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叶宇唰得一下从自己的毛绒屁颠上站起来，两只手贴在身侧，好像军训，“我作业都写完了！”
叶缜：“你先出去。”
叶宇看看叶缜，又看看许晟，直觉告诉他要保命就别多问：“是！”
叶宇贴着墙壁一路蹭出去。
许晟坐在地上笑：“这么凶，看把弟弟吓的。”
叶缜绷着脸：“外面怎么回事？”
先是裴行国，再是许晟，叶缜感觉他家这风水是不是出了点问题。
“从哪儿开始说呢。”许晟慢悠悠起身，“总之有你妈妈这层关系，你面试就不用愁了。”
叶缜慢慢收紧拳，脸色并没有因此变好，甚至更差了。
叶缜：“我妈怎么会认识裴行国？”
许晟捋了捋耳畔长到快锁骨的发丝：“除了我，谁还能有这牵线搭桥的本事。”
叶缜忍无可忍，冲上去一把揪起许晟的衣领，拳头直接往他脸上去。
许晟反应极快，他偏头避开，单手不费吹灰之力，包住叶缜飞过来的拳头。
叶缜瞪着他，眼睛里几乎要喷火，被包住的拳头不住发抖。
许晟看他这样子，却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你这感谢方式是不是有点特别？”
“感谢你妈。”叶缜见手上行不通，直接伸脚去踢许晟。许晟像是能预判他的行动似的，直接往旁边一闪。
叶缜扑了个空，脚下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许晟扶住他的胳膊笑：“三岁小孩都比你会打架。”
叶缜恨得牙痒痒，想用胳膊肘去怼许晟的胸口，又被他另一只手防住：“再闹你弟弟的游戏机就要遭殃了。”
叶缜扫了眼地上的游戏手柄，不管不顾还要往前扑，许晟啧了声：“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你妈妈？”
叶缜顿了下。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以他妈的行事作风，根本不可能去干委身裴行国的事。但如果许晟是利用自己现在的处境去说服他妈……
叶缜突然觉得很烦躁，瞪着许晟问：“到底怎么回事？”
许晟看他好像一只炸毛小猫似的，忍不住逗他：“我要是不说呢？”
叶缜：“那就打到你说为止。”
许晟看着强行朝自己扑过来的叶缜，身体转了个向：“人菜瘾还大。”
叶缜不理会嘲讽，上前直接踩住许晟的脚。许晟幼儿园毕业以后就没碰到过这么幼稚的对手了，不禁愣了下。叶缜逮住这个空隙，使出全身力气，把许晟推到了后面的床上。他动作极快，把人推倒后直接就骑了上去。
一拳下去，许晟迅速偏头避开。再一拳，许晟又往反方向避。左左右右，来回几次后，许晟突然道：“差不多了吧。”
声音听上去比刚才要轻了些。叶缜扫了眼，发现许晟脸上的表情没刚刚那么嚣张了，笑容淡了不少。
打那么久，虽然都没碰到，但一直挥着胳膊还挺酸，这人估计也躲累了。
坚持到底就是胜利。叶缜贸足劲儿，捏紧拳头往上坐，刚要给许晟来个致命一击，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胳膊悬在半空，叶缜睁大眼睛，感受着屁股下面的变化。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许晟，嘴唇翕动：“你……”
许晟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声音很轻：“不继续了？”
叶缜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是打个架，这人怎么还打出反应来了呢？
许晟：“你家洗手间在哪儿？”
虽然看上去神情没什么变化，但从许晟逐渐幽暗的瞳孔里，叶缜还是能猜到他现在并不好受。原本烦躁不爽的脸上突然浮出一个笑，好像顽劣的孩子突然发现了什么有兴趣的东西一样。叶缜：“许总这就不行了？”
许晟愣了下，像是完全没料到叶缜会是这个反应。
叶缜刚刚的话纯属下意识，回过味来后头皮有点发麻：“出门左拐。”
他说完，低着头就要从许晟身上起来。许晟突然攥住他的手腕，猛地往下一拉。
叶缜被拽了个猝不及防，差点整个人就要扑倒在许晟身上。他急急地用手一撑。
许晟看着腾空在上方，神情失措的人，笑了：“跑什么。刚想夸你这段时间训练有成效呢。”
叶缜：“你不是要去洗手间吗？”
“突然觉得不去也行。”许晟说完，对着叶缜的手腕又是一拉。这回叶缜完全来不及反应，直接整个人倒在了许晟身上。
五月的天，两个人都只穿了薄薄的单衣单裤，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上的体温。
房里一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许晟看着叶缜，他今天戴的美瞳是阿尔法灰，混血感很强，盯着人看时，瞳光深邃得好像要把人吸进去。
叶缜想挪开视线，眼睛却好像有自己的主意似的，被许晟牢牢吸附着。他感觉自己好像在抖。
许晟：“你帮我一下，我就不用去厕所了。”
叶缜感觉自己的拳头又硬了：“你窑子没待够？”
许晟回想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哪能跟你比。”
叶缜最近在有意无意地调整自己的穿搭。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衬衫，脖子上挂着银色锁骨链，经过一天的忙碌，衬衫有些乱了，领口扣子开了好几颗，锁骨链因为刚才一番纠缠，坠饰跑到了后面，从前面看，只能看到两圈细细的银色链子勒着叶缜脖颈，有些地方已经有点红了。
许晟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些岛国带字母电影。
“其实。”许晟缓缓开口，“上次在车里，我就有感觉了。”
叶缜愣了下，紧接着，耳根一片就烧了起来：“你要脸吗？”
“食色性也。”许晟好像突然卸下了一个很重的包裹，口吻越来越轻松笃定：“你对我就没感觉？”
叶缜：“没有。”
许晟挑眉，眼中透出戏谑。
叶缜心虚地撇开视线。
“缜缜。”叶宇出去的时候门没关紧，孟婷一推门，就看到叶缜趴在许晟身上的画面。
叶缜整个人都傻了：“妈……”
孟婷愣愣地看着他们，片刻道：“下次记得关门。”
说完关门出去。
叶缜还没反应过来，孟婷又推进来，这次开的幅度比上次要小：“你们快点，你裴伯伯的司机快到了，一会儿我们出去吃。”
门第二次被合上。叶缜隐隐听到外面，孟婷在跟叶宇说话：“你哥他们有要紧事，你先外面玩会儿。”
叶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看许晟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凶狠无比。
“是你先推的我。”许晟一脸无辜，丝毫没有被撞破的尴尬，“要不我们快点？”
叶缜红着耳朵，调动仅存的理智，咬牙切齿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许晟道，“有什么问题比兄弟着火更要紧的？”
叶缜看他准备耍无赖耍到底，也懒得废话，准备直接去问孟婷和裴行国。
他撑起胳膊从许晟身上起来，刚准备下床，突然又被许晟用力拉了回去。这次冲击更大，也更精准，叶缜几乎是整个下腹全都跟许晟来了个亲密接触。
叶缜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他妈……”
“你外公救过裴行国的命。”
叶缜愣了下，注意力瞬间转移：“什么时候？”
“解放前。”许晟暗暗吁了口气，说出一个战争的名字，“那时候海城被攻破，军方护着有钱人出去，裴行国因为意外落了单，你外公就是那时候替他挡了颗子弹，你外婆后来还照顾了他好一阵。”
叶缜外公是在叶缜读小学时候去世的，叶缜对他的记忆还算清楚。知道他解放前当过兵上过战场，也记得他右肩胛骨上有曾经被子弹打穿的痕迹。只是他没想到，那伤居然是因为裴行国。
“当时你外公外婆好像没留名，这么多年裴行国一直在找人。”许晟说着笑了下，“这老头倒比我想得有良心。”
叶缜眼里透着狐疑：“你怎么知道这些？”
如果真按许晟说的，以裴行国的势力都找了那么多年，许晟怎么可能在那么短时间里就给他们牵上线搭上桥。
“我窑子里有个之前跟我上过塔利亚战场的朋友，他外公跟你外公是老战友。”
细节还没完全问出来，叶缜就感觉信息量有点过载了：“塔利亚战场？”
许晟顿了下：“两年前那场战争，国内应该有新闻吧？”
确实有，新闻还不少，国家当时还派了援军过去。叶缜越发费解，甚至觉得许晟在编故事骗他。警察医生就算了，怎么可能连战场那种地方都……
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突然浮现，叶缜猛地一怔：“你背后那两道伤，是当时留下的？”
许晟：“这么关注我。”
叶缜觉得这事太匪夷所思了，刚要继续问下去，许晟道：“等会儿你妈又要来敲门了。”
叶缜隐隐感觉到许晟好像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看看自己还被攥着的手腕：“那你快松手。”
许晟松开，叶缜诧异这人一下这么爽快，刚要起身，后脑勺突然被按住。
许晟摁下叶缜的头，迫使他把脸埋进自己的肩膀里。他用的力气很巧，叶缜不觉得疼，却又无法挣脱。他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干什么？”
许晟：“不弄一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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