消费得起,但我现在消费不起了。”
……
“文清,你觉得我怎么样?”
某天,在单位食堂,跟墨文清一起吃饭的男生突然说。
那是个看起来安安静静的男生,墨文清在他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维持着优雅清冷的样子,但她当然也不会跟他讨论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感觉这人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她觉得他们还并不太熟,就只在工作上有接触,私下一点联系都没有,所以她决定假装没听懂。
“什么怎么样?我觉得你人挺好的。”
自从第一天之后,墨文清上班只穿去英国前买的旧衣服,整个人普通归普通,但自在了不少,跟人讨论起穿着也不用多想了。
“那……你觉得我能当你男朋友吗?”
墨文清能感觉到男生为了说出这句话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几个月相处下来她对他观感也不错,头次没一口拒绝,而只是推脱道:
“我觉得……我们才认识没多久,互相还不了解吧。”
说来可笑,要是别人可能觉得高高帅帅、阳光开朗的男生的表白不好拒绝,可墨文清对那种都见怪不怪了,甚至熟能生巧,反倒是这种青涩、不自信的她不好开口。
“可以慢慢了解嘛,我觉得你人特别好,真的。”男生又说。
“谢谢。”墨文清委婉拒绝说,“我们还是先当朋友吧。”
男生下定决心要追她。
“那你这周末有时间吗?朋友之间一起出去吃个饭可以吗?”
“……可以。”
墨文清没想到拒绝的理由,也不知道怎么了,她一听见朋友两个字就想答应。
听她这么说,男生知道她也不讨厌自己,欣喜地说:
“那就这周六吧,我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
墨文清觉得他太客气了。
“没事,可以,我们可以AA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介意,”男孩儿坚持说,“我怕那样的话,你会忘了我在追你。”
“额……那好吧。”墨文清勉强答应。
但其实她还挺讨厌男生莫名其妙的自尊心的。
她还记得以前有次就因为和一个男生出去吃火锅没AA,那男生被她拒绝后就到处说她是捞女,她也是觉得挺无语的。
相反来看,她经常为了答谢郑廉,请他吃饭。
郑廉按道理来说才更可能有点大男子主义,使大少爷性子才对,却相反没多说过什么,只是坦然接受,好像还挺尊重她的。
墨文清这么想着,心里对郑廉的好感度又提升了一点。
两个无趣的人磨了一顿晚餐,早早就散了,墨文清没有半点想跟那个男生再待下去的**。一顿饭两人说的话加起来都超不过十句,墨文清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但她怀疑男生有。
她回到家,被坐在餐桌前的郑廉吓了一跳。
“你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她没怪他,已经习惯了他的不请自来。
郑廉偶尔会来给她做饭,几乎等同于给自己打工的他可没有双休的概念,今晚他没饭局又不开会就来了,来了后发现墨文清不在家,想到她今天不上班,这样的情况对墨文清这个宅女来说还真是少有,郑廉觉得有些奇怪但没给她发消息,以为他做好饭也应该回来了。
结果没有,他又等到了七点。
这个时候他意识到墨文清多半是出去吃了,可能是跟同事也可能是吃独食,虽然这很正常,但他有点生气,心想:
明知道我晚上可能来做饭为什么不跟我报备?
郑廉看墨文清脸颊微红,凭着直觉问她说:
“你喝酒了?”
墨文清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下意识否认道:
“没有啊。”
郑廉不信,走过去,指尖挑起她下巴,凑近闻了闻。
酒气淡淡的,但是有。
还骗我?
墨文清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推开他的手说:
“你干什么?”
郑廉抱臂,表情明显不开心,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
“跟同事喝的?”
墨文清眼神闪烁。
“嗯。”
郑廉告诉自己他没有资格在这儿质问她,忍住情绪说:
“我做都做了,你再吃点吗?”
墨文清立马点头。
“嗯嗯,我晚上压根儿没吃饱。”
饭菜温温的,但还没凉,两人都不是什么挑剔的人,凑合吃。
墨文清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虽然今晚郑廉白忙活这事儿不能怪她,但她还是有点内疚,她心想着以后自己要出去的话都应该跟他说一声,生活有什么变化也应该及时跟他分享,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她这么想着,开口说:
“郑廉,我想找个人结婚了。”
听这话,郑廉感觉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他庆幸自己嘴里没饭,不然非得喷出来不可。
“哦……怎么突然这么想?”
他强装着镇定说。
墨文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可能就像郑廉之前说的那样,成家立业,她现在工作稳定了,该想想怎么成家了,这事儿估计得费点劲,她得早做准备。
又或者……她只是想找个人分担房贷,这一点钱都攒不下来的日子她真是没法过了,朝不保夕的,让她每天焦虑得抓耳挠腮。
“不知道。”墨文清轻笑了声说,“前几天我们单位有个男同事跟我表白,我觉得他还行。”
这对郑廉来说简直是道晴天霹雳,让他完全丧失了表情管理。
“怎么了,很奇怪吗?”
墨文清看他表情不对,问他说。
郑廉也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但他一点都笑不出来。
工作应酬本就已经够让他倒胃口了,他能事业不顺情路也不顺啊?
郑廉:“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墨文清:“就工作后认识的。”
郑廉:“几个月。”
墨文清:“嗯。”
郑廉:“你了解他吗?”
墨文清:“不是很了解。”
郑廉:“那你凭什么说你喜欢他?”
墨文清:“我没说我喜欢他啊。”
听到这句话,郑廉心里才好受点,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但我希望自己能喜欢上他,”可墨文清又补充说,“我不奢望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了。”
“为……为什么?”
郑廉的心又咯噔一下,发现墨文清的心思他真是捉摸不透,开始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你不是找对象很看感觉吗?你不是你不喜欢的人跟你告白,你第二天就会把他拉黑吗?他跟你表白了吗?你为什么不拒绝他?”
墨文清回想起那个男生跟自己表白样子,温柔地笑了,但眼里绝没有爱意。
“因为他看起来……很值得托付,很适合结婚。”
墨文清斟酌了下措辞说。
“呵。”郑廉冷笑了声说,“什么是适合结婚的?你别被他给骗了,男生追女孩儿时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我觉得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见一个爱一个,你拒绝他,他立马就去追下一个了。”
墨文清对他随意诋毁别人的行为有些反感,他压根都没见过别人,凭什么评价别人?
“你是在说你自己吧?”墨文清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
郑廉觉得谁都能这么说自己,唯独墨文清不行。
他承认自己不是个多么洁身自好的人、多么专一的人,但他对墨文清是一心一意的,一直都是。
“我怎么了?”
他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墨文清再把那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过了遍大脑,发现自己确实说重了,用抱歉的语气说:
“你没怎么……我就是说你不要这么说人家,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你会发现他人还不错,挺老实的。”
“老实……”郑廉露出不屑的表情说,“像你爸一样吗?”
……
话一出口郑廉就后悔了,但覆水难收,他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对不起。”他说。
墨文清意识到他知道了自己家的所有丑事,并且拿那些事来伤她,她很生气,可现在不是顾影自怜的时候,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刚才也伤了他,现在他也伤我一次,扯平了。
她努力挺直了背脊,正了正声色对郑廉说:
“郑廉,我不觉得我这辈子能遇到爱情,甚至是大概率肯定不会有了,我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一点。”
“而且我不相信有人能爱一辈子,甚至十年、二十年……但我觉得一个人的责任心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所以我不排斥没爱的婚姻,我只想找个不会骗我、有责任感的人,你可能不能理解,但请你尊重我。”
……
闻言,郑廉沉默了很久,确定自己想明白后对她说:
“那既然这样,你跟我结婚好吗?”
“我可以接受你不爱我,我也没关系……我不相信那个跟你只认识了几个月的男人对你是真心的,不相信他是个有责任感的人。”
郑廉觉得自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已经卑微到了极点。
可墨文清好像没感觉到,还以为郑廉对她只是朋友间的义气。
“不,郑廉,你是想找个相爱的人的。”
墨文清轻笑了声说。
“即使你平时对什么好像都无所谓,但我能感觉到,你是想好好去爱一个人的。”
……
“行。”郑廉觉得自己没什么话好说了,转而说,“你什么时候介绍他给我认识?”
“啊?”
他话题转得太快,墨文清还没反应过来。
“明天。”
郑廉又说,这次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墨文清回过神说:
“好,我问问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墨文清觉得他眼神不像想认识人,而像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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