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的经验。
这种时候往往会有俩种结果,一种就是直接惹怒对方,获得永久拉黑,另一种就是对方经不住自己的毫无底线的追求,前几次会拒绝然后渐渐服软。
林仰自对自己的样貌很自信。
因为这副皮囊,许多男人最后都沦为后者。
但他料错了,张炀俩种都不是。
那人似乎起了什么坏心思,眯起一双眼,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好像看穿了他的把戏。
“哦?你真要我吻你?”
都被架到这儿了,自己提出的要求难道还有怂的道理?
长腿一跨,直接压到了那人腿上,故意露出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和那人目光交融。
交往过的男人都能凑一足球队,现在还能怕这种小儿科?
为了让对方后悔自己放下的豪言壮语,他甚至故意对着那人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张炀耳根,惹红了对方的耳朵。
“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头埋进颈窝,柔软的嘴唇贴着那枚痣。
双手攀上那紧张的背脊,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气息。
耳鬓厮磨,暧昧得令人心跳加速。
林仰自以为已经将对方彻底拿捏,却殊不知自己的眼神早已迷离。
一副要接吻的模样。
张炀虽然见过不少上赶着往自己身边凑的,男的女的,好看的不好看的,各种各样的,但第一次见到一上来就索吻的。
而且还是个金发尤物。
心里突然一痒,就像是有几只蚂蚁爬过。
“你可别后悔。”
说完,没等那人回答直接就拽起他的衣领,猛地往下一拉,直接往那柔软的嘴唇上一碰。
林仰自突然重心不稳,下意识抱住他的脖颈,手指埋进茂密的头发,唇瓣相互依偎,轻轻吮吸着温热的触感。
是冰凉的薄荷夹着朗姆酒的味道。
可对方似乎并不想要这样的吻。
一口咬下去,让人吃疼。
接着就如暴雨一般,硕大的雨点让人来不及躲闪。
肆意挥洒暴力,不留情面的攻击。
胸口燃起了一团莫名火,燃得越发厉害,想要战胜对方,想要对方认输。
好胜心压过了情愫。
亲吻变成了斗殴。
俩人的牙齿相互碰撞,坚硬的骨骼对着血肉,故意创造出一条条皮开肉绽的伤痕。
一直折磨似乎真要分出个你死我活,直到陈平如赶来,拼命将俩人拉开。那人十分不解,大声对林仰自呵斥道:
“你是不是就活今天?”
看着林仰自肿胀的嘴和那一道道血痕,恨铁不成刚地提醒道:
“你看看你都搞成什么鬼样子了。后天还到底要不要拍摄?你可是模特啊!脸是你的饭碗!”
他知道林仰自很重视这份工作,平日为了上镜没吃过几顿饱饭,天天挨饿,几乎没吃过什么有油水的东西,辛辛苦苦健完身也只能吃点菜叶和干巴鸡胸肉。
更别提定时定点花时间花钱去美容院保养皮肤。
没想到现在就为了个陌生人,直接干得破了相。
“阿仰,走吧,回去处理一下伤口。”
事情都发生了,他也只能尽量先压下愤怒,以先解决掉事情为主。
陈平如准备去拉他的胳膊,没想到那人并不是打算听从这个建议,而是咧了咧嘴,对着张炀做出了一个逞强的笑。
“帅哥,你真有意思。”
林仰自盯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漆黑的,看不清情绪的眼睛。
这让他心里有些发怵,刚刚血腥的吻让他知道,和那些只知道拒绝甩臭脸的冰山不同,眼前这位,有着某种阴暗的凶狠和狡猾。
难搞,棘手。
可越是艰难的目标,越让他兴奋不已。
“张炀。”
唤了声他的名字,就收到如钩子一般死死咬着的眼神。
“记得加我联系方式。”
“不。”
几乎是同时,没有等对方反应过来,趁着松懈的时候,他已经抢到了受害者的手机。
刚刚不过是烟雾弹。
和这种人打交道打多了,他很清楚被动的等待是永远追不到的。
“滴滴滴。”
牛仔裤兜里的手机发出响声,林仰自才心满意足地冲着眼前这人露出自信。
“别难过,别伤心,你的道行太浅了,不过这也不怪你,毕竟都需要时间嘛。不要气馁,practice makes perfect。”
表面劝慰,内里炫耀。
他才不管方式方法,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立马不再纠缠,麻利地从男人腿上起来。即便今晚来这儿就没玩得尽兴,为了工作林仰自还是乖乖地听从好友的建议,移步去医院。
“再见了,帅哥。”
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告别,得到的回应却是张炀躲避的视线。
等人一走,卡座上只剩下他俩。这下,他面无表情地将脸转向身旁的洛依依,对着她伸出了手心。
“别隐身了,今天合了你的意了?拍得很开心吧。”
女生鼓着一张粉嘟嘟的面团子似的脸,婴儿肥的双颊像糯米团子。
洛依依从小娇生惯养大的,做事一向我行我素,自然没有听话地上交拍照的手机,而是娇嗔着说道:
“炀炀~”
虽然听了很多遍,但每次听到他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因为张家和洛家是世交的缘故,张炀从小就和这个刁蛮大小姐熟络,和她相处了这么久,他也知道自己和养成她这臭脾气脱不了干系,老顺着她其实是助纣为虐。
他并不会和她争辩,只是摆了摆手说:
“够了够了,别到处发图就行,尤其是你那些小姐妹。”
“哼,你老是对她们有偏见。”
对于这个话题,他并不是真的对那些女生有意见。
他只是不理解。
为什么她们有那么多的分享欲,有那么多的想聊天和了解一个人的**。
“也别发给我,我不想看。”
这话洛依依不满,皱着鼻子说今天非要拿给他看看,花花绿绿的卡通锁屏下是她今天疯狂拍的几百张图片。
“329张?”
这个数量让人咂舌,张炀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低估了洛依依的战斗力,随机点开一张,照片的内容立马令他迅速关掉了屏幕。
激情消散后理智回归。
冷静后他才意识到发生的种种。
事到如今,无论是嘴上的疼痛还是眼前的照片,都提示着刚刚的一切。张炀也仍然难以接受自己和一个陌生男子接吻了。
完全被摆了一道。
冰冷的酒精滑过口腔,流进食道,在胸腔蔓延起一阵凉意。
自己当时不过是想要给那轻浮的家伙一个教训,压下他那自以为是的气焰。
却落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洛依依看着他明明伤口还流着血,却自顾自地喝着烈酒,也察觉出了他的不爽,拍了拍他的肩,用玩笑着的语气劝慰道:
“没事儿,他至少比那个紫头发的帅多了。而且,他不也是没占到便宜嘛。”
她知道张炀有点轻微的洁癖和强迫症,平时基本上不会和人有过多的亲密接触,所以惹他报警并不是紫发男子的搭讪,而是那人直接上手揩油。
“我邀请你来,本意是想让你放松放松,最近你吃老吃安眠药,一次还吃那么多,都把我吓死了。”
说着,为表惊讶,一只手压住饱满的胸口,亮晶晶的美甲闪着细碎的光。
“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些事,让你受伤了对不起,你的脸,疼不疼?”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张炀对今天自己的举动也是感到意外。
平日多数时间他都是保持着平静得如死水一般的情绪,甚至在很多常人能够有起伏的地方,自己都是冷淡无感。
没想到被那个叫林仰自的家伙一激,居然真的有种想要争强的冲动。
某种好奇的情绪在心里滋生。
就像是培养基中放入细菌,一旦进入适宜的温床,就会抑制不住地疯狂繁殖。
舌尖滑过后槽牙。
他有了主意。
冬日的夜晚很冷。
医院门口,林仰自不知道自己呼出的究竟是热气还是尼古丁燃烧的烟。
自己伤的并不严重,很快就处理完毕后他就这么依靠在门口,抽着烟,无所事事地盯着周围发呆。
试图通过这些,转移注意力。
周围的积雪还没融化,又开始飘落起白色的雪花,除了自己这里彩灯闪烁,目光所及之处,几乎都是黑白。
“滴滴滴。”
口袋的手机发出震动和响声,提示着他收到了新的信息。
是一条加好友的申请。
没有多余的介绍,只有简简单单俩个字:
张炀。
林仰自发出一声嗤笑,他知道鱼上钩了。
作为在这方面的经验者,他很清楚人们表面的冰山下大多藏着一颗脆弱的心,不少都是面冷心热,只要稍微磨磨,花点时间和心思,尤其是能找到软肋,只要往这脆弱的地方一杵。
他们的假面就会破碎,死心踏地地献出自己。
不过现在是第一步。
这条鱼应该只是对自己产生了兴趣。
这个时候可不能用什么欲擒故纵的招数,也不能过多地投入热情,不然对方很有可能失去兴趣。
于是点击同意,给那人备注:帅鱼(难搞)。
想了想,又加了五颗星,指意外貌满意程度五颗星,也指搞定难度五颗星。
就这他还不爽,在帅字前面加了个“会咬人”才心满意足。
yang:一张伤口处理后的自拍照。
拍的时候林仰自还拿出了平日里拍摄的范儿,故意找了角度,不仅展示出自己的美貌,还凸显了自己的可怜。
会咬人的帅鱼:挺好看的,最近流行的战损风格?
yang:……
他突然觉得这鱼也不帅了。
yang:一张医院收据。
yang:还有我后天拍摄的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一共十万。
乱报的金额,不过真破了相,耽误工作这点钱还真不够使的,违约金都填不满。
吃青春饭的模特,时间和脸蛋就是金钱。
不过他真没想对方真赔,目前他积攒的金额还是足够挥霍一段时间,说这些只是为了逗那家伙。
林仰自在惹人生气这方面,一直非常自信。
会咬人的帅鱼:请收款。
看到那橙色的转账提醒,他认真地数了数1后面的0,发现真的是十万之后,无比的震惊。
看来还是条多金好骗的大肥鱼。
迅速点击收款。
趁那人还没反悔。
可就在他确认收钱后,眼前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
门口开来一辆黑色的宾利,嘴角带着伤的男人裹着黑色的大衣从车里走出。
零星的雪飘落在他的头发上,张炀从兜里拿出火机。
咔哒。
黑白的画面出现一抹亮色。
蓝色的火焰上面长出红色,将白色的烟头绽放些许星火。
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手里的动作一顿,没有将烟放入嘴里,微微抬眸,与林仰自相对的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身体一震。
就像是在窥探的时候被目标发现。
心跳漏了一拍。
烟灰落在雪地,四周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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