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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终章

离开时,律师单独给了我一封信,一封白色的信封,上面画满了向日葵,向日葵画得很难看,看得出来笔者非常没有绘画天赋。

看着信,我再一次笑出声来,律师却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

“你不必伪装。”

我却摇摇头,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这封遗嘱是两年前立的吗?”

“是的”律师说。

“可那时我和沈吟川并不认识。”

律师也也很惊讶,显然他并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他只说,“沈先生给了我一个社交账号,说如果他去世,可以试着联系这个人,我在前天给这个账号发过消息,不过您没回我。”

我看着律师手中的账号,这个账号的确是我,但我早就卸载了这个软件,两年前,我很喜欢在这个平台发布日常生活,虽然不怎么自拍,但是上面有几张聚会时和朋友们的合照。

没想到,吟川那时就认识了我。

他是两年前就喜欢上我了吗?但也犯不上把他名下的财产分给我吧,就算这块土地毫无用处,也不至于给我,而且我也不会种地,并不需要这块田。

还有一个疑问就是,吟川如果在那时就喜欢上我,为什么不来主动找我聊天,而是一直默默关注我呢?不过,我又转念一想,可能他私信过我,但是我都没回,只因我防备心重,从来不看陌生人给我的私信。

我又想起我在网上和吟川初识的那个乌龙,原来他早就知道是我。

“这里到那块地有多远?”离开前,我问沈吟舟

“开车也得四个小时,但现在是下午两点,我建议你不要今天去,那里很偏。”

我关于这块地为什么给我,我又问了沈吟舟,她也不知道,他说,“他总有自己的想法,做事情很神秘,我们都不了解他。”

律师插嘴道,“你可以看一下那封信,说不定答案就在其中。”

一出律所,我就拦住一辆出租车。

沈吟舟的车在我面前停了下来,她打开车窗,“姐姐,你是要回家吗?我载你一程吧。”

我拒绝道,“谢谢你,不过不用啦,你们早点回家休息吧,幸苦了。”

拦了很多车,他们都以太远今晚不能回家为由拒绝,最后,我终于以四倍的价格打到一辆车,但是司机表示他只能送我走到一半的路程,我说没关系,谁都不能保证陪谁走到最后,剩下的路我一个人走就可以。

司机笑了,说姑娘你真有意思。

下车后,我又不知走了多久,从天亮走到天黑,这里房子很少,四周都是大山和农田,崎岖不平的山路,只有我手机的亮光,走了很久才看到有灯的人家,我鼓起勇气去农户家里充了半个小时的电。

路上,我一直无比庆幸生活在,这个科技发达的年代,能通过手机导航,去往任何一个陌生地方。

终于,晚上八点,我走到了那里,沈吟川送给我的那块地。

借着清亮的月色,我可以看到一望无垠的向日葵田,它们统一低下头,仿佛是在像一个死者的遗孀致敬。

我并非无家可归,我很幸运,在田头,有一个大大的玻璃房,玻璃房里闪着暖黄色的光亮。

我走了进去,里面很温暖,也很漂亮,各种各样的的花卉,是一个巨大的室内花园。

我走了进去,里面的人刚好要出来,棕色的托特包花色围巾,我认出来了这个女人,是那天从吟川家里出来的女人。

她看到我先是惊讶,后来则是心疼。

“霍小姐你怎么来了?而且穿的怎么这么少?”

是的,我只穿了一件黑色连衣裙,还是没穿内裤,我冻得得浑身颤抖。

她居然认识我,我想。

“我参加完葬礼就来了。”

“你是开车来的吗?”

我摇头。

“天呐,这里都是山路,可不好走啦,市里的车都不愿意过来,一般走到荷村,他们就要往回返的。你先等一下,我给你找一件衣服穿,等一下我丈夫就来接我们回家。”

她一边找衣服一边说道。

“您说得对,他们将我送到荷村我就下车了。”

“所以你又走了四个多小时?”她一脸不可思议。

“嗯。”我捧着热水说道。

我轻啜了一口,感觉这个水和市里的水味道很不一样,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清冽,甘甜。

“你们怎么没去参加葬礼?”

我坐在他们的车上,外面一片漆黑,这里人家很少,只有偶尔能看到外面零星的灯光。

“我老婆腿一直不好,今天正好犯病了就去了医院。”李叔开着车。

“你要是不拦着我,我就去了。”李婶说。

“怎么去?走着去吗?你死在半道上可没人管。”

“你看看你说得什么话,什么死不死的,你心里是不是早就希望我赶紧死,你好娶新老婆。”

“欸,你是说对了,我天天都这么想的,我巴不得你赶紧死,我也不娶老婆,一个人喝喝小酒,天天想干什么也没人管,多自在,是吧,小霍。”

我正偷偷笑着,没想到居然被Q到。

“啊?”我下意识脱口。

“霍小姐你看看,这个死鬼他把真心话都说出来了,万一哪天我死了,你一定要跟警察说,他是第一嫌疑人哦。”

一路笑着,看着两夫妻斗嘴,这是这今天最开心的事了。

我说,“只要爱的人还活着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车内一时沉默。

吃饭时我知道他们是吟川雇来照看花圃的本地人。

“吟川呐,他是个傻小子,哪有人放着好好的书不念,休学来这里种地的,而且他种东西也很笨,非要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我说吟川你多雇几个人帮你,不要像头牛一样死干,他不听,一到春天,他就忙得满头大汗,一点也不娇气,比村里的小伙子都能干,可你说挣钱也行,但是每年的收益,钱他能分我们一半,另一半就捐给镇上,他一分也不拿净往这里头投,你说他傻不傻?”李叔喝了一瓶啤酒,粗糙的脸上一片赤色。

“你不懂别瞎说,那叫浪漫主义,你种地是为了钱,别人种地是为了……”李婶看了我一眼,没再继续下去。

吟川是为了我吗?我紧握着兜里的信封,一路上,信封被我揉得软塌塌,我甚至怀疑,打开它,可能都看不清里面的字。

第二天,我们再次去了地里。

跟夜晚不同,高大的向日葵花迎着朝阳生机勃勃,每颗向日葵的花瓣和枝叶上都沾满了清晨的露水,平坦的小路尽头,是一座高大的玻璃花房,在阳光的照射下里面的花朵散发出动人的光辉。

在这一刻,我的眼眶突然湿润,泪水止不住地流。

吟川,这就是死前你想带我来的地方吗?

花房里,我们坐在吟川亲手坐的木椅上,我从李阿姨口中听到了吟川的故事。

吟川小时候很少见到自己的父母,一年或者两年才见一次,父亲在国外的大学里任教,母亲忙着搞科研,他和妹妹被寄养姥爷家里,而姥爷更喜欢妹妹,所以更多时候忽略吟川的感受。

“这孩子太孤独了。”李婶眼里闪烁着泪花,“他跟我们说比起他们,我们更像他的亲爸亲妈,你说得对父母有多失望,孩子才能说这样的话啊。”

姥爷是在他高一去世的,那时他得了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他就经常站在大桥上看着湛蓝的海水思考人生的意义。

“小沈告诉我,这些事爸妈到现在都不知道。”李婶说。

我回忆着与吟川相处的点点滴滴,根本想象不出来他抑郁的样子,他一直给人的感觉就想是盛夏的阳光一样,炽热又明亮。

那天,天气很好,沈吟川迎来了自己十七岁的生日,可是没人记得,他只能自己一个站在桥上对着大海独自一人度过,唯一记得自己生日的姥爷也在今年与世长辞。

身边人来人往,他却再无人在意。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一个叫沈吟川的男人准备去死。

他站在平时的桥上,爬上栏杆,正要纵深一跃时,身后有人一把拉住了他。

“你还记得你救过吟川吗?”李婶看着我问道。

我像被电击般定在原地。

一切,都想起来了。

七年前。

我的大学坐落在海边,宿舍也是面朝大海,每天打开阳台,就能看到海上的大桥。

对于那个经常站在桥上发呆的男生,我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说,他第一天穿着重点高中的校服站在那里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他。

“他怎么又站在那里了?”我舍友从阳台上刚晾完衣服。

我也走了过去,看到一身黑衣的少年安静地站在桥上。

“我觉得他很孤独。”我说。

“我也觉得。”室友A也赞同我的观点。

“你别看了,赶紧过来化妆,现在都十一点半了,化完妆我们立马去吃饭,我都快饿死了。”室友B说。

“好吧。”我坐到寝室的床上开始继续化妆。

“咚咚”有人敲门,室友C离门最近,他打开了们。

门外的姑娘抱着一束向日葵,“你好,这是有人送给霍清梨小姐的花。”

寝室里顿时发出一阵刺耳的暴鸣,幸好我提前就捂住了耳朵。

“哟——”

“这是这个月第几次送花了呀。”

我感到尴尬,反驳道,“第一次好不好,其他两次可都不是给我的。”

“卡片上写着江浩,这个人还不错嘛,我见过他几面,还跟你们说过他有点小帅呢,最重点的是,他知道咱们家清梨喜欢向日葵呢。”室友C说。

“是啊,还用心研究了清梨的喜好呢,要不然你们聊聊,这上面有微信。”室友D说。

“不要,我不想谈恋爱。”我描着眼线拒绝道。

“好吧,好吧,那我们现在整个宿舍都是单身狗啦。”

“哈哈哈。”

我们一起大笑。

那时岁月静好,我们风华正茂。

六个人画着精致的妆容走出校门,我平时很少打扮,新买的旗袍也是第一次穿出去,旗袍高跟鞋是最配的,于是在室友的鼓励下,我适应着新买的旗袍和高跟鞋,抱着一束向日葵,美丽却拘谨地走出了校门。

一走出门,我发现,那个黑衣男生还站在桥上那个位置没有离开,这太反常了,他以前顶多站三个小时,还会来回在桥边走动,而这次,同样的位置,他仿佛雕塑一般一保持一棵松的站姿一动不动,足足站了一个上午。

我拿着一束向日葵,第一次穿这件旗袍,去见一位陌生的少年。

我对室友说你们打车先走,我跟那个男生说两句话再过去。

过了这道红绿灯我就可以走到桥上,再走个十来分钟我就可以到他身边。

但当绿灯刚亮,我就发现令人胆颤心惊的一幕,男生居然爬上了栏杆。

什么都顾不上了,救人的本能被激发,我冲了出去。

其实到现在,我都不认为是我救了他,我觉得,不是我要救他,而是命运使然,刚好转换的红绿灯,不合脚却能跑十多分钟不崴脚的高跟鞋,还有发觉他不对劲第一次走向他的我,一切的巧合组成了一个必然。

那个想要跳海的忧郁少年居然是沈吟川?

我被久久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那天,我跟他说了很多鼓励的话,将向日葵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他,直到他发自内心点头承诺不再放弃生命,我们才分开。

后来,再看到他到桥上时,我会偶尔站到他身边和他聊天,看着他一天天话多起来,我很高兴。

“姐姐你很喜欢向日葵吗?”他口罩上的眼睛很亮,因此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你会感觉自己在闪闪发光。

“是花我都跟喜欢,最喜欢的是向日葵。”

“姐姐你有什么愿望吗?”

天气晴朗,海鸥盘旋在海面之上,身旁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我冲着大海喊道:“我想拥有一方真正属于我的天地!我在那里自由自在,无所拘束!”

“那是什么样子的?”少年问道。

“嗯…如果再具体点的话,那地方应该就像学校的玻璃花房一样吧,一年四季都开满了鲜花,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

“这很容易实现。”他说。

我惆怅地摇摇头,“一点也不容易,我不会种花,养什么植物都会死得很快。”

“我可以学!”他突然承诺。

我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只是说,“好啊,如果哪天你要是成功了的话,记得带姐姐去参观哦。”

……

一个月后,我毕业了,我再也没有去过桥上,也忘记了那个不知名姓也不知长相的忧郁少年。

此刻,我正坐在少年亲手打造的花房里,它比大学里的要大很多,还有比学校多的数不清种类的奇珍异草,这里仿佛是一个超级丰富的生态园区,它比很多地方的植物园要漂亮,这样一片天地,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而我现在也不敢相信的是。这片天地是真正独属于我的。

我站起来环顾这座属于我们的空中阁楼,仿若穿过漫长的时光看到记忆那个青涩的少年,一点点变成肩膀宽阔的青年,他从孤独变得开朗,从沮丧变得热爱生活,他会一盆接着一盆从外面把花搬进来,会弯下腰给花浇水施肥,有时拿着扫帚在地上扫去地上的尘土,有时他拿着抹布和拖把去擦里外的玻璃,当他渴了,满头大汗的他可能拿起杯子直接接满水龙头放出来的山泉水,然后一饮而尽,当他累了,他就不顾形象地敞开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微笑着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

想着想着,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聊完吟川后,我和李婶儿一起浇花。

突然我想起一个人,我忘了他的名姓,却记得在餐厅时,侍应生提起他时,吟川的表情很奇怪。

于是,我问道,“李婶儿,吟川有一个经常换女友的朋友吗?”

李婶儿突然眼前一亮,她把水壶搁在桌子上说道,“你说的是于然吧,他是吟川的高中同学,那也是个很帅的小伙子,他和吟川经常一起来看我,怎么,你认识他?”

我说,“他有什么特征吗?”

“他喜欢染红头发,高中毕业后,头发就没变过了。”

我说,“虽然不认识,但是我在葬礼上见过。”

“小于啊,人也不错,对吟川那是没得说,来了和吟川一样帮着干活,对我们也特别大方,每次来都带一大堆补品给我们,别的问题没有,就是有一个缺点。”

“什么缺点?”

“太花心了,他每次来身边的女孩都带不重样,小沈跟他比啊,像个小和尚一样,我从来没见过小沈带哪个女孩回来过。”

我迷茫了,眼前不停的闪烁着初夜的画面,吟川啊吟川,你这是在模仿你的朋友来泡女孩吗?那你演技可真拙劣,我也是傻,总能被你骗到。

可你不知道的是,我喜欢的是本来的你啊。

“我就劝他们两个,我说于然啊,你就不能安定下来,你对她们不认真,她们也对你不认真。”

“那你怎么劝吟川呢?”我很好奇,我觉得吟川这样一个连恋爱都要学别人的人有什么好劝的。

“我说,沈吟川你这个木头脑袋,你就不能鼓起勇气去拿起自己种的向日葵去清梨家门口表白吗?”李婶儿说完,脸上充满惆怅,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吟川。

“那他是怎么说得?”

“他说,那样太打扰你了,他只远远看着你,知道你过得好就行。”

这时,我突然想起我们重逢的那个午后,室内阳光正好,空气中流淌着木质的清香,青年藏着欢喜向我走来,他带着满腔的爱意,跨过漫长的等待,停在我和一束向日葵面前,说——

“你很喜欢向日葵吗?”

“霍姆斯曾经说过,太阳拥有无数的向日葵,但每朵向日葵只有一个太阳作为它的中心。

“如果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

“人怎么会没有理由喜欢一样东西呢?”

是啊,人喜欢一个人确实是有理由的,可是人为了一个人去做的那些事,却是没有理由的。

吟川啊,你怎么就这么胆小呢?你就不能抱着一束向日葵冲进我的家里来一场入室抢劫般得爱情吗?

如果我没有发错信息,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出现在我面前了?

吟川啊吟川,你就不能…不能…活过来吗?

到此时,我才惊觉,原来,有一个男人在他人生的三分一的时间里都在毫无保留地爱着我。

而我呢?竟然直到他死后才知道。

我想,吟川一定有很多话想跟我说吧,但他可能不会一股脑儿地说出来,他会慢慢的,如细水长流般慢慢灌溉我的心。

只可惜,爱情的水龙头刚打开,就被命运无情地关上了。

我瘫在地上不停呼唤吟川的名字,可无论如何我怎么喊,声音也无法穿越时空,去寻找踏遍这里每个角落的青年。

时光太快,我们相爱太晚。

……

三个月后。

我拿着刚拿到的驾照,开车回到我和吟川的花园,我准备定居在那里。

上次回去,我打电话跟沈吟舟沟通了一下,我说,我可不可以拿一些吟川的遗物,她是个豁达的人,立马就同意了。

其实,我跟本不知道该拿什么,我们相爱太晚,了解太少,但幸好沈吟舟贴心地为我解决了这个问题,她拿来一些吟川的照片,并把他的手机给了我。

“我觉得他最后一通电话是想打给你。”她说。

“是吗?”我有些激动,但也在意料之中。

“页面上显示,你是他近期沟通最多的人。”

我没有问下去,因为我知道,他真的有可能是想打给我。

但他那天想跟我说些什么呢?

后来,我想把土地的钱转给沈家,但被沈吟舟拒绝了,她说,“当初姥爷已经分好了,以前是我哥的,现在就是你的。”

……

我将车停在玻璃房外,李阿姨和王叔帮我卸东西,有一部分是要放在里面的,我已经分好了类。

“没想到,他这么多年了,还在画这些画,不好看,还没逻辑。”李叔叔一边搬画一边吐槽。

“他的画一直这都是种风格的吗?”我问道。

“是啊,来的时候就在画,没活了,就坐在花棚里,天天鼓捣颜料画笔什么的,真是搞不懂他哦,总是画花干什么,画画蓝天画画白云,多好!”

我说,“是啊,他可真固执,直到他去世前,他还在画呢。”

“那他那天的画完了吗?”李阿姨好奇得问。

我拿起最后一幅画,给他们看,我说,

“我觉得应该画完了,你们再看一看。”

他们看了半天后,最后李婶儿赞同得点点头道,“他最后不是想打给你吗?应该就是告诉你画画完了,他很开心。”

我顿时愣在了原地,这三个月里,我一直在反复地思考他最后一通电话的意图,却被李婶儿一句话给道破了。

“你说得对李婶儿,解答了我这几个月的疑惑,谢谢你。”

她说,“没什么的,孩子,你和小沈啊就是缘分太浅了,你才和他相处多长时间,你也别被他困住了,人呐要朝前看。”

王叔有点不乐意了,反驳说,“看你这么说,是不是等我死了,头七都没过,你就会立马找个新老头?”

我乐了,在原地不敢说话,准备听听李婶儿要怎么反驳他,听他们吵架真的很有意思。

李阿姨当然不逞多让,“不用头七,你现在死了,晚上我就给小霍找个新叔,让她们当我们的证婚人,明天就去城里登记。”

王叔被说到痛处,竟然也不反驳,他搬起画默默走进屋内,一副落寞的老男人背影。

王叔吃了瘪,我和李婶哈哈哈大笑。

李婶也搬起画走进屋内,一边走一边大声说,“小霍啊和咱们不一样,咱们俩老夫老妻的凑活凑活过得了,可人家有着大好的青春,不能因为小沈喜欢人家,就让人家一辈子为他守寡吧,哪有这种道理。”

这时李叔也走了过来,他拍着我的肩膀,“对不起啊小霍,我这人说话不过脑子,你别介意啊,我就是看不惯这老娘们,一天天,瞎嘚瑟个没完。”

我笑着摇摇,“没事儿叔,我不介意。”

“那就好,这娘们我虽然看不顺眼,但她说得有些话还是可以听一听的。”

“切,还用你说,小霍自己知道哪句该听哪句不该听。”

“你看看你,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让你两句你就蹬鼻子上脸啊。”

“那怎么了,我啊……”

……

搬完东西后,我把车开去吟舟曾经居住的小屋,把一些日用品放在那里,就在花田不远处,开车五分钟就能到。

等我再次回到花房时,李婶和王叔正在地上把画像拼拼图一样摆在地上,我心觉奇怪,这些画不是要挂在墙上吗?

没想到李阿姨见了我后发出尖锐的爆鸣。

“小梨你快过来看!”

一走近,我就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激动了,她们把画拼起来竟是一个脸的轮廓,而是很好辨认的,因为这是我的脸。

我立马加入他们其中,三个人一起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将105幅油画拼成到一起,其间,由于每幅画都不小,所以我们不得不把所有画作挪到外面,画上没有提示,只有时间,所以我们拼得很费劲,但我知道这远远没有他画得幸苦,看时间,最早的一幅是我们认识的一个月后,画得是我的右手,此后他平均一个月画两幅,甚至有一个月,他画了八幅,也就是说,他从七年前从我们相遇就开始画了,一直画到他去世那天。

如果世上真的有灵,那么这些画早就有了生命。

日落余晖,晚风将至,我们站在拼好的画前,欣赏着吟川的画作,直到此时,我们才得以窥见逝者画这些画的真正意图——不是花草树木,而是一位身着着旗袍手拿一束向日葵奔跑的女孩。

我站在原地开始止不住得发抖。

李阿姨却给王叔使了个眼色,李叔立马去收地上的画。

李婶喃喃道,“我就不该拼这些,要是没法先就好了。”

“为什么?”我一开口,嗓子竟然哑得不行。。

“他要是活着,一辈子也不会想让你知道。”李叔平静地说道。

他和李婶将画摞到一起。

这是要干什么?

只见,把这些画放到空旷的地方后,李叔从兜里拿起大火机,打着了火。

我这才醒悟过来他是要烧了这些画。

我一个箭步跑过去,这一瞬间我感觉就像七年前我要去救吟川一样,走过不同的是,那次我要救他,而这一次,我要去救他的画。

……

对了,你们还记得那封信吗?我过了好久才拆开来看,不是因为我不敢,而因为我猜测,这封信上可能一句话也没有。

但我猜错了,他还是给我留了,那是一张A4的白纸,里面却只有一句话,他说

——

如果你不接管这亩花田,那它终将荒芜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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