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试试,谁先下地狱!”
张景和一挥衣袖,回公所去了。
可事情并不如他所愿,他回到公所后,连茶水都没喝上一口,又有太监进来报告。
这次来的是另外一位执笔太监,他的好友陈秉文。
“别睡了,那位都闹到万岁爷前面去了。”,陈秉文笑道,“人家还扬言还自杀,万岁爷说你自己去解决。”
张景和此时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懿嫔这么不识好歹,皇上保住了她的命,她却还要这般作妖!这事明明可以翻篇了,她却死咬着不放!
“话我已经传到给你了,我还得回万岁爷那边当差。”,陈秉文交代完就走了。
事已至此,张景和只能去延禧宫一趟了。他洗了一把脸,整理好了衣衫就往延禧宫方向走去了。
张景和恭敬地问,“不知道懿嫔娘娘找我有什么事?”
懿嫔用她那口不怎么标准的汉语道,“你把吉娜给我放出来!”
“吉娜已经被打死了。”,张景和说的云淡风轻。
懿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连续问了几次。
“你这个死阉人,你好大的狗胆!”
“我要告诉皇上,让他处死你!”
“你凭什么处死吉娜!我要你死。”
张景和没想到这懿嫔平时在皇上身边的时候,说话娇滴滴的,都能捏出水了,此时犹如河东狮吼一般,把他的耳膜都要震破了。
张景和平静地道,“万岁爷乃九五之尊,一言一行皆是天下表率。如今宫墙之内混入外男,传扬出去,那么万岁爷的圣明之誉,岂不是要被这一桩丑事玷/.污了?”
“娘娘,您来说说,这吉娜是不是该杀啊?”
可尽管张景和把话说的那么直白了,懿嫔依旧在质问张景和为何要杀吉娜,还要给吉娜讨回公道。
张景和在心中连连骂了她好几句蠢货。
再聊下去也是枉然,张景和觉得和她说话就是对牛弹琴,便打算走了。
谁知懿嫔猛地移步,拦在了张景和身前,凤钗上的珠翠因动作急促而簌簌作响,“你这个没根的奴才,你竟然敢对我如此不敬。”
张景和垂着眼皮,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波澜:“娘娘这般动怒,怕是急火攻心乱了方寸。吉娜私引外男入宫之事,若真的闹到御前,才是真要折损娘娘颜面。这样吧,明天奴婢让太医院拟副清心的方子来,给娘娘您降降火!”
“你这个狗奴才!你怎么敢羞辱我。”,懿嫔被这话戳中痛处,脸色涨得通红,扬手便要往张景和脸上扇去。
张景和早有防备,反手便攥住了她的手腕,他抬眼时,眸中已带了几分冷厉,“娘娘!夜已经深了,你还是早些歇息吧,免得再生事端。”
说完,他松开手,躬身行礼后转身便走,留下懿嫔僵在原地,气得浑身发颤。
再次回到公所后,张景和已经全然没有了睡意,取而代之的是钻心的头痛,那钝痛仿佛顺着血管爬满整个额头,从一开始是隐隐的胀,后来变成密集的刺,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颅骨里钻,连带着眼眶都酸胀得发沉。
到了三更时分,夜色已浓得化不开了,吉祥从门外依旧能听到里头的翻身声,还时不时混有一些压抑的痛哼。
他担忧的直跺脚,又不敢推门进去,又担忧张景和。
蓦地,吉祥想起上次姚砚云帮张景和按完之后,他大有好转,想必是有效果,他心中一喜马上往宫房那处跑去了。
此时姚砚云已经在烛火下,画了两个多时辰的画了,她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又喝了几口茶,接着继续画,时间还多着呢。
“哐哐哐~”
“哐哐哐~”
“姚砚云你睡了没?”
竟然是她的掌事姑姑的声音,姚砚云连忙把画收了起来。“姑姑,我来了。”
掌事姑姑道,“磨蹭什么呢,这么晚才开门。”
姚砚云道,“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姑姑您找我有什么事。”
“司礼监那边来了一位公公,他说他今日在西华门那条小道上丢了一个荷包,说有个小火者看到你捡了,那公公要见你。”,掌事姑姑打了一个哈欠,“你要是捡了,就赶紧还给人家,司礼监那边的人不是好惹的。”
姚砚云一头雾水走到了宫房大门处,把手里的提灯往前照了照,才看清楚此人是吉祥。
姚砚云恭敬地道,“公公,我没捡你的荷包,冬梅和其他宫女可以作证的,我们都是一起扫地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赶紧和我去公所找老爷。”,说完吉祥就快步走了起来。
见姚砚云不动,吉祥着急地问,“你还等什么呢,姚姑娘。”
姚砚云哪里敢去,她心想,这傻逼太监大半夜不睡,把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叫去房间,他想干什么,他又能干什么。
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深更半夜的,公公找我一个女子干嘛。”
“哎呦,姚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说完就引着姚砚云往前方走去。
路上吉祥才和她说明了原因,姚砚云才长舒一口气。
吉祥道,“姚姑娘,这次你帮公公按完之后,就教会我。以后就不用麻烦你了。”
姚砚云又觉得机会来了,以后只要张景和头痛,她就帮他按摩,一来二去两人说不定就熟了,那取消指婚之事,也有指望了。既然如此是万万不能把这手艺教给吉祥的。
姚砚云一脸认真道,“这不能教你,这可是我家祖传的手艺。”
吉祥道,“我可以用银子来买你的手艺。”
姚砚云拒绝,“说是祖传的手艺,多少钱也不行。”
吉祥:......
两人几乎是小跑过来的,到了张景和的寝室门前,两人却都不敢进去。
吉祥道,“姚姑娘,你请进。”
姚砚云道,“你怎么不进。”
吉祥道,“我怕看到了你祖传的手艺。”
姚砚云道,“你先陪我进去,等我开始按了,你再出去也不迟,不然我就这样贸然进去,我害怕。”
吉祥小声道,“我也害怕。”
姚砚云:......
吉祥有些着急,“姚姑娘你赶紧进去吧,别让公公久等了。”
“你就不能和我一起进去吗。”,姚砚云哀求道,“那万一张公公看到我不开心,有你在还能安抚一下他。”
吉祥心里明白,张景和头疾发作的时候,是最不喜欢别人打扰了,他心里也害怕,但是又不忍心看他如此难受。
吉祥咬了咬牙,推开了门,一把将姚砚云推了进去。
“我说了不需要太医!赶紧出去”,张景和烦躁的声音传来。
姚砚云本想推门离开,可一想想这的确是个机会,就咬着牙往张景和床边走去。
她打开了两侧的帷幔,看到了张景和把头死死捂在被子中。
姚砚云轻手轻脚在床头坐了下来,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好不容易人坐下来了了,她又不敢把张景和的头移动到她的身旁。
她怕自己一动他,她小命就不保了。
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姚砚云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在张景和连续发出了痛苦的哼唧声后,姚砚云一把将张景和的身/翻了过来.
“公公,小云来帮你来了。”,说完姚砚云就找准了穴位轻柔/按了起来。
姚砚云看着他的表情,从眉头紧皱,到脸色放松,就知道她这条命保住了。
姚砚云道,“公公,小云这力/道可以吗?”
“用/力一些。”,张景和哑着嗓子道。
说完姚砚云加大了一些力度。“公公,您是太累了才会头痛吧。”
张景和道,“多嘴。”
姚砚云“哦”了一声,就低头继续默默按了,也不敢出声了。
过了许久,张景和才出声,“起来。”
姚砚云起了身,乖乖站在床边。
“吉祥叫你来吧。”张景和平静地问
姚砚云回,“是”
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姚砚云开口道,“头痛不是病,痛起来真要命,公公要是觉得我这手法可以,我以后天天来给公公按摩。”
“公公您位高权重,日理万机,要是被头疾耽误了就不好了。”
谁知刚说完,张景和就一声冷笑,他缓缓抬眼,方才眸子里的一丝惬意已经荡然无存,“怎么?觉得摸清了我的痛处,就能拿住我的脉门了?”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暗纹,“不过是些捏捏按按的伎俩,也配拿来当筹码?当我是那些需要旁人垂怜的废物?还是说,你就等着看我痛得直不起腰时,好拿着这点‘恩情’来要挟我?”
姚砚云心想,这傻逼太监真是敏感肌啊,帮他一把也要被怀疑,好像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要怀疑。感觉全世界都要害他一样。
她忙敛了神色,屈膝福了福身,声音放得更柔了,“公公您误会了,小云不是这个意思。小云的意思是,公公头痛的时候小云愿意帮您缓解痛疼,我愿意帮您不是因为你是位大官,就算是换成其他的小宫女,小太监,小云也是愿意帮他们的。”
张景和道,“你最好不要生这些胡乱的心思,像你这种人一天天想的什么事,我最清楚了。”
姚砚云点了点,“公公我知道了。”
张景和道,“既然知道了,就赶紧出去,你还想在这边过夜吗?”
姚砚云一惊,鞋底像抹了油一般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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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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